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了小石桥,迎面便涌来一群人。 温然被吓了一跳,瑟缩靠近梁以霄。 梁以霄搂住他的腰,又往身边带了些:“别怕,都是村里的人。” 一大群人满脸兴奋地冲过来,将他们围在中间,打量探究地目光在温然身上上下移动。 温然的头贴近梁以霄胸膛,惶恐地看着他。 梁以霄轻笑一声,对众人道:“行了,都别看了,吓到他了。” 那些人笑的和善又憨厚,将目光转移到梁以霄的身上,七嘴八舌道:“阿霄哥,阿婆在院子里等着你呢。” “阿霄哥,你好久都没回来了,最近很忙吗?” 一个小姑娘亲昵地挽住梁以霄的胳膊:“阿霄叔,不是说我考试第一,你就回来陪我玩吗?说不话不算数,我都考了两次第一了,也没见你回来。” 梁以霄悄无声息地收回胳膊,嗔了小姑娘一眼,佯装教训道:“你阿婶还这里,这么大的姑娘也不知道害羞。” 小姑娘冲着梁以霄吐了下舌头,绕过来挽住温然的胳膊告状:“阿婶,你知道吗?我爸小时候被阿霄叔打惨了,现在听到阿霄叔回来就发抖。” 温然没忍住笑了出来,梁以霄将温然从小姑娘手里抢过来,揽在怀里:“别闹了,我还要带然然去看阿婆。你们稀奇看够了,都回去忙吧。” 一群人又闹笑了一阵,才放两人离开。 走过的一路,家家门户大开。许多人从窗户里抻出头,满脸笑意的目送着他们走远。 梁以霄一一跟打照面的人点头招呼,温然脸红的始终消不下去,小声问梁以霄:“你好像,很受欢迎。” 梁以霄挑了下眉:“可能是因为……我长得好看。” 温然被逗笑,羞涩地睨了他一眼。 梁以霄带着他走进一处山底的院落,刚一跨进院子大门。便看到一位老婆婆穿着棉麻的扎染服侍,坐在摇椅上抽着水烟。 听到声音,她睁开耷拉的眼皮,扬起嘴角,十分慈祥的笑了。 “阿婆。”梁以霄喊了一声。 李阿婆坐起身子,即使脸上满是岁月的痕迹,但目光依旧炯炯有神:“回来了。”冲着温然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些。 梁以霄抚在温然后背的手拍了拍,轻声道:“去吧。” 温然乖巧地走过去,心却紧张的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李阿婆是梁以霄放在心上,无比重视的人,这就等于带温然见了家中长辈。 李阿婆冲着温然伸出手,温然也不知怎得,自然握住李阿婆的指尖半跪在地上,将额头抵上了她的手背。 李阿婆愣了一下,慈爱地笑出声,她的声音沧桑又温柔:“好孩子,真是好孩子。”她摸了摸温然的头,将他的手托了一下,示意他起身:“坐,坐到阿婆身边,让我好好看看。” 温然听话地拿过一个小马扎,坐在阿婆身侧。 阿婆拉着温然的手,舍不得放。一下下的轻拍着,眼中慢慢染了晶莹的水汽:“好呀……阿霄终于有归宿了,我这老婆子下了黄泉跟他阿婆也有交代了。”她鼻尖慢慢红了,满是皱纹的手背抹过眼睛,再次拉住了温然,另一手拨过温然眼前的刘海,似是看不够似的:“多好看的孩子,真是我们阿霄的福气呦。” 温然赶紧道:“阿婆,您别这么说。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我跟以霄以后经常回来看您。” “哦?”李阿婆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笑出声:“长命百岁啊……那我再过两年,就真的入土喽。” 温然一怔,眼神明显慌了:“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您……您看起来,很精神很年轻,我才……” 李阿婆笑道:“别紧张孩子,阿婆还没看到你们结婚呢。怎么都要看到阿霄把你娶进门,你们两个幸幸福福的才能闭眼。” 温然眼眶倏地红了,转头看向梁以霄。 梁以霄走过来,在李阿婆面前蹲下,牵起对方的手俯身轻轻用额头碰了一下:“快了,以后把他娶回来,天天让您逗着玩。” “哎呦!”李阿婆朝着梁以霄的肩头轻拍了一下:“胡说什么呢?媳妇娶回来,是要疼着宠着的。” “是是是……”梁以霄笑道:“我一定会对他好的。” 收尾开始! 各位小可爱,抓紧时间哦!
第54章 李阿婆满意地点了点头:“阿霄,我床头柜子里有个铁盒子,你帮我拿过来。” 梁以霄点头去了。 温然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梁以霄的背影,听见一声轻笑时,赶紧回过神不意思地笑了笑。 李阿婆越看他越喜欢,流露出欣慰的目光。 她抽了口水烟。竹制水烟发出咕噜的煮水声,她似是轻叹般地吐出一口白烟,才缓缓道:“孩子,阿霄将李雨婷的事情,是不是都告诉你了。” 温然点了点头,想起梁以霄的话又是一阵心疼。 “阿霄这孩子命苦,却是个知恩图报的。我们村呐~曾经贫苦,想出去就要过河。翻船死人是常有的事情,他赚了钱也没忘记我们,回来修了桥,又教村里人做生意。村里人这日子才慢慢好起来,大伙都很感激他。”李阿婆又抽了一口烟:“不怪他妈,我们米未村的孩子都认死理。喜欢上一个人,就是一辈子。” 她似是很心疼,泪光在眼中打转:“尤其是阿霄这孩子最明显,重情重义。我是看着他长大的,孩子……你们一定要好好的。他值得!” 温然红着眼眶,郑重地点头。 “这人啊,一辈子就那么丁点的时间。你听那些嘴上说爱你的,不过是上下牙齿碰一碰,耳朵舒服了,但暖不进心里。” “真正爱你的人,他的爱都是藏在细枝末节里。我说的不算,阿霄好不好,你要用心去感受。” “在说什么呢?”梁以霄拿着个铁盒走回来,双手递给李阿婆。 铁盒是很早的饼干盒,面上的铁皮已斑驳褪色,表面凹进去了一大块。李阿婆扣了两次才打开,从里面取出一枚拴着红线,黑化了的银戒指。她将戒指放在掌心,小心翼翼地摩挲了半天,眼中满是思念与不舍。 温然和梁以霄就静静等着。 李阿婆从回忆里回过神,捏住绳子的两端套在温然脖子上:“这是阿霄的阿婆,留来下的。她走时跟我说,以后阿霄有了归宿就让我替她把这个交给出去。如今,总算是了了一桩心病。” 温然捂住胸口的戒指,看向梁以霄:“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怎么……” 李阿婆打断温然的话:“傻孩子,阿霄能带你来看我,就是认定你了。他都快三十的人了,你赶紧收了他,省得他天天在我面前晃悠,看的我心烦。” 梁以霄轻笑一声:“我就这么碍您的眼?” 李阿婆嗔了他一眼:“可不是,碍眼的很呢。” “好了!”梁以霄站起身:“我们得回去了。” “啊?这就走了?”李阿婆脸上失了笑意,颤着身子从躺椅上站起来。一手拉着温然,一手拉着梁以霄,最后将两人的手交叠在一起握了握,声音倏地就沉了:“你们呐……好好的,以后空了就来多看看我这个老太婆。看到你们在一起,我高兴。回头到了下面,我还能跟你阿婆炫耀炫耀,她没享到的福气,我可是享到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梁以霄道:“您照顾好自己,享福的日子还在后面。” 李阿婆笑着摆了摆手,眼中却噙了泪光,言不由衷道:“走吧……” “走吧……” 两人登上飞机,等待起飞的时候,梁以霄接到了白微的电话。前一秒,他还对着温然宠溺的笑,却在通话的过程中脸色越来越难看。 “随她去,以后都不用管她。”梁以霄的声音冷飕飕地,细听还能够感受到一种咬牙切齿的恨意。 他说完这句,直接挂了电话。 温然看出梁以霄不对劲,小心翼翼地询问:“怎么了?” 梁以霄勉强地笑了下,没说话。 抓住温然的手,沉默地看向机窗外。 白微刚才说:董事长夫人在医院检查的时候,趁着所有人不注意跑了。 李雨婷能跑到哪儿去? 梁以霄不用想都能知道。 他已经做了所有的努力,她还是执意要离开,回到梁振北身边。 那大家从此就互不打扰,各自安好。 回到临河公寓的日子里,梁以霄比原来还要忙。经常国内外到处飞,温然便在家乖乖等着他。 只要他回来,两人便像是小别胜新婚,腻歪在一起难舍难分。 温然从来不会在梁以霄工作的时候打扰他,梁以霄也将工作和生活分的十分清楚。 陪着温然时,就算是有要紧的公务要处理,也会在温然睡了以后才开始。 温然对这样的生活很满足,等着爱人回家,一起吃饭,一起散步,一起计划周末到哪里玩。 温然喜欢做甜品,梁以霄却不喜欢吃甜的。 他尝试着将甜品做成咸的,引以为傲的小蛋糕吃起来味道诡异极了。 嚼在嘴里像是吃咸味的膨胀馒头,梁以霄品尝时隐忍到汗毛倒竖,还要违心的夸赞一句:“还不错。” 温然当即宣布放弃做“咸品”,算是在口腹上放了梁以霄一条“出路。” 一天,他自己做了点米酒给梁以霄煮圆子。又突发奇想,做了米酒小蛋糕。 梁以霄先尝了一小口,最后将一整盘的米酒小蛋糕吃的精光。 因为他说,这个蛋糕吃起来和“吃”他时的感觉很像:香却不甜腻,软糯又绵密。 温然瞬间红了脸,抢过他手中剩下一口小蛋糕,嗔了一句:“胡说八道。” 笑得更甜了。 梁以霄每隔几天就会出一次差,时间长短不一定。 温然也习惯了他的忙,没事的时候会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偶尔还会跟高言打个电话,询问对方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高言那边总是很嘈杂,最后一次通话,高言表示自己下个周要回来看祁青唯的演唱会。 温然斟酌了一下用词,将上次在会所的事情如实告诉了他,并且提醒他说:“贺兰先生有可能也会去。上次见到贺兰先生,他整个人瘦了好多,显得又憔悴又颓废。” 温然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人,眼中没了光,活的像是个行尸走肉。 当时贺兰找过来,求温然再给高言打个电话被他拒绝的时候,贺兰没再坚持,只是问他“言言还是不肯原谅我,对吧?”听起来是问句,却也没等温然给他答案。 离开时的背影,头垂着,背弓着,脚步沉重的像是磨着地面在走。与初见时那个满身贵气,身形高大的贺兰完全不像同一个人。 高言不以为意,淡淡道:管他爱去不去,我又不是去看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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