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煊猛然一震。 本以为李寻薇是血隶之主,现在看来,李寻薇竟也是为人所指使。 而他们仍不知背后之人是谁。 “血隶之毒顽固无比,且毒发剧烈,所以必须从今日起,日日吃药、扎针,泡药浴。这过程艰难,但你只能坚持 。” 随后,许晚溪便给出了这般的治疗方案。 只是听着宋煊就觉得难过,但依旧维持着表面现状,佯装镇定问道:“许宗主,那现下应当如何?” “先扎针。” 就算许晚溪语气再温和,宋煊在听到这话后,也不由得震了一下。 未料到许晚溪将这细小动作收于眼中,便淡笑问,“你,害怕?” “没有,”宋煊赶忙否认。 “那便来吧。”许晚溪已然起身。 宋煊再不愿也没了办法,只能跟着她换了一间屋子。 进了屋子,宋煊便听从许晚溪褪了衣衫,赤 裸着上身趴在木床上。 想是为了分散宋煊的注意,许晚溪开始与他对话。 “你不用紧张。”许晚溪温声安慰。 宋煊强撑着面子道:“没有,紧张。” 许晚溪淡淡的笑声中似含着些无奈,“那你倒是放松些啊,这样扎针可是会很疼的。” 就算在现实世界中,自宋煊记事起,便从未在异性面前赤裸过上身,现下如此,自是羞愧难当,恨不得将头深深埋在枕下。 “你师尊最近如何?想起来,我们应当近两年没有见过,这次他怎么不跟着一起来?”许晚溪再一次带起话题。 “尊师……” 因着猝不及防的疼痛,宋煊音调下意识地上扬,甚至差些破了音。 “继续,”许晚溪忍不住泄出笑声。 宋煊回过神来,霎时羞得面色燥热,却仍强忍着继续,“尊师事务繁忙,说是的了空便会前来拜访。” “想起我跟你师尊第一次相见,我在楚郢山管辖之内一处山头采药,不曾想惊动了许多高级妖兽,费力抵抗之时,你师尊出现相助。” 宋煊一边忍着痛,一边仔细听着,生怕错漏任何一个字。 有关方暮舟的一切事情,他都迫切地想要知晓。 “当时你师尊尚且少年模样,估摸着也就十七,却已有那般修为。” 宋煊闷声偷笑,那是他不曾在方暮舟身侧作陪的岁月,如今听来倒也有趣的很。 “自此,我便与你师尊相识,算到现在也十余年了。” 许晚溪说道曾经故事时,声音很是柔和,听起来也很舒服。 …… “好了,你趴着莫乱动,我先去配药。”语毕,许晚溪便先离开。 宋煊听得认真,疼痛之感便减缓了许多,更是没想到,这么快便好了。 不论疼痛,宋煊实在不知,见不到方暮舟的这两个月,自己究竟该如何度过。 这般想着,宋煊的思绪便又回到了昨日晚。 方暮舟的面色稍稍透着些红,映着斑驳月光,无论眉眼、脸蛋亦或是发丝、肌肤在宋煊看来皆是诱人至极。 宋煊怕是一辈子都看不够。 恰好此时,宋煊听到屋外传来另一女子的声音。 “晚溪,”女子亲昵地唤了声许晚溪的名字。 许晚溪赶忙跑出,语气惊喜异常,“凝芳,不是说后天才能回来吗?怎地提前了?” “自是想念我家晚溪,”女子语气暧昧,随后便要做势亲吻。 许晚溪示意有人,脸颊却依旧被浅啄了一口。 …… 世人皆知凝晚山庄两位宗主许晚溪、严凝芳是一对令人羡艳的恩爱夫妻。 却又有几人知晓,这两位皆是女子呢!
第四十二章 西域舞姬 又过了会儿,许晚溪才过来给宋煊取针,只是这次,身边跟了位面色稍显冷淡的女子。 想必便是宗主严凝芳了。 严凝芳此时着一身利落的玄青色长袍,腰间系有一条绣了几朵海棠花的墨色腰带。 视其面貌,凤眼狭长、鼻梁高挺,明明是女子,却透出许多凌厉之色。 “严宗主。” 待许晚溪取了针,宋煊起身迅速穿好衣衫,躬身行礼。 “嗯,”与许晚溪不同,严凝芳面上没有什么过多的神情。 于是没有过多的寒暄,严凝芳便先行离开,许晚溪将她送到院外这才返回。 扎过针,宋煊又跟随着许晚溪去泡药浴。 “药浴的功效便是活血化瘀、顺通血脉,但刚开始时会比较疼,你还是做好准备。”许晚溪带着宋煊来到另外一处屋子。 屋子中间挖空一处四方的浴池,其内热气蒸腾、稍远一些看人都是影影绰绰。 弥漫的浓重味道令宋煊稍稍不适。 “我这便出去,若疼得实在受不了记得唤我。”许晚溪说罢便要出去。 “许宗主,大概要泡多久啊?”宋煊赶忙问。 “一个时辰即可。”许晚溪思索道,随后便离开,顺带带上了门。 宋煊本不好意思,纠结许久才将浑身衣衫几乎褪尽,只留了亵裤。 先用脚试探一番,水温很合适,索性一鼓作气钻进了充满药的水里。 药水直接与皮肤接触,身体各处登时剧痛钻心,宋煊难以抑制地颤抖痛呼。 紧接着深深地喘息,许久疼痛才像是舒缓了许多。 药水几乎要没过脖颈,宋煊累极了般趴在池边,想着这样的疼痛还要持续两个月,便适时打了个颤。 适应药水后,疼痛便微不可察,反倒是感到气血渐活、内力流通,身体也逐渐热腾起来。 宋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想必自己这毒已是入了肺腑,治病疗伤刻不容缓。 今早自己尚在潇瑜峰,方暮舟也在自己触手可及的位置,而晚上二人便已相隔百里。 宋煊在此处逍遥自在、泡着药浴,但想到方暮舟,他师尊惯停不下来,恐怕已经忙起了派中事务。 若是方暮舟亦在此处,应当会让他坚持,但趁他睡着,又会轻抚他的脑袋以表宽慰。 想到此,宋煊便下意识露了笑意。 但说来也怪,原著中对凝晚山庄着墨甚少,不曾提起两位宗主的性别,如此看,这二位竟皆是女子。 宋煊不解,为何原著作者不曾过多描写,却为这两个角色赋予如此设定。 但他依旧敬佩二人,在如此时代下,仍坚守本心。 只是他不晓自己究竟何时才能表明自己的心思。 药浴泡完,宋煊又被迫喝下一大碗苦的稍稍发酸的药,这才被放回。 …… 这日之后,便是日日扎针、泡药浴、喝苦药,再由许晚溪给宋煊施法祛毒。 派中弟子的事宜由严凝芳全全看管,许晚溪便一心一意地看顾着宋煊。 也幸得如此,宋煊不必常常见到派内弟子,否则他这个资深社恐倒还真的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不过因由自己耽搁许久,给祛毒这个过程无端添了许多困难。 许晚溪一边按照原定手段进行治疗,一边仍不断在空歇时间与严凝芳一同商量,以寻求更为快捷有效的方法。 痛苦倒无多少,宋煊甚至时常觉得自己已然痊愈,却被许晚溪一句话打破。 “毒若是祛除,泡药浴时便不会有任何疼痛。” 想到自己每次都要做足尽力准备才能浸入水中,宋煊不仅苦笑。 约过了十天左右,宋煊正在泡着药浴时,突然收到了方暮舟的传音。 “如何?”方暮舟话语很是急切。 “无碍,”宋煊语气很是惊喜,却不知何时也学会了方暮舟的言辞。 “好,门派一切安好,另玉堂也已修葺完毕,你注意身体、好好疗养,无需担心。” 水汽氤氲,宋煊的嗓音也略显慵懒绵软,他道:“师尊,我好想你。” 对面许久没有声音,宋煊其实也并没有在期待着什么。 方暮舟不善言谈,但情感表达也不加修饰,若非想念至极难以抑制,他又怎会抛下身段、主动传音于自己。 宋煊已然满足。 “嗯,”方暮舟竟然回应了他,稍稍停顿后又缓声道:“我也,想你。” 只如此简短话语,宋煊心中便似燃起了多彩烟火,绚丽缤纷,也似给了他莫大的鼓舞,让他更为期盼相遇的那天。 只是未曾想,这天来的比想象中快。 …… 因由治疗,宋煊这几日在吃食上忌口颇多。 他觉得自己活像位僧人,日日吃斋,嘴里都淡出鸟了。 许晚溪自是考虑到了这点。 自宋煊来到那日算起,一月后,山下的肖荣镇内在夜间会有集会,那时百千灯盏齐亮、众人纷闹嘈杂、街上将会热闹非凡。 许晚溪许了宋煊下山游玩。 …… 是夜,宋煊拿了许晚溪给他的腰牌下山。 宋煊换上了一身竹青色常服,长发利落地高高束起,少年英姿、肆意蓬发,一路上时常引得人儿侧目。 闷了一月,如今得以下山,宋煊自是欣喜异常,脚步生风,愉悦前行。 肖荣镇集会果不一般,十里长街灯火灿烂纷然,人声鼎沸更显锦色异常。 宋煊站到一摊贩处,被其上琳琅满目的面具纷乱了眼。 小贩热情叫卖,“公子,我家面具皆为手工制作,您看看可有喜欢的?” 看着那做工精致的面具,宋煊一时挑花了眼。 “公子眼眸深邃、神色俊朗,颇有天神下凡之姿,您看看这个可还喜欢?” 小贩手指了一个藏蓝色半面面具,色彩简单,但有暗纹纵横交错在眼眶周围,颇有恶鬼之色。 宋煊看着挺合心意便应下,“行,就这个吧。” “好嘞,小的这便给公子包起来。”小贩喜笑颜开。 “不用包,如此便可,”于是付了钱,宋煊便直接戴在了脸上。 面具遮了半张脸,却更加突显高挺的鼻梁、殷红的唇,竟稍显出些深邃、神秘之色。 宋煊正要离开,却听到摊贩旁边两个男子的对话。 “听说挽风楼近日邀了位西域舞姬,面貌倾国、身姿曼妙、舞技卓越,杜兄可去看了。” “哪有?那舞姬神秘的很,自前日来了后便从未露过面。那老鸨的意思,便是要她在集会这天献舞,还要接客呢。” “是嘛!” “但这机会,纵使你有敌国钱财也不一定能获得,和谁共度良宵,全看那姑娘意愿。” “那杜兄,不要一同目睹那舞姬的芳容吗?” …… 宋煊听着便来了兴趣,一路跟随着那两个男子来到了挽风楼。 挽风楼中心已然筑起一面高台,那舞姬尚未现身,高台周围、四方楼台既然围满了人。 高台下已无位置,二楼南面尚有空着的席位,宋煊费力挤到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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