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渊见孟姽漪迟迟不离开,问道:“你还有什么事?” 孟姽漪此时像是变了一个人,刚刚的抓狂与愤怒一扫而空,整个人十分的安静,却仿佛布满了阴翳。 “你知道我有什么事。”孟姽漪沉声道。 凌渊似乎听懂了孟姽漪话中的意思,脸色变了变,就连一直嬉笑的冷霜落面色也变得凝重下来。 片刻之后,凌渊叹了口气,说道:“詹星堂,没了。” 孟姽漪瘦弱的身影有些颤抖,她的声音也颤抖着,仿佛在极力忍耐着才能让自己稍微正常一点,她紧紧地咬着牙说:“什么叫没了?” “詹星堂堂众,一夜之间全部自尽,没留下一个活口。”冷霜落说道。 孟姽漪的表情十分复杂,她脸上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不知是在问凌渊,还是在问自己,“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冷霜落叹了口气,“都是些无辜之人的命罢了。” “他们罪有应得。”孟姽漪恨恨道:“只是就算死再多的人,他也回不来了。” 孟姽漪说完这句话干脆地转过身去,岑语迟回头看去,看着那小小的背影慢慢消失在道路尽头。 ----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开始恢复单更,码字不易大家多多理解~
第37章 十丈府 众人纷纷离开,此时殿上就剩下凌渊和岑语迟二人,岑语迟见凌渊半天也不说话,试探地问道:“凌公子若没有什么吩咐小的就先下去了?”说罢,赶紧转身向殿外走去。 “站住。”凌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该面对的还是跑不掉,岑语迟只得回头笑道:“公子,您有什么吩咐?” 凌渊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起身走到了岑语迟的面前。 陈琛的身量在一般男子中已经算是很高了,而凌渊竟比陈琛还要高一些。他站在岑语迟面前,微微扬着头,更显得傲慢轻视。 他说:“你会的东西还挺多,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虽是夸奖的话,却用足了挖苦的语气。 岑语迟虽然心里不爽,但也无处发作,只得应道:“都是些偷鸡摸狗的小本事,怎敢在凌公子面前卖弄。” 二人都站得笔直,凌渊又往前走了一步站到岑语迟身侧,嘴角刚好贴近岑语迟耳朵的位置,他压低了声音说道:“你的确有些能耐,这簪子流落在外这么久,都能让你淘来应付我。” 凌渊果然发现了这玉簪不是玉辇,岑语迟握紧了拳头,可面上却毫不改色。他偏头看向凌渊面具后那深不见底的眼睛,说道:“陈琛无能,只得来这玉簪,好在凌公子法力过人,并未因此坏了大事。” 凌渊似乎有些意外面前的人会是这种坦然的态度,他直看向岑语迟的眼睛,而岑语迟只是笑着看向凌渊,没有丝毫的破绽。 片刻之后,凌渊似乎明白了自己无法在岑语迟的脸上寻找到哪怕一丝的慌乱,他皱着眉头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二人的距离,“很好。”而后凌渊看了看四周,说道:“这院子自我前往仙羽峰赴会到现在应有一个多月没人打理了,既然你这么能耐,便先将这院子里里外外收拾一遍吧。” “啊?”这院子岑语迟再熟悉不过了,乃是十丈府的主殿,别说将整个院子打理一遍了,就是光让他打扫这个议事厅也够受的,更别说这院子已经空了一个多月了。当初岑语迟住在这里时,这里上上下下足有几十人共同打理,如今凌渊让他一个人干这几十人的活,简直是苦役。 凌渊见岑语迟面色不忿,问道:“你不愿意?那你便去饕餮使的院中……” “我愿意。”岑语迟斩钉截铁地说道,伺候大爷和伺候姑奶奶之间,他选择大爷。 凌渊瞥了一眼岑语迟,“那便手脚麻利些。”说罢便往内院走去。而在与岑语迟擦肩而过的时候,凌渊却突然停了一下,伸手拔了岑语迟一根头发。 “哎呦!”岑语迟突然被来了这么一下,吃痛叫道。 “你欠我的。”凌渊扬了扬手上捏着的一根发丝,离开了。 岑语迟一手捂着脑袋,看着凌渊走进内院,心中想道:真是斤斤计较。 …… 凌渊这段时间貌似很闲,时不时便到处转一圈,看这里不对劲看哪里不顺眼的,似乎是在故意为难岑语迟。而岑语迟平日里不光是要打扫院子,还要伺候凌渊端茶倒水,转眼间已过了一周。 岑语迟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肩膀,叫苦不迭。 本以为自己离开烧火室便能相对自由,起码在十丈府能够自由走动好打探一些消息。可自己出了烧火室便来到了凌渊眼皮子底下,每天更是有干不完的活,大到看家护院,小到烧洗脚水,总之是这个正殿里里外外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岑语迟一人操办。而岑语迟哪做过这些伺候人的活,每天手忙脚乱,不是在凌渊泡澡的时候“失手”踢翻了浴盆,便是在凌渊睡觉的时候“失手”烧毁了纱帘,几天下来,在岑语迟的不懈努力下,这个院子显然比一周之前更乱了。 而凌渊属实是个怪人,岑语迟就差直接把房盖掀了,凌渊却仿佛没有看到一般,依然让他留在这里,这让岑语迟感到很没有成就感。且这一周内,除了偶有人前来禀报事务以外,岑语迟竟没有见过有其他一位侍从或是仆人。真是奇了怪了,凌渊一个仆人都不设,使唤自己倒十足像个公子哥,每日里岑语迟自己忙前忙后,一时片刻也离不开这个院子,更没有机会偷偷溜出去了。 想到这里岑语迟叹了口气,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岑语迟昨天又被凌渊安排劈了一夜的柴,而凌渊今天起得格外的早,岑语迟只好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来伺候凌渊用膳。 凌渊此时看着面前一桌子的菜,沉默了。 “介绍一下。”凌渊说道。 说起这个岑语迟可不困了,他从每一盘“菜”上一一指过去,说道:“这道菜叫清蒸馒头,这道菜叫辣炒馒头,这道菜是炸馒头,这道菜是手撕馒头,这是馒头汤。餐馆有满汉全席,我这一桌菜,就叫馒头开会。”岑语迟说完,还满意地笑了笑,“怎么样?四菜一汤,您吩咐的。” 我毒不死你,就噎死你!岑语迟在心中骂道。 “不错,蒸煮烹炸,花样还挺多。”凌渊点了点头,做出上等评价。 “那凌公子便快请用膳吧,用晚了别饿死了。”岑语迟笑着做了个请的姿势。 凌渊将筷子拿起又放下,道:“一时半刻死不了,今天说个正事,等下你要陪我去个地方。” 岑语迟意外地看了看凌渊,陪他去个地方,是自己可以从这里出去了的意思吗?一想到可以离开这里,岑语迟高兴得眼睛放光,“真的?” 凌渊点点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看了看这一桌子的馒头,说道:“不过走之前,你先把这一桌子的好菜都吃了。” …… 岑语迟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十分懊悔自己为什么要做那一桌子馒头,显然最后受罪的还是自己,下次得想个其他办法。 而凌渊此次出门除了带上了岑语迟,还带了冷霜落,三人皆做了乔装打扮,出了十丈府来到一闹市,而凌渊就真的像是一个带着小厮出来逛街的公子哥,走走停停,悠然自在。偶尔看到什么稀奇的东西便停下来将其买下,出手大方,得了一路的谢,而东西自然都扔给岑语迟提。 不过岑语迟知道,凌渊此行绝不会只是逛街这么简单。仙羽集之后的半个月凌渊都未返回十丈府,而是带着霜落乔装在外,二人回到十丈府便带来了詹星堂被灭门的消息,想必先前的半月之行定是与詹星堂有关,所以此次出行的目的与詹星堂也脱不了关系。但詹星堂与十丈府素有瓜葛的毕由忠已死,詹星堂众也尽数身亡,此行凌渊又是为了什么呢?而他为何要带上自己,不会就只是随手抓了个苦工吧? 想到这里岑语迟看向冷霜落,冷霜落更是对什么都好奇,这也看看那也看看,此时似乎是看到了什么稀罕东西,兴高采烈地唤了两声“公子”,凌渊回头看了看,没说什么便继续向前走去,岑语迟也回头看去,只见冷霜落不知在哪买了一个面具带在脸上,是一个笑脸猴,这倒很符合他的性子。 “像不像我?”冷霜落指着脸上的面具问道。 很好,自我认知很到位。岑语迟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冷霜落得到肯定的答案似乎十分开心,蹦蹦跳跳地快走两步追上了凌渊,走在他的身后。而岑语迟发现,冷霜落的腰间还别着另一个面具,是狼的图案。 岑语迟看向二人一前一后的背影,想起当日在大殿之上冷霜落也是如这般站在凌渊的身后。且当日岑语迟便发现,孟姽漪虽向来不守规矩,但面对凌渊多少还是有些忌惮,陆林枫更是说话前都要先行礼,一副尊崇的样子。但冷霜落却不同,在大殿之上,他想说话张口便说,全然不用向凌渊请示,且凌渊两次出行,身边均只带了冷霜落一人,冷霜落全然一副凌渊心腹的样子,可见如今在十丈府的地位。 这时,只见凌渊突然拉了冷霜落一把,似乎在提醒他躲避什么东西。而冷霜落好像已经习惯了凌渊这个举动,并没有感觉奇怪。 而在岑语迟走上前去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刚刚在冷霜落就要落脚的地方,有一株小草。 凌渊竟还有爱护花花草草的心思?岑语迟感到有些意外。 三人在街上逛了这一大圈,也快到了晌午。那二人法力皆在岑语迟之上倒没什么事,可苦了岑语迟,又要陪着大爷闲逛,又要提着一堆东西,脚步已经明显跟不上了。他朝前面二人喊道:“我说公子,咱们歇一会吧,小的实在是走不动了!” 凌渊似乎也觉得逛得差不多了,便找了一间茶馆走了进去。小二为三人请了二楼靠窗的雅间,冷霜落点了两壶热茶。 岑语迟终于能坐下歇一会了,一边揉着自己因为提东西而酸痛的手腕,一边腹诽道:出门也不带人好好吃一顿,就干喝茶,简哥之前不是说十丈府为各大世家的人炼器赚了不少钱吗,怎么也不改善一下伙食?这个凌公子也真够扣的。 凌渊可能看出岑语迟此时有些饿了,便也大发善心点了些糕点,岑语迟这才填饱了肚子。 此时晌午已至,对街的酒馆也陆陆续续有人进入,逐渐飘来了饭菜香味。 “我说二位大人,咱们移驾隔壁酒馆可好?”岑语迟提议道。 凌渊并未回话,却转头向冷霜落问道:“来了?” 冷霜落不经意般扫了一眼对面的酒馆,拿起一块点心,“来了。” 什么来了走了的?这俩人说啥呢?岑语迟一头雾水。 凌渊点了点头,这才看向岑语迟。 只听他一字一句地对岑语迟说道:“对面酒馆手里拿着剑刚刚进门的男子,他腰间包裹里有一样东西,拿回来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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