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卫秋点点头,表示称记下了。 茶水端了上来,她示意几人用茶,自己也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开口随意地与几人寒暄了几句。 正所谓三个女人一个墟,她起了个头,这五个女人很快就家长里短地聊了起来。 许卫秋见她们几人聊得起兴,自己也插不上什么嘴,于是坐在那默默地喝着茶,偶尔回应两句。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班人当中就数那姓姚的话最多,然而五人又以那身着淡黄衣裙的杨氏为马首是瞻。 只要这杨氏认同的话,几人就说得特别起劲,但只要这杨氏蹙起眉头,几个就会有所收敛。 而那黄氏说话最为刻薄,那钱氏一直没不怎么开口说话,但这班女人无论说什么,她都会点点头作认同状。 而那冯氏则一直情绪不高,垂着眼脸,但当自己说到娘家是兰阳县的,这冯氏听后侧满脸诧异地抬头看了她一眼。 许卫秋觉得她有几分面熟,但一时半会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说到后来,这姚氏加了一句:“本来姐妹们天天都该来给夫人请安的,但昨儿个想着夫人与世子爷新婚燕尔,我们几个不方便打扰,这才推到了今日,望夫人不要见怪。” 许卫秋一听这班人以后要天天来,连忙表示:“姐姐们不必麻烦,我这儿也不太方便,日后这每日请安就免了吧。” 一听这话,五位姨娘不由得面面相觑。 黄氏立马说道:“这要是传到王妃和世子爷耳中,怕是会怪罪……” 许卫秋赶紧说道:“没事,要真是怪罪下来,这责任我来担就是了。”开什么玩笑,天天都得应付这么一群女人,自己不得疯了才怪。 这时,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杨氏开口了:“既然夫人如此吩咐,我们听命便是。” 她一发话,其他女人纷纷点头。 见状,许卫秋大松一口气。 没多久,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出了东院…… 走了没两步,姚氏回头看了看,忍不住开始为杨氏叫屈:“这世子夫人的位置,论才情、论相貌、论出身,怎么也该是杨姐姐你来坐才是。”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只有冯氏一直不作声,待人群散去各回各院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停下了脚步,冲着身旁的丫环问道:“彩云,这世子夫人真的是我们兰阳县的?”。 她的陪嫁丫头彩云点点头:“听说是的。” “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见她责怪自己,彩云连忙解释道:“我看小姐这几日心情不好就没敢跟您说。” 冯氏点点头,再次陷入了沉思。 ------ 送走几个姨娘后,许卫秋百无聊赖地靠在窗台,盯着外头树头上的一只小鸟发呆。 这王府地方大是大,但冷冷清清的。 她有几分后悔,早知道就把山妞带过来,至少身边有个人说说话也不至于这么无聊。 就这样她在东院闷了两天,第三天一大早,几个婢女进来伺候的时候,海棠看到了她的脸,随即一脸惊喜地高声呼道:“夫人,你脸上……你脸上的麻子全不见了。” 许卫秋摸摸脸,触感很光滑,拿铜镜一照,脸上的过敏反应果然都消失了。 海棠打量着铜镜里的她,不解地说道:“夫人明明长得这么好看,怎么偏生就在新婚当天长了满脸的麻子呢?” 许卫秋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了过去:“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水土不服吧。”
第六十五章 平世堂 她说得轻飘飘的,海棠却为她叫屈:“洞房花烛之夜世子爷要是见到的是这张脸,断然不会……”说到这,她就打住了,没敢再往下说下去。 许卫秋明白她的意思,心里却自嘲道,要真让他看见这张脸自己现在就没那么好过了,哪里还能这么悠闲自在地跟你在这儿说话。 当年在古凰山上发生的事一桩桩一件件依旧历历在目,对那男人的冷酷以及残忍她依旧心有余悸。 海棠离开后,许卫秋望着镜子里恢复如初的脸心情大好,顶着之前那张脸上街的确有几分吓人。 没多久,她换上了一套没那么打眼的衣裳,趁东院的几个婢女不留意,自己一个人偷偷地从先前那道后门溜出了王府。 在各个街区逛了逛,许卫秋不由得感叹,这西都就是西都,繁荣程度不是小小一个兰阳城可以比拟的。 她看到了热闹的人群,同时也看到了满满的商机,奈何手上没有可以动用的资金,不然自己就可以在此地大展拳脚了。 她很是惋惜地想着。 不行,她得想办法搞点钱。 想到这,她就开始有目的性地窜街走巷,心中想着怎么才可以搞到一笔启动资金。 她看到了街道两旁有不少的当铺,当即想到晟王府自己居住的东院好象有不少古玩摆件。 王府的东西肯定值不少钱,自己若从中挑一两件肯定能当来一笔不少的钱财,不过这也只是她的癔想一下而已,这种缺德的事她许卫秋还真干不出来。 随后,她拐进了一条很有味道的街道。 说是味道,那是真的很有味道,整条街道弥漫着浓浓的中药味,街道两旁的药铺和医馆占了所有商铺的三四成。 许卫秋还发现了一个相当奇特的现象,有两间医馆比邻而居,名字也很相近,一间取名平世堂,另一间平生堂。 这平生堂门前是相当的热闹,排队者众,而那平世堂却是门可罗雀,很是冷清。 眼前的情景让她想起了当初在三院时那些在诊室外候诊的病患,心里头顿时泛起一丝酸楚来。 想自己堂堂一个三甲大医院的外科主治医生,来到这大承朝,空有一身医学知识,却苦于没有任何的现代化医疗设备的铺助而再也无法施展平生所学。 当初二娘的病就令自己束手无策,还得花高价去买中药调理。 她悲春伤秋了不到一分钟,突然间脑海灵机一动……以前奔于生计也就算了,现在自己有的是时间,为什么要浪费生命,虚耗光阴呢? 只要自己学会了中医的医理,从而中西结合…… 想到这,她脑海已然呈现出未来某一天,自己学成后一边云游四海,一边济世救人的美好画面,心里头更是美滋滋的。 一位慈眉善目的中年男子经过,她伸手拦下并向对方询问道:“这位兄台,请教一下这同是医馆,为啥这平生堂那么多人排队,而另外一家却无人问津呢?” 那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姑娘是外地人吧。” “啊?大哥是怎么看出来的?”难道她口音有问题? 那位大哥笑着说道:“这平生堂和平世堂的恩怨当地人都知晓。” 原来如此,许卫秋赶紧说道:“我的确是外地来的,不知其中缘由,请大哥赐教一二。” 那名路人见她如此有礼,于是很是耐心地把这平生堂和平世堂的过往一五一十地告知于她。 这平世堂的阮大夫原是一位从太医院退出来的老太医,而这平生堂的郭大夫则是他的徒弟。 阮大夫从宫里退出来后就开了这平世堂,平世堂刚开那会,郭大夫只是医馆里的一名学徒,后来学成后就在旁边开了这么一间平生堂。 这阮大夫医术了得,在这西都很是吃得开,西都人一提起名医,谁不先想到这平世堂。 起初是没有人去平生堂看病的,听闻是这位阮太医觉得自己已年迈就有意把病人介绍到平生堂去,经他这一提携这平生堂虽然口碑没平世堂好,可生意也还是不错的。 直到后来,这郭大夫忘恩负义向衙门告了一状,说他师父偷卖禁药,阮太医就被抓进牢里关了一段日子,听说后来是散尽家财才把自己给赎了出来,自此以后这两家医馆就成了世仇。 这位阮太医被放了出来后,不知是不是在牢里中了什么邪,给病人把脉频频出错,甚至开错了药,差点断送了几条人命,自此以后口碑就一落千丈,没人敢再去找他看病。 反而他的徒弟郭大夫医术日渐了得,自此两家医馆的命运就来了个乾坤大挪移,听闻这郭大夫最近还经常被召进王府给晟王爷看病呢。 说罢,这位路人不由得感叹道:“那可是晟王府认可的大夫,可见他医术之高超!”并提醒她:“姑娘,你如果要看病一定要认准了这平生堂。” 许卫秋点点头,难怪这平世堂如此冷清,要知道这用错药可是医者之大忌。 如此听来,这姓郭的也不是什么好鸟,忘恩负义,但自己只想学艺,管这授业的是人是鬼,只要能学到东西就行了。 恐怕那些上平生堂看病的病人想法也跟自己一样,能治好病才是王道。 她向来是说做就做的性子,当即用身上仅剩的一点碎银置办了一套男性服饰,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换了下来,头上的发髻也解开随意在头顶扎了个男子样式,再上街时,已经活脱脱是一个眉目清秀的少年郎了。 来到平生堂,正想入内,却被守在医馆门口的伙计拦了下来。 “你干什么呀,没看见有那么多人排着队吗?走走走,去后边排队去。” “这位大哥!”许卫秋向其拱了拱手:“在下不是来看病的。”她正想说明来意,却被对方极其不耐烦地截了话: “来医馆不是看病,那你来干啥呀?” “在下久闻郭大夫神医之名,慕名来想向他学艺的。” 那伙计闻言,不由得睨了她一眼,见她一个十来岁的稚嫩小生,衣着普通,不由得起了轻视之意。
第六十六章 门槛也不低 “来学艺的,那你有名帖吗?” “啊……?什么名帖?” 见她这一问三不知的模样,伙计更是笃定了心中的猜想,再说话时已经显得不胜其烦:“滚!滚!滚!当我们平生堂是个什么地方,什么阿猫啊狗的都想进来学艺。” 许卫秋见不得其入,于是走到后边排起队来,排了大约有小半个时辰,终于轮到了她,她也终于见到了那位郭大夫,可当她禀明来意,这郭大夫看都没看一眼,就让人把她给赶了出来。 这东家不打打西家,反正这一条街医馆就有七八家,许卫秋又找了另外一家医馆,然而其他医馆一样一开口就要求她提供名贴。 她一个初来乍到的人到哪里找什么名贴去,频频碰壁之后,许卫秋不由得感叹……原来在古代学医门槛也不低啊。 迫不得已之下,她只好退而求其次,走进了那间门可罗雀的平世堂。 这平世堂里头连一名伙计都没有,她看着边上那两排靠墙的大药柜,不由得唤了一声:“有人吗?” “阮大夫,阮大夫在吗?” 她喊了几声后,过了半晌,才听到从里间有一把老者的声音应道:“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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