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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霁云道：“其实我有个法子，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周富：“愿闻其详。” “书肆可以举办个期刊，一个月出一本书，里面是各个作者的合集，长篇的可以只登一小部分，剩下的留着以后慢慢连载，短篇的则可以全文放上去。对于读者而言，喜欢看长篇的可以慢慢追期刊，喜欢短篇的就可以只买那一期；对于书肆，则可以早早将话本面世，话本写完后，再全本印刷成书。” 周富以为林霁云是个小公子，纵然才华横溢，于经营一事上总比不过他这个老江湖，可林霁云突然提出的期刊连载，可着实把周富惊到了。 期刊连载的好处，林霁云虽然没一一明说，但是周富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了——以期刊的形式连载长篇话本，就可以提前得知读者对话本的反馈，若是读者反馈好，那书肆可以等完本后出书，若是读者反馈不好，那书肆就可以劝作者早早放弃这个故事，也不会等到出书后赔钱。 周富早些年眼光没这么好的时候，是吃过这些亏的，那时候印刷了几本不好卖的话本，卖不出去，印刷成书的钱又收不回来，钱财周转不开，一度书肆差点开不下去，还是靠弟弟周选在茶楼讲书赚钱才度过难关。 就算是现在，周富一年也会出一两部不叫作的话本，只是其他话本赚钱得多了，这点损失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 如果全部话本都开始以一期一刊的方式连载，那就可以早点接受读者的检阅，成书的时候也不会做赔本的买卖了，写书的文人也能早早止损，去写其他话本。 能想出这个点子，简直是聪明绝顶，周富今天又重新认识了一遍林霁云。 周富自己的孩子和林霁云差不多大，可却不如林霁云精通经商之道，若是有子如此，他恐怕梦中都会笑醒。 原先周富只是因为重生这个题材看重林霁云，今日却下了决心，决意以后就算林公子不再写书，也应该和他好好打交道，这人简直是天生的摇钱树。 林霁云哪里知道书店老板心里活动那么丰富，所谓期刊连载，其实就是出版社的杂志连载，在ABO世界是稀松平常的事，林霁云一时突然想到了，就说了出来，也没有深挖那么多。 可在大燕，期刊连载可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总之期刊连载的事在周氏兄弟都运作下，很快开始了，他们除了刊登林霁云的重生文，还刊登了四篇话本的开头、若干短篇，以及最后附了一张读者喜好调查表。 调查表也是林霁云后来想到和书店老板说的。 第一期在万象书肆售卖，因为大家第一次听到连载的概念，还有些陌生，不愿意买只有开头的话本合集，所以期刊前几天销售量平常，这都在周选的预计范围之内，但是几天后，就有读者专门来万象书肆送读者喜好调查表，以及顺便问下一期什么时候售卖，他很想看重生文的后续。 不仅如此，几天后，第一期话本期刊销量就翻倍了，送回来的读者调查表中大部分都表示最喜欢林霁云的重生文。 这可大大激励了林霁云，不是一两个人敷衍地说喜欢，而是许多花钱购买期刊的读者说喜欢他的重生文。 说明他的故事是有意义的。 因为受到鼓舞，林霁云后来几天头悬梁锥刺股地写话本，每天都熬到子时，加上剧情大纲和人设已经完善，写的速度比写开头快了不少，平均下来竟然每天都写了两千字左右。 万象书肆给他开的稿费是千字一两，上次林霁云交稿就拿到了十两，而现在，他一晚上就能赚二两银子，相当于在乾清宫打一天工。 林霁云算了算，如果能保持这样的速度，他一个月能赚六十两，加上君颉给他打折，他还能富余些银子，很快就能还清负债了。 一直过得紧巴巴的林霁云好像突然见到了曙光，每天去皇宫打工都更有干劲了，弄得小石子和春生都非常奇怪。 不过好事多磨，一晚林霁方因和同僚应酬，回来得晚了些，路过林霁云的院落时，发现林霁云卧房还亮着，便走过去看。 扶云已经睡下，没人提醒林霁云，而林霁云自己又沉浸在剧情中，丝毫没察觉到有人进来。 等看到稿纸上投下一片阴影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抬头，见到二哥正盯着他稿纸上的剧情，面容冰凉，“夜里不睡，便熬夜写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也不怕糟蹋了身体？” 林霁云秒怂。 作者有话要说： 赶在零点前更新啦，下午在整理大纲，耽误了点时间，谢谢大家的投雷和营养液~啵啵~
第16章 考太学 因读书用功，加上有天赋，二哥在家里是绝对的权威，自大哥外任后，这种超然的地位更凸显了，林霁云和三哥日常根本不会顶嘴。 今天怎么这么倒霉，被二哥抓住了，他才写了一千字呢。 林霁云只能乖乖认错，等着二哥走了自己好继续写，然而林霁方却没有领悟弟弟焦急的心情，见扶云已经歇下，便帮他打水，让林霁云去净房洗漱。 林霁云一脸痛苦面具。 好不容易换上中衣出来，二哥又撵他睡觉，林霁云站在原地，试图表露自己最后的倔强，可林霁方一点也不买账，直接将人推到床铺边上了。 “赶紧睡，深夜不眠易病气入体，上次叶大夫也说了，你可别仗着自己身体好了，就胡乱造作。” 林霁云撇了撇嘴，ABO世界大家都睡得很晚的，这没有科学依据，他正要反驳，却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气，是从二哥身上传来的。 他诧异道：“二哥，你喝酒了？” 二哥以前可从未沾过酒。 “嗯，喝了一点。”林霁方倒是没避讳，把他塞进了被子，还把被角压了压，“大人的事你别管。” 呵，什么叫做大人的事别管？他好歹也十九了，怎么还把他当孩子一样糊弄，林霁云生气想反驳，却抬头看见了二哥有些发红的眼。 原来是喝醉了，怪不得来他这发酒疯，按照二哥平常的性子，才懒得给他端水又掖被，只怒斥一通便走了。 算了，林霁云想，自己和喝醉的人计较什么，大不了明天再补足今天少写的字数。 于是他老实闭上眼，道：“二哥你少喝酒，喝酒过量对身体不好的。” 林霁方笑了一下，摸了摸林霁云的脑袋，帮他把床帷放下，随后吹熄了林霁云屋里的蜡烛，这才关门离开。 * 翌日，林霁云傍晚从宫里回来，刚迈入家门，李伯就让他去前厅，林霁云正准备先回院子换衣服，而李伯却道二哥三哥都在，正等着他呢。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竟然这么严肃？林霁云不清楚，只能糊里糊涂赶过去。 去了前厅，二哥三哥正围坐在一起。 林霁流见他来了，招手道：“快来，二舅家来信了！过不了几天他们一家就要来京城了！” 二舅？ 提到这个林霁云一时有点恍惚，都快记不得这人的面容了，上次见面好像还是十年前父母去世，二舅过来帮忙操办丧事的时候。 林家向来子嗣艰难，在父亲林槛正那往上数，已经是三代单传，根本就没有旁支，而父亲当年南下求学时却与一名农户女一见钟情，非卿不娶。 那名农户女便是母亲，因林家只有这一个儿子，见他执拗最终同意了这桩门第不般配的婚事。 三媒六聘后，母亲便千里迢迢从苏州远嫁到京城，母亲出嫁前姓张，娘家只有老太太和两个哥哥，因苏州和京城相距甚远，两家通常不怎么见面，只书信交流，唯有大事发生时才会不远千里而来。 林霁云问道：“二舅一家怎么突然来了？上次见二舅还是十年前呢。” “哪里是十年，三年前你落水时，老太太便想来看望了，但因为年事已高，不便周车劳动，就让二舅代为前来看看你。不过那时你昏迷着，不知道也正常。”说着林霁流将信纸递给林霁云，让他自己看。 林霁云大致看了一眼书信内容，原来是二舅的小儿子今年打算参加京城的太学入学考试，大舅二舅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几个孩子的未来也本应当都是如此，可当年父亲林槛正去苏州时，见他们家里许多孩子不读书，只在田里打闹，便劝说大舅二舅，让他们读书，至少能识文断字。 张家虽是农户，不能和林家这种官宦世家相比，但良田不少，在当地的小地方也是普通水平，让孩子读书的钱还是有的，先前因为眼界问题不重视，也没往那方面想，做官的女婿提醒了之后，便起了这个心，让家里的孩子们到了岁数就去读书。 大舅三个孩子，二舅一个孩子，四个里面只有二舅的老来子在读书上有天赋，十几岁通过了院试。 这次二舅和二舅母带着表弟上京，则是为了即将来临的太学入学考试。 朝廷选拔人才通常有两种方式——一种是通过科举考试，应试者需通过县试、府试、院试、乡试、会试和殿试层层选拔，最终选出进士和同进士，授予重要官职；第二种就是进入太学，太学是皇家举办的学院，统共一年制，毕业时老师会推荐优秀学生，朝廷再授予官职。 科举自然是目前最重要的人才选拔方式，也是最具有含金量的，像二哥林霁方状元出身进入翰林院，便是日后重要职位的储备人才，进入朝廷核心机构，直接鱼跃龙门、平步青云。 而考太学虽没有科举那么有含金量，但好在比科举简单得多，而且民间声望高，就算在太学毕业没当成官，也可以镀层金回家乡任教，慕名而来的学生也是少不了的，不失为一条好出路。 表弟通过了院试，但科举一途过于艰难，许多读书人垂垂老矣也没能中进士，他的老师便推荐他上京考太学，不要枉费了青春。 前段日子二舅和二舅母已经带表弟上京了，且提前在京淄地区租了一套安静的院落用来备考，不日便到，到时安顿好了再请他们兄弟三人过去坐坐。 林霁云看完可惜道：“二舅怎么不来咱们家住？大老远才来一趟的，我和三哥可以带表弟去京城逛逛，让他瞧瞧新鲜东西。” “你以为都跟你一样，每天不着家就想着玩？人家是来做正事的！”林霁方嗤道：“来家里住反而被你打扰，还不如去城郊安静。” 林霁方对于学习的态度是很严肃的，虽然站在亲戚的角度有些可惜，一家人不能相聚，但站在二舅一家的角度，他倒是赞同二舅的做法，来亲戚家做客总是拘束的，怕自己举止出错，不若自己家松快，小表弟此时正值人生关键时刻，一点心态波动都会影响复习，还是独自好好看书的好。 若是表弟考进了太学，相聚的时间很多，那时再好好招待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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