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就是那堆叠如山的猎物。 看来这次时间充足,兽人们是铆足了劲儿要补上上次的遗憾。 白杬挂在曜的身上,等他放了农具之后,才懒呼呼地从他身上滑下来。 动物的数量是可观的,都堆积在河岸的下游。 灰色、白的、黑的,颜色很单一。 白杬想看,但是对比自己大了好几倍的野兽,他又有点怂。 曜眼底笑意微漾。 揉了一把他的头发带着白杬过去。 离得近距了,白杬发现这些野兽几乎都是一击毙命,应该死得极为干脆。 像白羊这种毛皮柔软的。除了脖子上的血痕,其余的地方都没有伤口。还有些是直接断了颈椎,脑袋软趴趴搭在地上…… 白杬捏紧曜的手,默默咽了咽口水。 曜捧着他的脸:“饿了?” 看见他眼底的笑,白杬瞪了他一眼:“你看我像是饿了吗?” 走近河边。 兽人几乎都在杀牛杀羊。 白杬看他们对着河水直接给没放血的割了脖子放血。之后再剖开肚子,内脏这些能吃的不能吃的统统往河里一扔。 河水宽阔,千米都有。这么点的东西扔进去无疑是滴水如海。 鱼能吃,也在河水的自净能力范围呢。 可这些都是能吃的啊! 白杬心疼得抽抽:“血能吃的,内脏也是能吃的!” 辛辛苦苦打来的,丢了多浪费。 黑狼兽人们听了停手,连处理小型猎物的红狐兽人们也看向白杬。 白杬急吼吼地扔下一句:“等我啊!” 他跑回去把唯一能用的盆拿过来,往河边一放:“这个接血。” 朋友家开的那农家乐,一头猪都能接一盆的血。 食物都是动手打来的,这足够煮一锅的东西又不是不能吃,怎么能不要。 树:“阿杬要喝?” 岸边排成线,身长八尺、龙威燕颔的黑狼兽人看来。眼里带着与威严形象不符的怜爱。 连漂亮的狐狸兽人都忍不住面露心疼。 白杬疑惑:“你们不喝?” 树中肯道:“我还是觉得阿杬的汤好喝。” “对对对,阿杬的汤好喝。” 白杬明了。 “我说呢,原来不是你们不吃,是换口味了。” “行!血也可以煮汤,你们放着盆里,我等会儿给你们煮。” 树一听有吃的,立马将手上的白羊往肩上一甩,倒扛着割破了喉咙。 血流如注,还是热乎的。 一头羊就有了半盆。 周围的兽人们都扛着野兽跃跃欲试,白杬瞧着地上这个怎么看怎么小了的盆,忽然意识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盆儿不够。 曜显然也察觉到了。“我去刨大的树桩。” “先用我们的碗接吧,空闲了再去。” 黑狼爱干净,用完饭的碗都是反复洗过的。而且碗也不小,相当于一个小盆了。 再加上红狐部落的,几十个怎么也是够了的。 至于红狐部落为什么也有这些东西,那就是他阿飞叔的功劳了。 白杬跑回去拿碗,出来的时候多了一串小尾巴。 小狐狸们软萌可爱,嘴里叼着能盖住他们整个身子的碗。走得时候像笨企鹅,一拐三摇。看得在场的黑狼兽人们心肝儿颤。 他们部落什么时候才有这么多的幼崽啊。 * 碗在水里过一遍,放在草地上。 兽人就扛着自己处理的野兽,挨个儿倒血。 黑狼兽人虽然长得高猛,但是比起这些野兽来自然小了。远看着就像一个个小矮人扛起了一座石头山。 白杬:只有佩服。 跟着站起来的红狐亚声音清润:“阿杬,兔子也要吗?” “要!” 蚊子再小也是肉。 亚松了口气,他温柔取下自家小崽崽送过来的碗,利落地放血。 兔子还是活的,是采集队那边抓的。大小…… 白杬看了一下坐在自己脚边抱着大尾巴的菇,翘了翘嘴角。 比小狐狸还大呢。 不是每一只野兽都还有血,所以到后头拿出来的碗用了剩下七八个。 白杬又挨着端回去。 幼崽们出来了,红狐部落的其他兽人也随之出来。 黑狼什么的,幼崽不怕,他、他们也不怕。 不过这样一来人手多了,大家帮着忙,几下把碗放到不沾灰的地方。 这边刚坐下歇会儿,树又吼:“阿杬,内脏都要吗?” 白杬咬牙。 其实都可以要,但是兽肠不好处理。 “曜,你们之前吃内脏吗?” “食物够,不吃。” 白杬忘了,这是一群挑嘴的狼。 他们能力高,野兽多的时候自然能把自己喂得饱饱的。 这么多肉,黑狼跟红狐部落的都吃饱也可以。可哪次不是吃一次还要抓一次,费时费力抓到的。 不能扔,扔了对不起付出的劳动! 白杬朗声回:“要!” 羊杂汤、牛杂汤不也是好喝的…… 想到要是煮的话,锅好像又不够。 不行不行,要是细想,他们其实什么都缺。 * 树对白杬有着盲目的自信,他做什么都好吃。 “胆,就是那绿绿的东西别弄破了,苦的。” 杵着拐杖过来的草:“我说以前怎么吃着是苦的。” 白杬:…… 是不是兽人不吃内脏还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之前他们什么都生吃,里面小小的苦胆不就直接当调味料嚼着吃了…… 白杬闷笑,笑得往曜胸口上一撞,肩膀直颤。 真是,他都不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怎么会这么可爱又蠢萌。 明明看着很厉害的。 * 现在大家都习惯吃熟食,这么多的肉自然是要煮的。 原本的三口锅不知道要煮到什么时候去。所以用来清理长毛草的锅被临时征用。用滚水洗了好多遍,架在了火上。 六口锅一字并排,三个大厨现在只有两个能动,白杬撸起袖子上去帮忙。 今儿指定是要吃饱了,吃好了! 这第一道菜,就是白水煮肉。 白羊常年在大荒的草原上跑动,肉质紧实有嚼劲儿。 兽人牙口好,也不用炖煮得软烂,煮一锅的时间至少比以前少了一半。 这白羊肉可以煮出来直接吃,但白杬会觉得腻,所以偏向于伴着一点点味道重的东西。 吃法有点类似于北边的手把肉。 采集队带回来的东西多是鲜嫩的树芽和草叶。 白杬挨个儿尝了尝,味道都是比较浅淡的。 也怪不得冬季的时候,洞穴里的那些味道大的酸果和刺刺草会留到最后。 “树,看着一下锅里。” “阿梦叔、球,咱们去找点胡草。” “哪里用得着阿杬,我们去。”球一开口,采集队浩浩荡荡地在草地上铺开。 有黑狼部落的,也有红狐部落的。 那架势,颇有把地翻过来的意思。 不一会儿就找了一盆出来。 没有盆装,大家都是放在兽皮上,拿到河边洗完了之后抬回来。 白杬这边刚把下一道菜的食材切好。 两边的采集队就回来了。 正好,调料也有了。 “树,我们之前用来烤鱼的那个大石板带过来了吗?” “我去拿。” 湖一个助跑,带起一阵风扑过白杬的脸。 白杬粲齿。 “好了,这一锅的羊肉好了。” 兽人们早已经搭建好了吃饭的“餐桌”。 一层层洗干净的兽皮铺在地上,围成一个圆。兽人就坐在圆外的草地上,看着大厨们捞白羊肉。 没有工具不好捞,白杬进山洞里找了个带着钩子的大树枝,往曜的跟前一推。 “曜,帮我。” 曜接过,自个儿坐在白杬的后头去做木钩子了。 已经回到自己山洞里小心观察的红狐幼崽们看得惊奇。 原来大黑狼也会这么听话…… * 到吃饭的点儿了,大家不管怕不怕,都出来了。 山洞里就只有老人和幼崽。 球想了想,到自家洞口前站定。 他举起手,连带着小狐狸坐着的毛乎乎的兽皮毯子一起,整个将他们抱了下来。 “不怕,咱们也在外面一起吃。” 球想着他们喜欢阿阿杬,正好将兽皮毯子放在白杬负责的那两口大锅正对着的用餐地点。 幼崽们起初还惊慌,可兽皮毯子一揭开,面对的是阿杬。他们立马顾不得害怕,好奇又认真地看着他。 曜手上的钩子很快就做好。 不仅如此,他还参照白杬选的树枝又选了几根儿更好的。 打磨收拾干净,给了树跟湖。 这下厨的工具又多了一种。 六口锅,白杬做什么,树跟湖就跟着做什么。 很快,锅里的羊肉全部移出来放在专门吃饭的兽皮上。 湖拎着洗干净的石板石杵也过来了。 “阿杬,怎么弄?” “湖,你来做饭。” “阿梦叔,球,你们帮我把一半的胡草捶烂,一半的切一片。” “我们呢?” 小狐狸幼崽趴在毛毯子上,都睁着眼睛软乎地看着他。 白杬嘴角微翘。 “那等我想到了活儿再找你们?” “好!我们等着!”菇严肃道。 白杬轻轻吸了一口气。 怎么这么乖。 曜看了他一眼。 阿杬喜欢幼崽。 不过阿杬自己还是幼崽。 * 羊肉拿出来还是热的。 怕冷了不好吃,白杬招呼道:“暗叔,你给山洞里送去一下,带上一点锤烂的胡草根。就着吃好吃!” “好。” 领了活儿的暗起来,颇为悠闲地绕了大半圈的兽皮走了走,然后站在一个肉多的兽皮毯子前。 他半弯下身,将兽皮四角合在一起单手拎住。 那毯子侧边,正好是八只小狐狸。 暗装作不经意地崴了下脚。 小狐狸们瑟瑟发抖。 还没往兽皮毯子里缩呢,忽然脑门上被摸了一把。 懵了的阿毛、菇:??? 暗美滋滋地走了,笑得像偷了腥的猫。 球翻了个白眼。 大黑狼们则是一脸羡慕。原来还可以这样。 * 火烧得旺,锅里一直在沸腾。 白杬抱着他刚刚切了好了血的碗往锅里倒。 树跟湖有样学样。 树惊奇:“这个血不动了。” 白杬:“轻点,最好不要弄散了。” 树点头,不过还是没忍住戳了戳。 阿杬之前说要吃血,他还以为是一个兽人一碗端着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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