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看出了她的疑惑,冲着她行礼道: “奴婢惠安给姑娘请安了。” “奴婢碧玉给姑娘请安。” 惠安又说道:“我们俩是新来的,姑娘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吩咐奴婢。” 两个丫头规规矩矩地站在她跟前,话说得流利漂亮,可从那一双紧握着的手,不难看出,两人都有几分紧张。 沈青冲两人微微一笑:“你俩别紧张,我又不会吃人,碧玉,你是说,以后在我身边伺候的人换成你们俩了?” 碧玉摇了摇头:“还有两位姐妹的,我们四个人轮流当差。” “那先前的人呢?” 碧玉老实说道:“关管事跟我们说过,先前的四个丫环干活不利索,陵王殿下不满意,所以给撤了,换了我们这几个人上来。” 说完这话,碧玉见她没再说话,于是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问道:“姑娘,奴婢给你更衣吧?” 沈青点点头。 两个这才上前,为她宽衣。 两人动作轻柔,好像深怕弄痛了她似地,沈青不由得哑然。 不得不说,这两丫头做事的确有章法多了,但她在意的不是这个。 人全都被换了?是因为什么原因换的? 要知道自己最重要的消息来源都得靠着郝姑娘,这人一换,自己岂非就跟那瞎子一样,对外界发生的事一无所知了。 “殿下呢?”她问。 正在给她梳头丫环连忙回话道:“陵王殿下卯时就出门了……” 对,这男人还相当的自律,每天卯时必起,从不睡懒觉。这跟从前的自己倒有几分相象。 自己无论是学生时期,还是就业后,从来不睡懒觉,有时候忙论文忙到半夜三更,第二天还是会准时起床。 跟强迫症似的。 但她确实没有强迫症,只是单纯地觉得清晨对一个人来说是最重要的,就这么白白睡过去,简直是在浪费光阴。 然而,现在不成了,首先这副孱弱的身体就不允许。 现在的自己几乎成了睡虫,每天都昏昏沉沉、浑浑噩噩地过日子,浪费着自己的生命…… 两人丫环给她描了个相当精致的妆容,还给她编了个很相当复杂的发髻。 沈青往铜镜上一照,镜子上出现的美人与往日的自己宛若两人。 她伸手扶了扶那高耸入云的发髻,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髻?我还未曾见过呢。” 碧玉误以为她不喜欢,顿时紧张了起来,有几分局促不安地说道:“姑娘,这叫望仙髻,是今年仓城的贵夫人间最流行的发式了,听说宫里的嫔妃都喜欢梳这种样式的,姑娘要是不喜欢,奴婢给您重梳?” 沈青这才察觉自己吓到人家了,赶紧说道:“没有,挺好看的。只是我成天在这东院里头呆着,没必要梳得这么漂亮,白白浪费了你们一翻心思了。” 惠安听了这话,大着胆子说道:“奴婢觉得姑娘这话说得不对,正所谓女为悦已者容,姑娘这份美貌有陵王殿下看到就足够了。” 沈青一听这话,心里顿时暗叫一声不妙。 这副妆扮自己照了镜子都有几分心动,那男人对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思她又不是不知道,一旦让他瞧见了,自己恐怕贞洁难保啊。 “这妆赶紧给我卸了吧,还有这头,随便扎一下就好了。” 两个丫环听了这话面面相觑……明明前一刻还说好看来着,怎么一转眼又让她们给卸了呢? 两人尚未反应过来,就见女人伸手去拔头上的步摇与翠簪,一边拔一边催促着:“你们俩快点帮帮我,免得陵王回来看见了……” 这下,两个丫环就更懵了。 三人一阵手忙脚乱之后,沈青终于恢复了平日的装扮。 她用过早点后,到院子里走了走,找了个地方坐着,看着枝繁叶茂的树影发起了呆。 随后,她回寝室看了一下书;用午膳时,吃了没几口就又吐了,之后就再没胃口,躺下睡了两个时辰,醒来已经是傍晚时分。 又是虚度光阴的一天。 天色渐渐变暗,沈青用完晚膳后,坐在廊底下吹风,关管事来到了她跟前,向她询问对这几个新来的丫头满不满意。 说实话,这四名丫头无论是行事还是说话都很小心,做事也很勤快利索,可以看得出来是经过精挑细选的,沈青自然无从挑剔,于是点了点头:“很不错。” 关管事听后笑着说道:“姑娘满意就好。” “我自然是满意的,你费心了。” “那奴才就不打扰了。”关管事正欲退下。 沈青叫住了他:“关叔,我想问一下。” “姑娘请讲。” “既然换了玉碧她们几个进来,那郝姑娘她们去哪了?” 关管事回话道:“殿下不让她们几个伺候,自然是打发回家了。” 沈青点点头:“那就好。” 关管事见她没什么嘱咐,便告辞离去。 沈青站在廊下,看着晚霞渐渐隐去,觉得没什么意思,就又回寝房了,躺着躺着,很快就沉沉睡了过去。 碧玉她们四人从关管事那听说,她们几人除了要伺候陵王殿下之外,还要伺候陵王殿下寝室里的沈姑娘。
第一百九十五章 条件 临了,关管事还告诫道:伺候这沈姑娘,不能有丝毫的怠慢。 起初她们都以为这沈姑娘既然是陵王的女人,身娇体贵的,自然不好伺候,没承想,这女子非但好说话,没有架子,还成天只知道睡觉。 伺候一个爱睡懒觉的人,那敢情是一份闲差啊。 是以,她们都很是庆幸,觉得这差事也太轻松了。 到了晚上,陵王身穿铠甲风尘仆仆而归,那英姿飒爽的模样惹得几名丫头春心荡漾。 陵王一进门,就在外间让她们把铠甲给脱了,几个丫头在给他卸甲之时,他引颈往内屋望着,问道:“她人呢?” 碧玉自然知道他的是谁,连忙回话:“沈姑娘今日早早就睡下了。” 她明显能感觉到,陵王殿下在听到这话后,表情有几分失落。很快,陵王又开口问话: “她今天状态怎么样,吃的多不多?” 从关管事口中已经得知这沈姑娘在陵王殿下心中的份量可不轻,此刻见他每句话都离不开沈姑娘,正是印证了关管事的话。 碧玉不敢有丝毫敷衍,细细向他禀告了沈姑娘一天的行事。包括她今日睡了多久,什么时候睡的又是什么时候起的,早膳用了哪些,午膳又吃了什么菜,吐过一次,晚上用的就少了一点。 陵王点了点头。 一旁的惠安见陵王殿下听得认真,又接话道:“今天沈姑娘在廊下坐了好一会,一直盯着树梢上的小鸟看,我猜姑娘是不是想养只鸟啊?” 赵彦一听这话,不由得一笑:“她这哪是想养鸟,分明是向往外头的自由罢了。” 听陵王这么一说,碧玉忍不住又加了一句:“殿下说得对,今天奴婢们给沈姑娘梳了个很精致的发髻,明明很漂亮的,但沈姑娘说她成天呆在屋里头,没必要那么大费周章,又让奴婢们给卸了。” “哦?” 陵王突然来了兴致,追问道:“是个什么样的发髻?” 要知道那小妮子从不愿在妆容上花心思,在淮城时,身为淮城主母,头发从没有过多的装饰,永远都是简简单单地用一枝玉簪挽起。 碧玉见状,兴致勃勃地描述道:“是望仙髻,沈姑娘长得那么好看,梳上那望仙髻,明媚动人,跟个仙女一样。” “是吗?本王倒是想看看……” 赵彦沐浴过后,带着一身清爽进了内屋,女人在被窝里睡得很香,他吹熄了烛火,掀开被子在她身边躺了下来。 女人睡得很沉,他躺在一旁单手支撑着身子,细细打量着她的眉眼。 月光朦胧透过窗棂,黑暗中,依稀能看到女人姣好的面容,沉静淡雅……岁月静好。 他明知她在睡觉之时不喜人打扰,偏偏忍不住用手指描画着她的眉眼。 沉睡中的人儿微微蹙眉,伸手拂开他的手。 赵彦不由得哑笑,那被拂开的手再度作恶,在她脸庞上走了一圈,目标一转,顺着下颌往下。 正当他手指头来到女人的衣领,一只手伸过来,抓住了他那不甚规矩的食指。 沈青眯着眼睛看了一下四周:“半夜三更的你不睡觉干什么呢?”. 赵彦凑到她耳边,小声耳语道:“你觉得我想干什么?” 沈青沉默了一会,她已经明显感觉那贴着自己的他的体温变得炙热。 她微微往后挪移了一下,拉开两人间的距离:“你不累吗?别闹了,赶紧睡吧……”说话间,人顺势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这是完全不给自己机会啊…… 他不是柳下惠,而立之年的他又怎么会没有需求,每日抱着这人儿入睡,闻着她的体香,他每时每刻都想压着她共赴云雨。 但因为她眼底的那丝陌生感,让他不得不克制住自己的感情与欲望。 赵彦不由得苦笑,自己估计是整个仓城最苦命的男人了,妻子在怀,看得着,摸得着,就是吃不着。 那种挠心挠肺的感觉真是令人抓狂。 他没再去碰她,而是开口,问道:“沈青,想不想出去走走?” 听到这话,沈青微微怔忡,不由得扭过头来。 只见男人神色慵懒地望着自己。 她孤疑道:“我可以出去?” “自己一个人当然不成,明日是七夕,如若你答应本王一个条件,明日本王可以带你出去逛逛。” 明日是七夕?自己在这院子里浑浑噩噩过日子,竟不知道今夕是何年。 沈青一听,突然来劲了: 她听郝官华说过,仓城的女节很是热闹,就连平日足不出户的她都可以自由出入,而她口中的女节就是七夕节。 她一股脑从被窝里头钻出来,看着陵王,不确定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你明日不用回军营吗?” 赵彦食指伸过来,把垂落在她胸前的一缕发丝捋起,开始一点一点地绕着,慵懒的神态不改:“这你不用管,你就说你想不想去吧。” 沈青点点头:“当然想。” 她垂眸,看到了自己的头发在他的手指上缠绕,他食指轻轻地搅动着,黑黑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而紧紧地缠在修长的指尖上。 简单的动作,在夜色中,竟有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然后,她与他四目相投,对方毫不掩饰他那想吃人的眼神。 沈青脸色露了一丝慌张,她伸手把缠绕在他食指上的发丝给扯了出来,满脸防备地盯着他说道: “你说,什么条件。”也心想,只要不是要让自己献身,什么都成。 赵彦一笑,没再逗她:“听说你今天早上弄了个很不错的妆容,还梳了个什么望仙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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