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扬起手里的藤条,有一米多长了。 “阿梦叔,红薯藤已经长好了,也该种了。” 梦伸手,弹了一下白杬的额头。 他皮白,就算是出去呆了那么久,身上还是跟雪一样的颜色。 梦这一下,直接让白杬的眉心多了一点红。 看着像个小玉人似的。 梦心疼地给他揉了揉:“弹一下就红,也亏得你能在外面过了两个月。” 白杬拉拉他的衣摆,摇了摇,撒娇似的扬起他白净的脸:“阿梦叔,你就让我做吧,待在山洞里我也待不住。” 梦轻叹。“犟不过你。” 这块地里的东西是兽人们伺候了几个月的,其他的都等着长大就好,但独独留着红薯藤还要做什么扦插。 兽人们等白杬回来也等得心急。 白杬让割藤,大家脱了鞋就往里进。 兽人多,上午的时间割完了所有的红薯藤。全部堆在棚子底下,白杬又领着兽人们剪。 这活儿轻省,山崖这边的灰狼见了,不等白杬开口,立马爪子伸了出来。 原本要做到下午的活儿,一个中午就没了。 当即,黑狼兽人们笑得脸都裂开了。 黑狼壮硕,一个抵得上两到三个灰狼的个头。白杬擦干手上的水,看着兽人们相差有些大的体型若有所思。 狼族的兽人,按理说长得都差不多。 但是灰狼兽人营养不好,劳累过度,看着也就黑狼兽人的下巴高。跟红狐兽人的体型差不多了。 白杬抿唇。 这么让他们一直待着不动也不行。 得让他们运动运动,不说多了,十几二十分钟的运动量得有。然后加上食补,一点点让他们快点恢复。 可是运动……剧烈的不行。 白杬手指不停地点着自己的下巴,他看着已经被黑狼兽人们带得声音大了一点的灰狼,手指忽然落定。 “要不,八段锦。” “阿杬,你说什么?” 白杬笑着起身:“没什么,明天告诉你们。” 下午,除去在治病的,剩下的四百个兽人强势涌入河岸边的地里。一个下午便将白杬剪好了的红薯藤消耗一空。 白杬见状,只能说…… 狼都是一个样。 都这样了,还能抢活儿来干。一点不爱惜身体。 但他也只能在心里念叨几句,毕竟他们初来乍到,想表现或者是想被得到认可,也是正常的。 见他们高兴,白杬也就随他们去了。 人多,分到每个人的手上的活儿就少。所以一天做下来,白杬还算适应。 但晚上睡觉,照旧,失眠了。 一到晚上,黑夜就会放大人的情绪。白杬脑子里各种坏结果都出现了一遍。 睡不着。 他爬起来,干脆把建立医疗小队的计划书写出来。 没有烛火,白杬只能点燃了篝火。 大荒的植物动物资源充足。 参考华夏的中医,白杬相信,在足够长的时间里,大荒也能形成自己的医术体系。 他思考了下,慢慢落笔。 一写,白杬便沉浸下去。 直到听到即将出去狩猎的兽人们动静,他才恍然地看着洞外。天已经隐隐亮起了。 白杬困顿地打了个呵欠,看着写得满满当当的兽皮,将其仔细摊开在木桩子上放好,爬上床倒头睡了下去。 睡到上午吃饭的时候白杬还没有醒。 兽人们以为出什么事儿了,纷纷围在了白杬的山洞。 白杬被叫醒的时候看着床边几十双眼睛,噌的一下爬起来。 “阿杬,快别动,让祭司看看。”梦长臂一伸,单手将白杬捞回了原处。 白杬机械地眨了下眼,紧绷的大脑放松。 他垂着肩膀,无奈笑道:“只是昨晚睡太晚了。我没事儿的。” 不说还好,一说兽人们全不赞同地看着他。 白杬不好意思笑笑。“我错了。错了,下次不敢了。” “你还说不熬夜呢。” 梦捧着他的脸抬起,不怎么高兴道,“看看,眼睛下面都青了。” 白杬垂眸,低声:“那不是睡不着嘛。” “想曜了?”梦松手,问得直白。 白杬纠正:“是担心。” “行,是担心。” “还困不困?困也先起来把饭吃了。”梦将夹在腋窝的小狼崽子往他怀里一塞。 “阿笑,看着你阿杬哥哥。” 他拍拍白杬的脑袋:“要不我让我家崽子跟着你睡?他抱起来香香软软的,可舒服了。” 白杬失笑。 “我的阿梦叔啊,你也不怕我睡着的时候把他压到。” “没事,他比你还皮实。” 白杬无言,他低头跟趴在自己身上的小家伙对视。 “嗷!” “知道你厉害。”白杬轻轻将他抱起,“我不睡了,大家也出去吧。” 见白杬没事儿,兽人们上前安慰似的磨了磨白杬的脑门。 白杬抱着小狼崽子挡住自己的脸,害怕他们又跟他讲道理。 好在现在吃饭时间,白杬逃过一次。 兽人们散去,白杬也将狼崽子放在床上,收拾好了起身。 随后,他一手小黑狼,一手兽皮。 先将昨晚上写好的东西送出去,然后再美滋滋地吃个饭。 填饱肚子之后。 白杬带着幼崽们消消食。 遇上灰狼兽人,见他们眼睛四处看。 那找活儿的样子,看得白杬哭笑不得。 他干脆停下,身后悄悄跟上白杬的崽子们碰碰球一样,一个撞上一个,最后全扑在白杬的身上。 “阿杬哥哥?” 白杬将他们扶正,道:“咱们先去把屋子那边的灰狼兽人也叫过来。” 不一会儿,兽人到齐了。 除了灰狼兽人,还有祭司,老兽人以及有空闲的其他兽人。 草地大,白杬让他们站在一起。 “横排,竖排从高到低排列。” 兽人们面面相觑,不过还是按照白杬的话站好。 “阿杬,做什么啊?” “教你们一个东西。” 白杬笑了笑,指着中间的兽人道:“这一排的兽人不动,其他兽人散开。相隔一臂的距离。” 白杬见他们散开完,点了点头,背过身去。 “阿杬……” 白杬:“嘘……跟我学。” “记得量力而行啊。” 几百个兽人在平地上散开,整齐排列得非常符合黑狼兽人们的审美。有一个算一个,只要看见了,纷纷过来凑热闹。 最后整个队伍直接铺散开来,在山崖前占据了百米长。 “健身气功八段锦,预备式。” “左脚开步,与肩同宽……” 白杬动了,兽人们也歪歪扭扭跟着动。清澈的大眼睛里透着好奇。 他们一边观察白杬,一边手忙脚乱地跟上。 身上穿的是兽皮,脚下踩的是草鞋,筋骨舒展时俊美阳光的脸上带着憨傻的笑。 好好玩儿…… 山崖上,猫猫洞里。 月亮草部落的兽人不喜欢外面还残留着水汽的地,此刻趴在洞里围观。 “他们做什么?” “阿杬在说啊。” “听不懂,好慢啊……呵欠!一点都不好玩儿。” “族长什么时候回来啊!” …… 领着兽人们在空地上打完八段锦,白杬已经出了一身的虚汗。 他抹了一把额头,白皙的脸上红扑扑的。 他看着面黄肌瘦的灰狼兽人们:“大家早上起来的时候打一遍。尤其是身体弱的兽人们。” “先慢慢来,循序渐进。” “阿杬,眉头都要吗?” “不下雨就打。” “阿杬,这个是干嘛的啊?能杀野兽吗?可是会不会太慢了?”兽人们一脸懵地看着白杬,也不知道阿杬是怎么想的这些东西的。 “锻炼身体的。适合现在体虚的灰狼兽人。” 一听是因为他们阿杬才教的,灰狼们看白杬的眼神儿顿时亮晶晶的。“阿杬,你真好。” “啊……”白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咱不是一家人嘛,说什么好不好的。” “阿杬,你就是很好。” 白杬捂脸,露出的耳朵尖泛红。 这么赤诚的喜爱,谁受得了。 白杬吸了一口气,正色道:“刚刚学会了吗?” “一点点……” “没事,明天我跟你们一起就是了。” 在月亮草部落兽人的眼里,这无疑是奇怪的一幕。等兽人们散了,他们又凑在洞口,嘀嘀咕咕:“我们要不要学?” “阿杬说为了身体好。” “你身体不好吗?” “肯定比灰狼好。” “那不就是了。” “不过部落里有祭司真好。”猫兽人的眼睛一直看着白杬,眼里透露着向往,“其实,待在黑狼部落也挺好的。” “可就是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能过到什么时候。” “哎!” * “哎……” “你们倒是休息一下啊,这都已经离兽王城那么远了!” 糖身上扛着一个小兽人,有气无力地地冲着前面与他拉开了十几米距离的狼兽人喊。 “你怎么这么废!” 暗后退,捞过他身上的兽人放在拉车上。 被捞走的兽人默不作声,跟个沙包似的,完全听从黑狼部落的安排。 糖一口气喘不上来,气愤得想扑上去咬一口。 这一路上,他的脾气是越来越暴躁。 “你以为谁都是你们黑狼部落的兽人啊!你们就是一傻大个!” 有力气了不起! 还不是靠着钻地洞才能进去兽王城!! 曜:“小声点。” 糖被暗沉沉的目光看了一眼,被迫噤声。 “蠢狼!”他气弱,但是还是嘴硬。 没兽人理他,跟一拳打在毛毛上似的! “气死我了!”糖狠狠跺脚。 他捋了一把遮住了眼睛的头发,磨牙取下腰间的木头,杵在身前。 他正要说话,忽然被边上的兽人捂住嘴巴。 “唔!” 灰狼:“有人!” 糖警惕蹲下,他盯着天空,一阵黑色的光影直冲而下。正好对着他。 “救命!!!!” “嘭——” 小松鼠晕头转向地坐起来。他呆呆地看着面前脑袋上沾着草叶,一脸漆黑的兽人。 “糖叔叔?” 黑狼正好一爪子挥过来,糖忙道:“等等!” 他捂着肚子:“葵,你们怎么过来了?” “是爷爷让我们来的。”小松鼠起来,离开还趴在地上的猫头鹰兽人。 他清了清嗓子,转头找了找。 找到那个气势最厉害的,他仰头,奶声奶气道:“盐已经被你们部落的兽人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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