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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着餐厅的方向比了个请的手势：“您请这边，跟我走。” 温然迟疑了一瞬，快速整理了一下自己蓬乱的头发和衣服，乖乖地跟着白微过了马路。 梁以霄看着温然走过马路，从窗外收回目光，拿起小汤匙舀了一勺面前有些化掉的甜品放在口中，淡淡道：“太甜，一般。” 他给出完全不敷衍的评价。 贺兰目瞪口呆的看着刚才梁以霄一系列的骚操作，伸出大拇指比了个赞，幅极大的点着头：“你是有点追男人的手段在身上的。” 梁以霄不置可否，抬手示意服务生将桌子上的餐具全部撤走，只留下燃着暖光的烛台。 见贺兰伸长了脖子往外张望着，很兴奋的样子。梁以霄道：“你现在很空？” 贺兰听出这是梁以霄在轰他走，不爽的“啧”了一声：“果然兄弟如衣服，这就开始嫌弃我了。啧啧，还以为你要一辈子守身如玉呢。”起身离开，走了两步又转回头，大声道：“祝我兄弟，花开满床。” 梁以霄转头，静静地看了他几秒。 贺兰打了个冷颤，立刻赔笑：“开玩笑，别生气，别生气。百年好合、万事如意！” 出门包厢门，贺兰转过拐角，差点和温然撞个满怀。幸好贺兰身手快，朝后退了一步，又及时伸手撑住了迎面扑来的人。 “对不起”温然退后一步，低着头，刘海遮住了眼睛，柔软的发丝随着弯腰道歉的动作晃了晃。 贺兰俯下身，目光穿过温然发丝的缝隙，打量着他。 温然被对方直白的目光看红了脸，将头埋的更低了。 贺兰歪头笑起来，露出两颗虎牙：“挺好玩一小孩儿。” 白微在一旁轻咳了一声，礼貌道：“贺总，梁总还在里面等着。” 温然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人应该是梁以霄的朋友，又或者是认识的人。以他的身份，没有什么资格和对方打招呼，便往一旁侧了侧，让开道。 却没想贺兰俯下身与他平视，含笑的眼眸看着他，半带调侃道：“梁以霄这个人，坏死了，千万别跟他。” 温然好奇地抬起眸子，无辜的眼眸中闪过一次诧异。 不远处包厢门从里面被打开，梁以霄一手插着兜，跨步出来，出现在了温然的视线里。 贺兰听见响动，立刻站直了身子，装作无事发生一般。转身，并起两指在额头上轻点一下，朝着梁以霄的方向一扬，语调潇洒道：“走了呀，以霄，春宵愉快。” 梁以霄看了他一眼，将目光落在温然身上，不带情绪道：“跟我进来。”
第6章 温然看着梁以霄微微出神，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清楚的看梁以霄。 他是那种很有攻击性的长相，给人一种惊艳却又难以接近的感觉。因为个子高，看人的时候眼皮自然下垂，显得有些疏冷。 剪裁精致的西装很好的显出他肩宽腰窄的身材，笔挺修长，很适合他矜贵的气质。 温然的耳朵里仿佛又响起了铃铛声和低沉的喘息声，脑海中闪过线条流畅的锁骨，脸不自觉的泛了点红。 梁以霄并没有看到温然脸上的变化，说完那句话后就走回了包厢。 白微见温然半天没有挪动步子，也不好直接催促。不着痕迹的走到包厢门口，比了个请的手势：“温先生，您可以进去了。” 温然回过神，抱歉的笑了笑。冰凉的手摸上自己有些发烫的脸，降了温才刻意挺直了腰背走进包厢。他在离梁以霄三步远的地方停下来，两手自然下垂贴近裤缝，站的笔直。 两人此时的样子，特别像是面试官和应试者。一个严肃高冷气场全开，一个紧张得手脚无所适从。 白微将门从外关上，包厢里两人都各自尴尬着，只有小提琴的乐声从门缝里渗进来。 温然偷偷打量梁以霄，试图在对方脸上分辨出梁以霄此刻的心情。 梁以霄却在此时蓦地抬起头，对上了温然的视线。 温然一怔，有种做坏事被人突然抓住的感觉，慌乱地将头低了下去。 梁以霄似是被他呆萌羞涩的样子逗到，无声的笑了一下：“热的话，把外套脱了。” “啊？”温然反应过来，又“哦”了一声，听话的将外套脱下来，走到衣架旁。见一件长款的黑色大衣挂在上面，他挂衣服的动作一顿。 即使他穿的十分谨慎爱惜，但是衣服上还是有些许的脏污。犹豫了一下，担心弄脏了梁以霄的外套，便将衣服放在了沙发背上。 衣服脱下的瞬间，一直困裹在里面的甜米酒香散发出来。 微有熟悉的味道飘过来，梁以霄的喉结动了动，极轻的皱了下眉。想起大夫说的“先天不足，腺体缺失有可能导致他无法控制住自身的信息素外泄。”以温然的这种特殊体质，很容易被其他的alpha误认为是在求欢。 没有被标记，也没有alpha的保护，温然一个人在外面很大程度上难以保护自己安全。 想到此处，梁以霄的眸色沉了沉。 alpha天生的占有欲让梁以霄心里很不悦，但他并没有说什么。 温然并不知道梁以霄短短一瞬间想了什么，只见他的脸色比起刚才更冷淡了些。他站回原地，不免有点紧张。 “坐吧。”梁以霄深吸了一口气，用眼睛点了一下对面的位置。 温然自然闻到了空气中的米酒甜香，他几天没有洗澡，身上的味道比以往更浓了些。从小身上就带着这股味道，因此没少受到同龄孩子的排挤，说他是怪胎。 温然的上齿将下唇咬的失了血色，一脸的窘迫，低着头将自己指尖搓的发白。 梁以霄等了一会，见温然依旧站在原地，又重复了一遍：“坐。” 这一次的语气明显强硬了些，带着不容质疑的威严。 温然抿了下唇，走过去在梁以霄对面坐下。低着头，像是个做错的孩子。 包厢里再一次陷入到令人窒息的安静中，最后还是梁以霄先打破了沉默：“上次的事情，是个误会。很抱歉，对你做了那样的事情。” 温然耳廓肉眼可见的红了：“没，没关系。我……”顿了顿，抢在梁以霄开口前，他急忙结束这个话题：“过去的事情，还是不要在提了。” 梁以霄安静了几秒，“嗯”了一声，两人再次沉默。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温然觉得几分钟的时间过得比几个小时还要漫长。 就在温然想找个借口离开的时候，服务生敲了门，将烤制出香味的牛排摆在了两人面前，浇上了酱汁又退了出去。 牛排冒着滋滋啦啦的响声，浓郁的肉香混合着胡椒的辛辣味。温然看着在铁板上跳动的酱汁，不由的咽了下口水。 “先陪我吃点东西，有什么需求，我们一会再谈。”梁以霄话是这么说，却没有动刀叉的意思。 早在刚才，他已经吃饱了，这么说无非是怕对面的人尴尬。 温然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的吃过东西了，闻言他眼睛中闪过一丝光亮。刚抬了手，准备拿起餐具，又犹豫了。看着一堆刀刀叉叉，他轻咬着嘴唇又将手放下了来。 他不会用。 梁以霄只当做没看见，表情十分自然的拿起手边专门切牛排刀叉开始将整块的牛排，切成小块。 温然听着刀叉划过餐盘的声音，低着的头始终没有勇气抬起来。 梁以霄切完手中的牛排，将温然桌前的牛排换过来，继续切着：“冷了就不好吃了。” 他的语气很淡，没有什么起伏，手上的动作和他的语气一样自然，好像本该就是如此。 温然抿着唇看着桌前切好又拼凑整齐的牛排，感受到梁以霄善意，眼眶不由的就红了。在他二十三年的记忆里，这是第一次坐在高档餐厅里。也是，第一次有人对他如此细心照顾。 见温然始终没有动，梁以霄道：“不合口味？我叫他们换一下。” 他放下手中的刀叉，用餐布擦了擦手，起身准备去外面叫服务生。 “不用，梁先生。”温然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眶对梁以霄笑了笑。用叉子叉了一块牛排，小心翼翼的放在嘴里嚼着。 他吃饭的时候很慢，很斯文。梁以霄盯着温然看了一会，他搅动食物的时候，脸颊鼓鼓的，很像一只小仓鼠。 见梁以霄一直盯着自己看，温然越吃越心慌，越吃越小心，最后连咀嚼的动作都停了。 梁以霄发现他越吃越慢，恍然想到温然可能是害羞了。 “你先吃，我出去一下。”他说完，也不等温然说话。将自己面前切好的牛排朝着温然推了推：“一起吃了，别浪费。” 梁以霄在卫生间抽了根烟，回包厢之前让服务生进去先将里面的餐盘扯出来。看着服务生端出被吃光的盘子，他才推门走进去。 听到推门声，温然放松的坐姿，蓦地挺直了。
第7章 听着脚步声走近，温然从椅子上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动作太大，将身后的椅子带倒。自己的膝窝猛地受了撞击，上半身呈朝拜姿势向着桌子扑了上去。 摔下去的那一刻，温然真恨不得挖个地缝从里面钻进去，太丢人了。 一只手从眼下伸过，在他鼻尖即将撞在桌面时将他捞了起来。 梁以霄将温然扶正：“你在紧张什么？”他问，声音是那种温沉中混合低哑的声线，带着一种让人沉迷的魅惑感。 两人的距离很近，温然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味和松木香。感觉压在肩上的手传来的热度，温然不自然地缩了下，耳廓上的红蔓延到脖颈，延伸进了衣领下。 只要靠近梁以霄，他就很紧张。 他还不知道以什么样的心情面对梁以霄，朝着一侧小步子的挪了一些。 梁以霄的手心一空，垂下眸子看了温然一眼，目光似是沉甸甸的但是看不出有什么较大的情绪。他重新回到座位上坐下，两只胳膊肘搭在扶手上，靠实了椅背。半仰着头，露出下颌线完美的线条：“白微说，你想问我要一个身份。” 温然点了点头。 “什么身份？”梁以霄问，没有起伏的语调像是在谈一场生意。 温然将身后的椅子扶起来，没有坐下。嘴唇轻微合动，半天也没有开口。梁以霄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身上，让他越发局促。 “温然。”梁以霄忽然叫了他的名字。 “嗯？”温然应了一声，抬起头对上梁以霄的目光后又快速地低了下去，小声道：“梁先生，我……我确实是想要一个身份。” 梁以霄“嗯”了一声：“继续。” 无论温然嘴里说出口的身份到底是什么，梁以霄都不会觉得意外。他混迹商场多年，身边出现过各种各样的人，归根到底都是为了利益。 他一直很排斥这些，但是既然他碰了人家，无论对方的要求有多过分，他也会尽量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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