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酒下了祛阳散,习武之人不可食用,伤身伤肺,武功越好的人暴毙越快。” 苏清河立马唤上管家去问李老将军是否知情,再让人将剩下的一坛酒也拿了上来,姚婉婷一查还是下了一样的毒。 四个人面色这会都有些凝重,尸体虽然被人抬了下去,但空气中还有弥漫着血的味道,姚婉婷和苏清山对视一眼,都觉得这饭吃不下去了。 苏清河也没心思再吃下去了,正想让人收拾碗筷,却见温言拿起筷子坐下,继续吃了起来。 “还没吃饱?”姚婉婷问完得到温言肯定答复后,叹了口气,转身对苏清山说道,“我现在还是先去城西备些药材,小妹……” 苏清河说道,“我在这看着她。你们两一起去,有个照应。” 姚婉婷有些诧异,不过也没多说什么。 苏清山倒是很乐意陪姚婉婷走这一趟。 姚婉婷和苏清山走后,苏清河也在温言身旁坐下,看着还在细嚼着饭菜的温言一时竟是入了迷。 温言是好看的。 苏清河觉得他第一次见到温言就觉得她长得很好看,这会仔细看来,更是觉得好像哪哪都合自己的心意。 因为菜太烫而吃得发红的圆润小嘴,冒着薄汗的鼻尖,垂落在身前的几根短发,偶得一窥的舌尖…… 苏清河觉得自己可能着了魔了。 “刚刚……谢谢。” 温言听见这话,恰好放下了碗筷,站起身似怜惜地看了苏清河一眼,手在苏清河肩上拍了拍,转身走了。 苏清河这会马上追了出去,没有一点迟疑,好在自己府里面,也不会一下子失了方向。 苏清河追上温言,急得直接抓住了他的手,“现在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你暂且不要乱跑,先跟我回房休息休息,缺什么我让人给你送来。” 温言却是皱着眉甩开了苏清河的手,捂住了自己的左脸。 苏清河这才发现,温言左边脸上蔓延的红包包,想来是刚刚在室内刚刚消下去,这会出来吹一下风又冒出来了。 苏清河心下着急,直接就将人横抱起,护在胸前,一路穿过长廊,把人带到了自己房中,又急匆匆让人拿热水煎药。 温言也是愣住了,没想到苏清河会有这样的举动,在青楼那次就算了…… 苏清河拿来纸笔放在桌上,无奈道,“小祖宗,你就别闹了。天马上就黑了,你姐姐也很快就回来了,你需要什么……这有纸笔,你随时写好拿给我。” 温言扶额,他什么时候闹了,他怎么不知道,明明就是这个永安王一直在坏自己的好事,还傻傻得没有一点防备,真不知道外面到底怎么传的,还说苏清河才高八斗,在他看来,分明就是一个大老粗。 下人很快就把热水端上来了,药也煎好了。 温言当着苏清河的面,乖乖把闻着就苦的药喝了,反正他也喝习惯了,得了一身毛病就要吃药。 苏清河拿了几个蜜饯给他,温言不好拒绝,也就拿起来吃掉了。 苏清河见况松了口气,要是温言一直不喜欢他,他也觉得事情难办。 温言不知道苏清河在想些什么,他身上痒得难受,直接把外衣脱了,扔在床上,就要用热水擦拭手臂和脸。 苏清河见况,耳尖红了,不好意思再坐下去,起身出门,还记得把门带上了。 门外寒风一吹,苏清河却是觉得身上滚烫得厉害,甚至想找人打一架去去火气。 一抬眼看见开得正旺的红梅,在半黑的天幕下也是好看的,红得娇艳,心里有些意动,上前折下了一支红梅。 转身想进去将红梅拿给温言,脚步却又止住了。 一支红梅…… 太少了。 苏清河又折了一支,这下手里的两支梅花交叠,看起来丰满多了。 苏清河的手搭上了房门,又迟疑了。 也许温言这个时候还在擦洗身子,他进去不太合适,再等等。 就这么犹豫来犹豫去,这个夜晚,苏清河没再见过温言。 而等温言第二天起来,看到院子里光秃秃的梅花还疑惑了一瞬,以为是夜晚风雪太大,吹折了枝节,竟然一朵都没有剩下。 等他随便吃了个早饭回屋,发现屋里突然多了一个插满梅花枝的青瓷,而青瓷都快到他胸口了。 温言正纳闷呢,谁这么辣手摧花,不懂风雅,狠心将满树的芳华毁去,苏清河就走进来说道,“屋外冷,屋里赏花也是极好的。” 温言瞪大了眼睛,忍不住做了个惊恐的表情指着青瓷比划了一下,见苏清河看不明白,气得跺了跺脚,跑到桌前拿起毛笔龙飞凤舞写了几个字,拿给苏清河看。 苏清河一看: 一支足矣,太多不合适。 苏清河看到温言有些生气,不由有些失落,不过也有点心虚,想着今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直接取下木架上的大氅,裹住温言,下意识放轻了声调,“别生气,我带你出去玩。”
第74章 寻医篇 天色将暗,蜿蜒的道路,一行人从远方策马奔来,扬起阵阵黄沙。 苏清河怎么也没想到皇帝紧急召令他进宫叙职会正巧遇上匪人作乱凉州。 苏清山虽然已经去应敌了,但他的心里还是感觉不安定,总觉得这事来得突然,如果真是巧合就算了,最怕是有人故意为之。 皇帝本就看不惯南北两王,而早在皇帝表明自己有些属意皇子楚重山以来,楚重山一党就想方设法想要帮助皇帝分忧,解决南北之事,帮助楚重山得到更多帝王的偏爱。 当年楚重山与苏清山取名也闹了不少笑话,楚重山母亲费劲辛苦让楚重山在同期出生的三个皇子中抢到了山字,想借此夺得帝王的宠爱,结果正逢战乱,苏清山出生的时候姨妈难产就去了,名字还是带苏清山的奶娘给取的,也是巧,撞了单字,往后楚重山若是做了皇帝,苏清山便要改名,而他若没做皇帝,这事也就算了。 楚重山却是认定永安王府对他不满,每次见到面都很是不喜他,但他对镇北老将军的女儿倒是好似很上心,好在他们和镇北将军府的人关系不错,情况也不至于太糟糕。 要是这次真是有人故意设计,会是皇帝还是楚重山一党,又或者…… 苏清河这般想着,前方的地面突然凹陷了下去,平地起坑,由于冲力太大,马直接摔进坑中一时难以起来,而此时从林间朝他射来几支暗箭,苏清河连忙跃起躲避,抽出佩剑护在身前。 竟然有埋伏! …… 渴,好渴…… 苏清河恢复意识的瞬间就努力睁开了眼睛,他不能再睡下去,他还记得被毒刃刺穿腹部陷入昏迷的最后一刻模糊中好像看到温言从远处赶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温言会出现在那里,但连他都对付不了的高手,温言想必也对付不了。 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隐约听见风声火声,凭借着耳力勉强在漆黑的夜晚辨别一下处境。 他此时应该是在一个山洞深处。 苏清河几乎用尽力气才勉强坐起,此时已经满头大汗,还没来得及喘会气就被人按着倒在那人腿上。 嗅到了熟悉的草药香,苏清河悬着的一颗心总算安顿了下来。 “言妹?”发出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温言没有回他的话,拿起身边的水壶拧开。 苏清河听见声音,知道自己马上就有水喝了,为了方便温言喂他,他还张开了嘴。 却没等到水壶,等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覆在了唇上。 在意识到这是什么后,苏清河恨不得能马上起身将人抱在怀中,奈何毒素未清,身体虚弱得使不上劲,又因为太惊讶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只能是由着那人将清甜的甘露灌入口中,再飘然离去。 有些东西或许早有答案。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喜欢看她笑的样子,想把她喜欢的东西都送给她,看见她出府会担心,看见她生病难受,心里也会难受…… 他想要一直一直陪着她。 他不是不知世事的孩童,他当然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他不敢打破他和温言现在的关系。 温言藏着很多秘密。 他害怕温言会离他而去,他更怕等温言离去的时候,他没有理由去挽留这个人。 但现在……他是不是可以猜测一下温言对他也是有意的,不然温言不会从凉州奔赴来救他,不会用那种方式喂他喝水,对他一直都是那么温柔,偶尔对他耍得小性子也很可爱…… 他忍不住了。 他现在特别想告诉温言—— 他想娶她。 苏清河拽住了温言的袖子,“言……” “你中的毒现在没有办法除去,等姚婉婷来了再说。”一道清亮的男声在耳畔响起,堵住了苏清河正欲说出的话。 苏清河心里骤然升起巨大的恐慌,紧紧地抱住了温言的手臂,想要看清楚这边这个人的模样,可眼前仍然一片漆黑……他好像瞎了! “做什么,好生休息。你的眼睛现在看不见,不要再瞪了,闭上眼好好休息。”温言轻而易举将苏清河制作,轻拍他的背部,让他放松。 苏清河还在震惊中,不能回神,固执地攥着温言的衣角,“你……” 山洞中恢复了寂静。 不久,苏清河听闻一声轻叹,心被狠狠地捏住了。 “你不是应该早就察觉到了吗?我是男儿身,并不是你想象中的言妹。” 温言顿了顿,继续说道,“此前多亏你照顾,我作女儿装扮也是为了掩人耳目……” 温言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苏清河扑倒在地。 苏清河这会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势,像一匹被侵犯了领土的狼,将温言压在身下就是一顿猛亲,哪怕腹部伤处渗透出了鲜血也不能换回他的意识。 “我不信!我不信!你是言妹,你是我的言妹,你是我看中的媳妇。” “不可能!言妹,你一定是骗我的,不……你不是言妹,言妹在哪里!” 苏清河将温言的脸亲了个遍,他根本骗不了自己…… 这就是温言。 这就是他喜欢的人。 苏清河沮丧地伏在温言颈间吸气,熟悉的香味和熟悉的体温…… 他不得不承认,此时他身下的这个人就是他心心念念的言妹。 他要疯了。 苏清河真的觉得自己要疯了。 他喜欢的人原来是个男人。 他为一个男人做了那么多,他甚至还想娶这个男人回家。 他在军中也多有听闻契弟,男妻,但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喜欢上一个男人…… 但即使这样,他也不想放手,他不想相信,他不想面对这样的真相。 温言有些恼火,想把他推开,但当他望进苏清河那双失去神采的眼睛,感觉到眸中深处散发出来的悲痛和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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