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珏竟自衣带中取出一个细条锦带,双手呈上。白方古心头凛然。窃喜之余怦然心动。第二株佛陀花出现了。就在眼前。 庆妃娘娘接了那布袋,上下打量着方天珏,片刻之后她微微开启布袋,却低眉一瞬间又倏一下将它合上。眸子似乎润了润,随机将那锦带贴了身体放入袖中。 ----
第63章 交换
曹公公急急奔来时白方古正在琢磨佛陀花。他气喘吁吁的望着庆妃。
所报消息是沙漠军攻城了。
白方古觉得这并不奇怪,只是他的神情让白方古有些疑惑,他应该早就知道的,怎么这会如此紧张,看他满目惊恐、痛惜,眼角赤红像是刚落过泪似的透着潮气。让人很不解。
庆妃垂眸,眉间蹙了蹙,看不清她眸底的隐忍与动荡,只看到她肩头微微颤抖,片刻她倏忽抬眸,同样的眼角微红,但她语气坚定透着嘶哑:“按计划行事,去吧。”
曹公公微微颤了颤眸子,声音哽咽:“娘娘要不要在看一看三殿下。”
庆妃垂眸继而哑然片刻:“我会去陪他,去吧。”
曹公公退了出去,庆妃却似在这顷刻间做出了生死抉择般松了口气,许久抬眸看方天珏:“她可好?”
白方古三人皆愣在庆妃与曹公公诡异的交流之中,不知他们为何神情陡然迥异。
方天珏见庆妃看着他,他这才回了回神,继而点了点头:“很好!”
庆妃面容舒展了片刻,竟自感叹一笑:“她是最幸福的!”
见方天珏有些愣神,她又微微一笑:”她好便好,只可惜此生不能再见,愿她一切都如愿。”
接着她便低了头,自袖口里掏出一个牛皮布,并不在追问什么,只是将那牛皮布摊在桌面上:“三位既然是沙漠人,定是为我儿助力,这是宫廷地图、、、、”
宫廷地图摊在桌面上,密集而清晰,几个脑袋瞬间凑到了一起,这庆妃开始接下来的布局与计划了,白方古心中着急,面让淡然,他不等庆妃将话说完,手按着图纸上,抬眸看着庆妃一笑:“娘娘,我打断一下,有一事我必须要说,这事对我很重要。”
不但庆妃娘娘诧异,便是方天珏也微微一愣,燕千炙眉间蹙了蹙道:“你又想做什么?”
白方古笑了笑,不看地图,只是望着三位:“我虽是沙漠人,但我也是一个商人。商人做任何事都要有利益回报。娘娘既然摊开了这地图,定然是有要事相商,你说的任何事,白某都应了。但我要方公子给你的那个锦囊。”
方天珏微微一愣,燕千炙轻轻拉了拉白方古低声道:“你要那个做什么,也许是女人的东西。”
白方古微微一笑,笃定凝眸看着庆妃:“那是佛陀花,我需要。”
方天珏有些愕然。他没想到白方古会如此直截了当,更没有想到白方古会要这个。白方古曾对此嗤之以鼻,他是知道的。所以他很不理解的看着白方古。
白方古的直截了当,倒是让庆妃不由凝视他片刻,继而凝眸细细打量着白方古。见白方古目不斜视的看着她的衣袖,片刻后她竟微笑:“公子是如何猜到方公子给我的便是佛陀花?”
白方古轻笑,异常静:“既然我在找佛陀花,定然会留意。娘娘与东皇皇后师出同门,猜出来并不奇怪。佛陀花一支难成药,四枝能救人,我与欧阳楼是合作,与娘娘也是。娘娘想做什么,尽管吩咐,我绝对办成,但那东西,我要。”
这一刻,庆妃倒是静了下来,眸子落在白方古身上,探究与思索同在,她笑:“要你的命,给吗?”
白方古微微一愣,没想到她笑里隐着锋刃,张口便要杀人,白方古淡然一笑:“我的命,很值钱,娘娘要不起!”
燕千炙一把扯了扯白方古:“你疯了,这东西没有圣医手配置,一样是废物。值得用性命去换吗?”
白方古抬眸看燕千炙,笑得冷清:“这世上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
燕千炙愣了,愣在了这句话与白方古的眸子里。
庆妃却笑了:“这位公子说得对,既然是交易。那我要南军的令牌。这腾成有南军与北军两大军领守护,南军的令牌在陈皇后那里,你若能取得,这个便给你。”
此事就此定了下来,倒是爽利得让白方古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庆妃很笃定的保证,让白方古也略微放心些。
离开时,庆妃倒淡然了,她凝视白方古,若有所思:“我们各取所需,我也便不客气了。这几日皇后身体不舒服,她定然会偷偷请宫外的人来瞧瞧,我会控制住外面进来的医者,那时你们以宫外医者身份进去。那南军令牌在她身上。”
白方古心中倒是有些惊异,难道宫廷里没有医者,还要从外面请。庆妃似看出他的心事:“先皇后曾经在有身孕时被人下了毒。鬼看谁都是鬼。便是请人,那皇后也是只用一次,在不会用第二次。所以你们放心。”
“先皇后?”白方古微微一愣。知道也不便询问
庆贵妃淡然:“很多年前的事,当今殿下夏侯颜的母亲,曾经在很多年前遇害,所以才有她的后位。”
庆贵妃并没有说太多,只是转身自背后匣子里取出两个药包递了上来:“这个是解药,你们先服用,这个是毒药,只需带在身上,进入皇后寝宫便在底部扎几个孔,让它一路碎落。能助你们。”
白方古惊愕,抬头望着庆妃,见她目光坚定冷沉,看白方古望着她,她淡然一笑:“白公子既知我出自圣医谷,我用药不比圣医谷的圣姑和大弟子差分毫,这些药不会伤害到你们。”
白方古想起长青说的话,看她双眸流露毫不隐晦的凝练与坚定。心头只轻笑,“信你个鬼!”
庆妃倒是无畏淡漠,忆思深远的看着他们:“前些日子有和尚想化解这场危急,曾来过这里。从他那里我也知道一些世俗流言。我能在这宫里活这么久,而且还活得很好。便应该有些活着的能力与本事,白公子不必怀疑。”
白方古心底只是冷笑不语!
离开庆妃的庭雪苑,燕千炙极为恼火的一把拉了白方古:“你简直疯了,你没看到那地图上,皇后的宫殿周围全是侍卫,密不透风,铁通一般。怎么进去,送死呀?”
白方古这一刻挺烦他:“我死了几次你难道不知道吗?”
燕千炙眸子颤的厉害,神情狰狞扭曲,许久不能平静。片刻他转身:“让我去吧,我已经这样了。”
白方古讥讽一笑:“你都这样了,去干吗?送死吗?”
燕千炙唇角颤了颤:“那我来这里做什么?就这么什么也做不了?”
白方古淡淡冷笑:“练习走路呗!”
燕千炙眸子通红,许久顿了声:“我知道你恨我,该恨!”
这是这么久一来二人心照不宣却又互相讥讽后的唯一一次正面对话。
白方古无畏抬眸,昂望天空,幽幽淡淡:“不恨,不值得恨,过去的人和事我都忘了,将来或许我们还有刀锋相见的时候,劝你别在我身上花心思,以免伤情。”
燕千炙咬唇不语,却眸子红透,他转身离去。头也不回。
白方古看他一瘸一拐离去的背影,淡淡一笑。人生能有几多时,不过数年流岁失。人都说过去忘不了,将来路难行。白方古偏要提着过去走将来。这些日子,这一路,他跟着他们,一同啃馒头,喝流水。磨去了他一身的骄傲与孤冷,似乎摩擦出了一点温度。但迟来的温度暖不透冰封的心。
方天珏被庆妃留下说些私话,他一再交代白方古等他。白方古站在连廊柱子体后,心头琢磨着今日之事。也琢磨着这几日来自己做的梦,是想长青了吗?
但他这几日满脑子皆是随机应变的计划。没有时间去想他。他想自己了?如此一想,白方古忽觉自己太神经兮兮。怎么就当真了?
对着连廊的柱子。白方古轻轻磕着自己的脑袋,离开长青这么久。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那龙阳果有没有用完。欧阳楼已攻到城下,可现在才到手一株佛陀花,这速度可不行。
白方古抬眼望着周围,脑子里回想着刚才的一切,地图白方古早已看过。
连廊的拐角深入处定然是皇后的寝宫。巡逻的侍卫似蚂蚁搬家般紧密有序。
白方古左右张望,此地虽安静却容易被人看到,他向连廊尽头走去,想找一个寂静又能看到方天珏出现的地方。
刚一转身,望向尽头,突然见那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匆忙奔来,白方古不由心头一跳。夏侯颜?
他急忙低着头,迈开步子急急的向前走,走了两步突然觉得背后好像有声音。他不由放慢脚步,小心翼翼回头。又空无一物。
白方古提着步子东张西望,却在连廊的尽头似看到一个咖啡色身影在柱子旁一闪而过,白方古急忙提步紧追了上去,夏侯颜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在凤野被长青围住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会追来!
一声惊呼突然自背后串出,白方古嗖一下跳开,回身抬拳向背后扑去。指尖匕首嗖一下飞出。他坚信自己这一反扑,匕首必扎在那人胸前。却不想那背后的身影比他匕首更快,倏一下便闪到梁柱之侧,身形一幻,便跳出连廊。
那身影绕过柱子探着头却笑嘻嘻的望着他:“你这小卒,竟有如此好的短刀?”
白方古惊愕在当场,这张面孔怎能如此温和?
未等白方古回神,那身影却咻一下自连廊外一闪而过。姿态轻盈洒脱,如蜻蜓点水。以至于他落在白方古面前时,那眉头的颤动微蹙尚未展开。
这家伙功夫了得。这是白方古第一反应。
这面孔与那夏侯彦有几分相似,但却不是他,这张面孔憨厚实诚。
这双眸子笑起来温和清透。似在那里见过又不甚熟悉,白方古急忙收了扑杀的姿势,咻一下将短刀藏于袖中。
一咧嘴:“你一个大男人,在这里做什么?”
“你又是谁?在这里做又什么?”他神色温和,看着白方古。
看他笑的可亲,白方古四处张望了一下,继而微微向柱子后靠了靠,一咧嘴:“我眼瞎,迷路了。”
这男人温和的面孔竟透着几分纯真,如孩童。果然在白方古正待台步离开时,他倏一下便挡了过来,站在他的面前呵呵笑着。
随机他身子一旋,将他挡在背后低声道:“ 待会我给你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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