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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以霄轻拍着温然的背，鼻尖蹭了蹭他的头发：“不哭了，我都听到了。” 温然倏地从他怀里抬起头，惨白的小脸看着可怜极了。一双眼睛红肿充血，睫毛上挂着水珠，眨眼间顺着脸颊低落。 “嗯？”温然只能发出着一个音节，又闷又涩。唇颤抖了几次，刚一张开想问他什么意思，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珠子，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梁以霄满脸疼惜，指了指耳蜗里塞着的耳机，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挂了与温然接通的电话，解释道：“接到你短信的时候，我快到家了，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等了半天，你都没有回来。给你打电话，你没接。后来，可能是不小心蹭到了接通键……” 电话接通的时候，他听见了李雨婷的声音。 李雨婷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在无形中化成一把利剑。 将温然刺的满身是伤的同时也扎穿了他的心脏。 他从来没想过，能从李雨婷嘴里听到这么恶毒的话。 她想要毁了温然，利用温然的善良和愧疚逼他离开。 梁以霄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他发疯般地冲下楼。过马路时，差点被车撞了。却不顾司机的咒骂，飞奔向了咖啡厅。 李雨婷冷笑出声，眼底透着厌恶：“不小心？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故意接通，放在口袋里？” 她看向温然：“温然你刚才不辩解，是因为你一直都知道以霄在听是不是。” 温然将头埋回梁以霄的胸口，没说话。 “以霄，你看看你喜欢的是个什么东西。他多有心机呀……见我之前就告诉了你地址，佯装不接电话，却偷偷开了手机藏在口袋里。”李玉婷发疯似的吼道：“他这是在挑拨我们母子的关系，你是瞎了，被猪油蒙了心……愚蠢，你就是个蠢货。” 温然咬着唇，那些话像是尖锐的刀子刺破了他的耳膜。扎在他的心脏上，还要不停搅动，连同五脏六腑都搅地血肉模糊。 梁以霄面无表情地看着李雨婷在原发疯，在对方说话的间隙冷声道：“李女士，你说完了吗？” 李玉婷一愣：“你，你什么意思？” 梁以霄不再看她，搂着温然就要离开。 “站住。”李雨婷喊道：“你今天跨出这里一步，就不要认我这个妈妈。我就当你死了，没有这个儿子。” 梁以霄脚步一顿，紧咬着牙，下颌线绷出凌厉的弧度，眼神阴冷至极。 温然感受到梁以霄的停顿，心蓦地一沉，颤抖着吁出一口气。 梁以霄嘴上不说，但却永远记得在他小时候，李雨婷受尽屈辱保护他的样子。 他是感恩的，只是他的爱藏得很深，深的自己都不愿意承认。 温然吸了吸鼻子，他不想让梁以霄未来的日子都在愧疚中度过。如果是那样，他也不会开心的。 他握住梁以霄搂在肩头的手，正要拂去的时候，听见梁以霄用极轻的声音道：“不要放弃我。” 温然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对上梁以霄悲伤的眸子。 梁以霄的眼底噙着极薄的一层水汽，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我以后，只有你了。” 温然目光在颤抖，他还未说话，梁以霄颤抖的手掌扶上他的侧脸，俯身用额头抵在他的眉间上：“和过去道个别吧，是时候放下了。” 他的声音不大，李雨婷却听得分明：“以霄，你什么意思？” 梁以霄直起身面向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来。眼泪在打转，硬是被他禁锢在眼眶里。 他抿着唇，斟酌了许久才开口：“这么多年，我过得一点都不幸福。我一直，一直想要做到你喜欢的样子。可如今，我累了。大概是我想要的太多，太贪心。若你真要我在你们两个之间选一个，我想要跟然然在一起。”鼻尖的酸感冲上眼睛，激的他想要流泪：“我把你从梁振北身边带出来的时候，就想着放下过去，我们还想从前一样。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但从你跑回去那天，你就已经放弃我了。” “是你先选了梁振北，你早就不要我了”梁以霄皱着眉，仰起头，将差点流出来的眼泪憋回去：“我们各自安，你当我死了也好，不认我也好。我不想回去，再过那种狗一样的日子，我受够了。” 李雨婷急了，眼里满是惊慌：“以霄。” 她上前拉住梁以霄的胳膊，和从前一样哀求道：“别这么说，妈妈会害怕。” 梁以霄甩开她的手。 李雨婷身子被甩的扭向一侧。 她看着自己手，半天没动，顷刻才缓缓地抬起头，已是满脸泪痕。 她哭着问：“就为了他？” 梁以霄将温然扣在怀里，捂住了他的耳朵，对李雨婷说：“我原来隐忍着，是对你还抱有幻想，总觉得有一天你会发现你是错的，我们还能回到过去，你还是曾经那个会把我护在怀里的妈妈。” “如今看来，已经不可能了。现在，我只想保护我爱的人。” 李雨婷气笑出声：“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你居然……你居然会为了一个生不出孩子的怪胎，做到今天这个地步！” “你不是为了我，你只是不甘心。”梁以霄语调平静的没有起伏：“你不甘心被浪费的青春，我只是你留在梁振北身边的借口。你自欺欺人，打着为了我的旗号让我听话顺从。” “你知道我在国外治疗的时候，是怎么熬过来的吗？”梁以霄自嘲一笑，第一次提起曾经非人能够承受的治疗过程：“他们将我绑在病床上，进行无麻醉电击治疗。我当时就想，要是能电死我多好。可我知道，若是我死了，梁振北一定会抛弃你，你后半辈子就完了。” “所以……为了你，我撑到了今天。”梁以霄最后看了李雨婷一眼：“你既然选择了回去，就好自为之，路是自己选的，不要说为了任何人。” 梁以霄说完，松开捂住温然耳朵的手，淡淡道：“走吧，回家。” 明天可能晚~ 每次休假之后，就没有存稿了~
第56章 从咖啡厅到家的一路上，梁以霄紧攥着温然的手，时不时看他一眼，眼中满是担忧。 温然垂着头，被他牵着走，也不说话，心情似是很低落。 天气明明不冷，但温然的手却冰凉，任凭梁以霄怎么捂都捂不热。 电梯门打开，温然的脚步一顿，呆呆地看着门外贴着的福字。 梁以霄捏了捏他的指尖，问：“你在想什么？” 温然没吭声，目光流转，似是要将眼前的一切拓印在心里。 他看的很慢，眼角下垂带着浓浓的忧伤。看起来，满身的破碎感。 梁以霄瞬间眉头深蹙，扳过温然的身子面向自己，俯身与他平时。目光沉沉地，没放过温然每一个细微表情。 他的目光似是穿过了温然眼眸，看透了他内心的想法。 梁以霄喉结滚动，心猛跳了两下，呼吸越来越重。一把将温然搂进怀里：“不可以，你想都不要想。” 温然的身子紧绷僵硬，这一次，没有抬手回抱住他。 “然然，跟我说话。”梁以霄又将人往怀里紧了紧，心慌道。 温然始终不语，将头埋在梁以霄的胸口。他极轻地呼吸着最喜欢的味道，属于梁以霄的味道。 梁以霄几乎残忍地咬住下唇，猛吸了口气憋在胸腔里，问：“然然，你相信了？” 温然身子猛地一颤。 他不得不承认，李雨婷的话精准戳了他的软肋。 他是驻扎山底的野草，梁以霄是山巅翱翔的鹰。 若不是梁以霄俯冲下来，他永远只能仰望。 可是这只鹰，如今为了他不肯翱翔。 不论放不放手，他都好难受。 他不想毁了梁以霄。 可自己除了会做小蛋糕，帮不到梁以霄分毫。 梁以霄吃了那么多苦才有今天，他享受着梁以霄艰难付出后带来的荣耀与安稳。 可因为自己的关系，梁以霄辛苦的经营将要付之一炬。 他又怎么能，心安理得的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梁以霄又气又急，捏着温然下巴强迫他看向自己，在他唇角落下一个吻。 柔软的双唇沿着温然的唇线划过，停在唇珠上，舌尖试图探进对方唇齿里。 温然紧咬着牙齿，将他的“进攻”阻挡在外。 梁以霄没有得到温然的回应，有些气急败坏道：“然然，你这小脾气真是被我惯出来了。行，我们先解决问题，然后再振夫纲。” 梁以霄说完，附身一只胳膊绕过温然膝窝，微一用力，轻巧的将温然打横抱在怀里，开门进了公寓。 温然慌地睁大眼睛看他，手放在他胸口处，微微推拒。 “现在知道怕了？晚了！”梁以霄佯装怒意，声线却很柔和。胳膊收力，将人在怀里震了一下。 穿过玄关，走进客厅。 梁以霄将温然放在沙发上，半蹲在地上抬头看他。 他的小甜酒难过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句话都不说。 所有精力都拿去控制眼泪了。 “不想说话，至少可以看看我吧。”梁以霄怕他真的吓到，声音温柔极了。 抬手将温然额前碎发拨开：“嗯？” 温然抬起满是忧伤的脸，将梁以霄的满目温柔映在瞳眸里。 梁以霄仰头时，下颌线的弧度被拉伸出一条完美的弧度。从温然的角度看过去，那双深邃漆黑的眸子比平常大了些，映着四周的灯光，像是藏了繁星。 “然然，你现在胆子大了。”梁以霄说：“第一，没有跟我提前说明，就私自去见她。你不要跟我说，觉得她是来祝福我们的？” 温然心虚地垂下头。 “第二件事，她说的话你信了多少？”梁以霄的声音沉了些，却没有半分责怪的意思：“嘴上说着相信我，行动上却截然相反。” 温然咬着唇，不由自主地扣紧手指。 梁以霄掰开他的两只手，攥在手心里：“第三件事，我吻你，你居然一点回应都不给我。” “任何一件事单挑出来，都够我今天好好让你疼一次了。”梁以霄本想摆张臭脸，好好教育他。却在看见温然越发通红的眼眶时，终究不忍心。 抬手揉了揉温然的头：“好了，跟我说话，不然我真的会生气。” “以霄！”温然声音轻的几乎听不到。 梁以霄松了口气，撑手坐上沙发，将人搂在怀里。 他歪着头，脸颊贴着温然的头发，看着电视机里两人的倒影，问：“如果李女士说的是真的，你会怎么做？” 温然脑子里很乱，实话实说：“我不知道。” “刚才，你是不是想离开我？”梁以霄又问。 温然点了点头，又赶紧摇了摇。蓦地转头，直接对上梁以霄阴沉沉地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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