跟直播间的观众们说的一样,季怀宸总是在无意间给江寄月造成伤害,在此之前,管家还有些不舍得江寄月离开,可经过这一遭,他坚定了让江寄月离开的想法。 - “我们现在就走吗?”管家和家庭医生离开后,时烬给了江寄月平复心情的时间,过了半晌才开口。 过去那么久,江寄月的脸依然红得明显,他支吾道:“你、你为什么要那样说啊?” 时烬:“你指的什么?” 江寄月:“你说我们不是朋友。” 时烬:“我们当然不可能是朋友。” 江寄月敛下眸,难过还没盈满整张脸庞,时烬突然弯下腰,曲起的指节碰了碰他的脸,仿佛敲开了一扇紧闭的窗,他因此抬起了头,与时烬的目光撞上。 “如果做朋友的话,我就不能做你的男朋友了。” 江寄月:“……” 时烬说完,神色自然地蹲在了江寄月腿边,握住江寄月纤细的脚踝,拿起地上的袜子就要给他套上。 江寄月想要躲闪,时烬抬起了眼,提醒道:“你脚痛,我不想捏痛你,让我给你穿吧。” 不容置喙的语气,霸道又强势。 江寄月一点都不反感,还就吃这一套,他乖乖停止挣扎,小声道:“我自己可以穿的,你为什么要帮我呀?” “我想这么做,”时烬唇角微微勾起,欲望不加掩饰,“因为我在追求你呀。”
第48章 江寄月最初是紧张不安的, 但时烬对距离把控的很好,用着最轻松的语气向他告白,像是在说着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说完之后没再执着于这个话题,很快就切入了一个更为轻松的话题。 江寄月觉得自己有些卑劣自私, 时烬的退后竟然让他松了口气。 才结束一段长达十年的单恋,江寄月没有想过立马开展新恋情的打算,更何况, 他从没谈过恋爱,不知道该如何跟人相处。 他喜欢时烬吗? 好像是有一点喜欢的。 可这点喜欢远远不够支撑时烬说的“一辈子”。 时烬那么好,他不想做出任何会伤害到时烬的事情, 这个答案一定要经过深思熟虑, 一定要慎重。 江寄月默念着要自然放松点,起身的时候却婉拒了时烬的搀扶, 单脚蹦跳着出了休息室。 “月月, 你要去哪?” 时烬的呼唤追在身后,叫停了埋头往前蹦的江寄月。 江寄月支吾回答:“出去呀。” 时烬这问题好奇怪,他们当然得趁季怀宸那个疯狗还没缠上来前立马走啊! 时烬好笑道:“你确定那里有路吗?” 他第一次来季家, 对房子内部不熟, 但他一眼就能认出,江寄月走得那条路是死路, 那边只有一堵墙和通往地下室的楼梯,难不成地下室还有出口吗? 江寄月抬起头, 看清他选择的方向后闹了个大红脸, 他僵硬地转身, 换了个方向, 不敢与时烬对视, 他直视着前方,双目放空往前绷着走,那模样仿佛是一只涂了大红脸的僵尸。 时烬已经竭力在憋笑了,但江寄月太可爱了,他的笑意无法止住,浮现在脸上。 在江寄月跳着经过他面前的时候,他伸手抓住了江寄月的手腕。 隔着厚厚的衣袖,江寄月还能感觉到时烬过分灼热的温度,他的手下意识颤抖了两下,下颌绷到极限,整个人陷入了高度防备的状态,从一只没有生气的小僵尸变成了炸毛的小猫咪。 时烬:“你走路不方便,我扶着你吧。” 江寄月:“不用。” 时烬:“月月,你是在害羞吗?” 江寄月:“……” 江寄月能感觉到皮下翻涌滚动的血液和不正常的心跳,他无法说谎,面无表情地承认了:“我是在害羞。” 他已经很用力找回从前高冷的自己了,可开口的时候还是暴露了他的真实模样。 时烬轻笑出声。 江寄月可以选择不回答,可以选择说谎,但江寄月没有这么做,反而直白地承认了。 江寄月这样简直是在犯规,他引以为傲的定力似乎随时都能消失,这要取决于江寄月的可爱程度。 比如现在,他就很想将江寄月抱在怀里,像抱着江寄月去休息室那样的姿势,从季家出发,抱着江寄月回他的家,藏起来,不让任何人发现。 时烬微微弯腰,平视着江寄月,追寻着江寄月的目光,迫使江寄月看向自己:“那你害羞的时候可以不要躲着我吗?” 江寄月:“……” 时烬眼里蒙上几丝委屈,轻飘飘的声音给他的话语添了几分可怜意味:“你之前答应过我的,不管发生什么,你永远都不会躲着我。” 江寄月:“……” 原来,时烬在那个时候就给他下套了? 那时烬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 他怎么觉得这个时间,远比他想象的要早? “月月。”这声称呼唤不来江寄月的点头,时烬又换了一个称呼,“哥哥。” 江寄月:“……” 纤长浓密的睫毛无助地颤了两下,江寄月的耳廓一片发红,他小声应道:“好。” 谁叫时烬喊的“哥哥”太好听了呢,作为哥哥,理应迁就一下这位弟弟吧。 季怀宸站在门口,他的胳膊被文佟强行拽住,在文佟的强势镇压下,他被迫看完了时烬哄江寄月的全程,熟悉的愤怒袭上心头,第一次有了清晰的挫败感。 在文佟的明示下,他终于发现了自己做的有多过分,终于明白,江寄月想要离开的决心有多迫切。 他也终于体会到‘无能为力’是什么感觉。 “寄月。”江寄月追寻着文佟的呼唤,看到站在门口不知道多久的文佟和季怀宸,他忽视了季怀宸期盼的目光,喊了文佟一声“夫人”。 有其他人在场,被时烬亲密的搀扶着,江寄月没了单独面对时烬时的窘迫,他这时能轻易找回平时冷静自持的自己。 文佟:“你的衣服刮破了,离开前,先去换件干净的衣服吧。” “是啊,”有能跟江寄月说话的机会,季怀宸不想放过,听到文佟这样说,他立马附和道,“这衣服扔了吧,我让陈伯帮你收拾行李,你……你走的时候全部带上吧。” 说最后一句话时,季怀宸的不情愿都快溢出来了。 江寄月衣柜里有一半的衣服都是他准备的,跟他是配套的,他愿意放江寄月走,但他给江寄月的东西,江寄月必须带上。 江寄月来回打量自己的上衣,在左肩处找到了文佟说的刮痕。 大概是被季怀宸惊吓到,不注意的时候被窗台凸出来的边角刮破的,刮痕不大,如果不是文佟提醒,他都没有发现。 “不用了,”江寄月看也没看季怀宸,淡淡道,“刮了一点而已,补补还可以穿。” 季怀宸不赞同道:“一件衣服而已,坏了就丢了呗,又不是没衣服可以穿,我给你准备了那么多衣服,你一天换一件都不是问题。” 江寄月眸色渐暗。 这是他最喜欢的一件衣服,是他成年时,舅舅舅妈送给他的成人礼,虽然比不上季怀宸天价的定制衣服,但含着舅舅舅妈全部的心意,他怎么可能舍得丢掉。 舅舅舅妈在江寄月18岁生日那天,特地大老远驱车过来,担心舅舅舅妈怕生,担心那群嘴毒的富家子弟会嘲笑舅舅舅妈寒酸穷苦,江寄月在生日宴之前就跟季怀宸提过,他的生日想简单点过,不想邀请那么多人,而且,季怀宸邀请的那些人他一个都不熟,季怀宸不顾他的意愿,好意是让江寄月的成人礼有排面,其实只不过是满足季大少爷想玩闹的心罢了。 与其说是他的生日宴,不如说是上流圈里再普通不过的聚会。 那天,舅舅舅妈还是如约来了,江寄月是在后花园接见的他们,季怀宸也在场,季怀宸也看到了那件衣服,知道那件衣服对他来说有多重要,或许是季怀宸记性不好,又或许是季怀宸知道,却根本不在意这件礼物的份量。 季大少爷从来不缺别人给他送礼物,收的太多,除了白炀送给他的礼物,其他礼物,他总是随手甩到一边。 季大少爷怎么可能知道这件衣服对他来说有多重要呢? 江寄月不想说太多,说得再多,季大少爷也不明白,他只简单提了两句。 舅舅舅妈出门的时候还是被人撞见了,那人那句带着嘲讽的“乡巴佬”让江寄月记到现在,舅舅舅妈嘴上不说,但肯定是记着的,那天之后,舅舅舅妈就没再来季家看望过他了,因为怕给他丢脸,但寄给他的东西不见减少,反而愈来愈多,像是为了填补他们不能来看望他的空缺一般。 每次想起那天窘迫的场面,江寄月都会愤怒一次。 “对你来说,这只是一件坏了就能丢掉的衣服……也是,您大少爷身娇体贵,一天要换好几件衣服,脏了就能随手丢掉,不像我,比较粗糙,穿不了太好的衣服,我命不好,没那个福气,就不强行消受了。”江寄月的声音里不自觉带上了火气,怼得季怀宸脸色难堪,无法说出一句反击的话。 文佟睨了自家儿子一眼,已经对季怀宸彻底放弃希望了,没想到还能更加无语。 他这个儿子是一点情商都没有吗? 如果有人问文佟,白炀和江寄月两人,她更想选谁当她的儿媳妇,她肯定毫不犹豫选择江寄月。 以前觉得季怀宸还小,太早谈恋爱不好,也为了不让黏人的季怀宸打扰江寄月,因此文佟没有刻意提醒季怀宸,她以为季怀宸再傻再迟钝,迟早都会明白他喜欢的到底是谁,年轻人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吧。 可她万万没料到,季怀宸会蠢到这个地步,能干出无法挽回的事情。 连她这个亲妈都觉得,季怀宸不配跟江寄月在一起,季怀宸只会委屈了江寄月。 文佟突然有了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她这个年纪,拼一把,要个双商高一点的二胎还来得及吗? “寄月,把衣服脱下来,我给你补补。”文佟说。 江寄月一愣,下意识拒绝道:“不用了。” 他怎么能让季家的当家主母给他补衣服? 文佟笑道:“那你想这样出去吗?不及时补的话,裂口会更大,你那么珍惜这件衣服,应该不想它坏到无法修补吧?” 文佟的话堵住了江寄月想要拒绝的念头,江寄月不好意思道:“让阿姨帮我补也是一样的。” 文佟含笑上前,拍了拍江寄月的肩膀,声音温柔:“让我帮你吧。” 她从未为江寄月做过什么事,至少在江寄月离开前,她想做点什么。 不然她做梦都会后悔,她丢失了一个心仪的宝贝儿媳妇。 江寄月眨了眨眼,文佟这次回来,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记得小的时候,文佟似乎有过温柔和善得一面,年岁渐长,他开始跟季怀宸拉开距离后,也很少跟文佟见面了,再见后,两人不再像小时候那般见面就会拥抱微笑,开始变得陌生疏离,以至于,他印象中的文佟总是高贵美艳,难以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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