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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玉堂摸了摸自己的脸，笑道，“还是第一次有人当着我的面说我好看，映菡，谢谢你，我很喜欢。” 祝映菡得很开心，“老师，那我不打扰你了，你好好复习，争取考个解元。” 秦玉堂笑笑，“借你吉言。”随后打开抽屉把一个盒子递给祝映菡，“这是老师给你的新年礼物，本来打算科考后给你，现在你来了，就现在给你。” “谢谢老师。”祝映菡高高兴兴地走了。 从茶楼走出来，祝映菡期待地把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根漂亮的手链，正是他们这种小姑娘适合戴的，“好看。” 她把手链带到手腕上，心情更好了。 …… 祝泽清带着江一宁来到了县衙报名。 报名的位置在县衙的礼房，两人来到礼房的时候，这里已经聚集很多人了，但特别安静，只有写字的声音。 报名是统一的，一般提前十日，并且需要亲自到现场填写申请表。 这里有一个负责的官员和四个打下手的辅官。 辅官把祝泽清引到官员的办公桌前，“大人，祝泽清来报名了。” 祝泽清行礼，“见过大人，学生祝泽清，前来报名科考。” 官员抬头看了眼祝泽清，然后递给他一张纸，这张纸也称为“廪保互结亲供单”，“你是老学生了，不用我多说什么，去填写一下信息。” “是。”祝泽清拿着纸来到一张空桌，这里放着笔墨，报名的人随便用。 祝泽清低头看着纸张，上面是五个必填信息—— 第一，考生的姓名、年岁、身面特征、是否有须。 考生没有获得功名之前，无论年岁几何，都称为“童生”，“身”指身高尺寸，“面”指脸色黑白，“须”指有无胡须，这些内容都要童生在辅官面前填写，如果发现年岁等不符合，就会被拒绝受理。 祝泽清按照实际情况写到下方。 第二，曾祖、祖父、父亲和业师的姓名。 曾祖以下三代不得从事贱业，必须身家清白，业师是指实际授业的老师。 为了查看曾祖的名字，祝泽清还翻看了一下家谱，曾祖的名字很霸气，叫祝大牛。 第三，廪保和派保的姓名。 考生需要从入学的本籍县学生员中，选择廪生作为保证人，称为“廪保”，廪保有两种，认保和派保。 “认保”指由童生挑选并委托认识的廪生。 “派保”则是由县学教官指派素质特别优秀的数名廪生，童生从中选择委托的保证人。 祝泽清选择的“认保”，书院里有好些廪生，有一个关系跟祝泽清不错，以前小泽清选择的是派保，根本没人愿意跟他作保。 第四，五名互结童生的姓名。 除了廪保，同时参加考试的五名童生相互作为证人，宣誓不得违反考试规则，称为“互结”，如果一名考生出现不端行为，互结的四人都要承担连带责任，接受处罚。 这个就更简单了，找小胖子他们，互相保一下。 第五，本籍和住址。 学生必须在本籍县参加考试，严禁伪造本籍在两地考试，但事实上，大梁很多人会把户籍迁到西北去，避开学问进步、竞争激烈的南方地区，选择在相对容易通过的西北方参加考试，这个选择相当的明智。 祝泽清一一写上。 此外，这张纸上还印着诸如身家清白、未犯错受刑、非倡优隶卒、不使用替考、不伪造籍贯参加考试等文字。 学生当着礼房辅官的面，将需要自己申报的事项填写完毕，然后还需要带着单据走访廪保，委托他们签字，最后向县学的受理部门“门斗”出示，获得儒学的认印。 按照习惯，这个时候还需要给礼房的辅官铜钱一二百文，给县学的门斗六十文左右。 廪保互结亲供单不是马上提交，而是要带入考场交给知县，从他手中换取答题用纸。 规矩严格又多。 祝泽清将廪保互结亲供单给辅官检查，“大人，填写好了。” 辅官一边看纸，一边看祝泽清，好一会儿才把廪保互结亲供单给他，“你拿去找廪保签字吧。” 祝泽清起身双手把接过来，“多谢大人。” 辅官微笑这说道，“这次好好努力，一定可以高中。”祝泽清已经是常客了，这里的人都认识他。
第410章 科考进行时 祝泽清微笑道，“借大人吉言。” 两人从县衙离开，然后往翰辰书院而去，找到相熟的廪保把字签了，然后又往县学而去，去改儒学的印章。 没人会刻意去为难寒窗苦读的学子，办这些事都很顺利。 江一宁看着祝泽清的廪保互结亲供单，笑道，“两百文钱不到就把这事儿办成了。” 祝泽清也觉得挺便宜，“事情已经办好，我们回凌府吧。” 江一宁点点头，“嗯” 还有十日便是科举了，氛围越来越紧张了。 …… 祝三郎一上午没看到张秀容，四处找人，没想到人躺在房间的床上，“秀容，你怎么了？” 张秀容咳嗽了两声，“我好像风寒了。” 祝三郎去衣柜拿衣服，然后把张秀容扶起来，把衣服给她披上，“我带你去找大夫。” 张秀容难受极了，看起来病得很重，“我走不动。” “那我把大夫请家里来，你等等。”祝三郎把张秀容扶回床上，盖好被子急匆匆地走了。 赤脚大夫很快就来了，小阳儿跑前面，“娘，你病了啊？”他伸手给张秀容把脉，“风邪入体。” 与此同时，赤脚大夫走了进来，“别急，我把把脉再说。” 小阳儿赶紧让开身体，“三爷爷，我娘风寒了。” 赤脚大夫欣慰地看了眼小阳儿，这才教五六个月，小家伙就会把脉了，而且还有一定的准确率，“我知道，我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原因。” 小阳儿点点头。 赤脚大夫把脉后说道，“风邪入体，思虑过重，是不是因为泽清要考试了，你太担心了？” 祝三郎忍不住道，“可不是，都快一夜无眠了，三叔，你给开一副安神的药，让秀容好好睡一觉。” “行。”赤脚大夫取出纸笔写下一张药方，“阳儿，跟我去拿药。” “好。”小阳儿积极地跟着去了。 没有把药拿回来，直接在赤脚大夫家里煎的，这样方便一些。 小阳儿把药端回来给张秀容喝。 大家听说张秀容病了，都来看她，得知她是因为担心祝泽清考试才病倒的，都忍不住跟着紧张了。 赵永霞给张秀容掖了掖被子，“你别胡思乱想，会顺利考过的。” 钱林燕坐到床边，握了握张秀容的手，“你想那么多做什么，害自己白白病一场，幸好泽清去凌府了，不然看到你生病，还不担心了。” 这话提醒张秀容了，“你们都不要把我病了的事告诉他，免得他担心，等他考完了再说。” 赵永霞连声应道，“知道知道，你放心吧。” 很快全村的人都知道张秀容因为担心祝泽清病倒了，不过大家都很理解她，村里好些人上门开解他。 …… 看向门口，祝泽清露出惊喜的表情，“师兄，你怎么回来了？” 季玄默如玉俊朗的脸庞带着笑容走进房间，大大咧咧地坐到椅子上，“你不是要科考了，我特意回来送你入考场。” 祝泽清有些感动，“谢谢师兄。” “不客气。”季玄默笑笑，“复习得怎么样，有把握没有？” 祝泽清如实道，“不会有太大问题。” 季玄默大笑起来，“不愧是我的师弟，我相信你，一定没问题。”他起身，“你好好看书，我就不打扰了，有什么需要，你尽管说。” 说完走了出去。 江一宁端着热饮过来，“师兄要不要喝一杯奶茶？” 季玄默把江一宁手里的托盘直接端走了，“我去房间喝，你好好照顾泽清，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江一宁扬起笑容，师兄真靠谱，“是，师兄。” 季玄默没有闲着，他去跟凌老打了一声招呼，而后径直出了门，来到县衙的礼房。 官员看到季玄默，赶紧上前行礼，“见过钦差大人。” 季玄默把官员的手扶起来，“我就直说了，童试考生的花名册准备好了吗？” 官员摇摇头，“报了名的考生花名册已经准备好了，没报名的还没有准备。” 季玄默点点头，“也没其他事，你知道我小师弟祝泽清吧？” 官员赶紧说道，“知道知道。” 季玄默表情微微严肃，“记得把他的桌椅弄好一点儿，要是他坐着不舒服，我唯你是问。” 官员恨不得拿小本本记下来，不过就算季玄默不来特意交代，他也会准备好的桌椅，“大人放心，小人一定安排妥当。” 季玄默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对了，给他安排距离县令近一些的位置，万一听岔了话怎么办？” 这都是小事，官员一一答应下来，“一定照办一定照办。” 季玄默笑着拍了拍官员的肩膀，“好好干，你很有前途。” 他转身离开，高大小厮趁人不注意往桌上放了一封信，跟着季玄默离开了。 信里是一张五十两的银票。 考场称为“考棚”，各县都有专用的建筑，一般附属县学，平时用作临时的县衙座席，或者借给私立、公立的书院使用。 桌椅一类，礼房会根据考生的数量准备，但如果贿赂礼房的官员，就能请他给自己准备好一点的桌椅。 距离考试越来越近，整个县城都好像紧张起来了。 …… 转眼便是正月初十，还有四日便是考试时间了。 祝泽清把夏老给他的试卷全部认真做了，然后给凌老看，他之前做的十套真题凌老已经看完并且跟他说了要点，他都记到了脑子里。 凌老看着试卷，微微笑着说道，“老夏为了你，真挺认真的，这些题目都能想到。” 祝泽清感激道，“等考完试，请夏老吃饭。” “是应该请他吃饭。”凌老把夏老给祝泽清的试卷看了看，然后直接跟祝泽清讲解，一题一题的说，说得慢而精细。 江一宁坐在院子里，单手撑着脑袋，耳朵竖起了听着屋里的话。 季玄默走过来，坐到他对面，“担心吗？” 江一宁点点头，但又补充道，“嗯，但是不是很担心，我相信他。” 季玄默把手里的水果盆端给他，“吃吧，边吃边等。” 看着诱人的鲜鲜水果，江一宁却摇摇头，“我不想吃，等泽清考试后再吃。” “吃点儿没关系。”季玄默推了推，“既然你都相信他了，那就该彻底相信，你不会是说说而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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