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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子熙冷静一些，但也不依不饶。 他抬手拦住莽撞的张直，对上秦月，“如果是谢姜亦和谌燃导师联手污蔑长归师兄呢？您知道我们来这里是为什么，没有监控石，那您说服不了我们！” “你——污蔑？” 秦月胸膛上下重重起伏一下，气涌上心头。 她正准备把这几个人轰出去，就见门口多出来几道身影。 秦月屏住呼吸，而后缓缓吐出一口气。 她瞥向神色冰冷的白离，怒声道：“白离堂主，您打发过来的人，麻烦您自己解释。” 白离微微点头，面如寒霜：“我来解释。” 秦月便把文件放回原处，直接转身，一句话都懒得再说。 白离堂主怎么过来了！ 听到白离这冰雹一样的声音，刚还上头又上脸的一群人瞬间缩了脖子。 连最莽的张直都僵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那眼睛瞧着肖子熙疯狂示意。 他是一点都不想面对白离的狂风暴雪！ 白离信步上前。 他垂眸扫向这一群顿时变得唯唯诺诺的学生们，黑眸眸底只剩失望，“秦月导师将各项调查记录写得清楚，唯独监控石里内容只描述了大概。只要你们长了脑子，自己就能猜出来被封起来的一级机密是何等重要。他谢家、他谢长归何德何能动用这即将上升为大陆一级机密的资格？” 肖子熙浑身一震。 他下意识扫向张直手中的文件，嘴唇蠕动了一下。 白离扫向张直，冷声道：“张直，既然你觉得有问题，来，说出来，有问题，我亲自给你主持公道。” 张直猛地抬头望向白离，又在与他视线对视的一瞬间怂了神。 他低头看地面，一句话也不敢说。 白离再扫向肖子熙，“肖子熙，你说。” 肖子熙犹豫片刻，低声道：“为什么——谢姜亦为什么要杀谢长明？长归师兄又是为什么，默认让谢姜亦杀谢长明？只是因为之前的矛盾？” 白离淡声道：“你觉得呢？” 肖子熙抬头看他，目光迟疑：“原因在……那个监控石里面？我们真的不能看吗？” “监控石不仅是三雾学院的一级机密，等三天后两国帝王驾临，还将变成整个轮回的一级机密，这样严重的事情，你们还觉得执法堂会包庇其中的哪一个人吗？” 白离声音越说越重，少有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张直脑子不太灵活，他听傻了，然后悄悄转头看肖子熙，见肖子熙也是一脸凝重没说话。 白离收回视线，转身望向谌燃，“谌燃导师，你第二次被袭击的时候，有带监控石吗？” 谌燃慢条斯理道：“当然带了，有人要我小命儿，可不得随身带自证清白的东西嘛。” 他说着上前几步，脸上甚至带着笑容：“刺杀我的当事人并不想暴露身份，所以还希望大家配合一下保个密，如果可以的话，再立个誓？” 向来都是自己主动立誓，哪还有被逼着立誓的？ 立了誓就要背上风险，这一个弄不好可就成了修炼心魔！ 众学生脸色一黑，都没吭声。 谌燃歪一下头，“你们不乐意，那我来吧。” 他收了笑容，淡声道：“吾名谌燃，在此立誓，谢长归和谢姜亦有害我之心，此事为我亲身所历，如有违背，愿生心魔永坠地狱！” 隔着屋子看不见外面的天，但他身上一闪而过的绿色光芒耀眼得很。 众人一愣。 连白离都皱了眉，“这种小事没必要立誓。” 谌燃耸耸肩：“身正不怕影子歪，我无所谓。” 龙池不爽地拽他袖子，教训道：“你别成天傻不拉几的！他们又不信你，他们只相信那个姓谢的，管他们作甚！” 这直来直去的一句话，却让那群学生闹了个大红脸。 白离赞同地点头，然后扫向领头的张直和肖子熙，“现在轮到你们了。” 肖子熙抿住唇，还有些犹豫。 张直咬牙往前一步，大声道：“我张直立誓，绝不将监控石中需要保密的部分透露分毫！” “张直……” 站在后面的十来个人惊呼一声，眼中多了些犹豫和纠结，他们纷纷看向肖子熙，神色迟疑。 白离眸光渐冷：“怎么，真以为做任何事情都不需要付出代价？你们顶撞导师的事情，我还没细细掰开另算。” 肖子熙牙齿已经咬进了下唇。 他深深呼吸，终于立誓：“肖子熙立誓，绝不将监控石中需要保密的部分透露分毫！” 白离这才点了下头，冰冷的视线投向缩在他俩身后的那群人。 陆陆续续的，终于有声音开始响起。 “余弎立誓，绝不将监控石需要保密的部分透露分毫。” “王图力立誓——” “郑洋立誓——” “……” 总计16个人，一道接一道的声音慌乱响起，然后印下七彩的光芒。 伴随着立誓的声音，空旷的大厅也逐渐安静下来，静得仿佛能听见弟子们略显不稳的气息声。 等他们立誓完毕，谌燃扭头看谢行白，笑眯眯地问：“谢导师，您要看吗？跟萧家有关。” 谢行白皱着眉，他似是询问性地望向谌燃：“你觉得我该知道吗？” 谌燃眨眼不解道：“你想知道就可以知道呀。” 谢行白闻声点头，然后淡声道：“谢行白立誓，今天所谈涉及到需要保密的部分，绝不外泄。” 十分果断，不做犹豫。 青色光芒从他身上闪过，代表立誓成功。 谢行白这几句话是给足了面子，谌燃心情也很不错：“多谢配合。” 张直看着这堪称和谐的一幕，眼睛都快瞪出了眼眶。 肖子熙也是怎么都想不到，谢行白面对谌燃，居然会是这般顺从，甚至有些低声下气的模样。 他不敢置信，脸上就五颜六色的调色盘，青紫难辨。 更不用说他们身后，那群还没弄清楚情况的人，一个二个呆在原地，满脑子问号。 在场已经没有‘外人’，谌燃随手一抛，激活监控石。 这一枚，是事发第二天，他在洞府山外小树林被人袭击的记录。 谌燃挑了几段重点，挨个打在空中，生怕他们看不清楚一般还放大了好几倍。 “喏，无辜被袭击的我在这里。” 谌燃指一指空中的小圆点，以及从远方弹射瞬间而至的攻击，一脸生无可恋，“朋友们，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你们就见不到我来。” 龙池在他身边翻了个大白眼，“装，接着装。” 谌燃揉一把他的头发，疑惑道：“你咋就这喜欢拆我的台呢？不想要金子了吗。” “我要金房子、金地板、金子床！区区金子还诱/惑不到我！” 龙池扬起脖子躲过他的袭击，不满的嘀咕道，然后扭头瞪那监控石。 他虽然在和谌燃打闹，但瞧向那监控石画面的大眼睛也是冒着两簇雄赳赳的火。 这攻击，就是冲谌燃的命去的！ 在场都是明眼人，监控石画面已经足够清楚，看过一遍后用脚指头都能理清前经过。 张直白了脸，肖子熙缓缓闭上眼睛，不想再看。 嫌放了一次效果不够好，谌燃还放了第二次。 然后在越发苍白的那群学生耳边边叹气，边念叨：“这是真的，我拿性命保证这是真的，感谢白离堂主、感谢陈景明堂主、感谢副院长大人救我小命。” 他念叨完，身上又亮起一道晃眼的绿色光芒。 又立誓了！ 众人：！！！ 肖子熙：…… 张直猛地盯住谌燃，他恨自己没第二双眼睛，瞪都瞪得不够大。 这人到底是干嘛的啊，把立誓当说话一样洒洒水的吗！ 白离揉着眉心，沉声道：“谢导师，帮我盯住谌燃导师，他敢再立誓，就直接绑起来。” 谢行白答应得爽快：“好。” 面对骤然虎视眈眈的谢行白和龙池，谌燃讪笑地退后一步，“反正都是真的，我就立着玩，不碍事。” 谢行白不言不语，沉默地拿出锁链，扬起来面向谌燃。 谌燃瞪眼：……草！ 只要不违背，这誓言又约束不到他！ 本是一群不经逗的家伙！ 执法堂角落里，透明的集音鬼缓缓捂住眼睛。 王妃这一顿拿自己命不当命的操作啊。 立誓要是真没影响就好了，所有立过的誓都是灵魂印记，往后撒谎一次，印记心魔就成倍爆发，直至灵魂体承受不住破灭彻底消失。 它已经能感受到学院另一边，自家王身上的森森冷气了。 集音鬼哭丧着脸哀嚎—— 王妃大人，是王自己放的监控石，不是俺开的！！！ 三雾学院洞府山。 谢长明缓缓睁开眼，灰眸冷凝。 他身侧，雾蒙蒙的无脸噬音鬼咽了下唾沫，小心翼翼道：“王？您召唤我？” 谢长明回身看它一眼：“知道音家在哪吗？” 那团灰雾用力上下晃荡一下：“知道的王！” “去音家。” 谢长明收回视线，淡道：“如果谢长归被赎回谢家，你就去取音苏黎的等级，让他退回橙阶。” 噬音鬼疑惑一下：“这人天赋很高吗？” 谢长明：“用集音鬼灵气，拿到的天阶武器。” 噬音鬼了然，然后道：“您真的要一直留在这里？前冥王还没死心呢。” 它偷瞧谢长明一眼，十分不甘心。 谢长明沉默一瞬，声音极冷：“没死心，就让他死。当初留他只是为了打通时空隧道，现在也不需要了。” 噬音鬼：？ 它没太搞懂自家王当初大费周章搞来的时空隧道，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 拿到隧道好像也才刚十年吧，多好的一个天阶武器。 但它不敢问，懵懵懂懂地点一下头。 自我安慰—— 不管了，反正它们憋屈了这么久，可算是等到能对那老头下手的时候了。 这还没完，还不得噬音鬼想通这件事，它就被谢长明下一个动作给吓得不清。 王甚少在外界露出的黑狼灵体隐隐约约现了虚影。 噬音鬼目瞪口呆：“王——您——” 它只瞧了一眼那灰黑色绒毛的尖耳，就跟触雷一般收回视线，心里打鼓。 干啥呀干啥呀干啥呀，它不是自愿看王的灵体啊！！ 谢长明的声音已然很淡，简单两个字：“护法。” 噬音鬼一个激灵，快步跑上前盘腿坐在谢长明对面，开始运转灵气。 运着运着，它眼神飘忽地落在谢长明身上，然后猛地瞪大眼睛。 “王——” 它一个喘气赶紧止住声音，然后愣愣盯住谢长明，气没喘上来差点没把自己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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