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头也不回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只留刘熙悦一个人跪在宴会厅中央艾艾哭泣。 刘贵妃很快便来了。 刘熙悦爬到刘贵妃面前,不顾自己钗环尽乱,衣襟散乱,满脸泪痕地求饶道:“贵妃娘娘,贵妃娘娘真的不是臣女!臣女断不会做此等害人之事啊!” 刘贵妃眼帘轻颤,对于刘熙悦的痛哭似是毫不在意,也不再下令重新审问,只淡淡道:“派人知会刘、陈、张三家府上一声,来人,将刘熙悦交由慎刑司处置。” 慎刑司是个什么地方,一个官家贵女进了那样的地方,就算不扒层皮,人也毁了。 此等事情发生在刘贵妃的宴会上,简直就是在打她的脸面。无论审问出来的结果如何,刘熙悦这个人以后也再也不存在了。 刘贵妃仅凭王嬛判断,便草率地决定了刘熙悦的生死,可见她根本就不在乎众多贵女的性命。 她只需要一个对太子有助力对太子妃,而且太子妃本人还得有手段,在这吃人的后宫里能活得下来。 张瑶不由得抖了抖,害怕地扯了扯静淑公主的衣裙。 静淑公主回手牵住了她冰凉的手,朝她露了一个安慰的笑容。 “嬛儿此事办得极为妥当,本宫必有重赏。今日宴会便散了去,除陈淑欣留下养病外,其余的明日便出宫吧!瑶儿那里,就由...” 刘贵妃看见缩在静淑公主身后的张瑶,柳眉一挑,继续道:“就由谢太医随行回府医治吧!” 说完也不管众人的表情,扶着福龄姑姑的手便回宫了。 刘贵妃语气轻松,仿佛在说什么有趣的事情。可就在这三言两语之间,已经将刘熙悦的生死决定了。 “呜呜呜...·”大厅内徒留刘熙悦在嚎啕大哭,张瑶在一旁面露不忍,却被静淑公主一把拉住了。 “瑶儿,今晚就住在本宫的寝殿里吧!”静淑公主说完便指挥着花楹和江月将她扶起快速带离宴会厅。 其余人员见状也纷纷回了自己的寝殿。 张瑶走到门口回头看了扑在地上的刘熙悦一眼,大厅中灯火通明,亮眼的灯光照在她匍伏的身上,隐隐颤抖。 “公主!凶手绝不是她!”待躺上床后,静淑公主屏退众人,张瑶一把抓住公主的手颤声说道。 “刘熙悦平日里虽然眼高于顶,嚣张跋扈,但是她没有下毒的胆子。更何况那么复杂的投毒的方法,她是万万想不出来的。” “更何况,以她的身份,如此无差别伤人的法子。如果不小心毒害了地位更高的人,她哪里能兜得住!”她焦急地说着自己的看法。 “你以为母妃看不出内里的门道吗?”静淑公主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她的手背说道。 “可...”张瑶面露难色,披散的长发散落在面颊两旁,倒是更衬托出一张小脸的惨白。 “现下已知下毒手法,甚至还当场抓住了刘熙悦身带着带毒的绢帕。何况此事出在母妃殿内,若不能结案,定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那王嬛说她是凶手,她必须是凶手。” 静淑公主伸手拨开她脸颊两旁的碎发。 “我自然是知道你不忍心,可在这皇宫之内,一招不慎满盘皆输。怪也只能怪刘熙悦她太过高调,惹了别人的眼。那人借她的手,若能再毒害几人,焉不知是一石几雕的好计谋!” 是啊,现在刘熙悦生死不知,陈淑欣毒入肺腑俨然已经是个废人,自己虽中毒不深,可究竟能不能恢复如初,太医们自然是不敢打包票的。 一下子就干掉了三名竞争对手,这人的手段不可小觑。 宴会厅内那几张脸的表情在张瑶眼前一一划过。 到底是今天出尽风头的王嬛,还是向王嬛示好的陈曲莲,亦或是那今日称病未出的沈明珠? 而那几个从未出声的顾清文、窦丹姝、汪宝妹,她们当时坐在哪里? 脸上是什么表情? 张瑶一时竟一点也想不起来。 见张瑶眉头紧锁,沉默不语,静淑公主赶紧将她摁在床上道:“好了,别想了,总之你明日就要出宫了,这宫里的事情跟你就再也没有关系了!你今晚早点休息,我去交代她们给你收拾箱笼,明日一早你就出宫!” 顺手帮她掖好被子,还给她点了安神香,命江月在门外看守,自己则匆匆离去。 随着安神香的效力,张瑶慢慢地松了紧绷的神经,进入了梦里。 只是这梦中,一会儿是浑身是血的刘熙悦在向她求助,一会儿便是那凶手背对着站在那边,却怎么也看不清容貌。 深夜,闪了一夜的春雷终究是带来了淅淅沥沥的春雨,将宫内青石板路染成了深青色,混着泥土气息的潮气弥漫开来,隐去了慎刑司内的惨叫声。
第38章 神秘邀请 “瑶儿回府定要好好休息,若药材方面有需要,尽管差人向我递牌子。” 翌日一早,静淑公主亲自将张瑶送到了宫门口,两人站在宫门口依依不舍。 一旁谢允骑在马上接口道:“公主放心,臣定能将张姑娘治好的。”双手抱拳朝二人拱拱手,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静淑公主当即皱了眉:“要不,我跟父皇说说,重新给你指派一个太医吧。”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之意。 “扑哧——”张瑶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说道:“谢太医为人精明,医术也不错,你别担心。” 甬道尽头,一行人缓缓行至。 “皇兄,今日怎从宫内出来?”静淑公主朝来人行了个礼,问道。 “昨夜与父皇下棋耽误了出宫的时辰,宫门下了钥。因此就在偏殿里睡了一夜,今早一早才出宫。”李慕白微微颔首,向静淑公主解释道。 他看向张瑶,张瑶赶紧朝他行礼问安。 “张姑娘也是今日出宫?”李慕白微笑回礼,“听说昨晚刘贵妃娘娘宫宴上竟险些出了命案?不知张姑娘身体如何了?” 这孙子,装得跟真的一样,张瑶忍了半天,才没有朝他翻白眼。 躬身立在一旁的太监出声道:“原来荣亲王殿下认识张姑娘啊,正好也省得杂家介绍了。杂家就送殿下到这里了,陛下那边还等着杂家伺候。” “有劳蔡公公了!”荣亲王向他抱拳,静淑公主扯了扯张瑶,赶紧一起行礼目送他远去。 “那是陛下跟前到蔡恒蔡总管。”见张瑶面露疑惑,静淑公主好心提示道。 “伸手!”李慕白从袖里掏出一瓶白玉瓷瓶,伸出长臂递到张瑶面前。 张瑶一愣,忙伸手接住。 “见你面色红润,应当无大碍,我这瓶冷香丸还是谢太医舍给我的,放心服用。”说完便带着侍从出了宫门。 张瑶一脸懵逼地看着谢允,谢允被盯得不自然地轻咳一声:“咳咳...嗯...” 静淑公主却一脸吃瓜模样,用手肘怼了怼张瑶:“哎!我皇兄对你挺不错!” 还冲她眨了眨眼睛,伸头冲她道:“专门来送你哦!” “什么啊!”张瑶伸出手指将静淑公主的脑门给摁回去:“脖子伸这么长,也不怕闪了去!” “真舍不得你,整个周川估计也只有你是我的朋友了!” 静淑公主拥过张瑶,小声说道:“等我向父皇求得出宫的机会,便去你府上找你,你可不要不认我。” “公主记得好好护肤,自信的女人最美丽!”张瑶依依不舍,拜别公主后又掀起车帘叮嘱道。 “...” “啧,知道了知道了!” 原本伤感的离别之情,被张瑶这一句偏离主题的叮嘱给驱散得毫无踪影。 马车平稳地行驶在官道上,张瑶撑着下巴坐在车里发呆。 刚拐过几个弯,江月就警觉得凑过来小声说道:“姑娘,马车好像不是往府里的方向走的。” 张瑶小心地掀了车帘看了看外面,见原本骑马走在马车旁边的谢允已经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这马夫看着面生,不像是咱们府里的。但是皇宫和府里的人都知道我今日是要回府的,应当不会出事!”她沉稳地安慰江月向她说道。 江月一脸紧张,按照自己现在的功夫,就算再来几个人,也能安然脱身。 但是不知道能不能带着自家姑娘全身而退。毕竟姑娘身子还未痊愈,不能受惊,一边想着,她一边攥紧了腰上绑着的软剑。 江月脑子里天人交战地不可开交,思来想去到底怎么才能安全脱身。 片刻之后,「吁」的一声,车夫拉停了马车,走到窗边小声回禀:“张姑娘,渡望亭到了,我家主子已在此恭候姑娘多时。” 江月瞬时想要抽出软剑,被张瑶按了回去,冲她摇了摇头,温声回道:“不知你家主子是谁,我身体不适,有些无力,能否邀他出来相见?” 车夫恭敬抱拳回道:“主子说山下亭外人多眼杂,若姑娘想知道凶手是谁,可一探究竟;若不想知道,尽管回府,绝不阻拦。” “姑娘!我们回府吧!”江月有些担心的看着张瑶。 “不妨事,谢太医都没有阻拦,想来不是什么敌人。”张瑶笑笑,似是已猜出故作神秘之人到底是谁了。 在江月的搀扶下,张瑶披上斗篷,戴着围帽,起身下了马车。 “有劳!”她朝那车夫一欠身,那车夫便带着张瑶上了楼梯。 渡望亭虽说只是一个亭子,但其在山坳中,三面环山,一面对水,视野宽阔,但却不易被人发现,确实是个谈事情的好地方。 那人身着一身天青色蟒缎长衫,正背对着阶梯喝着茶。 “荣亲王殿下架子不小。”张瑶看着熟悉的背影,扬了扬眉毛扬声说道。 “果然瞒不过你!”李慕白根本不回头,回道。 “你让一个中毒的人爬山来见你,也不知是何居心啊?”张瑶坐在李慕白对面,无奈道。 “我问过谢允,毒已驱散,需适当活动配以冷香丸活血拔毒,是以才叫人将你带到此处。此处风景优美,视野广阔,能疏解你的心情。” 李慕白亲自给她斟了一杯茶,示意她喝下暖暖身子。 “谢允是你的人?” 张瑶有些意外,毕竟谢太医进门的时候原本是想奔向陈淑欣的,没得选了才到她跟前来。 “太过直接难道不会令人生疑吗?”李慕白大方承认。 “你知道凶手是谁?”张瑶并不想逗留过久,开门见山问道。 “你就想想,此局之后,谁能获益?”李慕白轻笑,打开手中的折扇,指了指杯中茶说。 “王嬛应能借此局安稳坐上太子妃宝座,可当时她的表情不像是事前知道的样子。陈曲莲虽提醒了王嬛几句,却像是在向她示好,并不想出头。” 张瑶眉头紧皱,似乎是十分苦恼。 “你莫不是忘记还有顾侯家的千金了吧?”看见她这苦恼的样子,李慕白竟觉得十分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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