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就抄它个昏天暗地! 庄灵修颠颠地捧着佛经离开佛堂,只觉得不用御风自己就能飘起来了。 四望斋中。 徐南衔正在愁眉苦脸地对着一堆堆的书看,余光扫到庄灵修几乎跳着舞回?来,随口道:“去哪儿了?” 庄灵修道:“世尊叫我过?去。” 徐南衔将书一扔,赶忙追问?:“瞧见萧萧了吗,他如何了?” “嗯,在世尊那?乖得不得了,你别瞎操心。” “但他的生机……” 徐南衔愁得不得了,恨不得把自己的生机抽出来给夙寒声?补回?去,他正烦躁地翻着书,突然像是记起什么似的,道:“灵修,你之前历练时是不是一干架就费命?总觉得你好几回?都?把生机都?消耗完了,怎么如今还?活蹦乱跳的呢?” 庄灵修从徐南衔柜子?里拿出来一包蜜饯,懒洋洋地坐在一旁吃着,随口道:“自然是我家中有秘术能补全生机啊。” 徐南衔愣了下,眼睛猛地亮了。 “何种?秘术?” “家中秘传,其他人无法学。”庄灵修道,“除非我爹准许。” 徐南衔忙道:“那?你能去问?问?庄叔父吗?需要什么报酬尽管提,只要我应煦宗有的,必定全都?双手?奉上。” 庄灵修眉头轻皱:“你也知?道的,我爹那?个古怪脾气,我若去问?,肯定二话不说先挨一顿打?。” 徐南衔敏锐地察觉到庄灵修的意思,正色道:“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就是。” “噗通”一声?。 似乎是鱼上钩的声?音。 庄灵修直起身,手?肘撑着小案,压低声?音道:“你先告诉我,奉寒和晋夷远那?狗到底发生过?什么。” 徐南衔:“……” 敢情在这儿等?着呢。 徐南衔翻了个白眼:“我答应了奉寒,半个字不像其他透露的,‘特?别是庄灵修那?狗’,这是奉寒的原话。” 庄灵修谆谆善诱:“你不说、我不说,奉寒哪里知?道是你告诉我的?” 徐南衔还?是犹豫:“可是……” “退一万步讲,就算奉寒知?道我知?道了,我誓死不招供不就行了。”庄灵修晃荡着腿,笑眯眯地道,“或者我说是晋夷远告诉我的,奉寒一听?那?厮的名字就不会思考,肯定二话不说抄鞭子?就去抽人了,根本不会连累到你。” 徐南衔仔细想了想,好像也是。 解决了后顾之忧,徐南衔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你知?道去年授衣假的时候,十大学宫的不少学子?曾在一处幽巷中……搞那?档子?龌龊事吧?” 庄灵修眉头一挑:“略有耳闻,奉寒当时好像气得半死,骂他们精虫上脑是只知?□□的野兽,还?放狠话要找到那?破巷子?,把里面闻道学宫的学子?全都?抽一遍来着。” 徐南衔看他。 庄灵修一愣,诧异道:“……他真去了?!” “嗯,还?打?扮得花枝招展,那?叫一漂亮美艳,说是打?算用他的美貌钓鱼,逮到一个闻道学宫的学子?就当场抽死扣十八分。” 庄灵修倒吸一口凉气,有些不忍心往下听?了。 “继续说继续说!然后呢?!” 徐南衔幽幽道:“晋夷远不知?从何处得到的消息,偷偷摸摸跟过?去,把人按在幽巷里,就、就那?什么……” 庄灵修:“?” 徐南衔斟酌了大半天用词,才艰难吐出几个字。 “……白嫖一顿。” 庄灵修:“……” 怪不得楚奉寒那?么生气,他竟然没有打?死晋夷远吗。 还?真是个奇迹。 徐南衔说完后,叮嘱道:“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是我说的!” “放心吧。”庄灵修还?在啧啧称奇,咂摸着味道,“哎你说奉寒是不是真的有那?什么一点点的心思,否则晋夷远为什么还?活到现在呢?” 徐南衔也不懂,也懒得去多管:“我冒着被奉寒杀的危险将这个大秘密告诉你了,你会去帮我问?问?庄叔父那?秘术的事吧?” 庄灵修愣了愣,才摇头:“不会啊。” 徐南衔:“……” 徐南衔狞笑着道:“庄灵修,再给你一次说人话的机会。” “本来就不用这么麻烦。”庄灵修无辜道,“刚才我不是说了世尊找我过?去的事吗?就是让我带少君去半青州家里去补生机啊。” 徐南衔:“?” 庄灵修“啊”了声?,明知?故问?:“啊?我竟然没说吗?对不住啊。” 徐南衔:“…………”
第49章 半青灵舟 夙寒声膝盖骨都给磕没了, 整个人宛如易碎的琉璃。 崇珏将?他从地上?抱起来,他一直在嚷嚷:“慢点轻点!你碰得我好疼,是不是手臂也要碎掉了?咳咳……我嗓子为什么会疼!崇珏!崇珏我脖子是不是要断了?这还?能接回来吗?” 崇珏将?他抱回佛堂后院:“少说些话就不疼了。” 夙寒声后背刚一碰到床榻上?, 赶紧奋力勾住崇珏的脖子, 攀在他肩膀上?,因紧张而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世尊脖颈上?, 莫名让他微微蹙眉。 夙寒声一无所?知,还?在道:“这床是不是太硬了,我会摔碎吗?” 崇珏强忍住他的聒噪,轻柔将?人放在榻上?:“不要乱动?。” 说罢起身正要走, 余光扫到还?在盖着夙寒声膝盖的外袍上?,崇珏犹豫片刻,伸手将?外袍取走,省得被这明显长歪了的孩子拿去做奇奇怪怪的事情。 但外袍一角才刚掀起, 夙寒声立刻道:“别掀!” 膝盖骨化为齑粉从小?腿滑落, 他都不敢想如今的腿到底是怎样一副诡异狰狞的模样, 强行坐起身按住外袍瞪着崇珏。 这眼神太过理直气壮,以至于崇珏差点以为自己才是哪个偷了旁人衣物抱着狂嗅的怪人。 不过见夙寒声眼圈都瞪红了,崇珏只好道:“好。” 你也别瞎掀。 夙寒声这才病恹恹躺回去。 见崇珏要走, 他赶忙道:“叔父,明日您不陪我一起去半青州吗?” 轰隆隆。 佛堂之外,无数雷劫已在天边酝酿,却被结界阻挡在外,营出一种风平浪静的假象。 崇珏将?床头小?案烛火点上?,并未回答, 只是道:“有事便吹熄烛火唤我。” 夙寒声:“呼。” 想也没想就将?刚燃起的烛火吹熄了。 崇珏:“……” 崇珏淡淡道:“急事。” “现在就很急。”夙寒声小?心?翼翼地伸手拽住崇珏的袖子,眼巴巴看着他, “半青州我人生地不熟,万一人家圣物不愿救我,我这瘸了腿的小?废物不得死?在那儿啊,叔父我害怕,叔父不会不管我的吧。” 崇珏早已习惯这孩子“有事唤叔父无事叫崇珏”,垂眸注视夙寒声许久,突然没来由地道。 “我怎么不知我竟如此疼你?” 夙寒声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愕然看着崇珏。 此人看着端庄如玉,怎么忽然不打招呼地翻他在“闻镜玉”面前?胡说八道“我叔父可疼我了,就算闯再大的祸也不会打我骂我”的旧账? 翻旧账这种遭人恨的事儿不该是他夙萧萧才能做出来的吗?! 崇珏学坏了! 须弥山世尊身份尊贵无比,常年参禅念佛周身盈满令人不敢亵渎的禅寂之色,加上?此前?几次的相处,让夙寒声越来越觉得这一世的崇珏就是一座无情无感的冰冷雕像。 哪怕他再闯一堆祸,“佛像”也始终包容以对,冷漠得不似活人。 可直到如今,夙寒声意识到那座雕像忽然有了人气。 崇珏看他,眉眼静幽幽的。 “叔父……”夙寒声噎了好一会,又用了点力气拽紧崇珏衣袖,讨好地眯着眼睛笑道,“叔父当然疼我,入学以来我闯的祸全都是叔父帮我摆平的,而且萧萧这个乳名也是您取的呢,您不疼我谁疼我呀?” 这孩子变脸太快,演技却又拙劣,明明不情愿却还?是笑嘻嘻地说好话,能屈能伸极了。 崇珏无声叹了口气,却不自觉将?眼底冷意散去。 夙寒声赶紧顺坡下驴:“那明日……” 崇珏抬手在夙寒声眉心?轻轻一点,淡声道:“睡吧,明日庄灵修会来接你。” 夙寒声:“……” 这人心?是石头做的吗?! 果然还?是那破雕像。 崇珏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夙寒声恨恨地瞪着此人的后脑勺,突然见崇珏回头立刻心?虚地将?视线移下去,改瞪他的腰封。 崇珏道:“半青州位于水泽之上?,你可晕水?” 夙寒声露出个假笑:“我自小?一直在应煦宗寒茫苑待着,没出过远门,不知道到底晕不晕呢。” 这话专门往崇珏心?上?刺,夙寒声本以为此人会答应同?自己前?去半青州,可却见崇珏“嗯”了声:“明日再看。” 说罢,拂袖而去。 夙寒声:“……” 夙寒声气得想蹬腿,但小?腿一动?无法动?,只能恨恨地抬高手、却又怕折了爪子,轻手轻脚把手在枕头上?温柔一拍。 权当泄愤了。 佛堂寂静安宁,小?案香炉中还?有袅袅香线飘起。 崇珏大步从佛堂走出,在出结界的那一刹那,静谧瞬间被一道道震耳欲聋的雷声轰碎。 不知是天色已晚还?是天幕乌云太密,外面已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电闪雷鸣轰然劈下时能将?周遭一切照得煞白一片。 崇珏眉眼宛如精雕细琢般深邃俊美,雷光轰然一闪,将?他半张脸衬得宛如神明、另半张脸却隐在黑暗中,宛如堕落的神魔。 轰—— 崇珏看着天边时刻酝酿着要劈落的雷鸣,手轻轻一动?,一串青玉佛珠落在手指间,平底而起的风将?裾袍和宽袖灌得如仙人般拂起。 雷谴范围内,邹持也不知如何进来的,直接御风落地。 “崇珏!你为何会引来雷谴?” 崇珏捻着佛珠,冷然无言。 邹持似乎从他这个反应意识到什么,满脸愕然:“你诛杀了秘境十五层的烂柯谱?!” 崇珏垂眸不语。 “你疯了?!”邹持脸上?的怯懦已消失不见,雷光加身下莫名有种诡异的森冷,煞白的光一闪恍惚中似乎瞧见他面上?满是鲜血的狰狞死?相,但很快又恢复原状,“烂柯谱两?千年都未能被天道诛杀,必有什么秘法躲避天道窥探!你对他动?了杀心?,难道就不怕你的恶……” 崇珏突然冷冷看他。 邹持浑身一抖,立刻将?未完的话艰难吞了回去。 “不会有大碍。”崇珏漠然道,“寻常天谴雷劫有一百零一道,今日却只有十八道——烂柯谱并未彻底陨落,他逃了。” 邹持怔然许久,不着痕迹吸了口凉气:“逃……逃去哪里?秘境,还?是……” 还?是已跟着那些学子进入了各大学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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