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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已经被本王喊出去了，你不早点说。” 宁王笑了笑，“罢了，那就本王勉为其难帮你做一回书吏吧。” 说罢宁王拿起一旁的毛笔沾了点墨道：“我的小仵作，你说吧，我记录。” 要是在前几日讲故事的时候，许小圆会觉得宁王这么说可能对自己有点好感，他是不是有一天可能靠上这座靠山。 但现在，他只觉得这人嬉皮笑脸，说的话没一句正经。 许小圆没理宁王的调戏，转身望着躺在案板上的十九夫人，口中念念有词：“十九夫人，得罪了。” 此情此景让许小圆觉得有些荒谬，他和十九夫人生前明明是最不对付的，如今十九夫人死了，却还要他来还她一个死亡真相。 许小圆默念完，捋开十九夫人脸上的散乱的发丝，开始验尸。 检验了一会，许小圆道：“记：面色涨红，口鼻内有粉色泡沫，量少；身上有多处细小伤痕，头顶处有一处较大创口，周围无血凝块形成；指甲缝里有泥沙，但不是每一个指缝都有；腹中内脏，有肿胀的痕迹……” 在验尸的时候，许小圆一下就回到了以前工作时的状态，特别的专注，对宁王说话的语气不知不觉严肃了起来，就像是以前还在警局的时候，对自己的助手吩咐的那样。 种种迹象表明，人是淹死的应当无疑。 于是许小圆对宁王道：“王爷，十九夫人确实是溺死。” 不管是意外、自杀，还是他杀，起码排除了死后入水的可能。 “这么快？”在许小圆停口的同时，宁王也停下了笔，有些不敢置信。 “如果只是确定是否溺水而死，这些检验足够了。”许小圆说。 他看见宁王停下笔，侧身瞥了一眼。纸上密密麻麻一页字，自己说的宁王竟然都记了下来。 许小圆还挺不敢置信的，这宁王速记可真快，要是他跟自己对换一下，不是自己穿来古代而是宁王穿去现代，他当不成王爷还能讨碗速记员的饭吃。 而且那一手龙飞凤舞的书法，去培训机构当老师实属有些浪费，进个书法协会都绝不会有悬念。 这人当王爷还有点真材实料，不是那种完全不学无上述的纨绔子弟，虽然人花心了一点。 可惜人丑是硬伤…… 第16章 第十六章 解剖 “除了确定是否溺水而死，还能确定什么呢？”宁王说话间将毛笔放在笔搁上。 许小圆天马行空的思绪被拉了回来：“至于是自己失足落水而死，还是被人溺死就还需进一步检验。” “哦？”宁王笑道，“她还可能是被人溺死？” “难道王爷已经认定是失足落水而死？”许小圆反问。 他的思绪不由得想起先前在竹林水榭中十六夫人说的话，十六夫人那会说什么来着……许小圆还没想明白，宁王又道，“那到没有，我是奇怪你怎么会这么想？” 许小圆又忍不住想要对宁王翻白眼：“作为法医……仵作，当然要考虑多种可能。溺死无非也就三种可能，一种是自杀投水而亡；一种是失足落水而亡；一种是他杀溺水而亡。但不管是哪一种，十九夫人是溺亡无误。” “那如果要想证明这三种的可能性，还要验什么？”宁王问。 “那还要做的事就比较多了，”许小圆道，“王爷要知道吗？” “那是自然。”宁王道，“将你认为她溺死的原因说与本王听听。” “是。”明白自己只不过是个炮灰后，许小圆乖得不得了，“十九夫人面色涨红，口鼻内有白色泡沫，这是溺死的主要特征。但是量少，说明死者溺亡时没有太过挣扎。” “身上有多处细小伤痕，头顶处有一处较大创口，这些伤口即便是死前造成，也不足以致命，不会是死因；因周围无血凝块形成，更像是死后撞击造成。王爷可命人从十九夫人落水处——当然，这的先确定十九夫人的落水处——沿途寻至竹林水榭下的桥洞，查看沿途有石头的地方，看上面有无人体组……破碎的皮肤便知”。 “我刚才摸了下她的内脏，有肿胀的痕迹，说明有液体……水之类的物质灌入，符合溺亡的特征；我又翻看了她的手指，指甲缝里有泥沙，但不是每一只都有，且手心干净，不太像是自然抓成。”许小圆道，“面色涨红，这一点除了可能是落水后水力造成，还可能是被水闷死。最终总结就是符合溺水而亡的特征，但其他方面有待验证。” “不太像自然抓握，是什么意思？”宁王问。 许小圆这会捏开十九夫人的嘴巴，仔细检查了一下口腔，用一块干净的白纱布在口腔和牙齿上仔仔细细来回擦拭了一遍才应道：“就是有点像被人抓着手按进府内的池塘中，或者淤泥被人塞进指缝里的……” 许小圆说着将一个干净的白瓷碗里盛了一碗水，把刚才给十九夫人擦拭口腔的纱布巾扔了进去。 然后对宁王道：“可否麻烦王爷让人取一碗池塘里的水来？” 宁王点了下头，朝门外喊了一声：“来人。” 一个侍卫推门进来：“王爷。” “让人沿着竹林水榭发现妾妃的地方往前搜，看看沿途有石头的地方有没有发现破碎的皮肤，头发什么的。”说着宁王拂开十九夫人的头发给侍卫看，“就是这样的撞伤。发现后用白纱布将破碎肌肤捡来。” 说完扔了几块白纱布给侍卫：“另外再从府中的池塘中取一碗池水来。” 侍卫领命而去。 宁王看着许小圆：“就这么简单？” 许小圆想着这个可恶的男人对自己一点也不怜香惜玉，还多番欺负调戏，一个小小的报复念头冒上心头。 于是他不坏好意地答道：“怎么可能。” “要最终确定十九夫人是怎么死的，得剖开喉管和肚腹，查看肠胃里面是否有异物，且与府中池塘里的物质是否相同。”许小圆打着自己的小九九说道。 他说的事事实，但想吓唬宁王也是真的。开膛破肚真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况且躺着的那人还是宁王最宠爱的女人，他就不相信宁王能受得了。 宁王听了皱着眉头问：“一定要这样吗？” “当然。”许小圆答道，“不然验得不准。” 宁王皱眉略一思考：“好。” 答得到挺干脆，面色也没什么改变。倒是一直当背景板的宁王妃露出些恶心的神色，但也没有离开，颇有点宁王府当家主母的风范。 “既然如此，那小圆就动手了。”许小圆说着拿了一块纱布给自己的口鼻遮上，点燃了白酒，把箱子里的切刀拿在白酒燃起的火焰上烤着消毒。 边烤边问宁王，“王爷，你想怎么破开十九夫人的肚子？是从咽喉直接破到肚子，切一字刀；还是从肩膀两边开破，切Y……丫字刀？” “不过十九夫人的尸身好像没什么损伤，直接从头切到底，也就是说切‘一’字刀好像就可以了。” 许小圆故意说得恶心一点，一边说一边观察宁王和宁王妃的表情，他想看看这俩人端着的表情什么时候能彻底垮下去。 宁王妃的眉头越皱越紧，有种强忍不发的意味，许小圆有些暗喜，火候快到了；再看宁王却还是一副平淡的样子：“随你，你是仵作你做主。我一个门外汉也没法给你意见。” 可恶，这个男人怎么不害怕。许小圆的窃喜只在一瞬间。 “那行，我就切一字刀了。”许小圆说，“这一刀下去，可以连开三腔。胸腔、腹腔、和盆腔一刀到底。不过切到肚脐眼那里的时候刀锋要转一下，绕过肚脐。王爷，您知道为什么要绕过肚脐吗？” 宁王没有答，许小圆也不是真要宁王回答，抄刀切下，便自顾继续说下去：“因为肚脐那里有脐带之类的结缔……肠子，从那里切下去，容易把肠子切断，让里面装的东西跑出来……” 他到要看看，这两人到底能装到什么时候。 许小圆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在动刀了，宁王妃眼睁睁地看着他切开了十九夫人的肚子，翻出十九夫人的内脏，再听他说的那番话，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捂着嘴跑出去了。 很快，屋外就传来宁王妃的呕吐声。 要不是宁王在场，许小圆都要开怀大笑了。还以为那个恶毒女人胆子有多大呢，这一刀还没到底，肚子里的东西都还没完全掏出来呢，就吐了。 太没用了，许小圆想想还有那么点遗憾。 不过他也没完全忍着，仗着脸上有纱布遮面，等那一刀完全切完，还是笑得一抽一抽的。 作者有话要说： 能求个评论吗，单机好痛苦啊T_T 第17章 第十七章 他杀 听到屋外传来自己王妃的呕吐声，宁王朝许小圆挑了挑眉，露出一个捉狭的笑容：“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 尽管戴着面纱，面对宁王的询问，许小圆的表情还是立马严肃起来。连忙否认：“没有，王爷，您在说什么，小圆不懂。” 但是他很吃惊，宁王知道他在故意恶心他们？！那他为什么不阻止自己，还让宁王妃被吓得去外面吐了？ “不懂？”宁王嗤笑，“你这点小把戏也就能骗骗三岁小孩。” 宁王从寒院窗户的破洞瞅了瞅外面的院子，脸上依旧带笑：“你就不怕她记仇，下次再报复你？要知道，她可是本王的正妃，本王后院的人都得听她的。你不懂，她可不会不懂。” “啊？”许小圆傻了眼，他压根没想到这一着。 看着呆头呆脑的许小圆，宁王不禁有些好笑：“行了，好好干活吧。她虽然可怕，但本王才是这宁王府的主人。你把这死因验好了，本王还是可以对你网开一面的，她也不能把你怎么的；要是验不好……都还轮不到她出手……” 说到最后，宁王压低了声音。听得许小圆毛骨悚然。 宁王边走边说，说完这话时已经走到吓傻了的许小圆的身旁，给许小圆松了的遮面纱布重新系了一下。 然后道：“好了，继续吧，专心做事。本王见过地狱，不怕人肚子里的那点东西，别想着用它来吓我。” 宁王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有难得的平静，但浑身却散发着低压。 许小圆被宁王的神情和此刻散发出来的气势吓着了，一时间待在原地不敢动。 宁王看到许小圆害怕的样子，又恢复了平时嬉皮笑脸的样子：“发什么呆呢，继续吧。难不成你还真想被她送去幽泉馆？” 说话间宁王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窗外宁王正妃的背影。 “哦，哦。”许小圆回过神来，想起幽泉馆就头皮发麻，赶忙开始下一步的检验。 这会此前受命去取池塘水的侍卫回来了，进屋把装池水的瓷盆递给了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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