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点点头,拎着他往身上一扛。“暗,你处理,我带人。” 暗:“行。” 看了其他兽人的情况,跟东边的灰狼一样。 曜也不多问,直接留下一半的兽人,趁着现在是晚上,让他们将兽人打包带走。 * 最后一个部落离这个部落的位置不算远。 暗领头,将那个部落的兽人带过来。 一个晚上的时间,还在睡梦中的灰狼兽人全部被带走。 次日,阳光驱散阴霾,将最东边的灰狼部落照得明亮。 草叶上沾着晨间的水汽,凉幽幽的,但驱不散兽人们心中的火热。 木木呆呆的兽人们变多了。 此刻分散在各个棚子里没有出来。 三个部落的族长坐在一起,巴巴地看着窝在曜怀里熟睡的白狼。 表情如出一致,比看一年吃不到一次的蜂蜜还要狂热。 人还都是干巴巴的,要不是头发的颜色不同,看起来就像是三个兄弟。 曜默默将手抬高,又将白杬藏了藏。 “你们东西收拾好了?”他声音有点冷。 “没什么东西。” 灰狼部落的兽人们穷得连兽皮都没多少。 “那各个族长,你们各自的部落都有多少的兽人?” “我们灰狼一部,一百零四个。” “灰狼二部,二百三十。” “灰狼三部,一百四十五。” “路上记得时刻清点部落人数。好好休息,天色暗了就出发。” 说完,曜去另外的棚子,这边去留给几个还没消化完的族长。 “刚刚那个就是大祭司?” 老兽人看了一眼比他年轻的两个族长,道:“嗯。” 得到了十分确定的答案,另外两个族长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 没多久,脸上激动的红晕逐渐消退,变得苍白。 “我们……跟上去只会连累他们的。” 老兽人拍拍他们的肩膀: “你们只要记得,他们是单独为我们跑一趟的。” “不去反倒是麻烦他们。” 大祭司的决定,他们遵从,但心中心中还有忐忑。 像突然天上砸来的大馅饼儿。他们诚惶诚恐,不敢吃。 “大祭司的决定,就没有错过。”在对狼族祭司盲目自信这一块儿,就没有一个狼兽人输过。 大祭司,为整个狼族祭司。 不过自从几个族群散开,就很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 “好。”两个兽人目光变得坚定。 上一任出现大祭司已经是千百年前。这一次,不能再让大祭司死于其他兽人的手下。 就是拼了一条命,他们也会好好保护大祭司。 * 灰狼部落的兽人们一天只吃一顿饭。 快到中午的时候,兽人们将装着自己全身家当的兽皮袋打开。 里面的东西不多。有几块兽皮以及石刀,剩下的就是吃的。 不过不是黑狼部落常出远门吃的肉干,而是植物根茎。 淀粉充足,吃起来微甜。 白杬打了个哈欠,乖巧地被曜放在兽皮垫子上。他下意识踩了踩垫子,随后将下巴搁在自己的爪子上。 “给,最大的。” 白杬眨眨眼,看着眼前洗干净后露出本来颜色的……土豆? 见他似乎有兴趣,灰狼兽人们慢慢地挪过来,将红皮土豆放在了他的跟前。 白杬爪子拨了拨。 刚要开口,面前一个接着一个的红皮土豆被放过来。顷刻,面前就成了一座土豆山。 树屁颠屁颠地凑在白杬的身前,看着他面前的东西眼馋。 “阿杬,这个能吃吗?” 白杬见树满脸的兴趣,忽然想起东荒那边没有这个东西。 “你有没有觉得他长得有点像黑石头草?” 老族长笑呵呵:“这是红石头草。” 白杬爪子一顿。 这名字取得不说一模一样,也相差无几。 白杬将土豆往外推了推:“你们吃,我们吃饱了的。” 兽人们拍了拍自己的兽皮,瘦得凹陷的脸颊上有了笑意。“还有,还有。” 灰狼兽人们几乎每天都在饥饿中度过。这些东西远不够他们填饱肚子,只是能维持生命而已。 吃多点吃少点,没多少大影响。 白杬见他们如此,扒拉一个到身前,尝试着啃了一下。 果真,土豆。 白杬“咔嚓咔嚓”两口吃完,再抬起头,面前已经有兽人在倒兽皮袋了。 灰狼们饿,所以动作温吞。 悄无声息的,白杬没有注意到。 他无奈:“你们自己吃。我真的吃饱了。” 见他如此,灰狼兽人们点点头。 又收敛了那股精气神,回到自己位置,目光发直地看着一个地方,机械地往肚子里塞东西。 白杬轻叹一声。 这过的都是些什么日子。 “可以生火吗?” 曜摇头:“这是草原,容易引起注意。” “那树,之后远离了这边,给他们煮汤喝。记住,不能让他们吃多了,会肚子疼。” “包在我身上!”树拍了拍胸口。 中午,黑狼兽人带着几个红狐兽人又出去了。 他们悄悄在附近搜罗,看看有没有其他遗漏的兽人。顺便打探情况。 晚间回来。 大部分不能走的兽人们已经坐在拉车上的兽人们。 飞走到车队前曜的身边,道:“没看到白狼兽人的踪迹。” 前头的拉车坐着几个族长。 他们一听,道:“白狼兽人离我们很远很远,有东荒那么远。” 曜:“你们部落跟他们还有联系吗?” “好多年前有,现在没有了。”老兽人遗憾地摇摇头。 树跑上来追问:“他们住哪儿,过得怎么样?” “他们啊……”老兽人的目光变得悠远,“他们藏在山巅的雪里,日子也难,不过比我们好一点。” 那就是暂时没有什么危险。 曜拢了拢身前吊着的白杬,转头道:“出发。” 离开草原的速度必然是很快的,起码这一个晚上,兽人们必须找到一个安全的适合躲避的地方。离这里越远越好。 星光寥落,月亮藏在云层。 压弯了的草丛会显示他们离开的方向,但是只要几天的时间不被发现,这些痕迹就会被杂草重新掩埋。 一路往东。 白杬窝在曜的身上,脑门上是他灼热的呼吸。 数不清的植物迅速在身前掠过,恍惚间,白杬好像又回到了当初被曜叼着后脖颈在雪地里奔跑的时候。 …… 清晨,浓重的白雾笼罩着山林。 兽人们藏进了大山之中,快速打猎吃饭,吃完后便呼呼大睡。 身心紧绷了一晚,灰狼兽人们也在兽皮袋里熟睡了。 白杬扫了眼四周,满眼的树。放他自己在其中,他是怎么也找不到路的。 吃完休息一会儿,继续赶路。 又一个白天过去。 将兽人们彻底送离了这个他们曾今有过踪迹的地方,兽人们才敢睡得天昏地暗。 醒来的时候,吃饱喝足,该分开了。 曜看着树以及飞:“你们先带着兽人们往回走,速度要快。” “记住,在没有进入东荒之前,不要停。” “那你们?” 曜轻轻摸着白杬的毛毛:“兽王城。” 几句话交代清楚,曜将白杬往树的怀里一塞。立马领着兽人们往兽王城的方向跑。 白杬:“曜!” 他震惊地看着迅速消失在丛林的身影,挣扎着要从树的手上下来。 树抱着他的手一紧。狠心道:“走!” 两方的距离越来越远,白杬知道,以他的小短腿儿再追上去已经是不可能。 他沮丧地吸了吸鼻子,顾不得在风中吹得凌乱的毛毛。爪子拍了拍树的手臂:“放我下去。我我自己跑。” “阿杬,兽王城不安全。” 他们提早商量好了,绝对不能让阿杬过去。 其他的时候曜可以带着阿杬,但是唯独于他们而言是陌生的兽王城不可以。 白杬也知道。 他深吸了口气,又被灌入鼻腔的冷风呛了几下。 他道:“我知道。” “我不跑,我只是让你轻松一点。” 树犹豫着,还是把白杬放了下来。 白杬看了一眼身后,回头轻叹:“走吧。” 糖带他们找到灰狼部落的路是最偏僻的路,他们是怎么来的,就是怎么回的。 只不过半路过那个白鸟部落的时候。 兽人们被拦了下来。 他们像是早就知道他们会过来,所以早早的等在这里。 二十几只白鸟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包袱,挂在脖子上。两方对峙,树眯眼:“别想做什么坏事。” 白鸟兽人们垂着白色的眼睫:“不、不会。” 兽人们一走,他们便跟在后面跑。不言不语,只一双眼睛透着求生的渴望。 想到曜说的话,兽人们看了后头一眼,并没有多言,只闷头忙着赶路。 白杬跑得腿脚酸软,脚底上的茧子都厚了。 他看着已经不远的东荒,想着:也不知道现曜他们怎么样了。 * 西荒。 兽王城。 又走了半个月,这会儿曜带着三十多个强壮的兽人,悄无声息地顺着月亮草部落留下的暗路,到了。 队伍里,除了月亮草部落的兽人,其余的兽人都没有见过兽王城的样子。 兽人们惊叹地看着那巍峨耸立的城墙,眼睛一眨不眨。 城墙厚重,都是用大块的石头建起来的。 每一块石头规规矩矩,被弄成了长条形状。它中正地立在西荒大陆的中央,像一头巨兽截断了兽人们的前路。 只是一面城墙面前,健硕的兽人们都被衬得犹如一只蚂蚁,渺小至极。 更何况是整个一眼望不尽的兽王城。 有兽人喃喃:“怪不得,他们挤破头都像往兽王城里面跑。” 这么大一个地方,四周全是石头堆砌的高墙。随便在地上一趟,不用顾忌荒野里的敌人和猛兽。 心中掀起巨浪,黑狼兽人跟红狐兽人激动不已。 可激动后,转而是警惕。 这样的兽王城,要是跟他们动真格…… 担忧不可抑制地浮现,兽人们都拢紧了眉头。 他们怔愣地望着岿然不动的城墙。 仿佛城墙里住着吃人的怪兽。只轻轻一个手指头,就能轻易将他们所有的兽人摁死。 “瞧见没,墙底下全是白骨。”糖随手指了指墙角。 瞬间,兽人们从惧怕中抽神。 惶恐转为憎恨。 兽王城是死的,是被奴役的兽人建立起来的,而不是住在里面的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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