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致晃晃手机,“刚才……” “刚才加了微信”,席蕴先他一步开口,彼时他已经站起了身,他晃荡着手机,笑着对沈郁亭道,“我们很聊得来,所以打算交个朋友”,边说着,他走到岑致身边,抬手轻轻按在岑致肩膀上,微眯起的眼睛像狐狸,“是吧?” 岑致莫名地觉得他这话说的有点微妙,可无论如何细想,好像都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于是就点点头,出声道,“对。” 对个屁! 沈郁亭在心里骂了句脏的,懒得再去看席蕴,只觉得哪怕此刻同在一片空间里都会影响心情,他烦躁地皱起眉,不客气道,“我对这些没兴趣”,他抬手抓住岑致地手腕,很坏脾气地把人拽出去,“走了,去吃饭。” 席蕴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走远,眼眸中露出意味不明的神色,过了一会儿,也抬脚跨出房门。 * 剩下的半日就是参观和休息的时间了,奔波一路,吃过饭后大部分人都回分好的房间休息,只有少数的几个补充了部分精力,出门参观去了。 这里的饭菜很有特色,馒头、米饭都是粗粮做的,不同于外面的白面馒头,这里的馒头微微泛红棕,能闻到淡淡的枣香味儿,吃起来很有口感,菜是村里现种现摘的苦菜和苜蓿,木耳和菌菇也很新鲜,为了招待远道而来的客人,村里的大家伙儿还宰杀了四只鸡,和蘑菇蹲在一起,味鲜肉美。 岑致吃完后饭桌上已经没有其他人了,他喝口水,感觉一早上的颠簸疲惫终于被治愈了些许。 ———唯一不好的是虽然同坐在一个饭桌上,但是拉他来吃饭的沈郁亭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 好像真的是在赌气。 可是不应该啊,这一路上有什么是能让他生气的? 大巴车是不舒服,但沈郁亭不是会因为这一件小事就生气的人——虽然他一路上确实似乎都是嫌弃的表情。 杯中的水一口口随着他思绪的发散见底了,岑致干脆不想了,放下水杯,严肃地叫他名字,“沈郁亭。” 沈郁亭是在想他今天地种种怪异情绪,可越想就越陷入怪圈,到了现在也没能得出结论,蓦然被岑致这样叫了,第一反应竟是坐直了身体。 受训的小学生一样。 他有些嫌弃自己这不值钱的样子,但到底是脑子没来得及控制行为,该做出的反应已经做了,现在懊恼也无济于事。 岑致也没想到沈郁亭会作出这样的反应,小心道,“我吓到你了?” “……”,沈郁亭摇头,“没有”,瞧见岑致松口气的模样,他先一步开口,“你和他聊的很好?” 岑致一怔,很快反应过来对方口中的‘他’是谁,坦诚道,“嗯,很好,”,他回想二人聊过的话题,不由地笑了,“我们有很多共同话题,兴趣爱好也很相似。” 说着说着他停下来,看了沈郁亭一眼,犹疑几秒,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而且,他和我是一样的。” 这句话实在模糊,沈郁亭却瞬间就听懂了。 他们是一样的,是同类人,是gay? 他收紧掌心,蹙眉望过去,“就是因为这个?” 岑致转头看他,眉头微皱,“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他有点不舒服,“我前面都说是因为我们很聊得来。” 沈郁亭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有些急切,“我不是那个意思…”,他骤然一顿,忽地脸色尴尬起来,下一秒,岑致听见了他的声音。 他别开脸,别扭道,“如果我也和你一样呢?” 作者有话说:沈某人铁树开花()
第39章 攻略进度39% * 午后三四点,阳光慵慵懒懒,从山头斜照而来,散落下星星点点的碎金,披在山尖上,蒙着一层朦胧的光晕。 岑致坐在房外的小马扎上,遥遥望着远处懒散的阳光。 他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眼前是重叠的山峦,脑子里却是刚才沈郁亭说的那句话。 他最开始以为沈郁亭是个好懂的人,现在却开始怀疑了。 只是一句话而已,却叫他直到这会儿也难以确定到底是什么意思。 偏偏说出这句话的人把思考的空间留给了他,自己倒是跑了。 正出神,忽的有冰冰凉凉的触感碰在脸上,岑致被激地一抖,下意识迈开脸,看见一个青色的果子在眼前,青绿的外皮上还沾着水珠。 这果子圆圆一个,色泽青青,倒是显出种很青涩的漂亮。 握着果子的手松了松,手指往上挪动,最后只捏住了果子的棕褐色小尾巴。 席蕴弯着腰,逗小孩似的把果子提溜着晃动,“刚摘的,要试试吗?” 岑致乱糟糟混做一团的思绪给他打断了,呼出一口气,看了看小青果,伸出手来,“我想试试。” 席蕴的眼尾随着笑意挑起,把果子放入他手心,在另外一个马扎上坐下来,侧目看着盯着手心果子看的岑致,眉峰挑起,“你刚才在想事情?眉头一直皱着,很苦恼的样子,是有什么不好解决的事?” 岑致一怔,抬眸看他一眼,下意识地收紧掌心,冰冰凉凉的果子贴在皮肤上,生出一股浅浅凉意,他摇摇头,“没什么事”,犹豫几秒,他接着道,“在想明天开始上课的事情。” “是吗?”席蕴笑得意味不明,“不用担心,这里的孩子们都很听话。” 他没再多问,不知道为什么,岑致募地送了口气,点点头回应,“嗯。” “对了”,他展开掌心,看着圆滚滚又光润的青色果子,好奇道,“这是什么果子啊,现在这样就是它成熟的样子吗?” 席蕴扬起下巴,“是一种枣,很脆口”,他撑着下巴扭过头去看岑致,看他被日光照的柔软的侧脸,神色微动。“倒是能变红,但红了后就不好吃了。” 岑致点点头,指尖绕着在青枣表皮上点点,感叹道,“还挺大的”,他抓着枣子起来,咬了一口,嘎嘣一声,清脆的很。 水分顷刻间就盈满口腔,他舔舔唇,讶异道,“水分好大!” “甜吗?” “酸酸甜甜的”,岑致品味了一下,如实回答,顿了顿,他道,“不过我很喜欢酸甜口的东西。” 席蕴笑着点头,“巧了,我也喜欢。” 话音刚落,不远处忽地有重物落地地响动传来,这声音不小,似乎是在故意引起注意。 岑致不吃果子了,顺着声音来处看过去,瞧见沈郁亭子站在不远处,脚底下放着一个木娄,瞧着沉甸甸方,不知道是装了什么。 终于见到给他留下世纪难题的人,岑致顾不上其他,赶紧从马扎上站起来,以防这个人再跑掉。 席蕴懒洋洋地撇过来一眼,没作声。 “你是去做什么了??”,岑致刚一走到近处,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鱼腥味,不由地低头看了一眼木娄,果然看见里面有几条鱼,顿时有些吃惊,“你去抓鱼了?” 沈郁亭爱干净,他实在很难想象到对方挽着袖子浸在水里全神贯注捉鱼的样子。 “不是我抓的”,沈郁亭心情郁闷,视线往下看眼前人的发旋儿,过了一会儿忽然道,“你怎么又和他在一起?” 岑致一怔,下意识举起手,给他看只来得及吃几口的果子,笑着道,“他让我尝尝这个”,他舔舔唇,真诚道,“味道很不错。” 沈郁亭眉头蹙起,生硬地嗯了一声,没多大兴趣的模样,只淡淡扫了眼那个颜色很清淡的果子,很快移开了话题,“你喜欢吃鱼吗?” 岑致还在寻思着该怎么提起今天他说的那句话,冷不丁听到他问这个,略加思索后道点头,“挺喜欢的”,他眨了下眼睛,指指背篓里鱼,“这是今晚要吃的吗?” 他们在这里说话,席蕴就在身后不远地地方听着,依旧坐着小马扎,一副慵懒的姿态,晒着暖烘烘的太阳。 存在感很强。 “是要吃,”,沈郁亭回答了岑致的话,很快弯腰提起背篓,“一起走?” 岑致点点头,看一眼背篓,“要帮忙没1?这几条鱼看着很大。” 沈郁亭戴着手套,手稳稳地托着背篓,“看着大,但是不重”,他瞥一眼席蕴,不太高兴道,“快走吧,处理起来很麻烦。” * 云村附近有一条河,绕着云村蜿蜒着顺着山谷流走,这个时节,河里的鱼虾很肥。 岑致把刮下来的鱼鳞收拾在一起,洗干净的鱼则放入清水中,末了摘下手套,呼出一口气,旁边给他帮忙的是一个村里的大姐,据说做鱼虾很拿手。 沈郁亭也戴着手套,但手套上干净如昔,半片鱼鳞都没有沾上。 他坐在很远的地方,害黑色口罩挡住下半部分的脸,只露出上半张脸,但是光看这一部分已经能想象到他脸色有多难看。 “哦哟”,大姐拍拍围裙,把溅上去的小片鱼鳞拍打下来,笑呵呵地用方言说,“小伙子爱干净嘞。” 这方言地调调不奇怪,和普通话很相近,岑致听的明白,点头笑笑,他无奈地转头看缩在小木凳上的沈郁亭,心想刚才果然是对他的期望高过了头,鱼虾这样腥气重的东西,他估计是很难下手,大概光是闻着就很难受。 他洗干净手,看着大姐把鱼下了锅,走过来,“刚才不是让你去外面待着?” 沈郁亭沉默许久,才别别扭扭地开口,“我什么忙都没帮上。” 声音隔着一层口罩,有点闷。 “……”,岑致哭笑不得,看他一眼,想明明带起口罩看着这样冷酷,偏偏有时候说的话和他的外表性格全然不符。 不过反差感过强倒是有好处,他眯眼想想,觉得这样很有种特殊的可爱劲。 厨房里冒起热气来,大姐往出赶他们,说影响自己发挥,话语是嫌弃,语气却是带着笑音的。 岑致想去帮忙无果,最后只得和沈郁亭一起出去站在院子里,一时间两人都有点懵懵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郁亭先一步开口,“你手弄破了?” 岑致一愣,下意识问他,“你怎么知道的?” 沈郁亭目光下移,落在他手背上擦鱼鳞时划破的一道红色伤口上,“我看到了”,他从兜里掏出一张创可贴递给岑致,“贴上吧。” 创可贴是最常见的那种,岑致刚想问他是哪来的,就想到了在洗鱼的时候,沈郁亭似乎出去过一回,当时他以为是因为鱼腥味太重出去透气,现在反应过来当时他可能是去买这个了。 无论是第一时间发现伤口还是想都没想就去买了创可贴,都有点体贴过头了,他紧紧捏着创可贴,心里涌现出股莫名的感觉。 “贴不了?”,沈郁亭下意识去看他的手指,眉头皱起来,“另一只手也伤到了?” 岑致忙摇头否认,他却已经把手伸过来,把创可贴取过来,“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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