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瑶知道此番和李慕白合作,在外人看来无异是与虎谋皮。 不过生活是自己的,命运也是自己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既然选择不再摆烂,好好活过这一世,自然需要好好谋划一番。 秋冬打来热水,伺候张瑶洗漱后,窝进了暖和的被窝里。 这一晚,她辗转反侧,眼睛一闭便全是李慕白低头望进自己眼里的情形,呼吸打在自己的脸上。 “呼——”她把被子蒙在了自己的头上,将脑中的画面统统赶跑,逼着自己快点进入梦乡。 随着滚滚春雷迎来的春雨,三皇子李慕仁新官上任,干净利落地照着那状纸,一条条地摸查案情。一连抓走了好几名与赵有保有关联的官员。 一时间京城内外人心惶惶,四处奔走,都想着能托人塞银子打点关系。 说来好笑,连张瑶家老狐狸都收到了昔年同窗送来的辗转了几道的求情信。 老狐狸指派身边的青云送来几盒子珠宝收拾,捎带了一封信,张瑶拆开一看,竟然是那请托求情的信。 她给气乐了,问青云:“咱们国公爷这是想做什么?” 青云低头回话:“国公爷说,毕竟姑娘还是太子殿下名义上的结亲对象,想问问姑娘这事该怎么处置。” “叫你家国公爷把心咽回肚子里去!东西拿走,免得落人口舌。” 张瑶撇撇嘴,欲言又止道:“算了,我跟你一起去吧!” 张瑶跟着青云穿过长廊,进了张国公的书房,老狐狸果然老神在在地坐在那边等着她。 屏退左右后,张瑶将那封信在灯上烧了:“父亲,我的确对太子毫无兴趣,您老不用再试探我了!” 老狐狸摸了摸胡子:“想来你也听说了近日西山流民之事,三皇子有陛下金口玉言封的钦差之名,查起案来风风火火,很快便抓住了一杆子人。” “就他那阴郁不近人情的性子,估计不踩一脚都算轻的。”张瑶笑笑接口道。 “三皇子洋洋洒洒写了一篇折子,将这件案子的来龙去脉交代得一清二楚,今天早朝当场递到了皇帝的面前,折子里重点点出了赵有保在这起案件里的重要作用。” 老狐狸瞥了一眼张瑶继续道:“你可没见到王相的脸呐!黑得跟个锅底似的,那胡子抖的,面上差点儿没挂住!” “那您可算出了口恶气咯!”她哈哈一笑,拆穿道:“这四处打点,请托求情的馊主意,估计你也没少拱火吧?” 谁不知道当今圣上是个疑心病极重的人,原本这次圈地事件,主要是清算赵有保一家,其余牵扯到的官员,多少都不会有大事。 可这些人怎的就如此沉不住气,四处托人找关系,搞得全城人仰马翻,唯恐天下不乱? 这不是在暴露一帮人私下里拉帮结派吗? 今天这封信送过来之后,她心里就有数了,还觉得有些好笑。 “这太子想笼络王相,却还想吊着咱们家,可不得添个柴,加把火嘛!” 老狐狸嘿嘿一笑:“今天这事之后,你就等着看,他们两方是不是会抓着对方当自己的浮木。”
第43章 朝堂争辩 日子过得飞快,赵有保的案子在三皇子的雷霆手段之下,很快便有了论断: 罚没家产,全部充公,家中年满十四周岁以上的人全部发配岭南流放。 听说王相夫人的妻弟带着老婆冲上王相府,哭哭啼啼,狠狠地跟王相夫人闹了一通。 最后闻讯赶来拉架的王相不小心被那弟媳妇儿抠花了脸,这才发了一通大火,把人给轰了出去。 只是...王相连着几天上朝都顶着指甲印的脸,脸阴沉着,周身气温极低,周围的人都不敢上去搭话。 王相派人上门,给他的妻弟和弟媳妇儿狠狠地训了一通,并严肃说,如果再闹,就再也不管他家的事情了,这才止住了弟媳妇儿的胡闹。 春雨淅淅沥沥地送走了赵家人,而中毒颇深的陈淑欣到底是没能挨得过去,在陈府内香消玉殒了。 这是张瑶穿进这个世界以来,第一次直面权利争斗而死亡的牺牲品。 她心里很不好受。更何况同为一场宫宴内的被害者,她想亲自去吊唁。 拿着国公府的名牌,递给陈府的门房,门房小厮戴着重孝,神情凝重地引着她去了灵堂。 陈淑欣的母亲整个人看起来神情木讷,被贴身婢女搀扶着给前来吊唁的亲朋好友答谢。对周遭的事情都没有什么反应了。 而陈家那个小女儿,红着眼眶跪在陈淑欣的棺椁面前,眼泪珠子簌簌直掉。 “真是可怜呢,白发人送黑发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沈明珠凑了过来说道:“据说陈夫人极其疼爱这个大女儿,眼珠子似的看护到这么大,进皇宫走了一遭,遇到了这样的祸事,心都碎了!” 张瑶讶异地看着她:“你病好了?” “你一个中毒的人都好了,来吊唁了,我怎么能缺席呢?当初进宫的那几个不都来了?”沈明珠努努嘴,示意她看另一边。 一直在暗暗观察陈府上上下下人的反应的她,竟发现另一边倒站满了当初一起进宫的人。 王嬛虽身着浅色衣裙,可那散花水雾缎暗纹的广绣留仙裙,却结结实实的刺了在场的每一位陈府的心,神情凝重,却又不时地看向她。 大约感受到了众人的眼光,王嬛好似以为自己今天低调奢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更加矫揉造作起来。 “陈夫人,请节哀!”王嬛盈盈一福,娇滴滴地朝着陈母安慰道。 一直木着脸不吭声的陈母,忽然看见王嬛,发了疯似的伸出手,掐住了王嬛的纤纤细脖:“你这个侩子手!你这个恶魔!都是因为你!” 王嬛使劲地捶打着陈母的双手,脸色涨红,不住地扒拉着她的手。 陈家小女儿在一旁嗷嗷大哭,也不知道去拉自己的母亲。 一旁的丫鬟小厮见状,赶紧上前去将陈母的手从王嬛的脖子上扯了下来。 得救了的王嬛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双目通红,不住的咳嗽,捂着自己被掐得青紫的脖子,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委屈极了。 “害人精!还我的女儿!还我的女儿!”陈母情绪激动,不住地叫骂着,双手拼命地挣脱着丫鬟小厮的束缚。 在外送客的大理寺少卿陈勉听到灵堂的动静,赶紧搂住陈母的肩膀,小声地哄着什么。 在他的安慰下,陈母逐渐冷静下来,这才被丫鬟和小女儿慢慢地扶到后堂去休息。 “王姑娘,实在是对不住,夫人因丧女之痛,精神有些错乱,无意中伤害了王姑娘,我替我夫人向您赔罪。”说着,便要跪下。 众目睽睽之下,王嬛岂能受了这样的大礼,岂不是玷污了她知书达理、良善近人的名声! 她赶紧堪堪扶住陈勉,说道:“不碍事的,陈大人,令爱的死我们都很惋惜,您和夫人一定要注意身体啊!” 仿佛这只是吊唁过程中的一个小插曲,众人朝陈勉拜别之后,便离开了陈府。 “姑娘!”张瑶靠着窗边,正看着外面蓝天白云,秋冬却突然步履匆匆地走了进来。 “今日陈府发丧,有几家人均设了路祭。在走到王相府在附近所设的路祭旁时,陈夫人...陈夫人她突然撞向了棺椁,当场身亡!” 秋冬心有余悸的模样:“陈大人一夜白头,同时失去了心爱的女儿和妻子,一下子就病倒了。陈夫人爱子心切,着实令人想不到。” “只怕她自己猜到了什么,既不满意丈夫放任凶手逍遥自在,又不能手刃仇人,只能随着心爱的女儿去了!” 张瑶坐起身来,仔细叮嘱道:“只是可怜了那个陈家幼女,一下子失了母亲和长姐。秋冬,你拿着国公爷的帖子,再去陈府府上添些纸钱。” 雪球突然喵喵喵地跑了进来,在她脚边绕来绕去。 张瑶起先以为他在外面玩饿了,拿出早就备好的吃食逗他,可他不吃,一直拿头蹭着她裙摆,不停地喵喵喵,急了还用爪子扒拉她。 电光火石之间,她捞起雪球,惊讶道:“是不是他给你带什么东西给我了?” 雪球长长地叫了一声「喵嗷——」用爪子肉垫拍拍她手,轻轻地用牙齿衔住,往自己胸前拖拽。 “...”张瑶心领神会,从雪球的面前拆下铃铛。 果然,应当空空的铃铛内多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稍安勿躁」。 她笑了,原本因陈淑欣离世带来的不安和忧伤被这一刻给冲得一干二净,内心一片温柔。 夏日炎炎,太阳当空却无一丝风吹,闷得人一身粘腻,叫人好不难受。 在这蝉鸣高昂的档口,太子殿下在早朝时。果然抛出了一枚深水炸弹,引起大臣们的激烈争论。 “儿臣实在不喜张国公家嫡女张瑶的做派,恳请父皇收回当年指腹为婚的旨意!” 一石激起千层浪,大臣们立马议论纷纷。 “太子殿下怎能做出此等背信弃义之事!” “太子储妃应当贤良淑德,这张氏女子确实一点都沾不上边呐!” “张氏女子年纪还小,可以多教一教吧...” “学问可以后天再教,可这人品确实无法改变!” 张国公立在一旁,双手抱着,双眼微闭,只当置身事外,毫不理睬堂上众人的议论。
第44章 太子退婚 “哦?这是为何?” 老皇帝扶着额头,歪着身子斜靠着坐在龙椅上听了半天嘈杂议论声后,沉声问太子李慕晨。 “儿臣认为,太子储妃应当是一名在外善于交际,在内贤良淑德之人。可张瑶此人不堪大用,为一己私利名声,造假立了才女人设。初春时更是在诗词大会上被当场戳穿。” 太子躬身回道。 老皇帝沉默不语,眼睛闭着,没吭声,仿佛都没在听他说话。 “儿臣...儿臣听闻在杜家春日宴上,似乎传有她与外男私会的传言...” 太子见皇帝脸色不虞,磕磕巴巴地继续说着。 立在一旁从未吭声的张国公闻言,冷声大声阻止道:“太子殿下慎言!当日之事众多王公贵女皆在场,是那杜侍郎家女儿杜月清试图陷害我儿,却被人当场戳穿,这才被贵妃娘娘罚了二十掌嘴之刑。难道说太子殿下是说贵妃娘娘被小人蒙蔽,失去了判断力吗?” 「嗡」的一声,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朝堂又议论纷纷起来。 “我家夫人当时确实在场,那杜家小女的手段,啧啧...” “老杜,张国公是不是说的是你家?” 更有好事的人,不怀好意地戳了戳缩在一旁的杜侍郎。 杜侍郎老脸一红,甩开那人的手,躲在一旁闭嘴不说话。 被张国公这么一反驳,太子神情有些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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