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彦呸了口血,口腔里头火辣辣地痛,令他兴致尽失。女人脖颈的脉博在他掌心越跳越快,他很清楚此刻只要自己只要五指一使劲,这女人的脖颈就会被生生折断。 在看到女人眼底的惊惶神色,赵彦缓缓松开了手,铁青着脸头也不回地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许卫秋呆若木鸡地杵在原地。 冷风叟叟地从窗台以及门外灌了进来,许卫秋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知道主子被陵王殿下禁足时,金糯都不觉得有什么,因为她能明显感觉到主子的精神面貌还是不错的。 然而,这几天却不一样了。 数天前她清晨看到主子寝房的窗棂破得不成样,还以为王府遭了贼,然而她家主子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是夜里风太大给吹的。 谁信呢。风咋哪都不吹,专挑她寝房的窗棂来破坏? 在海棠姐一再好奇的追问之下,主子才说是陵王殿下发酒疯弄的。 这是夫妻两闹矛盾了,能把窗都弄成这样,当时的情况有多激烈可想而知。 这些天,她们的主子总是心事重重的模样,连平日最爱捣鼓的木头也不弄了。 府里其他姨娘对殿下是百般讨好,而她们的主子却是反其道而行之,对自己的夫君是退避三舍。 她们这些婢女看在眼里,着实是着急得很啊,却又没有任何办法。 海棠看了一眼坐在桌前扣指甲的主子,不由得开口问道: “夫人,今儿怎么不去跟少爷小姐们玩呢?” 许卫秋呶了呶嘴,一脸的无精打采:“译儿不太喜欢我跟他们打成一片,把孩子们都拉到杨姐姐那儿去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不干净的东西 说完这话,须臾又加了一句: “没事,我又不是孩子王,不玩就不玩呗。” 听出来她嘴里说着无所谓,语调却不是那么回事。海棠与金糯对视了一眼。 待两人走远后,金糯这方悄声说道:“海棠姐,你听出来了没有,咱夫人嘴里说着不在乎,心里头却不是味儿。” 海棠点点头:“我也看出来了,那毕竟是她肚子里出来的骨肉,能不在乎么?” 金糯不由得来了一句总结:“真是怪啊,夫人不愿搭理王爷,世子爷又不爱搭理夫人,真想不通这三人是怎么个回事?” ------ 有传闻说陵王与陵王妃不对付,起初高香凝还不甚为意,直至,月初的家宴,她亲眼看见表哥冷着她表嫂,这才意识到事态的确有些严重。 有的人见此情景,更是幸灾乐祸。 次日,她远远地看见姚姨娘跟前的俩婢女在闲聊,走上前就听得两人有鼻子有眼地说陵王妃是怎么得罪的殿下,这才不被待见的,估计这陵王妃要快下堂了。 “这女人就爱在殿下跟前拿乔,这回可好了,把福气都给拿没了。” 这没大没小的一句话可把高香凝给气坏了,要不是她自小修养好,定是当场就收拾了这两个小蹄子。 这种闲言碎语听多了,她也就坐不住了,三番两次想试探到底是怎么回事,然而她那表嫂却表现得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对她那表哥更是三缄其口。 人家夫妻间的事她一个外人插不上手,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三月天,天气渐渐暖和了起来,院落的花儿开得正盛。 外间传来孩子的欢声笑语。 高香凝随着孩子的声音寻了过去,就见自己的大儿子与小女儿正在不知玩什么东西,小爱琴一见到她就把那东西往自己身后去藏。 这小丫头极少会这样,指定是拿了什么不该拿的东西来玩。 高香凝走过去,问道:“爱琴,后面藏什么东西了?” 小爱琴摇了摇头。 见状,高香凝不由得笑了:“你别摇头啊,娘都看见你后面藏东西了。” “我没藏东西。”小爱琴依旧倔强地摇了摇头。 一旁的宝基立马就戳穿她:“娘,妹妹偷了一个东西,也不给我玩一下。” 听了这话,小爱琴立马反驳道:“我不是偷,就是拿来玩一下。” 宝基一脸严词厉色地冲着自个的妹妹说道:“译哥哥说了,不问自拿是为偷,你就是偷了。” 高香凝听出端倪来,向女儿伸出手来:“来,妹妹,给娘看看你拿什么东西了。” 孩子踌躇了一下,终是把藏在背后的东西放在她掌心。 高香凝定眸一看,被那玩意吓得惊叫一声,手一缩,手里的那怪异的布偶落在地上。 两个孩子从没见过他们的娘亲如此失态,愣愣地站在原地。 高香凝回过神,一把抓住女儿的手,大声问道:“爱琴,这布偶你是从哪里拿来的?” 爱琴以为是自己犯了大错,惹到娘亲了,摇了摇头,更是不敢吱声。 高香凝双目一瞪,厉声说道:“说……” 被她这一吼,小爱琴吓得混身打了一个激灵,竟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宝基见娘亲如此神色,顿时也紧张了起来,赶紧说道:“是在杨姨娘那儿拿的。”。 “你确定?”高香凝扭头望着儿子。 宝基很是笃定地点点头:“我们早上在杨姨娘那屋捉迷藏,妹妹就偷偷从杨姨娘卧房的抽屉拿了这布偶。” 望着地上那个插满了银针的布偶,一时间,高香凝也变得六神无主起来。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这是在…… 这事要真捅出去,王府内肯定会迎来一番腥风血雨。 她该怎么办? 思来想去,最终,她还是选择把把东西交到了哥哥手上。 ------ 赵彦正在书房处理公务,就见高季镜敲门走进来。 “王爷,我有事禀报。” 见他一脸严肃的模样,赵彦不由得问道:“怎么了?” 高季镜没说话,举步而是走到他跟前,把手里一个物体放在了他的桌上。 赵彦看了一眼,是一个相当奇怪的人形布偶,有着长长的黑发,全身插满了银针。 他不解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王爷常年在关外有所不知,这叫厌胜术,是民间流行的一种邪术。” 听到这,赵彦眉宇渐渐皱了起来。 又听得高季镜说道:“这厌胜之术是以取被咒之人的头发以及生辰八字,施加镇术,以损被咒之人的时运、命数。被施法者轻则家宅不宁,重则,恶疾缠身,而这种全身插满银针的,却是最为恶毒的诅咒。” 他一脸狐疑地伸手把插满银针的布偶拿起来,问道:“这是哪儿来的?被施咒的又是何人?”说话间,布偶被翻转过来。 布偶白色的衣裳上贴着符咒,符咒上赫然几个血红的字:许卫秋,下方还附上了清晰的生辰八字。他手颤了一下,布偶滚落在桌面。 赵彦那原来毫无波澜的双眸露出凶狠神色,咬牙切齿地再次开口问道:“这东西哪来的?” 高季镜望着他说道:“是小爱琴在姨夫人杨氏的寝居拿的。” “这恶毒的女人。竟敢……” 赵彦冲着门外怒吼一声:“来人……” 很快,两名侍卫闻声而至。 “你们去杨氏那里搜查一下,看看她那还有多少这种不干净的东西。” 两名侍卫得令匆匆而去。 高季镜看着桌面上的布偶,请示道:“王爷,这东西要不要让拿给大嫂看一下。” 赵彦沉思了片刻:“不,这事没必要让她知道,你拿出去处理了吧。” 见他如是说,高季镜也不好说什么,点点头,把东西给拿了出去。 ------- 许卫秋松了松土,在院子里栽下一颗月季。 高香凝端着汤盅在一旁看着,实际上她想喝茶来着,但还在哺乳期饮食得多注意一些。 她的夫君思想比较阵旧,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喝奶娘的奶水,所以几个小孩子都是她亲自喂养的。 其实这也没什么,就是有好多东西都得戒口。
第一百一十五章 遇袭 “嫂子,你都弄半天了,就歇一会吧?小心累坏了身子。” 许卫秋闻言,不由得说道:“这种几颗花就能累坏了?你是没见过那些真正的佃农,起早贪黑,顶着烈日在地里头能干一天的。” 别看她每天弄草养花的,实际上也没闲着,暗地里与外头联系上了,经常偷偷通过书信来处理商行的事务。 反倒是这几天,高香凝不知怎么回事,连自己那刚出生的儿子也不管了,天天往她这屋里跑,每天都嘘寒问暖的,一会问她有没有头痛,一会又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好像深怕她得了什么重病似地。 要不是她情真意切,自己还真怀疑她是不是那姓赵的派来监视自己的呢。 “香凝,你也在我这呆了个把时辰了,该回去了。” 高香凝摇摇头:“我再坐一会。” “孩子该想娘了。” “不怕的,有奶娘看着呢。” 这人赶都赶不走,真是好生奇怪。 把花都栽好之后许卫秋洗了把手,在高香凝旁坐了下来。端起茶水喝了两口,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不由得开口问道: “对了,香凝,我听说杨氏被关起来了?” 高香凝点了点头:“是关起来了,表哥下的令。” 许卫秋微微皱眉:“至于嘛,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这我也不知道,肯定是她犯错了呗。”哥哥让她别让表嫂知道这事,高香凝也只得装聋作哑。 “有多大的错误至于把人给关起来?这赵彦也真是,不行,我一会得去问问。” 一听这话,高香凝立马紧张了起来,赶紧说道:“表嫂你别去,表哥他前天就上京了,得好几天才能回呢。” “你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许卫秋将信将疑。 高香凝再度摇了摇头。 许卫秋端起杯子喝了口热茶,一口水刚咽下去,却被里头的茶渣子被呛了一下,引起了猛烈的咳嗽。 高香凝见状,吓得脸都白了。 “嫂子……嫂子……快,快请大夫。” 许卫秋缓过气来,连忙拉住她:“我没事,就呛了一下。” 高香凝惊魂未定地看着她,半晌,嘴里嘣出来一句话:“嫂子,我们明天去一趟庙里吧。” 许卫秋不明所以地看着她问道:“好端端地去庙里干什么?” “就去上个香,祈个福。” 许卫秋摇了摇头:“我不太相信这个。”再说了,她现在禁足令虽解了,但出入都有府里的侍卫跟着,太不方便了。 “我想去给孩子们祈个福,你就权当陪我嘛。”高香凝冲她撒起了娇来。 她每每想起那天看到的那个插满银针的布偶,都心有余悸,老担忧在表嫂身上会发生不好的事情,一心想着去庙里上个香祈个福,顺便找个高僧给化解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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