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么久了,阿杬那边怎么还没有动静。” “不着急……”丘爷爷钻进厨房,拿着新鲜炸的小鱼干儿。一口一个嘎嘣脆。 “那丘爷爷你也甭吃了。” “就为了给你炸这个,锅都破了!” 丘爷爷眼睛一鼓,白胡子高高翘起。 “明明是你们火大了。锅里没水,烧了那么久它不破你破吗?” “行了,别说了,还要做下午的饭呢。”河一脸疲惫地进来。 部落里少几个锅也还行,就是开春之后兽人又多了。做一顿饭要从中午开始,下午才能准时吃上。 部落里的厨师队伍最近是从早到晚,全在做饭。锅用了一轮又一轮,没停过,能不坏嘛。 河拉着丘爷爷的手腕,带着老兽人出了门。“丘爷爷,你也知道最近厨师队的兽人都躁得狠,没事儿还是在外面跟其他老兽人们钓鱼。” “诶!!!等等!我的鱼干儿,鱼干儿给我!” 河转头看见树抓着一把鱼干往嘴里塞,忙从他手下抢出剩下的给丘爷爷送过去。 “快了快了,阿杬那边听说已经在做了。” 金跟炎两个会做陶锅的兽人都在那边,部落里也没兽人会做。 “嘭——” 厨房里的树一惊,忙红了眼睛往外面跑。 “谁!部落里就这么几个锅了!谁又给老子弄破了!” 其他兽人见树跟疯了似的跑出来,不免叹气摇头。 “这几天也是苦了厨师队的兽人了。” “要不是食草兽人们还偶尔将就着吃那么难吃的生草,树能直接跳进锅里给自己炖了。” “不对,烤了。部落里根本就没有多余的锅给他用。” “是啊……” “来了来了!!!!” 树气冲冲地抱着漏水的锅跑出来,眼睛瞪得极大,看着要吃人似的。 “树,你怎么了?” “怎么了!还能怎么了!部落里的锅最近接二连三的坏!再这么下去,我们吃西北风吧!” “不用,锅好了!” “我们看到的,贝壳山那边已经在往这边送了。” “真的!” “骗你干什么,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树往厨房里一钻,吆喝一声,带着因为炸个锅弄得烟熏火燎,毛耳朵委屈耷拉的兽人大汉们,风风火火往西边去。 送锅的是曜之前带走的护卫队的兽人。 季领头,后面大黑狼灰狼们身后都是拉车。 听到西边气势汹汹,凌乱不已的脚步声时,他们下意识警惕。 “季!是锅吗?!”树还没见着人就吼。那嗓门亮得,林子里的鸟都飞了。 季掏了掏耳朵:“是。” “我瞧瞧!”树冲过来,一爪子扒拉开他。想要往后冲去。 季一把勾过树的脖子,拉上急匆匆的兽人便大步往前。 “你急什么,这锅好着呢,坏不了。” “我那是急锅坏了吗?!我那是急锅有多少,能不能用!部落里就这么几口锅了,再不来,大家饿死算了。” 季轻啧一声:“行了,阿杬的话你还不信吗?” “信,怎么不信,你倒是先让我看看长个什么样子!” “走走走,回去看。” * 部落。 兽人们一听说锅来了,全部放下手里的活儿,围了过来。 护卫队的兽人们将锅搬下来,黑漆漆的一个碗盖似的东西,看得兽人们满是怀疑。 树随手拎起一个,敲了敲: “就这?” “这么薄?” 湖:“试试。” 厨师队的几个烟熏火燎的兽人立马架锅烧水。 季摇了摇头:“性子太急。” 树一把将围裙往他脑袋上扔:“你懂个屁!” 丘爷爷咀嚼着最后一个鱼干儿,苍老的手指在铁锅上摸了一把。趁着兽人们没注意,又伸出爪子划拉。 “刺啦——” 令人牙酸的声音刺破耳膜,兽人们头顶上噗嗤冒出两个毛耳朵。 耳朵毛颤抖,紧紧扣在脑门上。 季瞥了一眼悄悄摸摸缩回兽人身后的丘。 转眼看着惊讶地戳着那细微得几乎看不出的划痕,耳朵高竖的兽人们。 他心底一笑:狼族祭司的话能有假? 树邦邦敲了两下。 “看着是结实。” 季摇摇头:“东西送到,阿杬说用之前先用油开锅。知道怎么开……” 树嫌他啰嗦,摆摆手:“知道,你回去吧。” 用完就扔,厨师队的兽人们乐颠颠地跑远了。 厨师队的兽人们带走了一批看热闹的,剩下的…… 季低头。 一群毛乎乎的崽子们乖巧蹲坐在草坪上,湿漉漉的双眼紧紧盯着高大的兽人们。 “阿季叔~” 季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这群机灵的小崽子。 “阿季叔~~” “你带我们去贝壳山好不好呀。” 季绷着脸,手指抽搐似的动了两下。他忍住摸毛绒绒的爪子,僵着道: “不可以,阿杬没有同意。” “你把我们带过去,我们寄几跟阿杬说。” “好不好呀?” 季迟疑,又猛的清醒:“不行……” “兄弟们,上!”阿毛跺脚挥手加嘶吼,一气呵成。 幼崽们气势汹汹如打仗一般爬上拉车,往兽人们身上爬。 兽人们怕伤了他们,只能一动不动。 菇跟阿宁对视一眼,两个往前一跳。一个抱住季的脸,一个环住他的腿。 阿笑举着粗短的小爪子,奶声奶气道:“幼崽小队,厉害!” “啪——” “嗷呜!”阿笑嘴巴一瘪,两滴泪花花落下。 “胆子肥了!敢往部落外面跑了!” 幼崽们爪子一僵,“吧唧”落地。 阿毛惊恐看着草,吼道:“跑嗷!!!” 作者有话要说: 注一:来源百度
第112章 草两手一薅, 一边一个小崽子拎着提起来。 “嗷呜嗷呜……阿爸阿爸救命呜……”小崽子厚实的小爪垫乖巧地垂在自己的胸口。 “还去不去?去不去!”草将阿宁阿笑举起,跟倒兽皮袋似的晃了晃。 “不去,不去……嗷呜。” 没被抓到的崽子们见同伴被抓, 迟疑地停下步子。 阿毛一个急刹,脑门撞在前面菇的背上。 菇趔趄一下, 忙半蹲着稳住。 阿毛弹了下,像芝麻汤圆在草地上滚了一圈儿, 沾了一身的草屑。 阿毛甩着冒星星的脑袋站起来。他两条眉毛拧得像一条毛毛虫, 小大人似的沉着语气,奶声奶气问:“菇,怎么办?” “回去!” 崽子们听大哥的, 倒回去,悄摸摸藏在护卫队的成年兽人们的身后。 “阿宁!” 耷拉耳朵的山猫崽子竖瞳眯了眯, 尾巴尖尖讨好似的搭着草的手腕,乖巧解释道:“阿草叔,我们是跟阿季叔他们闹着玩儿的。” “鬼机灵。” 草拎着两个崽子朝着其他躲在兽人背后的幼崽们晃了晃,“看清楚了, 他们现在在我的手上, 要是你们敢出部落,小心我对他们两个不客气!” 阿笑蹬腿儿:“走!你们走!别管窝啊!” 草故作凶狠地看了一眼一脸紧张的崽子们, 立马带着两个“人质”往山洞里走。 季哼笑一声, 低头看着藏在自己腿后的奶娃娃。 “怎么样?还去吗?” 阿毛挺胸:“去!” 菇弹了一下他的呆毛,肃着脸道:“不去了。” 季:“行, 那你们先松开我的人, 我们要去贝壳山了。” 菇松手。 跟在他身后的几个比阿笑小一点的狼崽子龇牙。 还稚嫩的爪垫在地上刨了刨, 脚下一蹬, 气势汹汹地冲着草追去。 “诶!你们去哪儿!” 小崽子一跑, 大一点的幼崽便紧跟上去。 季蹲下,趁机逮住一只小狼崽抱在怀里。大手胡乱在幼崽毛毛上搓了搓。 搓得出幼崽吱吱哇哇,浑身炸毛。要用那刚刚长齐的乳牙咬人时,季弹了幼崽一个脑瓜崩,恋恋不舍地将胖毛球松开。 “走吧,回去了。” * 几个月的建设,贝壳山已经脱离了原来的荒芜模样。 房屋依山傍水,山溪自山而下,甘甜可口。 屋外平底地,被食草部落兽人开垦出来的土地里种植着不少植物。 部落里送过来的笨笨鸡、大牙猪这些牲畜的幼崽也已经适应了环境,到了吃饭的点儿便叽喳叫唤。 炊烟从大厨房的烟囱上生起,炝锅的喧嚣声不绝于耳。 咯吱咯吱的拉车带着重量不轻的矿石从屋旁的平整路面穿过,巨大的黑狼、灰狼甩着尾巴,见到了从屋子里出来的兽人都要吐着舌头吆喝一声。 “今天吃什么!” 山包围的西边,一派田园生活景象。 碎石路上的车辙重叠多次,清晰可见。车轮滚啊滚,向着热火朝天的西边而去。 第一次炼铁,摸索出来的东西都些粗糙。为了紧着部落里的用锅需求,第一锅的铁水大半成了锅。少些的做成农具厨具。 兽人们现在在准备第二炉。 矿石一到,立马有负责的兽人上来。挑拣,筛选,碾碎…… 经过了第一次的手忙脚乱,第二次兽人们已经能自己分工,做起来有几分熟练模样。 冶铁炉修建得出很厚而高,像一个敦厚的巨人,看着自己脚下蚂蚁似的兽人们围着自己团团转。 “阿杬,我们回来了!”季的第一护卫小队带着空空荡荡的拉车,回到了贝壳山。与运送矿石回来的兽人打了个照面。 白杬:“送过去了?” “送过去了,该说的也说了。” 白杬点点头:“那行,你们先休息休息。之后再去忙。” 除了炼铁,贝壳山这边还在修路。 虽然只是将道路崎岖的地方填平修整,但做起来也是个大活儿。 修路的兽人也是从贝壳山这边抽调的,其中包括护卫队的兽人。 所以他们在这儿也不是一直守着山上,隔一天还是要轮流出去干活儿。 送走了兽人,白杬跟现在负责炼铁的麦碰头。 兽人们来这边时,贝壳山上什么都没有。 一切东西需要兽人们自己动手做。 来这儿的两百来个兽人,这几个月少有闲着的。陌生的环境中,兽人们得到的锻炼尤为突出。 尤其是谷麦两兄弟。 刚来的时候,两个人黑溜溜的眼睛清澈而愚蠢。身体上刚刚褪去少年模样,成了青年。但思想跟行为上依旧稍稍稚嫩,处理事情的时候需要说一句才能做得出好。 几个月后,也就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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