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一拳给他打成俩熊猫眼。
第38章 奸细现身,贺灼登场 “猎户”脸色骤变,几秒之后又恢复平静,扯掉脸上的大片青斑和假鼻子。 “怎么认出我的?”威廉问。 “你身上的亡魂味太重了,被你害死的那些人正趴在你背上,求我给他们报仇呢。” 季庭屿的刀贴在他动脉上,堪堪割出血,威廉却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没办法啊,季主任屁股卖得好,靠山找得牢。我动不了贺灼,只能从你这儿下手。” 季庭屿嗤笑一声:“行啊,你叫声爸爸来听,我一会儿揍你时下手轻点。” “小屿,太顽皮可不好。”威廉眯起眼睛。 “我以前觉得你就够疯了,可没想到你那个姘头比你还疯,他找不到证据给我定罪,就跑去和霍华德签生死状,说什么都要我的命。我倒是好奇,你给他下了什么迷魂汤?” 季庭屿瞳孔一缩:“你说什么?生死状?” 贺灼和霍华德签了生死状…… 什么时候签的……为什么不和我商量…… 他大小是个领导,自然清楚生死状代表什么。 这张状纸一旦签下,就有了先斩后奏的权利,追捕过程中犯人如果拒捕可以直接击毙。 但前提是,需保证能在一个月内把犯罪证据补齐。补得上就功过相抵,补不上就一命赔一命。 可贺灼明知道他们手里没有任何证据却还敢这样做,不惜牺牲自己,也要除掉威廉。 季庭屿的心脏被揪紧成一团。 威廉扭曲地奸笑起来:“他判了我死罪,却对别人法外开恩,还让他们检举我戴罪立功,逼得我走投无路,可惜啊,他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你会不听话。” 季庭屿猛地抬起眼:“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威廉一把攥住他手腕:“你那个姘头没告诉你别出来送死吗!自己来也就罢了,还把‘我的人’也带出来。老K动手!” 黑衣A听令起身,掏出什么东西向空中奋力一抛!信号弹划过一道弧线砸向漆黑的夜幕,亮起一片荧黄色浓烟。 “坏了!”季庭屿立刻转身朝队员跑去,可还是晚了一步。 黄烟亮起的下一秒,一阵诡异而尖啸的哨声响起。山脚下二十多匹战马仿佛受到刺激,突然躁动起来,一齐长嘶着扬起前蹄狂甩脑袋,疯了似的朝队员冲去。 “快跑!”季庭屿大吼着奔向他们,余光瞥到一抹棕色影子从侧面急速撞来,扭头就看到黄骠马尥起前蹄狠狠踹向自己! 根本来不及格挡,他被马蹄凌空踹出去三四米,擦着飞卷的积雪滚过半圈,整条左臂骨裂了一般剧痛。 “唔……”季庭屿捂着胳膊哀叫,想把自己撑起来,可抬眼的刹那,却被眼前一幕夺走了呼吸—— 只见不远处的雪山脚下,队员被突然杀进来的疯马群撞倒一片,马蹄踩踏着他们的手脚和小腿,溅起纷扬的飞雪和浓烟。 而站在人群中心,唯一一个没有被疯马攻击的人,刚放下手里的马哨抬头看向他。 ——是猴子。 季庭屿张了张嘴,僵在原地。 心脏裂开一道狰狞的疤。 七年……从他进记者部的第一天开始,直到十分钟前,还在贴心地帮他整理马鞍…… “你很意外吗?” 威廉优雅地走过来,扯住他的头发。 “瞧瞧,流了这么多血,弄疼了吧。” 季庭屿声音嘶哑,变得哽咽:“这都是你设计好的……” “不然你以为我毫无准备就敢来找你?” 二十几名队员已经被轻松制伏,猴子将他们绑成一串带过来。季庭屿这才发现原来积雪堆中还埋伏着七八个歹徒,全都荷枪实弹。 反观他们这边,一把枪都没有。 为了减重提速,他们将武器卸了放在车上,只拿着刀和雪铲,可车到现在都没到,小青和救援队也不知所踪。 威廉仿佛能猜到他在想什么:“别找了,小屿,你的好弟弟和其余队员都过不来了。” 猫咪哑然,绝望地阖上眼。 直到此刻才明白,从昨天开始自己就已经踏进了威廉的圈套。 他提前得知阿加雪城要爆发战役,知道双方部队火力充沛,又是春天,山上积雪最薄弱的时候,很大可能会发生雪崩。所以给记者部派了二十多匹被驯化好的疯马。 一旦发生雪崩,季庭屿一定会优先选择骑马,汽车压后。 到时候拦住汽车再让战马发疯,没有武器和支援,他们简直就是瓮中之鳖。 “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我比那个贺灼要了解你一万倍,你决不可能放弃灾民在基地里做缩头乌龟。”威廉温柔地撩过他沾血的发丝,宠溺的眼神就像一名儒雅的长者。 季庭屿咧开嘴,齿缝在渗血:“你这么大费周章,就为了抓我?” “不要怪我,小屿。”威廉嗓音悲悯:“我当初顾念师生之情留你一命,想着你虽然顽劣不堪,但只要我好好打压教化,早晚会像猴子一样乖驯。但你实在太令我失望了,不仅泄露我的私事,还找了那么个疯子来对付我,我好伤心呐。” “别再演了,你恶心得我想吐。” “是吗?”威廉笑得温和,下一秒却抬手“啪!”一声脆响,将季庭屿半边身体都打偏过去。 “我本来想帮你给贺灼留句遗言的,但现在看来还是血淋淋的尸体更适合他。” 他把季庭屿拽起来丢给猴子,“去,把他踩烂。” 猴子漠然点头,就像要去处理一只山鸡。 季庭屿这才知道同样一张脸一旦被赋予了截然不同的身份,要变得面目可憎是有多容易。 他左半边身子被黄骠马踹得几乎瘫痪,被猴子生拉硬拽地拖到大路中央。 队员们都吓傻了,不敢相信猴子是叛徒。 “猴子哥你要干什么!” “那是我们队长!猴子哥别过去!” “不要啊猴子哥!” “猴子你他妈是不是疯了!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罗莎琳拼命挣扎想要挣脱束缚,却被黑衣A一棍子砸在嘴上,瞬间渗出满口血。 可饶是如此她依旧没放弃,哭着大喊:“猴子停下!老大你起来啊!起来快逃!” 季庭屿置若罔闻,如同一具雕像般安详地躺在雪地上,心如死灰。 猴子翻身上马,扯紧缰绳,却迟迟不动。 “舍不得了?”威廉问道。 “怎么会,这可是我升官发财的大好机会。”他说着猛夹马腹,嘶吼着朝季庭屿冲去! 贴地的马蹄发出隆隆巨响,扬起一层层翻滚的雪泥,马蹄上镶着铁掌和刀片,一蹄下去能把人连骨带肉踩个稀巴烂。 狂风呼号肆虐,混着队员们撕心裂肺的哭喊,眼见马蹄离季庭屿愈来愈近,五十米、二十米、十米、八米……飞溅的雪花已经埋到了猫咪脸上。 罗莎琳终于撑不住,崩溃地跪倒在地:“猴子!你说过小屿是你亲弟弟啊!快停下……快停下啊……” 她声嘶力竭地哀求,甚至跪在地上磕头。 可猴子依旧无动于衷,挥着马鞭越骑越快,飞奔到季庭屿身前狠命扯起缰绳! 苍凉夜幕之下,一双马蹄高高尥起,照着身下猫咪的脑袋狠狠踩去!可就在铁掌离他头皮仅剩一寸时,躺在地上的季庭屿忽然侧身一闪,竟伸手拽住马蹄,借力跃起,手中的枯枝在空中抡过半圈,“噗!”地一声,直掼入猴子的脖颈。 鲜血喷溅而出,他也耗尽了最后一分力。 本已做好同归于尽的打算,只希望贺灼找到他时不要太伤心,可就在他双手脱力要被马甩下去时,右手手腕却被陡然攥住。 猴子拼尽全力将他拽到马上:“我就知道你不会放弃……” 形势在瞬息间反转。 威廉遗憾地“啧”了一声:“开枪。” 季庭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猴子一把按进怀里,急促的枪声响起,贴在他面前的胸膛触电般震了几下,一大股血像流水一般浇到脑袋上。 猫咪茫然地瞪着眼睛,傻了。 他忽然想起一段久远的往事。 参加工作的第一年,他和猴子同期进队。 猴子狗屁不会,他也狗屁不会,一对废物没人搭理,就组了个双人小队。 他们一起玩,一起拍摄,一起学习,一起闯祸然后一起被罚站。 季庭屿教他打枪,他就教季庭屿骑马。 也是在某座雪山脚下,猴子带着他纵马飞奔,让贪玩的小猫第一次体会到风驰电掣的刺激。 停下时季庭屿没踩实跌了下去,猴子倒挂在马上稳稳地拽住他,当时的情景和刚才尤其相似。 他开玩笑道:“这叫猴子捞月,我的独门绝学。” 季庭屿调侃:“你是猴子我是月啊?” “可不嘛。你多亮啊,给我照得根本睁不开眼。” 季庭屿莫名从他的话中听出一丝伤感,安慰说:“你也是我的月亮啊,猴子老师。” 可猴子却摇头:“我不行,月亮要清清白白的,我都脏透了。” 他说这话时满脸冷清,仿佛遭受了数不尽的委屈,最后只剩妥协。 季庭屿当时不懂他这样的乐天派还能有什么烦恼,现在想来,从那时起他就已经披上了两层皮。 涓涓血柱从他胸前的“开口”往外流,季庭屿被他抱着摔下马,滚到一个雪坡前。 猴子被射得满身窟窿,但还是用破筛似的身体挡住他,从自己的大腿里挖出一枚芯片,颤颤巍巍地送到季庭屿嘴边。 “这是我掌握的所有……所有证据,足够给他定罪……” 季庭屿看着他,张嘴把芯片吞了下去。 猴子又给他一块奶糖。 “你如果能活下去,见到小羊,帮我把这个给他,说我……我被派到了很远的地方,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小羊就是那个腼腆的农场主,猴子喜欢了他很多年,始终没表过白。 季庭屿终于绷不住了,眼泪决堤似的往外涌:“为什么……你明明有那么多机会向我坦白……” 猴子苦笑,抬起手放到他头顶上。 “我没得选,从一开始,我就是被他挑中,送到你身边的人。当我想反抗时,才发现我的所有亲人都被他控制了……” “小屿。”他不再和别人一样叫他老大,而是换回最初的称谓,但时间已经再回不到七年前。 “我没有告诉他防风洞的位置,是他跟踪了我……我也没有不记得,你不能吃凉罐头,但他要我把药加进你的罐头里,我实在做不到……” “我已经很努力很努力地……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废物,但还是改变不了我的结局,也改变不了你们的结局,如果我不吹哨子,他会让埋伏的人把大家乱枪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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