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外没有声音,许久,镜外声音有些沙哑无力:“这锁魂镜只是为了锁魂,现如今你神魂不在,剑又被封,没有剑你根本出不来。所以帝君、、”
他依然没说出来,镜中的云青面色苍白犹如冷霜,映得镜子都暗淡几分,他眸子微微一颤似明了般呵呵冷笑几声:“帝君是要以我之身,引他入内镜!要我助你们,对吗?”
镜子外面依然无声,依然沉寂,沉寂的能听到入耳细微的呼吸,白方古心揪成了一团,想要在进一步,却发现镜中犹如迷宫,所有景象都能看得见听得着,却触不到,便是身体都寸步不能再移,如此看来,他入境的那一刻,便被紧固在方寸之地。
许久云青眸子含泪,痛苦的神情扭曲成团,他浑身微微颤抖,怒极反笑:“我懂了,帝君好计划!帝君好计谋。但是,丰玄呀!他既然能杀入天都,这锁魂镜便困不了他,帝君是要我与他共困锁魂镜!”
又是许久的沉寂,继而是滚滚而来的厮杀与哀嚎,镜外丰玄忽的颤声喊道:“云青,为三界,丰玄给您跪下了!”
镜中的云青,拼命的摇头,颓然的瘫在了清冷的镜面,他喉头发出一阵痛苦的呜咽,他低沉自语:“我云青是有心之人,不做无心之事。好坏我自能辨别,帝君名为三界,实为强权,谁造的孽谁来扛!”
这些话似牙缝里挤出般无声无息,有力却无气。但白方古却真实的感受到他这一刻正面临着艰难的痛苦抉择,他遵从的道德仁义在行苟且的不耻之事,他愤恨仇视的妖孽已被迫杀向了天都。他是向丑陋之下的正义妥协,引他入瓮,停止杀戮。还是遵从内心,正辨是非,不管这些无辜的亡灵?
那种痛让他瞬间陷入绝境。恍然间,一声利刃划破苍穹的声音忽的掠耳而过,继而是青雀惊恐的喊声:“丰玄上神!”
再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那声音震得镜子都为之微微一颤。
镜中云青却噗嗤一口血吐了出来,这一口血吐的他似回魂般,微微缓神,随机他愕然爬起,拍着镜子急喊:“青雀,丰玄怎么了?”
镜外一个声音低沉冷笑,决然果断:“他死了!”
云青微微一颤,咬牙切齿怒吼:“凌千度!你这妖孽!”
镜外的声音幽冷沉寂,戾气极重:“怎么?云清上神,我这妖孽杀了这叛徒你心疼了?还是我这妖孽坏了你与帝君的计划你愤怒了?”
云清愤恨的咬牙怒吼:“你闭嘴!”
零千度的声音森冷:“呵!神君这是恼羞成怒了?原来神君也是如同他们那般,觉得我凌千度是个傻子?我若不来,还不知你们竟有如此情感充沛,又煞费苦心的计划。”
镜中之人静了静,几近沙哑的拍着镜子喊了起来:“凌千度,为什么要杀了丰玄?你简直、、简直魔性难收。”
遥远的厮杀声逼近,透过镜子,似乎能感受到那股血腥正扑面而来。
许久,镜外零千度的声音再次响起,他愤怒的几近咬牙切齿,一字一顿:“为什么杀他?问的好,为你们天道的不仁不义,为你们天道的天罗地网,也为你们天道的美好计划,你恨我,那便恨得彻底的一点吧。”
镜外的喊杀声越发清晰杂乱,镜中人这才恍然,却急的一句话说不出来,只是愤怒的喊了声:“凌千度,你、、、不是你想的那般。”
“哈哈哈!云清呀!不是他想的那般,又是那般,谢谢你这迂回之策,谢谢你献身与天庭,你的神魂已落坐天界之巅的神龙塔内。这调虎离山之计真是万全之策,我为天下苍生,三界生灵谢谢你了。”又一个声音,透着威仪与肃杀。
镜中的云青咬牙出血,怒不可遏怒:“九阳!你、、身为帝君,竟如此出尔反尔。”
那被称为九阳的帝君却哈哈笑了:“本君并没有出尔反尔,如君所愿,他欺辱你,你恨他入骨,那我便将这妖孽也送入此中,随你砍杀。”
此话似一把利剑般,刺的镜中云青面孔狰狞,他哇的一声,又是一口鲜血喷射而出,那一口鲜血犹如平面惊雷,瞬间染红了人眼。
这一口血也几乎让他陷入绝死的气息,他缓缓扶壁,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镜外的凌千度冷绝一笑,隔着空镜,都能感觉到他的肃杀与冷厉,继而他蔑视的声音在空气中荡开,渗入镜体:“将我送入其中?”
镜子跟着晃了晃,镜中云青被晃得连翻几个跟头。
帝君的笑声越发清晰而狂傲,继而冷厉决然:“放下镜子,我便饶你不死。”
“呵!”凌千度的冷笑尤为刺耳:“可笑,我杀入你神殿,你饶我不死?你也配与我谈生死?”
随着他声音的跌宕起伏,镜子中的云青彻底站立不住。白方古也倾斜的趴在明面。看着自己苍白如纸的面孔渗出一层薄汗。很怀疑自己在做梦。啪塔!一滴汗水荡着回音落在镜面。这又让白方古确定,这不是梦。
白方古抬手抹了一把,身子却因这一动猛烈的一滑。镜外之音却骤然清晰,有人低声喊道:“帝君,莫要逼得这妖孽毁了镜子,云清上神尚在镜中。”
帝君的声音微凉:“我自有分寸!”
镜子又晃了晃,境外传来凌千度幽冷如鬼的笑声,白方古甚至能想象得到,他一手拎着镜子,一手拿着长剑。蔑视的望着围攻在他周围蓄势待的发各路神君.
果不其然。只听他讥讽冷语:“怎么?你们神殿除了云清神君,就剩这么点垃圾啦?来吧!千万别放过我,不然我会让你们永生永世后悔遇见我!”
帝君语气冷厉:“嚣张的孽畜,我天都也会让你记住,什么是有来无回!”
“是吗?能不能回不是你说了算,你天庭能不能保得住,却是我说了算。”凌千度话音落定,镜子突然一热,像似被什么蒙上了。瞬间暗淡一片,接着只听砰砰砰的鼓音有力的锤动着。
云清愕然的从镜面爬起来,拍着镜子嘶吼:“凌千度,你马上撤离天都,退入天青山,那里是我凤族最原始的栖息之地,天地之间,三界之内。只有我凤族能入,你已与我同体,便可入内。”
砰砰砰的鼓声越发激烈而急促,白方古耳膜被振的生痛,只听凌千度冷冷一笑:“退隐其中!让他们一网打尽吗?”
云清急喊:“我只是想让这天地三界少一些杀戮。”
那鼓声越发激烈奔腾,凌千度的回音极轻:“我信你为三界,但我不信他们能为苍生。”
那声音没有人能听得见,像是一种体内语音的回流,让人以为那是错觉。白方古猛然旋身,瞬间明白这鼓音的来处,那是人的心脏。
镜中的云清,似乎还要说什么,只一瞬间,镜子突然剧烈晃动起来。喊杀声越发清晰逼近。
有人怒吼:“放下悬镜。”
随之而来的是剑的撞击声与厮杀声。悬镜之外,已经杀声四起。悬镜也随着喊杀声,跌宕起伏。翻滚如浪。
白方古虽被固定在镜子的方寸之地,但随着拼杀打斗的激烈,他也跟着翻江倒海的在这方寸之地飞转。
不知过了多久,白方古只觉得这镜子湿热一片,镜中渐渐变得昏暗而殷红。同样在镜中翻江倒海的云清几乎拍着镜子喊:“凌千度,退出天都,收了魔性,若不然我更恨你。”
“帝君!”有人惊恐的呼喊着,那声音透着死亡来临的畏惧,继而便是杂乱惊惧的哀嚎。 ----
第123章 断臂
喊杀声渐渐平息,凌千度的笑声冷厉如薄冰:“帝君也要香消玉殒了,哈哈哈!”
“尊祖!您受伤了,让云翳给您添药。” 这声音熟悉,就如同青雀的声音,如同丰玄的声音,白方古都听到过,他们都是他这一世身边的人。白方古正愕然间。
忽听零千度冷绝又轻挑的笑声:“我这点伤,不过是切菜时的划痕,帝君可就不一样了,心都被我这杀猪剑给掏了,想来得进入镜中疗养个十万八万年了。不对,镜子在我这里,我不会让你进入,让我想想你去那里疗养合适。”
他顿了顿:“哦!去巫山吧,巫山的药池里可以做个人体试验品。嗯!我忘记了,你是个仙,不是个人,做个仙体试验品,云翳,送你做试验如何?”
他自顾自的调侃,语气慢条斯理,声音跌宕起伏,却透着不屑一顾的蔑视与讥讽。
白方古心头又是一凌,云翳?云翳怎么会在这里,正思索间,忽听云翳冷声:“这样的狗东西,污了我的药池,君上这剑不是唤作嗜神吗?怎么又换名字了?”
却不想凌千度呵呵一笑道:“剑吗!不过是个杀命的凶器,杀什么便叫什么,这样才有意思嘛!”
镜中的云清,身子微微一颤,一口血又吐了出来。昏暗的光线虽已经看的不甚清楚,却能感觉到云清似乎也受了伤。
鼓声越发的激烈而奔腾,这是心脏加速跳动的节律,白方古的手不自觉握向腰间,却忽的发现自己的剑不见了。
猛然间白方古头痛的厉害,他像是一个偷窥者被人打了脑袋似的卷缩的窝在了一角。
“这镜子有毒,快封了心脉!”一个声音缥缈着,白方古微微抬头,朦胧的视线里,忽见自己的剑竟然化成了一个人型,那人型若隐若现,与云青一般虚得厉害,白方古却能看清那张面孔,他不自主的喊了声:“长青!”
那身影竟然唇角微微一扯,低头封了他的心脉。白方古伸手去抓他,却抓了一把空气。
镜子外突然有人喊了起来:“扶帝君进入养生殿,快!”
帝君怒不可遏的声音满是杀气:“不,我要看着他们在这里消亡,杀、、、”
云翳的声音再次响起:“君上,您、、您怎么流鼻血,您中毒了,君上!”
愕然之间,镜中的云清似也反应过来他急拍镜子:“凌千度,这镜子有毒,扔了它。”
凌千度没有扔掉镜子,因为白方古依然能听到他心脏咚咚跳动的声音。
也能听到帝君狂浪而得意的笑声,这一刻,众神似乎也愕然,有人低声喊了起来:“这镜子怎么会有毒?云清上神尚在里面。”
有人附和道:“赔了云清上神,灭了那浮游天的妖孽,值得!”
也有人无比兴奋的道:“真是天道好轮回,让他中毒而亡。免得我们在付力搏斗。”
白方古不由心头冷然,悲声一笑,所谓正道,便是明目张胆的让人替你挨刀他还能义正言辞的笑。竟然没有人觉得这是一个讽刺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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