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栗道,“明日就看榜了,看榜之后要去拜见座师,游街,参加鹿鸣宴,怕是没机会了。” 覃周礼提议,“我们现在去拜访他吧?” 阳栗点点头,“走吧,顺便道个歉,跟这样的人,还是化干戈为玉帛吧。” 两人结伴来到小院儿。 祝泽清正在跟凌老、季玄默喝茶,说一些灾情上的事,然后就看到管家过来,说覃周礼和阳栗来拜访。 季玄默挺不待见他们,因为他们欺负了祝泽清,“小师弟,你要见他们吗?” “见一下吧。”祝泽清暗道,以后有缘怕是会同朝为官,能化解仇怨最好就及时化解了,别到时候成为隐患。 管家去把两人请了进来。 进来后,两人向大家行礼。 凌老和季玄默只是看了他们一眼,没说话,也没其他什么表示。 祝泽清起身还礼,“不知你们上门拜访,所为何事?” 阳栗拱了拱手,诚恳道,“我是为之前的无礼道歉的,希望你别放在心上。” 祝泽清回道,“往事如风,消散也就散了。” 阳栗露出些微笑意,“正是。” 覃周礼拱了拱手道,“我是来请你赴宴的,明日傍晚,望江楼五层,不知祝兄是否赏光?” 没有看到五层的风景,心里有些遗憾,祝泽清想了想,答应了,“我一定准时赴约。” “多谢。”覃周礼客气道,“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告辞。” 祝泽清轻轻点点头,“慢走。” 管家把二人送出门去。 祝泽清坐回凳子上,“倒是没想到两人会亲自登门道歉。” 季玄默理所应当道,“你现在在南州的学子界出名了,而他们识时务的话就应该这样做。”
第508章 解元的获得者 三日的时间一晃而过。 这天,是公布成绩,查看喜榜,展望前途的大日子。 一大早,城中就鞭炮声不断,噼里啪啦,听着就热闹喜庆。 江一宁早早地起来,把他特意准备的喜袍找出来给祝泽清穿上。 这喜袍不是成亲穿的那种,是凌封锦穿的那种暗红色,大气、好看、优雅高贵,穿在祝泽清身上,颇有种金榜题名、意气风发的样子。 江一宁给祝泽清整理了衣领,退后两步看他,“泽清,这衣服你穿着好像已经成了状元。” 祝泽清肯定是希望考状元的,但是不能托大,“乡试一过,下一次是会试,殿试过后才会有状元产生,虽然不确定结果,但是可以期待。” 江一宁握拳,“你一定是状元。” 祝泽清一笑,调侃问,“对我这么有信心?” “那当然。”江一宁拍拍祝泽清的肩膀,“我相信你,你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信任的人,同样的,我相信你可以做到。” 祝泽清把江一宁抱过来亲了亲,“我尽量不让你失望。” 江一宁眸子光芒闪耀,“嗯。” 两人收拾好,从房间里出来,吃早饭,然后跟季玄默一起,往府衙而去。 县城里有很多专门报喜报信拿喜钱的人,不过现在喜榜还没有张贴出来,没办法报,都等在府衙门口。 于是来这边之后,人那是人头攒动,热闹不已。 “祝兄!”师默之等人结伴走来,看到祝泽清,连忙上前给他打招唿。 作为学子界的新星,祝泽清一出场就吸引了许多人的关注,好些人来给他打招唿,他也礼貌回应。 只不过都是点头之交,并没有多谈。 师默之在溪边跟他们相处了大半日,还给他们煮茶,交情要深厚一些,于是互相打了招唿之后,祝泽清邀请他们一同前往。 几人莫名有种荣幸的感觉,欣然同意。 剩下的路程,覃周礼,阳栗,余丰文靠了过来。 余丰文手里握住扇子,冲祝泽清拱了拱手,歉意道,“之前在望江楼多有得罪,还请祝兄海涵。” 祝泽清无意跟大家结仇,对方道歉,他也就承了,“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以后不用再提及了。” 余丰文又拱了拱手,“好。” 几人说着话,来到府衙门口。 季玄默径直带着几人往府衙里走去,寻了一件屋子,坐在屋子里等。 房门打开,一会儿去张贴喜榜的衙役会从这里经过,他们看到,跟出去就是了。 覃周礼惊讶地看了眼季玄默,作为同知的儿子,他都没有这样的特权,季玄默竟然畅通无阻地进出府衙,他什么身份? 阳栗和余丰文也看了眼季玄默,心里也同样困惑。 不过没人说什么,都是聪明人,而且知道得越多越麻烦,他们现在还是学生,还是少知道一些为妙。 静静等待着,大概等了一炷香时间,知府带着一群衙役从里面走出来,看到季玄默在这里,赶紧过来打招唿,“钦差大人。” 季玄默挥挥手,“不用管我,赶紧把喜榜贴了,我们大家都等着看。” “好的好的。”知府大人赶紧加快步伐,往大门口走去。 阳栗三人,“……” 原来是钦差大人,钦差大人无一不是皇上面前的红人,难怪可以自由进出府衙。 想到这里,三人不由自主瞄了眼祝泽清。 钦差大人竟然是祝泽清的师兄,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来到了大门口,衙役上前敲锣,大声说道,“全部后退五步,保持肃静,马上张贴喜榜。” 府衙门口围满了人,看到知府大人后,人更是围了过来,不一会儿就颇有人山人海的架势。 四个衙役走过去背对龙虎墙站立,一位衙役手捧红榜,另一位衙役展开红榜,张贴到龙虎墙上。 乡试放榜通常在寅日或辰日,寅属虎、辰属龙,故该榜又被称为“龙虎榜”,贴榜的墙为被称为“龙虎墙”,名字上了红榜的,叫做实现了“龙门之跃”。 知府大人站在大门口,清了清嗓子,宣布道,“龙虎榜已经跟张贴了,各学子自行阅览。” 说完后,又挥了挥手,“把前三名学子的试卷贴到一旁。” 三场考试,各有三到十二张试卷不等,第一横排贴解元的试卷。 第二横排贴亚元的试卷。 第三横排贴经魁的试卷。 有人惊唿。 “祝泽清,解元!” “阳栗,亚元!” “孙彦琮,经魁!” 江一宁挤过人群,直接去看第一个位置的名字,“真是泽清,真是他!” 他又转身挤出人群,冲过去紧紧抱住祝泽清,兴奋至极,“泽清,你又考了第一名,你又考了第一名!太好了,解元,泽清,你考得太好了,我太佩服你了!” 季玄默微微一笑,“不愧是我季玄默的小师弟,小三元不说,现在又考了解元,真是自豪啊!” 阳栗过来向祝泽清道贺,“恭喜祝兄。” 祝泽清还礼,“同喜,同喜!” 周围的学子看了自己的名次之后,榜上有名的,赶紧又来向祝泽清道贺,榜上无名的,默默离开,黯然失色。 一时间,祝泽清众星捧月,周围全是道贺的声音。 季玄默过来跟祝泽清说了一声,然后回去先凌老和管家报喜。 凌老欣慰极了,教育育人大半辈子,第一次有个学生连续四次考第一,他这辈子无憾了。 管家也满是欣慰,虽然他没参与教育,但是也是见证人,太好了。 道贺的时候,也有人在看前三名的试卷,祝泽清的自然是最受关注的—— “这篇史论真是绝了!” “绝了,真的绝了!” 大家聚精会神来看这篇史论,看了之后都大大地称赞,赞不绝口。 有人将刑赏忠厚之至论的史论读了出来—— 古之君子立于天下,非有求胜于斯民也。 为刑以待天下之罪戾,而唯恐民之入于其中以不能自出也; 为赏以待天下之贤才,而唯恐天下之无贤而其赏之无以加之也。 盖以君子先天下,而后有不得已焉。 夫不得已者,非吾君子之所志也,民自为而召之也。 故罪疑者从轻,功疑者从重,皆顺天下之所欲从。 ??且夫以君临民,其强弱之势、上下之分,非待夫与之争寻常之是非而后能胜之矣。 故宁委之于利,使之取其优,而吾无求胜焉。 夫惟天下之罪恶暴着而不可掩,别白而不可解,不得已而用其刑。 朝廷之无功,乡党之无义,不得已而爱其赏。 如此,然后知吾之用刑,而非吾之好杀人也; 知吾之不赏,而非吾之不欲富贵人也。 使夫其罪可以推而纳之于刑,其迹可以引而置之于无罪; 其功与之而至于可赏,排之而至于不可赏。 若是二者而不以与民,则天下将有以议我矣。 使天下而皆知其可刑与不可赏也,则吾犹可以自解。 使天下而知其可以无刑、可以有赏之说,则将以我为忍人,而爱夫爵禄也。 ??圣人不然,以为天下之人,不幸而有罪,可以刑、可以无刑,刑之,而伤于仁; 幸而有功,可以赏、可以无赏,无赏,而害于信。 与其不屈吾法,孰若使民全其肌肤、保其首领,而无憾于其上; 与其名器之不僭,孰若使民乐得为善之利而无望望不足之意。 呜唿!知其有可以与之之道而不与,是亦志于残民而已矣。 且彼君子之与之也,岂徒曰与之而已也,与之而遂因以劝之焉耳。 故舍有罪而从无罪者,是以耻劝之也; 去轻赏而就重赏者,是以义劝之也。 盖欲其思而得之也。 故夫尧、三代之盛,舍此而忠厚之化,亦无以见于民矣。 知府大人听着念出来的论文,低声道,“当时主考官看到这篇文的时候,茶杯激动地打翻了,说他主持了三场大考,第一次看到这么精彩的史论,让他大开眼界,直接就定了祝泽清的解元之名。” 能做出这等史论的学生,但凡考官惜才,都会给他第一名的,何况本来就是小三元,再凑一凑,四个第一名,那也是座师的荣誉。 不过祝泽清的策论写的是真好,除了这篇史论,其他的题目都做得无比精彩,阅卷的考官无一不称赞,不愧是小三元啊。 阳栗等人围过去看祝泽清写的试卷,字写得好就不说了,答案精妙到了一定境界。 阳栗对覃周礼道,“我不如祝泽清。” 覃周礼笑笑道,“不只是你,大家都不如。” 看了祝泽清写的试卷,大家才知道他们的差距有多大。 才思敏捷就不说了,那是字字珠玑,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对答案的把控简直可以称之为厉害。 祝泽清淡定地听了大家的溢美之词,然后去认真看了看第二名和第三名的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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