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过程往往从入场的早上三点一直持续到下午。 也就是说,入场就需要一天时间。 人实在太多,而效率又太慢,这是没办法事。 此次会试的主考官是由郑大学士担任,此人为人公正,在京城是出了名的好官,在百姓中间声望极佳。 郑大学士带着人来到明远楼外,手里拿着一个喇叭,开始讲话。 祝泽清轻“咦”了一声,这不是他在拍卖会上用的那个喇叭吗?怎么到郑大学士手里了? 他不知道的是,那孩子是郑大学士家的,郑大学士见他玩儿喇叭,得到了启发,现在用到了考场上,这样大家都能听到他说的话了。 “大家把考试守则的小册子拿出来,本考官给大家逐一解释一下。” 接下来一炷香时间是郑大学士讲解考场规则的时间,他的声音在喇叭的扩展下,清晰、响亮地回荡在考场中间,人人都听清楚了。 他身后的几个考官频频看这位郑大学士,以及他手里的喇叭。 这东西真不错,有了喇叭,不用他们再声嘶力竭地喊,伤到嗓子了。 讲解完后,差不多到吃晚饭的时间了。 祝泽清,“……” 翻了翻拿进来的东西,他准备吃个面,也是用开水泡一泡就可以吃了。 他那面香喷喷,把周围的考生馋得直流口水,纷纷在心里骂他不地道,在考场吃这么香的东西做什么。 时间慢慢过去,转眼来到了第二日。 清晨的时候,同考官们再次检查进入号舍的考生是否本人,点检结束后在答卷上盖上“对”的印章,称为“对号戳”。 接下来分发答题用纸和印有问题的题纸。 会试明显高级一些,不用考官宣布题目,直接印在纸上,可以说增加了很多成本。 第一场试:四书义三道,经义四道,诗一题,诗题有指定的韵。 这次的考试题目难度,之前所有的考试难度加起来都没有这个难,但也并不是答不出来,每道题都有考察综合能力的意思,非常活。 所谓经义就是四书五经里面随便抽一段,然后问你是什么意思,这个解释要能写成一篇议论文。 这里的题目,每一道题不能超过一千字,多写反而不好。 祝泽清拿到提纸之后,认真审题,他觉得自己的题海战术又发挥了作用,这些题目都有似曾相识之感,虽然不是原题,但有相关的题目做参考,去其糟粕,取其精华,填写下去,绝对不失为一篇绝佳好文。 第一道题:夫子之道,中恕则已矣。 这句话出自《论语。里仁篇》,原文是,子曰:“参乎!吾道一以贯之。”曾子曰:“唯。”子出,门人问曰:“何谓也?”曾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 意思是:孔子对曾参说:“曾参,我所传授的学问有一个基本思想贯穿始终。”曾子回答道“是的,我明白。”孔子出去后,其他门人弟子问曾子:“老师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曾子说:“贯穿老师学说的思想总结起来就是忠恕之道。” (前面说文里的四书五经内容跟现代的不同,但是我实在不会编书,所以还是借用一下大家知道的四书五经内容,原谅一下。) 第二道和第三道依然是四书题。 第四道经义题:中立而不倚,强哉矫义。 祝泽清暗暗道,这句话出自《礼记·中庸》全句为:君子和而不流,强哉矫;中立而不倚,强哉矫;国有道不变塞焉,强哉矫;国无道,至死不变,强哉矫。” 这话的意思:君子同流而不合污,不随波逐流,为人处世,更要始终有自己坚持的正确的原则,鉴别天下之是非,灼然如黑白之不可乱。 其力足以措拄狂澜之横决、屹然如砥柱之不可摇。 甘言好诃不足以诱之、群疑众谤不足以动之、权谋诡术不足以误之、祸福利害不足以乱之。 而要其本原、在能取物欲之私而胜之也。 故曰自胜之谓强。 诗题:以山水有清音赋诗一首,为五言八韵律诗,韵字在题后列举出。
第628章 会试2 祝泽清在看完了试题之后,一边思考,一边将清水倒入砚台里,用墨块磨墨,毛笔准备了十支,随便写都够。 一个人一个号房,抬头看到的是号房的后墙,整个空间像只有自己一个人似的。 忽然,一只喜鹊飞到了祝泽清前的号房上,看着祝泽清,叽叽喳喳地叫了一通,像是报喜似的。 祝泽清莞尔一笑,小家伙是来给他打气的吧? 外面,江一宁在附近的茶楼跟凌绍程,季君言一起等祝泽清科考。 他简直比正在参加科考的祝泽清还紧张,坐立不安的。 凌绍程把江一宁拉到椅子上坐下,“一宁,坐一会儿,我看着你都累,泽清哥那么厉害,不会有问题的。” 江一宁两只手轻轻发抖,无奈道,“我也不想这样,但是我控制不住。” “理解理解。”季君言搂住江一宁的肩膀,“泽清哥还有两日才出来,时间还长,要不你回去睡一觉吧?” 江一宁摇头,“我睡不着。” 凌绍程关心道,“让大夫给你开一个安神的药,好好睡一觉,看你两个黑眼圈儿,昨晚怕是也没睡好。” 江一宁思考了下,“也好,要是不睡,等泽清考完,我肯定没办法照顾他。” 三人带着一众护卫往医馆而去。 简单开了一副安神助眠的药,江一宁和凌绍程就回家去了,季君言也回了府里。 凌绍程不放心江一宁,“你去我那边睡吧?” 江一宁也不想一个人待着,“走吧,有你在我还不会那么慌。” 两人又去了凌绍程的院子。 远在祝家村的家人们,以及整个村的村民都很紧张,村子里是一个团体,若是祝泽清考了进士,那是整个村的荣耀啊。 村长见祝河山十分憔悴,不由安慰道,“河山,你可要好好保重身体啊。” 祝河山摆摆手,“我没事,就是昨晚没睡好,等过两日就好了。” 村长玩笑道,“这可不行,泽清可是要考九日,你要是九日都不睡好,那不得病倒啊?” 祝河山又高兴又担心,“我尽量、尽量。” 村长笑笑,“要不去找祝三开一副安神药?” “行,走吧。”祝河山昨日紧张得一宿没睡,今天精神就怏怏的,这样下去,身体肯定要出问题,不能让大家担心。 …… 御花园里,皇帝和凌老相对而坐,对弈。 皇帝看着棋盘,落下一子,试探着问,“老师,你觉得泽清这次还能夺得魁首吗?” 凌老伸手去拿棋子,“会。” 皇帝惊异得挑了挑眉,“老师为何如此笃定?” 凌老轻笑道,“我对他有信心。” 徐公公忍不住说了一句,“凌老对泽清了解多,知道他的水平,既然凌老这么说,那他肯定会拔得头筹的。” 凌老捏着棋子,笑着看了眼徐公公,“尽挑好听的说。” 徐公公笑道,“奴才对泽清也很看好的。” 皇帝略有迟疑道,“老师,虽然他才学出众,但是毕竟才学一年,这会试不像乡试解试,难度之高老师最是明白。” 凌老信心满满,“你们就等着看吧。” 皇帝和徐公公对视一眼,微笑了一下,跳过了这个话题,说其他去了。 …… 现在京城最热闹的地方当属赌坊,现在好些人都不赌了,跑来押祝泽清是否考上。 有些人觉得他太狂妄,学习一年就参加会试,要是会试那么好考,怎么有些人考三次都考不过呢? 若会试三次都没考过,则失去考试资格,这辈子跟进士无缘了。 有些人觉得祝泽清肯定是有信心才踏出这一步,他毕竟是四首解元,要是会试和殿试再考第一,就是六元状元,可是能青史留名的,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若是浪费了,以后就算考过了,也没这么耀眼了。 反正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想法,各有看法。 “来来来,一赔三,欢迎各位客官下注。” 伙计卖力的吆喝着,真希望整个京城都参与进来。 …… 季玄默带着莫冬青在三月二十三赶了回来,本来可以提前回来,但是路上遇到一些事就给耽搁了。 不过京城有那么多人帮小师弟,他晚一两天也没什么。 一回京就赶来了贡院附近。 今日第一场结束,好些人在贡院外面等着接考生,从下午开始,人就多了起来。 江一宁和江子星一早就来到了贡院外面。 江子星拍了拍胸膛,他的心脏砰砰砰直跳,难以平复,“一宁,我好紧张。” 江一宁安慰江子星,“不紧张,不紧张,他们肯定能考过的。” 江子星点头,“嗯。” “一宁。”季玄默带着师冬青一起走了过来。 江一宁惊喜极了,“玄默师兄,冬青师哥,我还以为你们不回来了,要是泽清知道你回来的话,一定特别高兴。” 季玄默笑道,“小师弟考试,我们肯定是要回来看看的。” 江一宁往贡院里张望了一眼,“应该快出来了。” 季玄默道,“时间还早,不急。” 今天早上六点左右鸣放了号炮并奏了乐,考官宣布今日考试结束,最慢的人也必须在该日傍晚之前提交答卷。 祝泽清在半下午的时候提交试卷——小楷誊写的答案正文和草稿。 将答卷提交受卷官后,受卷官检查试卷有没有违规的地方。 违规称为“犯贴”,比如越幅(跳过一页作答)、曳白(全部是白纸)、漏写(留有几格未填写)、污卷(蜡烛或油灯的污损)、挖补(为订正错字而裁减拼接答卷)等。 受卷官发现犯贴后,会立即报告监临官,并在场外公示该考生的姓名,令其不得参加之后的考试。 祝泽清自然没问题,顺利拿到了“照出笺”的竹制,这是出门许可牌,随后去收拾行李,等聚集到五十人后,结成一队离开了考场。 祝泽清一出来,就看到了几人,走过来行礼,“玄默师兄,冬青师哥。” 季玄默拍了拍祝泽清的肩膀,“现在不说什么,师兄给你准备了一桌酒席,先吃饭,然后回家休息。” 祝泽清抱了抱拳,“多谢师兄。” 江子星道,“我想再等等封锦,你们先去吧。” 季玄默这才想起还有一个人,歉意地笑笑,“对了,把封锦忘记了,我们等等他吧。” 本来打算离开的一行人找了边上一个位置,站着等凌封锦。 凌封锦在一炷香之后走出考场,一起出来的还有秦玉堂、简君杰、陶子衡,祝泽清看到他们,干脆一起叫去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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