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那可是万年的鬼煞,魔尊好不容易才擒来的,怎么就跪倒在他的跟前儿了!” 我深深地看着场下。 但现在我并不想知道这些事儿。 我又问那人:“第三场,现在可以开始吗?” 那人变得战战兢兢的,抹了一把汗之后才道:“第三场要魔尊麾下的左使亲自过来,但是......左使现在不在......你们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不知道的事儿,我自然不会随意回答他,“那除了你们魔尊的作使,还有别人能来打第三场吗?” 那人牵强地笑了笑,“我总不能叫一个找长老过来。” 我将手搭在扶手上,重心前倾,朝着下头喊道:“林肆北,魔教的长老,你能打吗?” 林肆北泰然自若地回了一声,“能。” 那人:“......你们这是在开玩笑吧?” 我道:“没有。” 一个长老,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请来的。 我下了场,走到斗兽台上,跟他坐到了一块,问:“那鬼煞是不是认识你?” 林肆北摇了一下头,“不知道,他应该是认识焉姐。” 我又问他:“那你跟焉姐姐是什么关系?” 林肆北似乎是并不想多说,但我问了,他也就有些敷衍的回了一句:“她从一个人的手上接管了鬼城,条件就是将我给养大。” 我脑子有点儿嗡嗡响,“焉姑娘接管鬼城......那是千年以前的事儿吧” 林肆北再次强调了一句:“师兄,我不是鬼。” 这确实不是一个能细谈的地方。 我们等了有近三个时辰,铁窗外都已经黑尽了,一个老头儿才被一帮子人簇拥着出现,而且还有点儿醉醺醺的。 我拉着林肆北,主动站了起来。 那老头明显看不起我俩,有些不耐烦地招了下手,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种想要速战速决的意思。 我在退到旁边儿的时候提醒了他一句,“老人家骨头疏松,你动手的时候注意一点分寸。” 那老头直接“嘿”了一声,将手一揣,“这小娃娃口气倒是不小。” 我只是笑笑,将场地让给了他们。 在我转身的时候,察觉到一道极具穿透力的视线落在了我的身上,看得我浑身泛冷。 我不由得顺着那种感觉看得过去,没料想去看到了那双令我心惊胆战的眸子。 一瞬间,我几乎踉跄后退。 第三场不用比。 我已经见到人了。 池撤...... 上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到他是在什么时候呢? 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在第93世的时候吧......
第89章 吵架 我将藏在衣袖下的手逐渐攥紧,直直地朝着他盯了过去。 池撤眼里逐渐染上了笑意,周身的杀气淡去,他笑起来,甚至带了几份阳光的味道。 我一时有些晃了神。 性格的可怕之处,在于阴晴不定。 这点我在林肆北的身上就深深地体会过。 林肆北很快的就将那个所谓的长老给击倒了,一瞬间全场爆发出排山倒海的掌声,震的人的耳膜发疼。 老头儿晕晕乎乎的,勉强站稳当,看向林肆北的眼神是满满的欣赏之意。 我回头看林肆北。 “我们已经见到人了。” 我们被人领着,绕了又绕,这才到了一处气势恢宏,压抑非常的宫殿,高堂上坐着的正是我刚才看到的那个男人。 池撤长相并没有外人传的那般恐怖,反倒是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俊毅非凡。 他倒是挺客气地让我们坐下。 他以为我们是来归顺的。 在我说明原因之后,他那装出的温和一点点垮掉,目如冷刀,刺的我全身都泛着疼。 池撤问我:“你跟安媚儿是什么关系?” 我镇定地回道:“因为一次机缘巧合,我救了她,将她带回去认作了妹妹。” 池撤想必是觉得有些可笑,也真就笑了。 我平静地看着他,“您不信是吗?” 池撤:“本尊该信吗?” 我知道,如果不坦诚一些的话,他根本没理由信我。 “几年前,我在箴言城猜出了她魔教教徒的身份,便有意与她接近,后来用一个镯子作为交换,换了蛇淫之毒的解毒之法。” 池撤饶有兴趣的看着我,“蛇淫之毒?” 林肆北盯着我。 “对,”我又道,“当时我因为个人恩怨,将一人推入了蛇窟,这才跟媚儿有了交涉,后来也是因为了解到她的秉性纯良,这才在她落魄之时将其收留了一段时间。” 池撤调整了一个姿势,慵懒随意,“你说话倒是敞亮,但你凭什么让本尊相信安媚儿不曾向你透露过什么。” 我看了他良久,“你应该不是想跟我讲道理,我说再多其实也没什么用,今日来,我就是想将媚儿的尸骨带走,您若是肯,我必然感激不尽。” 池撤双眼深邃,看着我直接就笑了起来,“那你说说,凭什么?” “是您误杀了她,”我压抑着怒火,“您应该是清楚的,她只是有可能叛教,而您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就这么杀了她。” 池撤周身的戾气强大的吓人,“你好大的胆子!” “是她自己要回来的,”我声音几乎哽咽,“媚儿说她要回去,说她若是死了,也没有向谁报仇的必要,你杀了她,她不恨您,其他人也没有那个资格恨您......我也没有。” 池撤不为所动。 “她说她的命是您救下的,”我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如今她已经还你了,她的血肉尸骨,我有那个资格带走。” 林肆北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一下,全程却没有说出一个字,就像是他只是过来陪我而已,至于结果,跟他没有半分的关系。 何其的相似。 林肆北跟池撤...... 若真跟他们谈旧情,谈感情的话,那可笑的恐怕就是我了。 池撤早就有些听不下去,支着头,淡淡地看向林肆北,“两位既然大老远的来了一趟,就先住下吧,这件事容我再想想。” 这件事实在是没什么可想的,池撤打的可能是别的主意。 只是我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 当天,媚儿的尸骨被放了下来,用红绸裹着。 我使了银子,让人打了热水过来,然后将媚儿尸骨上的污痕一点一点你擦干净。 她躺在那儿,再不见如花的笑颜。 林肆北有些看不下去了,说了一句:“人死了,其实也真的没有那个必要了。” 我有时候真的不想面对他的心狠。 我说:“人死后要立碑,每年清明要去祭拜,有那个必要的。” 林肆北满脸冷漠。 我不想跟他再说太多。 魔教里实在是有些阴冷,身上即便是盖着上好的褥子也存不住丝毫的暖气儿。 林肆北开始动手动脚的。 起初我倒是也由着他,只是他却开始愈发的过分。 我实在是那个心情。 但他却不理解。 久违地,我跟他吵了一架,因为彼此都觉得自己没有什么错,彼此之间一时实在是难以缓和。 我有些偏激地想,有一天我若是死了,他是不是连骨头都懒得给我收! 死了就没了...... 在他那里,难道就是这样的吗? 我本想站在他的角度为他找一些解释,只是在这件事儿上我越想越烦,到最后甚至打算直接摆烂了。 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反正我俩分不了! 这想法实在是有些无赖了。 林肆北想必也是有些郁闷,还真闹起了脾气,见我一副连解释都懒得解释的样子,竟然气的直接甩门走了。 我知道,天黑之前他必定会回来的,也就根本没有管他,而是想着那个池撤到底是什么意思。 从头回想的话,池撤在第三场的时候能亲自出现,必定是对林肆北有了兴趣。 像林肆北这样一个强大的离谱的存在,池撤产生忌惮也是理所应当的。 古训有云,留不得,那便杀之! 只是池撤根本就杀不了林肆北,而林肆北也根本不是一个愿意归降的主儿。 所以呢? 我一时间有些困顿,手脚也跟着泛软。 在我察觉到有些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我晕了过去。 我的脑子一片混沌,头像是被劈开的感觉实在是不太美妙。 而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了,但我知道,这种感觉不是林肆北给我的。 现在身处魔教。 那必定是...... 谁又将我拉进了梦魇。 我一时恐慌,扭转着梦境,进入了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 还好...... 没有爹娘跟大哥,也没有林肆北。 我深处繁华的街上,留意着四周的动静,但过了许久都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一时间也难免放松了下来。 这场梦我从前入过,是关于楚佼佼的。 我为什么会喜欢楚佼佼呢? 我还真有点记不清了。 我刚入门派不久,整天闷闷不乐的,也会在没有人的时候偷偷躲在被子里面哭。 师尊发现了,便在外出除祟的时候带着我出去散散心。 四岁多点儿的我就是一个奶团子,被师尊抱在怀里,长袖一遮就不见了,只知道趴在师尊的胸口上,仰着小脸儿看着他。 我们去的是一个尚书家里,他家闹了邪祟,求了师尊过去。 我依恋地贴在师尊的胸口上,不肯下来。 师尊唇角微微扬起,在我的鼻子上点了一下,“出来就不哭了?” 我将小脸儿往师尊怀里蹭蹭,耍赖似得,不肯从他的怀里下来。 亲自来迎接的刘尚书见他请来的仙人居然抱着一孩子过来,一时惊愕,随即便客客气气地将我们给请了进去。 我记得楚佼佼是刘尚书的一个私生女,因为刘尚书的妻子泼辣,楚佼佼这么个下人生的孩子,在这府上自然是没有一点儿地位的。 一个善良,可怜的小女孩儿,让我第一次软了心。 可是如今,我却不想再见她了。 但为了不破坏这个梦境,我也不敢轻举妄动。 毕竟这个邪祟是极其厉害的,我的师尊甚至在除祟的时候差点丧了命。 即便是这样,也没能伤那邪祟分毫。 到了客房,师尊将我放了下来,又从身上摸出一把糖递给我,说:“玩儿去吧!” 我:“......” 师尊低下身子,“宵儿不喜欢啊?” 我摇了摇头,抓着糖出去了。 我不想碰到楚佼佼的,真的,可是我还是碰到了她。 她跟我同岁,只是小了半个月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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