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棚子里面,就铺上一层兽皮。 有干草的放上一层干草,随后搁上个兽皮睡袋。这样就可以将就一晚上了。 五十多个兽人,分作三个队伍。 一队跟着山猫灵,负责出去找能吃的东西。一队跟着树,负责暂时做点能垫肚子的食物。再一队就是跟着飞,负责搭建帐篷的事儿。 大家分工明确,该做什么心里有数。 到饭点儿了,帐篷也搭好了,饭能吃了。就是迟迟不见出去狩猎的飞回来。 白杬担心兽人,正要提议去看看。 远远的,就在荒漠那边看见了兽人的身影。 飞带着兽人们急速奔跑,到了驻扎的地方,直接屁股往地上一坐。 累得吐着舌头直喘气。 白杬疑惑:“你们不是去西边抓野兽去了,怎么从荒漠这边回来的?” “追着野兽追过去的,不过到了荒漠那边就找不到了。” 所以这次算是空手而归。 白杬:“先吃饭,也不缺这一顿。” “行。” 饭后,兽人们捧着肚子,舒舒服服地回到自己的帐篷里。往睡袋里一钻,闭上眼睛享受美好的睡觉时光。 今天留下的这半天时间依旧是休息,明天早上之后,兽人们才会继续赶路。 累了的兽人都去自己的帐篷里睡觉去了,还有精力的,都蹲在那小溪边,看着里面甩着尾巴四处游动的鱼以及横着走的螃蟹。 “阿杬,今天晚上喝不喝鱼汤?” 白杬吃饱了就犯困,他身子被黑狼圈着,狼毛如毯子一样盖在他的身上。 就是不进帐篷也暖和极了。 白杬打了个呵欠,下巴搁在大黑狼的背上。 眼睛半阖,困顿道:“溪水里的鱼小,也没多少。煮出来还不够分的,你们还是回来休息吧。” “我们不累。” 白杬侧脸在干净的狼毛里蹭了蹭,咕哝:“随你们。” 眼睛闭上,没半刻,就睡着了。 草丛深深,只有一两根儿细瘦的小树立在草丛里。 大部分的兽人都睡着了,围着西边顿了一排的狼兽人们还津津有味地捞鱼。 风吹动,草丛窸窣。 连带着拉车上盖着的兽皮也好像被吹得动了动。 曜眼皮微掀,掠过那几辆拉车。 他将窝在树皮上的白杬团了团,脑袋搁在他的膝盖上,继续打盹。 * 太阳东升西落,光影变幻。 再睁开眼睛,已经是下午了。 现在春季过半,太阳底下呆久了,略微晒人。 白杬不舒服地将晒得发烫的脑袋往大黑狼的脖颈处拱了拱,随后迷糊着坐起来。 抬头看了下太阳,估摸着已经是下午三点。 摸了摸自己还微微平坦的肚子。还行,不饿。 他动了动自己的腿,一股酸麻的触感顿时刺激全身。 他哆嗦了一下,苦着脸将腿上的大狼头移开。 缓了好一会儿,白杬爬起来。 见兽人们还在小溪边摸鱼,白杬一瘸一拐,慢慢走过去。 “抓到了多少?” “很多!” 这里应该没有兽人,就是有,那也肯定很少来。 因为溪里的鱼是密密麻麻的,成群而过。 兽人们随便砍了根儿木头下来,弯曲之后粗糙地绕了十几根结实的草叶上去。 随随便便往溪水边垂到水里的地方捞上几下,一次少不得五六条的小鲫鱼。 一个午觉时间下来,差不多四五十条有了。 白杬看着他们找不见容器,直接扔在锅里的鱼。笑着摇摇头,撸起休息,开始杀鱼。 鱼儿都不大,三指宽的已经是最大的了。 白杬就蹲在河边,将殷红的鱼鳃抠出来,然后用刀片刮掉鱼鳞。 再在鱼儿尾巴上面一点用刀片一划,手上沿着肚子往下一挤。 内脏什么的就都出来了。 一条小鱼收拾起来也不过几分钟。 要是嫌麻烦,鱼鳞不刮也是可以的。 帐篷里,陆陆续续有兽人出来。 草捂着嘴打了个呵欠,站在帐篷前环顾一圈儿,最后走到白杬的身边。 “阿杬,晚上吃鱼呢。” 树后他一步出来,见兽人们还在溪水里乱搅,道:“鱼汤吧,也够一锅了。” 白杬点点头:“你是厨师,你决定。” 兽人们沿着溪水上游走,又见着不少散落着石头的水沟。水中清澈,比刚刚走过的地方还要深一些。 他们眼睛一亮,又开始抓。 醒来的兽人多了,处理鱼的兽人也多。 这边处理完一批,兽人们又捞起来不少。 其中还有螃蟹、泥鳅之类的。 甚至于,在摸岸边的时候,兽人直接在洞里摸出一条蛇。 白杬猝不及防,一个没稳住,直接跳脚往后退了两步。 他眼前泛白,只听得见自己砰砰砰的激烈心跳。 “嘿嘿嘿,阿杬,这个比鱼有肉。吃不吃?” 白杬狠狠吸了一口气。 然后绷着脸,连连后退。 后腿撞到了趴在地上的曜,往后一倒。顺势窝在大黑狼圈起来的怀抱。 白杬悄悄揪住狼毛,稳住声音,语速略快:“不吃。你扔了,小心有毒!” 兽人问还蹲在岸边,不愿意下水的灵:“阿灵,这个可以吃吗?” 灵看白杬像强撑着,但脸上微白。想都没想,道:“不可以。” “真的?”兽人不死心,这么大一条蛇呢。抵得上二十几条鱼了。 灵抖了抖爪子上被溅的水花,点头:“真的。” “可惜了。” 兽人拎着蛇尾巴,抡圆了往远处一甩。 窸窣几下,蛇就不见了身影。 白杬松了口气,肩背微曲,埋头藏进厚实的毛毛里。身体后知后觉地哆嗦了两下。 “阿杬怕蛇?”曜的大脑袋搁在白杬的腹部,狼眼注视着在自己身上憋红了脸的人。 白杬郁闷不已:“你又不是不知道,问我做什么。” 大黑狼拱了拱白杬的手。 修长白皙的手指顺势落在了大黑狼嘴巴上。 手指被逮住。 黑狼张嘴,轻轻咬了一下。 白杬偏头,憋在毛毛里久了,鼻尖泛红。 “你不许说。” 他声音含糊,眼微绯红。吓到了,说得跟撒娇似的。 “怕蛇而已,要是不告诉他们,以后还会这样随便抓一条蛇起来再吓着阿杬怎么办。” 白杬顷刻绷着脸:“不会,我是祭司。” 曜轻笑,目光落在拉车上那截红色的蛇尾巴上,慢慢点头。 “好,不说。” * 休息一晚,兽人们继续赶路。 一路上,草地过度到稀疏的林木,最后便出现了数不清的参天大树。 按照行进的路,应该是直接往西边。 但是兽人们不约而同地开始往北边移动。 白杬仔细想了想,好像将西荒跟东荒分割开来的,是中间横亘着的一条上千公里长的大裂谷。 白杬拉着曜直接问:“裂谷那边是不是还有一个大部落?” 要是他没有记错的话,应该叫做高山猫部落。 曜:“嗯,是有这个部落。” 走在前面的黑熊耳这会儿转过身来,笑呵呵地道: “走大裂谷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花费的时间要更多一些。” “但是那边景色好看,在其他地方是见不到的。” 白杬摇摇头:“就是问问,倒不用为了看个景色耽搁时间。” 大黑狼与身侧的白狼交颈,低声道:“以后要是想去,我带阿杬去。” 白杬:“好。” 往北边走了五六天,能明显感觉到温度比在南边的时候低一点。能隐隐看见北边的雪山的时候,兽人们继续往西边走。 过了大裂谷,就是西荒的地界了。 如此,他们已经走了一个月的时间。 要去兽王城,剩下的路程快的话一个月就够了。 天气回暖,动植物逐渐繁茂。 兽人们停了下来。 趁着这边离兽王城还很远,先补给食物,做些能长时间保存的肉干。 在兽王城那边,就不敢贸然捕猎了。 停留了大概五天,搜罗完这片的野兽,兽人们继续出发。 一路上见识到不同的景色,当看见密密麻麻的松树林的时候,白杬也没多少稀奇了。 之后,他们便一直在松树林里行走。 见着能吃的就搜集起来,拉车满了一个又一个。 再往西,一会儿草原,一会儿森林。 二十多天后,到了西荒核心地带。 兽人们不约而同地谨慎起来。 * “在西荒,北部的动物没有南部跟中部的多,所以他们是看不上我们黑熊部落生存的地方的。” 这是兽人们再走了一个月之后,见到光秃秃的黑熊部落时候,还记得黑熊耳说过的一句话。 此时,见到黑熊部落里的情况,他们不约而同在心底感慨: “看不上这个地方,但是他们看得上黑熊。” 与他们部落一样,黑熊部落也遇到了袭击。 * 这一个月,兽人们在西荒的活动是谨慎得不能再谨慎。 一刻钟前。 到了黑熊部落之后,兽人们等在外面。 本来是打算黑熊耳进去之后遇到麻烦再去帮忙,哪知耳进去许久都没有动静,兽人们不得以悄悄跟进去。 待看到山凹里倒塌的木头屋,遍地的杂草,还有地上的一看就是黑熊的骨头架子。 兽人们垂下眼睫。 意料之中的事儿。 一路上出行的轻松心情瞬间被压下。兽人们面上沉重,紧绷着下颚,一语不发。 飞上前,拍了拍耳的肩膀。 看地上混合在新生的野草中,大堆大堆去年枯萎的草,就知道黑熊兽人们遭遇不测的时间已经不短了。 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是被抓去兽王城里当奴隶了,还是成了堕兽。又或者他们成功逃离了兽王城的控制,迁徙到其他地方去了。 不管哪种结果,看四处残留的痕迹,兽人们推测在此之前,黑熊部落里一定有激烈的打斗。 耳一个魁梧大汉站在部落的中间,双拳紧握,牙关紧咬。脖子上如游蛇一般的青筋跳动。 看得兽人们心有不忍。 部落遇到这种情况,不论是多少的语言都显得苍白。 兽人们束手无策。 还是枫站出来,将自家几个熊仔仔往白杬那边推了推。 “麻烦你们帮忙看着熊仔。”他声音细润,还是很温柔。 白杬点头。 曜冲着兽人们招招手,退出了黑熊部落。 他们在这个附近找了个地方搭帐篷,等着后续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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