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以前一样,小扶京被师尊抱在了怀里,牵着,拉着,也哄着。 有人嫉忌,但也有人佩服。 毕竟小扶京的天赋实在是让人乍舌,比起我,那可要好上太多了,即便是小小年纪也没有人敢质疑什么。 于是,他们都在想着一件事:我从哪弄来的这么一个儿子? 没有人会给他们答案,这将永远都是一个谜,而我也懒得解释,只知道过我和林肆北的小日子。 那个院子,住的最多的竟然成了池撤。 池撤似乎是对这人间上了瘾,半点儿回去的心思都没有,有空的时候就跟林肆北讨论一些江湖事儿,又或者是博弈一番。 期间,我听到他说了一句话。 “怪不得那丫头喜欢……” 我知道他说的那个人是安媚儿。 我在想哪怕只有一刻,他有没有后悔过? 只是这件我无从问起,而我也知道,安媚儿或许根本就不在意。 除了修炼,我们也并非无所事事。 既然有一定的能力,我们也会做一些有利于天下的事儿。 例如,除邪。 在路上也可以游山玩水。 渐渐地,我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找到一种自己最喜欢的生活状态。 自由,而又带着一丝危险,也有自己坚强的后盾。 这世界上有几个人能活成这样子? 我每次想起来的时候,都十分的得意。 这次,师尊又拜托了一件事儿,去一个村子除一个比较棘手的邪祟。 池撤不愿意一个人待在那个院子里,非要跟着去,我跟林肆北自然是不大乐意的,只是拗不过他脸皮厚。 但真等到了地方,我们才发现自己之前的想法有多错误。 因为池撤一个人就能把事儿给干了,而我跟林肆北只用逛街睡觉就行了。 池撤对此颇有意见,只是也十分享受百姓给他的颂赞与崇拜。 那地方几乎奉他为神,为此还给他修了一座地仙庙。 这诚心,可见一斑。 池撤觉得自己有些受不住,只是也拗不过乡亲们的热情。 我看着,有些欣慰。 人真的是会变的,林肆北会,池撤也会。 当晚,我们一同在村长的家里住下。 那是一个小院子,两间房子隔了一道墙,而我跟林肆北自然是住到一间的。 我又一次问起他跟池撤的事儿。 林肆北这次彻底说清楚,其实他跟池撤在之前还真没有多大的关联,真要说的话,也不过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不同时期的统治者而已。 所有人都在期望着林肆北后来居上,只是这个心愿没有达成,而池撤竟然自动下了台。 在别人眼里的瑜亮,最终竟然也会握手言和。 这是最后的结局,但不是每一世的结局,而这件事儿,清清楚楚地知道的人只有我一个。 这样的结局,很好。 我们正谈着,池撤那里却传来了动静,似乎是踹墙声。 “你们两个在说我什么坏话呢!” 我们哪有说他坏话啊! 林肆北搂着我:“你睡你自己的,别发神经!” 池撤要是能睡着的话,也不会发神经。 “你们两个人在玩什么?加我一个呗!”池撤将话说的吊儿郎当,就跟不知道这句话说出来有惊世骇俗一样。 林肆北正要出手,却被我给拦住了。 “你可别把别人的房子给拆了!池撤,你给我消停点儿!”这不是我第一次这么不客气的跟他说话。 以前,我对他的态度有一点儿都不恭敬的话,池撤就算不会教训我,也会用言语吓唬几句的,只是现在不同了。 毕竟他已经习惯了,我也不吃他的那一套。 这样的相处…… 像是朋友。 池撤贫嘴也有一个度,似乎是发出了一声很不屑的“切~”声, 然后就没有了别的动静,但又过了一会儿,他竟然唱了起来。 那歌声不好听,让人觉得阴森森的,而且唱的什么也让人听不明白。 我问林肆北:“他唱的是什么?” 林肆北听着,又过了一会儿才说:“《鬼面调》,送魂曲。” 大半夜的唱这歌真的好吗? 池撤听到了我的牢骚,说了一句:“大半夜的不唱,还能什么时候唱!” 林肆北搂着我,让我的姿势又舒服了一点,“睡吧,这曲子有安神作用的。” 吓都要吓死了,还能有安神作用? 但林肆北既然这么说了,我也就闭上了双眼,然后…… 我发现自己的整个身子都飘了起来,竟然是十分的舒服,像是灵魂有了归依,全身心都是安稳的。 这曲子……果然好…… 我半睡半醒间问林肆北:“你也会唱这曲子吗?” 林肆北点了一下头,然后在我的耳边轻声唱了起来,声音沙哑,比起池撤还要难听一点儿,只是歌声萦绕在我的耳边,像是安抚。 鬼的东西…… 也很好。 林肆北唱的断断续续的,但不妨碍我享受,最终在他的歌声里彻底的睡了过去,然后在梦里,我看到了一片黑沉沉的汪洋。 我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林肆北的声音依旧萦绕在我的耳边,然后他在梦里走向我,跟我说:“师兄,谢谢你。” 他谢我什么? 我神思恍惚的醒了过来,林肆北就睡在我的旁边。 外头有人敲门,是池撤,我推了一下林肆北,他在过了有一会儿之后才彻底醒了过来,起身将门打开。 一切毕竟都已经解决完了,我们本来是打算睡这一晚就要回去的,池撤却说怕是跟我们不同路了。 我们一起吃了一个饭,期间他一直看着我,说:“媚儿她说她很喜欢你,只是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她能喜欢你什么?” “可能是我跟你正好相反吧。”我承认我是有一点要故意气他的。 池撤听了之后,一双眼黑沉沉的。 我不怕他否认,也不怕他发火,继续夹着盘子里的菜,给自己塞了满口,等吃了个大半饱才悠悠地说了剩下的话。 “或者是说,他想让你变得像一个正常人一些。” 池撤这次不言语了。 “只是你没有听她的。”我还是没能忍住,我真的是迫切的想要让他认识到,他曾经对安媚儿做了多大的错事。 又或许不单单是对安媚儿。 池撤饭没有吃下去两口,一张脸让人看不出情绪来。 但他的心情绝对好不到哪里去,而这我实在是难辞其咎。 “吃完饭,我就跟你们分道扬镳。”池撤没什么感情地说。 “那以后我们是不是都不用再见了?”我将话说的有些急切,以至于里面的欢喜一时间没有遮掩。 池撤的脸立马黑了下去。 “我稀罕跟你们见面,是吧!” 我只是笑笑,又关心了一句:“那你以后打算去哪儿啊?游山玩水?” 池撤说我幼稚,“你当谁都跟你一样啊!” 他必定是有他的大事儿要做的,我清楚,只是不想提起而已,才会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他有自己的路要走,很难,而且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我说了一句…… “你说你能怪谁呀,媚儿要是还在的话,起码还能有一个人心疼你。” 池撤半口饭都吃不下去了。 “你不闭嘴能死啊!” 我戳着自己的米饭,吐槽了一句:“活该!” 林肆北一直冷眼看着,像是在听着跟自己一点儿都没有关系的事儿。 我要是死了,看他在乎不在乎! 我想完,才发现这其实是在诅咒自己,当场就想连呸几下,说一声:这根本就算不得数的。 池撤走了。 而我们也回去了。 师尊跟小扶京正在院子里,见我们回来,都迎了上来。 “回来了!” 我看向那个石桌子上面的宣纸,拿了起来,看着上面的字。 跟我小时候写的如出一辙的丑。 我看着看着就笑了。 师尊有一手好字,偏偏教不会人,他当初也是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将我的字教的能够让人看清了,如今又来了这么一个小家伙,写的字比我还丑,也不知道师尊心里会不会觉得绝望。 “这字……” 小扶京仰着一张脸,等着我夸他。 可是我却实在夸不出来,毕竟再违心,也违心不成这样啊! “其实也不是不能看!” 小扶京直接瘪了嘴。 师尊笑出声来,在他的脑袋上揉了好几下,“再多练两年就好了,小扶京其实也挺不错的,比起你爹爹小时候要强上一点儿。” 小扶京立马神气起来了,“师尊都跟我说了,爹爹小时候样样都不如我的,就连字都比我写的丑多了。” 我不服气了。 别的就算了,就他这鳖爬的字儿,我难道还能比不上他了不成! 可谁知道小扶京直接回到屋子里就去拿证据了,将一大砸宣纸铺在我的面前,然后就十分得意地扬起了自己的小下巴。 第124章 番外一:林肆北 看着眼前泛黄的宣纸,师兄他实在是百口莫辩。 他正想毁灭这些黑历史,我却在我将他们团成一团之前伸手接了过去,然后平铺好,看着,还说要把它们给封存好。 师兄不肯。 但是他抢不过我,一他个跳起,反而被我揽着腰抱了起来。 他的师尊无奈地笑了笑,起身走了。 我还真将那些东西封存了起来,为此还特地弄来了一个小箱子,将之放到里面,十分慎重。 “师兄!” “嗯?” “没什么。” “……” 毕竟长途跋涉,还没天黑,师兄就已经睡着了,我坐在床边看着他,抚摸着他的脸,想了很多事。 其实,当年他以为的初见,对我来说却是重逢。 很久之前,我是见过师兄的。 那时候他被他的师尊抱在怀里,小脑袋直往人胸口埋,鼻头红红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哭了。 我当时其实已经很大了,整天无所事事的,有兴趣的时候才在鬼城里管一些事儿。 焉已云那段时间看我实在是不顺眼,就找了一个理由,打发我去了一个那个什么……员外的家里,让我去找回一个鬼祟。 我本来也不过打算闲逛一通,却没有想到在那个院子里遇到了池撤,也遇到了那个小家伙。 小家伙是被抱来玩的。 他的师尊根本就不明白情况,不知道他面临着邪祟,其实就是池撤一时无聊,弄出来的一个把戏。 这场把戏,本让他们必死无疑。 我本来是不打算管太多的,毕竟焉已云之早就说过,我们鬼城没必要池撤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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