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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是文岳霖？ 那个让他想起施嫣儿的少女，未来的六皇子妃，新册封的惊鸿县主。 洪熙帝想到昨夜不受控制的恍惚，只觉得被狠狠愚弄了：“去查，文岳霖何时学的惊鸿舞，锁骨处的红印是怎么回事。” “末将遵旨。”宴翎领命而去，他也想知道，是什么让那五名锦衣卫，对一个文弱女子忠心不二。 幄帐内，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到，袁公公将呼吸放得极轻，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比起宴翎说的那些事，袁公公更惧怕锦衣卫越来越可怕的能力。他向宁国公示好一事，若是被洪熙帝知晓，绝无活路。 洪熙帝被一曲惊鸿勾起对年少时光的怀念，全部化成滔天怒火。 他最初的心上人，纯洁无瑕的施嫣儿，居然被这种阴险狡诈的女人利用。洪熙帝眼神淬着剧毒，绝不会让文岳霖死得轻松。 秋猎第三日，文岳霖与褚承佑来到设阵围杀穆歆的山林间，找了许久，才从地上的血迹判断出几人死的位置。 文岳霖用脚尖轻碾过一只蜈蚣的尸体，不断思索着解决穆歆的方法。北蛮人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如今拓跋蓁失利被俘，很难在短时间说服他们再出手。 下一刻，文岳霖突然感觉到像被野兽盯住，寒意从脚底一丝丝向上冒。 她抬起头环顾四周，只有褚承佑和六皇子府的人在，但那种被窥视的感觉不像是错觉。 在深宫中一步步爬上去的人，对这种视线会非常敏感。 有人在监视她，是太子还是穆歆的人？ 文岳霖很后悔，她不该这么早暴露在穆歆面前。就算知道整个大周的走向，也无法阻止一个神出鬼没的人要杀她。 她开始害怕了。 确定自己是重活一世后，文岳霖始终处在高高在上的位置上，俯瞰着身边的人像提线木偶一般，随着命运的既定轨迹前行。 而她，是提线的那个人。 无论是凉薄的父亲、软弱的母亲，还是林姨娘文岳绮这些害过她的人，都按照她的想要的方式付出了代价。 哪怕是贵为皇子的褚承安，都无法再伤害她分毫。反而成为她为文岳绮精心准备的毒药。 “霖儿，我带你回去歇息下吧。”褚承佑察觉到文岳霖的脸色有些苍白，伸手握住后感觉到冰凉一片。 文岳霖声音轻柔，语带双关：“承佑哥哥，我们会赢的吧。” “一定会的。”褚承佑压下心底的疑惑，斩钉截铁道。 他不知道为何文岳霖在怕什么，认识以来，她一直都是料事如神、无所畏惧的奇女子。 是因为穆歆吗？ 在褚承佑看来，穆歆再厉害，也只是一个武艺出众的女子罢了。七人杀不死，就用七十人、七百人，匹夫之勇有何可惧。 山林的另一头，穆歆正悠闲地与指点卫竹西和卫淮左，怎么样通过粪便和脚印，分辨野兽的状态和攻击力。 穆歆昨日踩完点，今日起了个大早，带着卫家人一起抓到了整个九问围场最大的一只野猪王，奠定胜局。 “妹妹，盛老大懂得可真多啊。”卫竹西一脸憧憬，“我也想像她一样，成为一方统领！” 卫淮左有些好奇：“盛老大不是一直在南疆对抗南蛮部落吗，怎么如此了解西北边的野兽。” 穆歆只是随口找个托词，没想到卫淮左这时候又求知若渴了，立即转移话题道：“快看，前面有一只傻狍子！” 正前方，褚承瑜与刘静娴策马而来。 场面顿时有些尴尬，褚承瑜黑着一张脸：“狍子在哪里？” 穆歆睁眼说瞎话：“被你们吓跑了。” 刘静娴找了穆歆半天，懒得管什么狍子不狍子的，翻身下马，上来就是一个标准的拜师礼。 “宁远郡主，你可愿收我为徒？”
第177章 追傻狍子，找褚承泽 在场众人都被刘静娴的扑通一跪给惊到了，这是闹哪出？ 卫竹西以前跟刘静娴打过几场，只侥幸赢过一场。每次相遇，对方都是微扬着下巴的嚣张冷艳姿态，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谦逊有礼的宁国公五小姐。 褚承瑜的脸顿时更黑了，伸手就拉要刘静娴起来：“胡闹什么，谁准你拜师的？” 刘静娴拒不起身，理直气壮道：“祖父说了，随便我！” “那是气话，当不得真！”褚承瑜简直对听话只听一半的刘静娴无语了，“外祖父明明是让你不要捣乱。” “我不听，我就要拜师！” “起来！”“不起！” 穆歆有些尴尬地下马，轻咳了声：“刘五小姐，地上凉，不如先站起来说话。” 她是想过招揽刘静娴进虎贲营，但宁国公府是五皇子的后盾。在大局未定之前，还不能有太多牵扯。 刘静娴立即听话地站起来，双眼闪着光地俯视着穆歆，积极自荐：“师父，徒儿虽不是习武的最佳年纪，但一定会加倍用心，以勤补拙。” “绝不会给您老人家丢脸！” 穆歆摸了摸脸，干笑两声：“拜师就算了，我暂时没有收徒的打算。” 触及刘静娴陡然黯淡的神情，穆歆心软地补了一句：“但你想更进一步的话，随时可以来穆府找我切磋，互相进步。” 这般积极上进的少女，还是要适当鼓励一下，与宁国公府也未必会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多谢师父！”刘静娴喜笑颜开，脸上丝毫不见往日的倨傲冷淡，“徒儿一定会晨昏定省，侍奉左右。” “人都说了不收徒，不要乱攀关系，丢宁国公府的人。”褚承瑜压低了声音，“不然我就去跟大舅母说。” 刘静娴暗恨，只得换了套说辞：“日后多有叨扰，还望郡主殿下不要嫌弃我烦。” “无妨，我平日闲着也是闲着。”穆歆想着得离自恋狂魔褚承瑜远一些，委婉道，“你们不去打猎吗？” “反正拿不到第一，也懒得去了。”刘静娴满心都是对穆歆的崇拜，好奇问道，“听说郡主猎到了传说中的野猪王？是如何发现它的行踪？” “那野猪王极其刁钻，布围时很难将它圈进来。” “我表哥前两年去找过野猪王，结果找是找到了，一箭射过去皮都没破。我们还差点还被它拱伤了。” 刘静娴声音有些沙哑，平日里听起来很冷，讲述起故事时却格外动听。 为了迅速拉近彼此的关系，顺便报复褚承瑜方才的威胁，刘静娴不遗余力地拉踩碍事的表哥。 “我当时是箭用完了！”褚承瑜气得被打伤的胸口都在发疼，“再多射一箭，绝对能伤到野猪王。” “你跑得比谁都快，还好意思提！” “我是去搬救兵，不然野猪王发起疯，你伤的肯定比六皇子还重。”刘静娴可不想给褚承瑜留面子，她觉得自家表哥配不上未来师父。 刚好祖父和姑母都觉得穆歆彻底得罪了洪熙帝，不能再当五皇子正妃。 三人达成一致，只有褚承瑜不乐意，坚称不能始乱终弃。 然而哪怕是最疼爱儿子的德妃，都看得出来，压根就没开始过。相比给褚承瑜那无情的一掌，穆歆倒是意外地对刘静娴有几分照顾。 这也是刘静娴着急忙慌地跑来拜师的原因，生怕褚承瑜再搅和，影响自己和穆歆建立情谊。 穆歆原本不想参与兄妹间的友爱互夸，听到六皇子时眼神微动，问道：“六皇子当时的伤，是熊抓伤的？很严重吗？” 刘静娴见穆歆感兴趣，努力回想了下：“我看到时，六皇子的伤已经包扎好了，听说留了很多血。” “当时六皇子与部下走散了，孤身遇上了熊。经过搏斗后杀死了熊，自己也差点被拍死。” 穆歆若有所思地点头，看来救命之恩应当是真的，毕竟熊的力道很难人为控制。 “那熊，可能是被我和哥哥打伤的，所有才格外暴躁，见人就攻击。”卫竹西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只是我赶到的时候，六皇子殿下已经被救走了。” 卫淮左解释道：“我们不说，不是怕陛下责罚，而是怕人说想抢秋猎的头魁。” “我说呢，六皇子武艺平时也没那么高，怎么能徒手杀死一只熊。”刘静娴恍然大悟，还以为褚承佑是深藏不露，原来是捡了漏。 穆歆似是捕捉到了什么，为了抓住转瞬即逝的念头，冲众人做了个安静的手势。 褚承佑是当众向太后求的赐婚，说明在他心中，这件事是毫无问题的。 文岳霖报复褚承安，让她远离褚承泽，同时与褚承瑜毫无瓜葛。 这代表在文岳霖的认知里，褚承佑会是最后登上皇位的那个人。因此极有可能会提前准备好刻骨铭心的相遇。 再参考文岳霖连人名长相都不清楚，都要试图通过怀虚道长救一回韩离，应当是深信救命之恩会是最重要的筹码。 基于这些考虑，即便没有文岳霖找来太医，褚承佑也不会死。 那么最有可能救下褚承佑的人，就是四处寻找受伤熊的卫竹西。 至于文岳霖为什么能知道这件事，可以推断出褚承佑和卫竹西的缘分，不止于一场秋猎。 “表姐，你第一次见到徐二公子是什么时候？”穆歆突然开口。 “一年前。”卫竹西下意识答道，旋即脸上飞过薄红，“就是在我第一次见到很多人的上元节。李三公子啊，吴大公子啊，秦三小姐啊，很多刚来京城的人都会去。” “我都记得，不是只记得徐二公子一个人。” 其他人不明所以，卫淮左单手捂住脸，默默叹了口气。幸好他早就试探过徐二公子，否则真不想看妹妹就这么自曝心意。 穆歆打量着不打自招的卫竹西，怎么看都不适合皇子妃的，更不用说母仪天下的皇后。 “妹妹，你这么看我做什么？”卫竹西被看得毛毛的，忍不住搓了搓胳膊。 穆歆摇摇头，卫竹西身为镇远侯唯一的孙女，本应是皇子们必争的贵女。 然而褚承安他们在选妃时，却不约而同地避开了她。 大概是知道，卫家绝不会放心将这样一个心思单纯的女儿嫁入皇家。 穆歆一直没忘记文岳霖预言过的天下大乱，直觉在这点上，她没有撒谎。否则不会有那样的底气，培养出怀虚道长搅弄风雨。 也是基于这一点，哪怕随时可以悄无声息地杀了文岳霖，穆歆都没有动手。 能避则避，就算大周最后赢了，战乱中死去的人也不能复活。 从昨天起，穆歆就感觉到身边的锦衣卫少了很多，肯定是洪熙帝那边发生了什么。 “傻狍子，哪里跑！” 穆歆没法解释太多，直接翻身上马，飞驰离开。 她要去找褚承泽。
第178章 穆歆提出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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