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然此时连应付的心情都没有,明明是自己的眼睛,却控制不住的盯在梁以霄的背影上,挪不开。 梁以霄转身正好看到祁青唯和温然亲昵举动,他没去看温然的脸,那只抓在温然腕子上的手就已经够让他觉得憋闷了。刚才疏散的闷气再一次堵上了胸口不上不下,呼吸都变得不顺畅。 “我先走了。”他对祁青唯说,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宴会厅。 温然看着梁以霄的背影,跨出一步就要追上去。却不想拉着手腕上的手突然加了力道,祁青唯抓住了他:“然然……”他欲言又止,眉头蹙起:“再等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温然匆忙回头看了他一眼:“我想去看看梁先生。”他抚下祁青唯的手,小跑地追了出去。 祁青唯看着温然迫切跑动的背影,脸色难看极了,眼中的眸色瞬间阴沉。直到温然的身影消失在宴会厅外,他转动目光看向柯时,傲慢轻佻地挑了下眉。 柯时做个吞咽的动作,笑地嘴角抽动:“青哥,我……我跟他玩的。” “哦?”祁青唯露出一个混不吝的笑,满眼都是冷色,朝着柯时勾了勾手指。 柯时哆嗦着好半天才挪到他身边,被祁青唯拽在怀里。 祁青唯用虎口掐住了柯时的下颚,强迫他抬起头,力道慢慢收紧将祁青唯的脸挤得变形。居高临下的目光,挑动嘴角勾起冷冽阴冷的笑。 祁青唯身上发出强压式信息素,柯时难受地浑身颤抖。掐住自己的手却愈发用力,令他有种下颌骨即将碎裂的感觉,呼吸都变得困难。 祁青唯将他的耳朵拉近自己的唇,一声轻笑:“敢玩到老子头上,你胆子挺大呀。”表情是笑的,说话时带起的气流是温热的。但是话却说得让柯时身上每一根汗毛都奓起,衬衫瞬间被冷汗浸湿。 柯时声音颤抖,双腿软的站不住:“青哥,我错了。” 祁青唯看着他:“错?呵……” 梁以霄在洗手间里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出门见温然站在洗手间门口,上牙齿咬的下唇失了血色。想要靠近又不敢的样子,在原地微红着眼眶看着他。 看到他的一瞬间,梁以霄还是有些惊讶的。但却没有表现在脸上,他等在原地,等着温然先说话。 温然从口袋里掏出纸巾,犹豫了一下走过来递给梁以霄:“您脖颈上的水渍,擦一下吧。” 梁以霄接过,道了声谢。 没有了周围的喧嚣,两个人的沉默就变得格外尴尬。温然像是个做错事情的孩子,垂着头将自己的手尖捏得发青。 梁以霄擦了擦脖颈间的水渍:“早些回去。”他侧开一步,要离开。 “梁先生。”温然的声音明显焦急起来。 梁以霄停下步子回头看他。 温然紧张地咽了下口水道:“今天谢谢您。” “嗯”梁以霄说。 “那个……您的外套给我拿去洗吧。”温然怕被梁以霄拒绝,连头都不敢抬,手指颤抖着去拿梁以霄挂在胳膊上的外套。 梁以霄的目光随着那双手的动作落在自己的胳膊上,看着他细长瓷白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收紧,缓缓地将他挂着的衣服从胳膊上抽离。 温然将他衣服抱在怀里,才和终于做了完一件极其需要精神高度集中的工作似的,吁出长长一口气。 梁以霄有点想笑,驱散了阴霾的眼眸柔柔的。 温然抿着唇,像是抱着个易碎的宝贝似的:“我洗好了,到时候会给您送过去的。”顿了顿:“梁先生,再见。” “好。”梁以霄说,朝着电梯间走去。按下电梯下行键时,见温然还站在洗手间门口,他想了一下又走了回去。 温然见他走回来,以为是他在外套里遗落了什么东西:“是忘了什么吗?” 梁以霄舔了下嘴角,表情有些不自然的问:“回去吗?我送你。” “啊?”温然怔了一下,没想到梁以霄会提出送他回家的要求。直到坐上他的车,都觉得自己刚才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 本应该拒绝不该麻烦他的,但是双腿还是不由自主的跟着梁以霄走了。 梁以霄的话很少,温然也是个不会聊天的。一路上两个人都沉默着,刚开始温然还有些拘谨。随着车里的温度慢慢升高,他也慢慢放松下来。 梁以霄侧颜真的很吸引人,鼻梁高挺,薄唇轻抿,下颌线的弧度流畅。专注开车的样子,清冷中又透着一股莫名的吸引力,让人不受控制的想要多看两眼。温然每一次没被发现的偷看,都会让他压不下想要上扬的嘴角。 温然住小区很旧,是那种多用红砖砌成的老旧建筑。傍晚的时候,门口的巷子会有很多摆摊买菜和小吃的摊子,将本不宽阔的道路变得更加拥挤。等半夜摊子都收了后,一路的菜叶子和油污垃圾又会将路弄得脏泞不堪。 梁以霄的车头宽大,开进去太麻烦。温然便请他停在小区大门不远处,说自己走进去便好。 他跟梁以霄再次道了谢,推开了车门。刚下车,便看见梁以霄也从车上走下来,零下的温度只穿了一件衬衣。 梁以霄绕过车头,走到他身边,说:“我送你进去吧。” 梁以霄:“拿我衣服做什么?” 温然:“下次……还想见到你。”
第16章 温然想着一路的脏泞,又想着自己住的地下室实在不方便招待梁以霄,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我家……不是很方便。” 梁以霄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轻声“嗯”了一下:“回去吧,我看着你进去。” 他轻叹了口气,不方便,或许是家里还有其他人。 梁以霄呼出的白气在温然脸上散开,带着淡淡的松木香混合冷柑橘的后味。 “我家里有些乱,等下次,我准备好了,在请您来。”温然说,鼻尖被冻的泛了红,湿漉漉的眸子里是对方温柔的目光。 梁以霄这才笑了一下,淡淡道:“嗯,去吧。” 温然腼腆地抿着唇,偷偷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梁以霄站在原地等他走了有几米远后,才默默跟上。 门口便利店外总是坐着的中年男子,双手拢在袖子里,看温然回来了,露出诡异晦涩的笑容。他舔了舔嘴唇,正要起身跟上,便看见温然身后跟着的另一个男人。 梁以霄很明显也看见了他,转过了头。那双眸子的光又凶又戾,浑身透着一股肃杀之意。 男人刚抬起的屁股又落了回去,装作东张西望的样子,将身子调转成背离温然的方向。 梁以霄盯了他几秒才收回目光,继续跟在温然身后。 他依着树站在阴暗处看着温然进了单元门,寒风呼啸吹的他衬衫晃动。梁以霄抬手从烟盒里摸一支烟叼在嘴里,微微歪头。 “吧嗒——” 打火机的光照亮了清冷的脸,眼中承载的烟火就显得格外灼烈。 等手脚麻的没了知觉,他抬手看了一下表。环顾四周,确认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才离开了温然家的门口。 等他再次路过大门处的便利店时,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累了一天,温然锁了门,简单收拾了一下,头刚一碰到枕头就睡了过去。也许是累了,也许是因为梁以霄的衣服就放在他枕边,淡淡的松木香闻起来很让人放松与踏实。 等他第二天睡醒的时候已经中午,还好是周日,多睡一会儿也没事。 他从床上爬起来,将梁以霄的衣服送去干洗店,多付了点钱跟店主约好晚上来取。又赶去菜市场买了点菜去看高言,也不知道昨天他不在,高言这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孕夫有没有好好吃饭。 他提着新鲜的食材,站在门外敲了半天的门,里面才响起高言闷闷的声音。门被打开,高言转身走回客厅,取了个抱枕放在怀里,抱着自己的膝头将整个脸埋在抱枕上。 “你怎么了?敲了半天门才来开。”温然换好鞋子,走进厨房拿出袋子里的食材开始处理。等了半天,平常话多聒噪的高言都没有说话,抱膝的姿势一直持续到温然端了饭菜走出来。 “你是怎么了,今天怪怪的。”温然将做好的饭菜放在茶几上,走过去拍了拍高言的肩膀,才感受到对方在微微发抖,耳边传来小声的呜咽哭声。 温然赶紧将抱枕从高言怀里拽出来,捧起高言的脸,发现他的眼睛哭的又红又肿。 “发生什么事情了?”温然急了,摸着高言的胳膊和腿检查:“受伤了吗?还是……”目光落在高言的小腹:“是……宝宝出了什么事吗?” 他的心一下子揪起来。 高言就是哭也不说话,大颗的眼泪顺着脸颊低落在温然手心里。 温然像是个无头苍蝇,以为自己说中了,心里一阵慌乱,光是想就先把自己吓的要死:“别哭,没事。收拾东西,我们现在就去医院。”他刚起身,被高言一把抓回到沙发上。 温然调整呼吸,呢喃着给自己做心理疏导:“冷静,遇到事情不要慌。想办法……想办法……”他情绪一激动,自己也跟着哭起来。 结果一边骂自己“哭个屁”,眼泪流的又凶又狠。 高言本来心里难受的要死,看着温然的样子。弄得他又想哭,又想笑。结果就成了哭两声,笑一下。 两个人像是神经病一样,坐在沙发上闹腾了好一会儿。 温然感觉自己的神经系统都快炸了,深吸了几口气才控制住自己。 高言眼睛肿的像悲伤蛙,声音沙哑带着哭腔,嘴角在笑和哭之间挣扎:“宝宝很好。” 温然长长地松了口气,瞪了他一眼,等着他的下文。 “我昨天见他了。”高言的声音明显又沉了下去,他叹了口气:“他和另外一个人在一起,两个人手拉手,有说有笑的从我面前走过去。” 他仰起头像要将眼中再次溢出的泪水憋回去,抬头的瞬间眼泪却顺着眼角淌下来。 温然张了张嘴,他嘴笨,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安慰他。搜肠刮肚了半天,最后也只抱住高言说:“想哭就哭吧。” 高言在温然怀中吸了吸鼻子,好半天才重新缓过来。似是用光了所有力气依偎在他身上:“然然,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他的身子颤抖的厉害,温然抱着他的手紧了紧:“什么,你说。” 高言在他怀里抬起头:“我约了他,今天下午在西餐厅见面。你帮我去吧,我现在这副样子实在没办法见人。”他叹了口气,似乎都已经预示到了结果:“如果……如果他不在乎我和孩子,那我就死心了。” 温然有些犹豫。 高言哀求,双手合十,是个祈求的姿势:“求你了,如果他当着我的面拒绝我,我真的受不了。” 温然看着他的样子实在可怜,最终答应了高言的请求。但作为交换条件,他今天中午一定要乖乖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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