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死是不是?”许卫秋用力把人往里推,好不容易腾出一点位置,她还没上去呢,这许小珂假装翻处身,又把位置给全占了。 许卫秋困得很,实在没精力跟她闹下去,于是抱着自己的枕头就出去了,她前脚步刚走,许小珂就坐起身来,她看着门外,嘴角露出一丝得逞的笑容。 许卫秋摸黑走进了章氏的房间,小声地询问:“二娘,你睡了吗?” “是秋儿吗?怎么了?”躺在床上的章氏听到她的声音起身就要点灯。 许卫秋阻止了她:“别点灯了,我过来陪你睡。” “那敢情好。”章氏很快给她腾出了个位置,许卫秋走过去,在她身边躺了下来。 “是小珂那丫头又闹你了?” “嗯,闹得人没法睡……。”许卫秋抱怨了两句,就迷迷糊糊地合上了眼帘。 章氏说了句话,见她没回应,起身一看人已经睡着了,她轻轻给她掖了掖被,也躺了下来。 两人睡得正酣之际,房间进来了一个黑影。 许卫秋在睡梦中,感觉有什么东西压了上来,她迷迷糊糊地还以为是鬼压床呢,直到一只手摸到了她腰上。 她睁开眼睛,顿时吓得七魂不见了五魄,惊叫一声:“爹,是我,卫秋。” 许廉听到女儿的叫声,也是被吓了一跳,赶紧弹跳开来:“许卫秋,你怎么跑你二娘屋里来了?” 章氏被吵醒,听到丈夫的声音也是一惊,赶紧起身点亮了油灯:“老爷,你怎么这个时辰回来?” 许廉阴着脸站在一旁,他也被这突发状况给弄懵了。 许卫秋见他脸色微愠,识趣地抱起自己的枕头:“爹,二娘,你们睡吧,我回去了。” “不用了,我去西房那边睡。”许廉一甩袖,头也不回地就转身走了。 留下两个女人在屋内面面相觑。 “二娘,这……爹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 许卫秋受了惊吓,说起话来有几分语无伦次。 章氏却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摇摇头:“没关系的,孩子,快躺下睡吧。” 许卫秋扭头看了看外头,这会,许廉估计已经进了容氏的屋了,她只得又躺回了被窝里。 天未亮,许卫秋就起来了,岂料二娘比她起得还要早,她匆匆洗漱了一下,就见二娘挑着水桶进门。 “二娘,我来吧。”她很快接过二娘的担子。 西岗村只有一口井,离得还挺远,一个来回都得十来分钟,村民的饮用水都得去那里取,有时候去打水的人多了,去到那还得排队。 许卫秋挑着水桶出门时,天才蒙蒙亮,已经有不少村民挑着水桶往回走,她在村子里住了两年多,跟这些村民虽说不上有多熟,但抬头不见低头见地,彼此见了面都会招呼一声。 有村民看见她的脸,关切了两句,她也只是笑笑说没事。 行至半路,前方是个分岔口,往左通往井台的路,而右边则是通往一片芭蕉林,她曾听村民说过,那片芭蕉林后面有一间破土房,废弃已久。 来到岔口处,她犹豫了一下,改而往右边的小路走了过去,穿过芭蕉林,眼前果然出现一间房子,是一间夯土房,因年久失修,房子已经破败不堪,墙头上长满了绿色的爬藤植物,房顶的一角更是坍塌了下来。 木门虚掩着,因年代久远,门把上的铁环早已经掉了漆,她上前推了一下,没想到这门竟然还是好的。 推外门,她走进去转了一圈,屋里两面墙竟还有被火烧过的痕迹。 许卫秋在屋里转了转,细细端详了一番,心中默默有了计量。 打水时碰见一名农妇也来挑水,她顺口打探了一下,方得知那破土屋是村里许三爷的家的房产,荒废了有十余年了。 当年许三爷的娘得了怪病,发起病来全身长水泡,痛不欲生,大夫说那病还能传人,没办法之下,许三爷只好盖了这间夯土房给他老娘养病。 老人住了大半年左右,估计是承受不住病痛而想不开,时常寻短见被儿子救了几回,后来她夜里趁着没人在,偷偷打翻了一盏油灯,人就这样被活活烧没了。 妇人问她打探这个干嘛,她说出了想要搬过去住的意愿。 “使不得,使不得,这可使不得的呀!”妇人听后大惊失色,连说了三声使不得。 “这死过人的房子,可住不得人啊。” 许卫秋听了这话,不在意地笑了笑:“不怕,哪个房子没死过人的。” 妇人还劝她:“这寿终正寝与横死可不能相提并论的呀。再说了,那土屋都破成什么样了,怎么能住人呢。” 妇人劝了她几句,直到她打消了这念头才挑着水往回走。 看着那挑着水远去的背影,许卫秋感觉心里暖洋洋地,她并不迷信,却也知道那位大婶是发自内心地关心自己……
第三十五章 冯家大院 但许卫秋决心已定,当下就找到了许三爷的家说明来意。并问许三爷,那房子能不能租给她。 许三爷摸摸胡子,看着她:“我认得你,你是许廉家的大姑娘吧,你刚搬到村子里,不知道这屋子的来由。” “我知道的,三爷爷你娘曾在那里养过病,是吧。” 许三爷听了她这话,不由得愣了一下:“那你还敢住?”因为他娘当年得的那怪病,好多年,村里都没人敢与他们家来往。 许卫秋摇了摇头:“我不怕。” “那也不能住,房顶都掉了。” “我找人修一修就成了,三爷爷,你就让我住吧?我会每个月给你租金的。” “你这姑娘真是的。”许三爷被她缠得没办法,终是点了头:“租金就算了,你想住就去住吧。我丑话说在前头,这房子要是塌下来砸到了人我可不负责。” “成!”许卫秋满心欢喜,连连点头应了下来…… ---- 兰阳城的菜市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许卫秋忙得不可开交,她做生意从来不缺斤短两,加上服务态度好,只要顾客要求,杀鱼、打鱼鳞、甚至给客人切鱼片打肉饼都不在话下,为此她的鱼摊生意也特别好。 有客人挑了条鲤鱼。 她称了一下:“婶子,二斤四两。” “有这么重吗?” “怎么没有,你看嘛,这鱼个头大着呢,我给你抹个零头,收你十五文得了。” “成吧,你顺便把鱼我处理一下吧。”妇人要求道。 “好哩,没问题。” 只见她一手把鲤鱼按在砧板上,刀起刀落,转眼间,原本还活蹦乱跳的鲤鱼已经被开膛破肚,那刀功十分之了得。 天凉,她十指已经泛红,但这并不影响她干活,正快速地打着鱼鳞,一名身着暗灰色长衣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往她跟前的水盆里瞄了一眼,问道:“丫头,今天有什么好货不?” 许卫秋一见是老顾客,连忙招呼:“是冯管事啊,这都生猛着呢,你看想买什么鱼。”说话间,手上的鱼已经处理干净,她用东西包好递给在摊前等候的妇人,并收下了钱。 冯管事站在那看了一会,说道:“这鲫鱼,鲤鱼,鲈鱼各给我来两条吧。” 许卫秋闻言不由得咋舌:“今天要这么多?” “对,今天府里宴客,都得备着。我还得去采购其他食材呢,你给我挑几条好的直接送过去,按老规矩,货到付款。” “成,没问题。” 又做了几笔买卖后,许卫秋见时候不早了,于是把摊交给旁边卖干货的帮忙看着,自己挑了几尾好鱼用两水桶挑着,往冯家大院走去。 冯家大院离菜市并不远,她也不是第一次往里头送鱼了,熟门熟路,一个来回花不了多长时间。 偏偏当她挑着水桶从以往走习惯了的角门进入之时,刚跨过门槛,就被门童给拦住了。 “哎哎哎,你是干什么的呢?” 许卫秋连忙解释:“这位小哥,我给伙房送鱼,是冯管事订下的。”担子很重,她是一口气从菜市挑过来的,此刻说话气息有几分不稳了。 “不行,你不能从这儿进。” 这冯家大院占地面积不小,后门远得很,许卫秋一听这话心里头就直打鼓:“请通融一下嘛,往日我都是从这门进的,怎么今天就不成了呢?” “我说不成就不成,闲杂人等一律走后门。今天府里有贵客,让你从这儿进,要是冲撞了贵人谁又担当得起啊,赶紧的,退出去。”门童一脸不耐烦地驱赶着她。 许卫秋往后退了一步,这角门的门槛不矮,她这一退,木桶底部无可避免地与门槛碰撞了一下,这一磕,桶里的水就洒了下来。 为了方便干活,她穿着简陋,裙摆裁得很短,只是及膝,露出里头的粗麻长裤子。 水一洒,她顿时感觉后面一凉。 “你看你看,把地都弄脏了……”在门童的大声呵斥中,只听得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一辆极气派的马车停在了大门前。 门童眼尖地看到自家少爷往车前迎了上去,他推了许卫秋一下:“赶紧弄干净。”撂下这话后,人也急匆匆而去。 许卫秋只得放下担子,拿起挂在扁担上的抹布弯腰擦干净地面上的水渍。稍一回头,就瞥见方才还冲着自己指手划脚的门童正低三下四地冲着站在马车前的锦衣青年行礼。 她匆匆收拾了一下,挑起水桶退了出去,沿着右手边高高围墙往后门的方向而去。 她前脚刚走,马驾上车厢的帘子就掀了开来,从里头窜出两只体型庞大的家犬来,门童被吓了一跳,忍不住惊叫一声,随即又连忙噤声。 冯家老二冯奕骏横了他一眼,随即赶紧上前向着车厢内的人见礼:“赵兄,有请。” 从车厢上出来一名二十出头的男子,此人衣着华贵,相貌不凡。 他冲着冯家老二点了点头,一脚毫不客气地踩在伏在地上的门童背上,以此为踩脚石,轻松从车厢上走了下来。 在冯老二的引领下从正门走进了冯家大院,两条巨型犬一直跟在他身后摇头尾巴…… 许卫秋沿着冯家大院高高的围墙,绕了很长一段路方找到一扇后门,向守门的说明来意,守门人没多作为难轻松给她放了行。 她进了门后却懵了,从正门去伙房她熟,但这后门她还是第一回 走,走着走着,她竟然搞不清方向,只能估摸着大概方向前行,想着找人问个路,谁知走了挺长一段路都不见一人。 快到正午时分,阳光晒得人头晕,她找了一个屋檐底下歇息,水桶担子刚放下来,就听见后头传来一阵呵斥声:“喂,何人在那里?” 许卫秋回头,只见一丫环装扮的年轻丫头站在不远处伸手指着她,在她身旁,站着一名打扮精致的美貌女子。 两人见她满脸的麻子,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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