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当即让秦灼红了脸,有些难堪,轻咳了几声,“师叔,说笑了,三木是个男儿身,这样有辱他。” 听到秦灼的回答,韩逸夫竟有些生气和无奈,心想道,也只有你当他是男儿了。 离开后山药圃,韩逸夫也不忘看着这林林总总的花草,竟打理的这般好。随手折了一株草。 秦艽带着斟离和洛清明来到朱山。几年的时间,让山脚下的记忆又模糊了些,长街上做买卖的人像是换了一样,不是容颜改,而是心变了。 都说富贵衣锦还乡,可秦艽寒酸的连头发都是洛清明帮他绑的。 斟离看着这山,原来相传的白衣竟是如此的平民化,不是北山青衣的肃杀,这完完全全就是平民化么,只是比大户人家气派些。 “走吧。”洛清明说道。 秦艽点点头,迈着他的步子向前进。 正值晌午,韩逸夫转完药圃,就到饭点了。 二人正吃着,秦灼竟看见家仆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也不顾什么礼仪,喜形于色,一看就是高兴的事,“少,少爷回来了,在门外。” 秦灼看着如此慌张的下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结果还未再次询问,就看见一身黑衣跃入门槛,后面带着一个清秀少年。左边则是。 “清明。”秦灼一声喊道。 洛清明依旧是文雅模样,点头回应了秦灼,转眼便看见了正坐的韩逸夫,弯腰行礼,一声师傅脱口而出。 韩逸夫见着阵仗,叹了一口气,心里想到,最终还是来了,清明啊清明,怎就收了你这个徒弟。 秦灼还未发现自己的儿子,四处张望着,这时眼前的黑衣少年,噗通一跪,向下叩首,随后抬头缓缓脱下帽子,一张俊朗的面容呈现。 “艽儿。”秦灼看着变化如此大的秦艽,一时间双眼氤氲。自己的孩儿真正的长大了。 接过秦艽,秦灼并没有立马寒暄问暖,转身便跪向韩逸夫,唤了一句师叔。 秦灼的师叔喊得,在旁人看来或许是反抗责怪,心疼自己的儿子,遭受这样的经历,但秦艽知道,这一句喊得是感谢。 谢谢他的磨练。这一举动惹得秦艽极其不高兴,一个伸手便把秦灼捞起,“父亲,你不用跪他。”看着秦艽面无表情,秦灼也没说什么。 因为洛清明和秦灼认识,所以秦艽只介绍了斟离。 秦艽追到朱山,这是韩逸夫没有料想的,还有洛清明,韩逸夫也没想过秦艽竟是洛清明带过来的。 见过了父慈子孝,韩逸夫扬着手把斟离唤了过去。 斟离低着头,有些怂但还是过去了。 就这样几个人对峙着。空气中仿佛只有饭菜的香气在飘荡。
第88章 “秦灼,你让其他人多加几个菜吧。看样子大家都没吃饭。”韩逸夫说道。 秦灼这才反应过来,立马喊过下人。结果就听见秦艽说道,“父亲,我想吃你做的可以吗。” 这句话惹得全场人都看着秦艽,秦灼明知道秦艽有话不想让他知道,但还是一个人去厨房了。 留在客厅的韩逸夫瞬间笑出声来,“你还是老样子吗。秦艽。看样子唐三木并不好过。” 秦艽的眼睛瞬间红了,双手拳头紧握,却憋着怒气,他今日是来求人的,“还望师叔祖下山。” 斟离站在韩逸夫身后,看着这样的秦艽心里有些着急,想要开口,便让秦艽的眼神给制止了,他那个样子,是在向韩逸夫挑战,看谁能赢到最后,谁忍不下心。 “你就这样求人的。” 秦艽慢慢的屈膝,跪下,“还望师叔祖下山。” 韩逸夫依旧无动于衷。秦艽就这样跪叩,和北山如出一辙。斟离从韩逸夫身后走出来,他虽然不知道秦艽这样做有没有用,但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 想着也要跪下,启料一直腿都还未弯下,就被洛清明制止了,“师兄。”斟离有些不解。 洛清明拉起斟离,“艽儿说秦灼不用跪,他是想自己跪,还还了师傅的人情。至于你们想要就得人就要看艽儿的执念了。” 尽管秦艽一个叩首接着一个,但韩逸夫依旧没有任何行动。反而轻敲着桌子。随手捏起了在药圃折下的药草。 秦艽的额头渐渐出血。他一个抬头便看着韩逸夫手上的药草,一下子便知道他去过后山了。 韩逸夫到底了解了多少,药圃,温泉。 “那是我们种的。”秦艽停了下来。 韩逸夫把药草递给秦艽,“我知道。” 洛清明听过后脸上露出了笑容。看来就算他们不来,师傅也有了想法了。 “长的挺好的。回头送我一点。”韩逸夫说道。 秦艽愣了一下,眼神滞在半空,就在这时。洛清明忽然上前,“徒儿替艽儿谢过师傅。” 斟离也懵着。洛清明拉起秦艽,小声说道,“还不谢过师傅,师傅答应了。” 慢了半拍的秦艽终于反应过来,连忙谢过韩逸夫。正是这时候秦灼端着热腾腾的面条过来,还没进门就看见这几人正要往外走。 “秦艽。”秦灼喊住秦艽。 刚精神的秦艽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刹那间,眼里积蓄些许泪花。他觉着自己有些不孝。百感交集的秦艽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那脸有些苦苦的,“爹。” 秦灼看着秦艽风尘仆仆的来就知道定是出了什么事情。北山被求学,秦灼也是知晓的。 这次回朱山,秦艽只带了一个没见过的少年,和久违的洛清明。唐三木没有一起,不用多想也知道多半是三木的事情。 秦灼迈进大厅,小心的将热腾腾的面条放在桌子上,叹息了一声。转身朝玄关走去。出来时手里便多了一株草。 秦艽定睛一看,与自己在北山寻得獠牙草如出一辙。却足足大了它一倍。 “爹。”秦艽一声出口,当即红了眼眶。 秦灼不然,慢慢的走进,朝着秦艽的肩膀拍了几下,有些不舍,“替我跟三木说声好,还有你不该这样清减的。哪里再艰难,还有这个家在啊。”说完把那颗精致的獠牙草递给秦艽。 秦艽当然知道秦灼的意思。只是三木生死未卜,自然不能多留。看着容颜未改的秦灼,心陡然疼了一下,继而慢慢屈膝,轻声跪下,磕头,“父亲,孩儿不孝。随不了父亲的愿。” 这声音并不大,却重重的砸在了秦灼的心里。这位父亲也没说什么,上前扶起跪在地上的儿子,不温不火,却足有分量,“秦艽,你快走吧。这草驻颜。”说完便走向桌前,坐下默默的吃着那碗他自己煮的面。 离下山还有二十里地,秦艽的心现在就想飞到庐州。 韩逸夫大摇大摆的在中间走着。后面跟的自然是洛清明和斟离。柔和的阳光正正照着下山的四人。 斟离一刻都闲不住,随手捞着周边的杂草,左看右看。 洛清明照常,胸有成竹就没从他的身上下来过。只有秦艽心里如同烧火似的,那颗心整的都疼。他的嘴唇轻开,“师叔祖。我食言了。” “啥,食言。哪个吃饭不食盐啊。”韩逸夫打趣道。 秦艽听着韩逸夫的话,顿时嘴角上扬,但心里还是有些苦闷,他不明白为何韩逸夫会这么轻易的咬口,明知道自己来求他是为了唐三木,他口中的妖孽。 韩逸夫看着低头不语的秦艽,这几天想必劳累的很。头发竟白了几根,当真让人不放心。 “我倒要瞧瞧是个什么人让你着了魔。”韩逸夫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第89章 秦艽听罢,眼神闪烁了一下,坚定道,“是个善人。” 说完不停的揉戳着腕上的那颗苦桃红绳。这一细小的动作,让韩逸夫捉个正着,慌忙扯住秦艽的胳膊,扬手一番,红色的细绳和断指尽收眼底。 秦艽没想到韩逸夫回来这样一下,被翻起的胳膊有些疼。 韩逸夫仔细打量着,那双细长的眼睛似乎能看透一切人的心,“我倒是什么东西在眼皮底子下面晃悠,没想到是这小玩意。”说完轻轻放下。 秦艽的手指细长,虽有老茧,但指间分明,一双手宛如玉。那红绳苦桃与手相得益彰。他轻笑了一声,面色柔和,有些满足,说道,“三木刻的。” 听完这句话,韩逸夫当真确定这个少年确确实实疯魔了。当初断指也要护他周全,如今一根小细绳就骗的死心塌地。 韩逸夫心里想着当真要会一会这唐三木,真是个害人的妖魔。不过现在想来。起初对秦艽的承诺,定要护他周全,这次下山,也并无道理,想到这,韩逸夫竟有些释怀了。 “那祸害,有何征兆。”韩逸夫问道。 往下不到五里,下山朝着庐州,披星戴月,一天半即可。 一直想着路程的秦家并没有听到韩逸夫的问题。这让韩逸夫有些不高兴,眉头稍稍紧了一些。 看着面色青愠的韩逸夫,又看看毫无反应的秦艽。洛清明当即把话接了过去,“师傅,昏迷不醒。” 洛清明的插嘴,明显的让韩逸夫不悦,大袖子一挥,竟掀起一阵风来。 “定是恶人磨。害人不浅。”这声音大了几度,直惊了走神的斟离。 秦艽自然不是聋子,收起心思,浅浅的回了一句,“师叔祖,不是恶人磨,也不害人。只是喝了桑芽水,昏迷。” 得了注意的韩逸夫心情有些好转。撩拨这胸前的头发,“也是,你们几个也搞不起什么风浪。” 一路上马不停蹄,赶到庐州时天刚刚亮。这比原先的计划足足早了半天。 看着几人风尘仆仆的来,五彩鸟兴奋的叫着,惊动了在卧房看着唐三木的瞿辞。 秦艽斟离走得这三天,瞿辞也心乱如麻。一个眼都没盒,和秦艽一样,顶着血红的眼睛,纵使衣服干净的一尘不染,可依旧抵挡不住浑身散发着的颓废气息。 拉开红漆大门,瞿辞正面照上了韩逸夫,这人和五年前一个,面容衣着,丝毫不变。 瞿辞的脸色灰青,一副不想看见此人的样子,但碍于唐三木,只能老老实实的弯躬作揖。 韩逸夫怎么舍得放弃这样一个损人的机会,趾气高扬的说着,“瞿公子,咱又见面了。”这话当真讨厌。 洛清明了解韩逸夫比了解自己还清楚,听罢,立即上前拦住了韩逸夫,随后给瞿辞一个微笑,“家师,舟车劳顿有些疲倦。” 洛清明的出现如沐春风。不用秦艽介绍,瞿辞也知道眼前这人定是北山青衣二弟子,洛清明。人如其名。当真清明。 三月春风,六月初水。夏日冰湖,冬日暖阳。 洛清明横插一句,夺走了韩逸夫的话语权,这让他有些不悦。原想着狠狠奚落瞿辞一番,却没了机会。 正想着,就听见门头蹲着的五彩鸟叽喳的叫着。 韩逸夫仔细打量着,似鹰非鹰,似鸟非鸟,一双利爪紧实的抓着门。“北边花里胡哨的小畜生竟跑到这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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