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盼从许小圆那里得到答案。 别人不明白,宁王却知这话中的意思,刘二身上那个伤口与闫振身上的一致。换句话说,刘二也是为皇城司的人所射杀。 只不过,在未找到那支箭镞之前,现在还没有物证。 作者有话要说: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四洲客栈的人没讲实话? 许小圆朝堂上拱了拱手,却未回答,而是站到一旁。 刘二死于他杀,反正现在刘家人是苦主,两个王爷又在大堂上坐着,又不能随便打发。 王县令无奈,只得将手中的惊堂木再度泄气似的重重拍下,找四洲客栈的人问话:“何掌柜,你说店中伙计皆可作证,你那四洲客栈那么大,伙计那么多,怎么可能人人都知道当晚刘二没有回来呢?” “回大人。当日店里的酒买完了,晚间一名伙计去客栈的酒窖里取酒,然后急慌慌的回来说,酒窖里不知怎的打碎了一缸酒。” “我劈头盖脸骂他,他掌管酒窖,打碎了酒缸,还敢耍无奈,装着一问三不知。那一缸酒三百斤,要卖几十两银子,他一年到头挣的都不够他赔。” “伙计哭丧着脸说不是他打碎的,他进去的时候酒缸就碎了。我吃了一惊,问他:门被撬了?他又说酒窖的门是好好上着锁的。” “莫名其妙的碎了一缸酒,对账的时候我怎么跟东家交代。店里出了这么大事,自然是要前往现场查看的。” “我带着那伙计去到酒窖,确实有一大缸碎在地上,里面的酒全没了。酒窖的地面是铺了石板的,地面湿漉漉的,但酒已经完全浸到地里,显然不是刚打碎的。” “草民按经验推算,这酒缸起码打碎了半日以上,应该不是取酒的小二所为,起码不是他当次取酒时所为。” “为了查证伙计之言,查出打碎酒缸之人,草民便结合了店中所有的伙计盘问,都说没有,都有证人。” “我点了一遍人,见人群中没有刘二,想起此前章老板问刘二之事,便问大家伙:‘刘二呢,刘二可回来?’皆说没有见过。那时已经过了亥时,城门早已关闭,刘二没回,指定当日是回不来了。事实上,刘二不但初二当日没回,后来也一直没再回客栈。” 何掌柜说完连磕了三个头道:“草民说的也全是实话,望大老爷明察。” “客栈酒缸是谁打碎的?查出来了吗?”王县令问。 “没,没有。”何掌柜摇摇头,“是草民无能。” “那你们打碎的那缸酒你怎么跟你东家交代?”王县令问。 “草民打算来日东家前来查账时据实以告,故而连酒缸碎片都还没清理。”何掌柜道。“倘若东家不愿体恤,我等又查不出来,便只好见者有份,大家平摊。” “然而东家宅心仁厚,知晓此事后,免了大家伙的赔偿,说让大家过一个舒心年。”四洲客栈掌柜缓缓道来。 “还有这等奇事?”王县令不可思议道,“上次为何未听你说?” “这,实在是因为此事太过蹊跷。酒窖之门未遭损坏却破了酒缸,又适逢春节,怎好大肆宣扬,岂不是损了自家声誉。此后我又严查了店中伙计、厨工,均无一人有任何异样,客栈也没有失窃任何财物,故而觉得缸破可能只是一种巧合,便未言明。” 何掌柜连忙请罪:“这是草民的不是,还请大人恕罪。但是草民等真的并未谋害刘二。” 王县令啧啧称奇之后,终于发觉不妥:“来人,速速前往四洲客栈酒窖查看。” 宁王把玩了一下手中的玉佩道:“本……” 说着赶忙咳嗽两声才又道:“本官已经查过了,四洲客栈的酒窖的确有一个破碎的酒缸。不仅有破碎的酒缸,本官还在酒窖中发现了一些线索,本王的人已经循着线索前往追查了。” 王县令对此万分诧异,还是压下自己的惊讶忙道:“大人英明。” 说完“大人英明”,王县令却不知道该如何继续。 宁王看着他摇了摇头,冷冷地呵笑了两声:“行了,今日本官查案累了,就到这吧。” 王县令听得额头直冒汗,但究竟浸染官场多年,他很快琢磨出这是宁王在提点他。于是拍了下惊堂木道:“堂下众人听令,官府已经前去缉拿凶手,待凶手凶器归案,案情明朗再行宣判。今日暂且到此,退堂!” 宁王听着王县令宣判,这人还不算太蠢。 退堂之后,众人齐聚县衙花厅,宁王在厅中上首圈椅上坐下诘问:“王县令,说说吧,这案子你为何迟迟不处理,以致惹出苦主陈尸街头这些事来?” 瑞王在上首另一张椅子坐下,看向王县令。 原本一直躬身跟在两位王爷身后的王县令顿时吓得扑通一声跪下:“王爷,县衙没有仵作,这是事实,臣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宁王气得指了指身边的许小圆:“他不是仵作?” 王县令瞄了许小圆一眼,小声道:“许仵作身份尊贵,微臣不敢打扰……” “你——”宁王简直被他气笑了。 但想着自己当初强娶许小圆时闹出的阵仗,也没有继续苛责王县令。 “那验尸房停尸收费之事你怎么解释?”宁王气儿顺过来再问。 “这,实在是微臣管教属下不严,口误所致。但是……那刘二看着身上的伤便是跌落所致,四洲客栈那边既没有作案动机,也没有作案时间,还有证人证物,所以……” “所以你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宁王问。 “微臣不敢。”王县令赶忙继续磕头,“不过王爷明鉴,当时县尉只是随口一说,县衙并未收那刘家半文停尸钱”。 宁王看了王县令半晌,觉得他不像撒谎的样子,俯身再问:“你可知那刘二怎么死的?” 王县令抬起头来,迷茫地摇了摇头。 “他身上一处致命伤口,与闫振身上的伤口一致,乃皇城司的制式弓箭所为。”宁王道。 宁王此话一出,不仅王县令吓瘫在地,瑞王也收起扇子,拧起了眉头:“这是怎么回事?” “我让人去查了,但能不能找到凶器现在还不好说。”宁王道,“不过这四洲客栈的人肯定没有完全讲实话。” 说罢宁王看向王县令:“起来吧,身为朝廷命官,动辄一副惊吓的样子,成何体统。” 王县令赶忙连滚带爬地起身。 “你如何断定四洲客栈的人没讲实话?”瑞王瞥了一眼狼狈的王县令问,也不回避。 “皇兄不觉得四洲客栈的伙计在堂上的反应太大了吗?”宁王反问。 瑞王想了想:“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可那刘二身上的致命伤不是皇城司的制式弓箭所为吗?既是如此,这与四洲客栈又有何关系?” “若是四洲客栈没有半点隐瞒,那些伙计不会如此害怕。”宁王道,“至于皇城司与四洲客栈的关系,这小弟也暂不明了。” “皇兄,能否将夏青借我一用?”说到这里宁王问。 夏青听了赶忙道:“回宁王殿下,不行啊,我要护卫我家王爷。听风呢?宁王殿下有事,为何不差遣他?” “哎,对了,今儿我怎么没看见听风啊?”说到后面,夏青疑惑道。 “你借夏青为何?”瑞王制止夏青问。 宁王看了眼夏青,笑了下:“我遣听风帮我办事去了。” 宁王先表明了听风不在的缘由,又不想让人追问,随即对瑞王道:“其实我就是想让夏青去四洲客栈掌柜那里听听墙角。” “今日一审,四洲客栈明显有问题,但本王没让县令拘他,回去后他必有话说。我身边其他护卫轻功不及夏护卫,故而才有此一求。” 瑞王听罢,笑道:“既是破案为民,那夏青你就跑一趟吧。” “可是,王爷——”夏青不放心瑞王安危。 “你放心,本王身边还有其他人。”瑞王道,“况且,我们都需要知道真相。” “.…..属下遵命。”夏青迟疑片刻道。 为了闫振,他们的确需要真相。 宁王与瑞王说罢看向王县令:“这案子我和皇兄的人会帮着查,但是最后升堂审查还得是你王大人。这案子,你得查个明白。且刘家没了顶梁柱,一家老小怎么活,县衙要有主意。” “微臣明白,微臣明白。”王县令连声应道, “行,你且退下吧。”宁王道。 “微臣告退。”王县令随后退下。 作者有话要说: 第50章 第五十章、我是例外的那个? 王县令走后瑞王问:“方才升堂之初五弟不在,莫非就是去四周客栈酒窖查探了?你是如何知晓四洲客栈酒窖有问题的?” 宁王笑道:“我在回县衙的路上,让人带了四洲客栈的掌柜上车问话。刘家死了人无误,既然四洲客栈被牵连其中,不管有无问题,自然都该找来一问。” “五弟真是考虑周详。”瑞王夸赞道,“难怪父皇会让你任职大理寺少卿巡查刑狱。” “哪里,皇长兄谬赞了。”宁王谦虚道。 “只是不知五弟在那四洲客栈的酒窖里又发现了什么线索?”瑞王问。 “确是发现了半个不属于客栈掌柜、伙计们的脚印,除了验证酒窖确有外人来过之外,无甚大用。”宁王道,“不过来时我已将护卫散在旁听堂审的百姓中,倘若发现有人异样,便紧随之。” “其实并没有在酒窖发现什么贼人的痕迹追了过去?”瑞王惊讶道,“这只是一出打草惊蛇之计?” 不要说瑞王,就连许小圆也甚是惊讶宁王的计谋。 他原本还奇怪已经过去了几天,现场怎么还能留下可以直接追查凶手的线索,还以为是情况特殊,老天帮忙,事过几日宁王也能发现破案线索。 没想到这竟然只是一招计谋。 宁王笑道:“皇长兄英明。正因为我的随从都派了出去,所以方才才找皇长兄借夏青一用。” “原是如此。”瑞王若有所思道,“你是不放心王县令?” 夏青听到这里,连忙拱手请罪:“方才夏青冒犯了,还请宁王殿下恕罪。” “或许他不是太子的人,但从这刘二的案子也不难看出,因为我们在此,他极力想淡化案情,拖延时间。起码是个明哲保身,唯利是图之人。” 宁王跟瑞王说完,又看向夏青:“你是为护卫你家王爷,何罪之有。况且方才那样一说,也很合情理,王允文听了也会觉得一切顺理成章。” “不过现下天色渐晚,要去四洲客栈的话,夏护卫该出发了。”宁王道。 夏青看向瑞王,瑞王道:“去吧,注意安全。” 夏青走后,宁王与瑞王也就彼此告辞。 林砚秋跟着瑞王走了,许小圆也顺理成章地跟着宁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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