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就在柜台上,县令夫郎自己取一下。”小哥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 江一宁把梳子取来,给白奕招手,“来,我给你梳一下头发。” 白奕归赶紧跑了过来,蹲在江一宁的面前,稚声稚语道,“只有爹爹和哥哥才给我梳过头发,县令夫郎,你真好。” “不用叫我县令夫郎,叫我一宁哥。”小家伙的头发打着死结,特别难梳,江一宁梳得很费劲。 “一宁哥,我叫白奕,我哥哥叫白程,谢谢你请我们吃面。”白奕可爱地说道。 “不用谢。”江一宁道。 白程看到这一幕,好像看到爹爹给弟弟梳头发的样子,不禁眼睛一酸,背过身去,忍不住哭了。 江一宁看了他一眼,心里同情,没有爹娘家人的日子有多艰难,不用想都知道,哭一哭,心里会轻松一些。 白奕没有看到自己大哥哭了,依然乖乖地蹲在那里,“哥哥不会梳头发,每次都把我的脑袋扯得很疼很疼,你给我梳一点儿也不疼。” 江一宁道,“以后可以拿着梳子来县衙找我,我再给你梳。” “好的,我记住了。”白奕脑袋靠到江一宁的腿上,有些依赖。 江一宁把白奕的头发梳顺了,然后给他梳了一个小孩子特有的垂髫,“梳好了。” 白奕站起来,转身面向江一宁,“一宁哥,我好看吗?” “还挺臭美。”江一宁笑了出来,“好看,小奕是县城里最可爱的孩子。” “谢谢你,一宁哥,你真好,跟我爹爹一样。”白奕看着江一宁,眼睛一眨不眨的。 大概是很少有人向他们流露出善意,小家伙难得感受到一丝温暖,看江一宁就跟其他人不一样。 “面来了……”小哥用托盘把三碗面一起端了过来,一人一碗,面上是厚厚一层羊肉片。 小哥热情招唿道,“县令夫郎,这是我煮得最好吃的面,你尝尝,要是喜欢,下次又来。” 江一宁点点头,“好。” 三人拿过筷子,慢慢得吃起来。 江一宁见小家伙吃的面,便问道,“小奕,不好吃吗?” 白奕摇摇头,“不是,而是特别好吃,就是因为太好吃了,我才吃得慢,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到了。” 江一宁听着忍不住心酸,“以后饿肚子了,可以来找我,我给你们饭吃。” 白奕却道,“吃一次就可以了,不能每次,不然你会讨厌我们的。”
第671章 宴席 这孩子得吃过多少苦才会说出这番话,江一宁摸了摸白奕的后脑勺,“不会讨厌,尽管来找我就是。” 白奕看江一宁的眼睛亮晶晶的,“嗯。” “乖,快吃吧。”江一宁把碗里的羊肉一个孩子的碗里夹了一些,“多吃点儿。” 白程用手臂抹了一下眼泪,“一宁哥,我会永远记得你的恩情。” 江一宁拍拍白程的后背,“一碗面而已,有什么恩情,快吃。” 白程眼泪又忍不住涌出来,过了一会儿,他道,“一宁哥,房子我一千两卖给你。” “那么宽的房子可不止一千两。”江一宁意外地笑笑,“真不用因为两碗面感谢我,该多少钱就多少钱,不然人家说我欺骗小孩子。” 白程坚持,“可是我想感谢你。” “感谢我,也不用这么感谢,先吃面,一会儿我们再说。”江一宁指了指白程的碗,“一会儿面要坨了。” “嗯。”白程点点头,继续吃面。 面吃完后,白程牵着弟弟,带江一宁回家,“一宁哥,你说这房子值多少钱?” 江一宁转悠了一下,“两个院子,一个大的,一个小的,五十多间房子,许多值钱的家具,价值一万两。” “一万两啊?”白程张大了嘴,“之前有人给我出了五千两,他还说最多只有这么多了。” “那是他骗你的。”江一宁继续转悠,他也不想买贵了,一会儿让泽清再来看看,“你们稍等一下,我去叫个人来看看。” 白程问,“叫谁?” “我夫君。”江一宁说了之后,往外走去。 “那我们等你。”白程把江一宁送到大门口,有新县令来看的话,肯定没问题,小家伙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丝期待。 祝泽清听了江一宁的话之后,一起来到了白家。 看过宅子之后,没有反对,确实值一万两,“白程,一万两你卖吗?” 白程点点头,然后又说道,“卖,但是我一个孩子拿这么多钱,肯定要出事的。” 祝泽清扶额想了想,“这样,县衙后面还有一些空房子,你们兄弟去赁一间房住,以后长大了再搬出去,怎么样?” 县衙的东西是公家的,不是他的,所以需要白程租赁,才能名正言顺居住。 白程跪到祝泽清的面前,“多谢大人。” 祝泽清把白程扶起来,问他,“我们去找一个见证人,把契书签了,怎么样?” 白程点点头,“好。” 见证人自然是县城里最有威望的人——韦老。 韦老没有拒绝,在他的见证下,双方签了契书,付了钱,江一宁把房子买了过来。 韦老觉得奇怪,“县令大人,你买这房子做什么?” 祝泽清一笑,卖了一个关子,“以后韦老就知道了,说不定还会很喜欢。” 韦老笑了笑,“那老夫就拭目以待了。” …… 买下房子,江一宁就忙起来了,确定园林的图纸、施工队、准备建筑材料,事情多而繁杂。 祝泽清则准备宴会,官学已经动工,后续的钱要跟上,不然肯定会烂尾。 祝映丰把菜单给祝泽清,“堂哥,这是我拟定的宴会菜单,你看如何?” 祝泽清看着菜单,“十六个菜太多了,减少到九个菜,还记得九大碗儿吗?” 祝映丰笑着点点头,“记得。” 祝泽清道,“不用准备那么复杂,就准备九大碗儿,这些人不缺吃穿,九大碗儿已经足够了。” 祝映丰道,“明白了,我这就下去安排。” 师爷前来禀告,“大人,崔家前来询问,他们可不可以领一些麦种去种?” 祝泽清意外地扬了扬眉,“去告诉他们,现在种麦子来不及了,明年再来买种子。” “是。”师爷拱了拱手,离去回话了。 祝泽清来到大厅,整理整个县城的田地文书。 村民们的土地已经丈量完了,大户乡绅的也全都坦白了,该总结一下了。 祝泽清计算了一番,阳翟县总共有五十万亩田地。 有一个很严峻的问题,大户乡绅把隐田交代之后,会多交一部分田税,但今年到目前为止,村民们是颗粒无收,如何交这个田税? 他又计算了一下,整个县城的田税应该交十七万五千,大概还有七万两的缺口。 现在县衙只有三万两,这三万两还不够现在基建,而距离交田税只有一个半月了,也就是九月十五。 关键是,这还只是田税,还有人头税、财产税等其他税,总的来说,现在还需要十五万才能把税收这一关跨过去。 祝泽清抠脑壳,十五万两,难道真要自己垫?这县令当得也太窝囊了! …… 西北边境驻军。 校尉祝巍进入营帐禀告,“大将军,阳翟县县令发来一封公文。” 西北驻军的大将军是季玄默的二叔季贤,季家是将门之家,各个边境都有季家的人,这才是季家家世显赫的根本原因。 季贤把公文拆开来看,看着看着,笑容浮现到了脸上,“这个县令别具一格,要人要到他们军营来了。” 祝巍来到这边一个多月,皮肤晒粗糙了,看起来更刚毅立体,充满了男人气息,“大将军,你前些日子不还愁退下来的士兵没去处吗?现在不解决你的烦恼了。” 季贤穿着铠甲,端正地坐在椅子上,威势甚重,带着几分顾虑道,“确实,但阳翟县是出了名的贫困县,士兵们未必想去这里安家落户。” 祝巍斩钉截铁道,“有泽清在,这个县城以后必定会变成最富裕的县城。” 季贤不解道,“你这么看好他?” 祝巍没有掩饰两人的关系,甚是带着几分自豪,“泽清是我兄弟,再者我也是他教导出来的,大将军以为如何?” 季贤眼中异色闪动,“你跟他同岁,为何说你是他教导出来的?” 祝巍道,“我原本是个野人,被泽清遇到,捡回家里,刚开始不会说话,不会跟人相处,甚是不会吃饭,现在我会的一切都是他教我的。” “那真是不错。”季贤对祝巍非常倚重。 祝巍抱拳,“大将军,要是你同意那些士兵去阳翟县居住,请派我前往,许久未见泽清了,想去看看。” “成,容我再考虑一下。”季贤道。 与此同时,襄北州的州府和周边县城都收到祝泽清的公文了。 要是祝泽清没什么背景,大家自然是不鸟他的,但恰恰相反,祝泽清背影强硬,于是也就顺手把公文改写成告示,贴了出去。 就连通商关卡都卖祝泽清面子,把祝泽清的意思写成告示,贴在出入口。 消息慢慢流传开去,与此同时,祝泽清准备的宴席开始了。 八月初一,新县令宴请县城的大户乡绅,并且还准备了南方的特色宴席,九大碗儿,这令从未去过南方的西北人,一个个好奇极了。 大家换上了绫罗绸缎,穿戴一新,去赴新县令的宴。 目前为止,所有人都知道了,新县令后台大,背景强硬,是不好惹的存在。 并且手里握有难以想象的珍贵种子资源,得罪他可就是自断财路,能讨好尽量讨好。 大家都不傻,利弊关系最是分析得明白。 宴席摆在县衙的后院儿,公宴也是私宴,摆在后院儿是最合适的地方。 不过大家一来,立马被后院儿种的东西吸引了。 韦老叫住一个小厮,“这种的什么?” 小厮道,“这是县令夫郎和他的几个朋友一起种的,有土豆、红薯、葡萄、豆子、还有一些我们这些地方没有的菜,那边上的是枣树、石榴、樱桃树。” 种下快一个月了,都已经发芽了,看起来生机勃勃的,特别好。 大家,“……” 祝泽清穿着便服出来接待客人,说到底还是私宴,穿官服就不合适了,“各位好,欢迎来参加宴会,大家请坐。” 众人转过头打量新县令,眉宇立体,眼神有着常人难及的沉稳,神仪清正,深青色素衣,嵴背挺直,在所有人中,给人鹤立鸡群之感。 这位新县令比葛守全养眼多了。 大家纷纷抱拳还礼,“见过县令大人。” 祝泽清环顾了一周,都是老子带儿子或者带大孙子参加,看来还是挺重视这次宴会的,“给大家接受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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