涨粉竟就能让他这么开心。迟燎有些意外,随即轻笑了下:“那我明天再给你买十三万粉,凑个和我年龄一样的数!” “……”脑回路完全不同,应云碎缓声解释,“我不要你买的僵尸粉,就现在这样就挺好了。” “现在是哪样?” 应云碎把手机递给他,让他看自己微博。 迟燎就看了几秒,困意就消失了。 他言辞变得激烈,一脸愀然不乐愤世嫉俗:“就你的颜狗?肤不肤浅啊,让他们都滚。” 应云碎的黑词条在资本推动下荣登第二,意料之中引了一波流量。 从夜雨十年灯这部电影来看,他是真没演技,评论区都是骂骂咧咧质疑资源之人,还有人爆出他在片场打经纪人的黑料。 在这种“热度”下能选择关注他空空如也微博账号的,自然都是忽略了人品和业务水平,单纯觉得脸还行的“肤浅粉丝”。 甚至还有认为他就是个睡出资源的漂亮小糊咖,在私信里提出包|养的。 包|养的那些应云碎没看到,他压根儿不看私信,是迟燎一字一顿念出来的,脸色和眼睛一样黑沉。 右手捏着手机,食指支着手机壳,一下一下地敲,毫无波澜却冷语冰人: “哥哥,黑词条都有这么多人觊觎你,以后还了得。” 应云碎瞅着他的表情,小心翼翼摘根松枝般去掰他的食指:“你又不开心啦?” 这个“又”字就很灵性。 迟燎感觉应云碎挺开心的,不想让他觉得自己还始终像个小气的小孩儿。 舌尖往左腮帮戳了下,又往右腮帮戳了下,便自持成熟地挤出五个字:“那倒不至于。” 应云碎笑了。 “你把手给我。” “嗯?” 迟燎把手递过去。 “把灯打开。” 迟燎开灯。 房间瞬间变得亮堂,应云碎眯了眯眼,适应了后扣住他的手,找到一个得当的角度露出自己的戒指,拍了一张,问: “我们结婚多久了?” 迟燎都不用算一下,立刻回答:“领证的话就是第127天,婚礼的话就是第93天。第一次睡的话就128天,婚后第一次睡的话就71天。” “……”应云碎勾唇听着,一声不吭。只点开“写微博”,文案便编辑成“结婚127天纪念日”。 觉得太随意,又改成个颇做作的“从冬入春”,连着这张带戒指的十指紧扣图,干脆迅速地发了出去。 迟燎:? 应云碎捏住他的脸。 通过手指触感能感觉这人五官轮廓又分明成熟了些:“哄好没?现在还不开心吗。” 迟燎嘴角轻轻勾起。 低着头脚趾去勾应云碎的脚趾,他哼笑着:“本来就没不开心……” 死不承认,明显喜滋滋甜蜜蜜的,应云碎说:“那我把微博删了。” “别!”迟燎忙阻止。 应云碎睨他一眼,挺宠溺的眼神,迟燎摸着鼻子笑了。 “行了,” 一般人发个朋友圈都期待反馈,但应云碎这会儿只麻利地把评论区设置关闭,然后放下手机。 他早就困了,只是有点儿心悸睡不踏实,此刻闻着迟燎熟悉温热的气息、听着他黏糊沉润的嗓音才渐渐安心,眼睛都慢慢闭上了,伸手索抱: “既然你开心我也开心,那就睡吧。” 第二天应云碎意料之中地接到了莓姐的电话。 其实莓姐一直对应云碎挺放养。最开始以为他是富二代,只当他体验生活;后来和应家没啥关系后,应云碎也向她表露出了只想把手头的项目结束就差不多的想法。 摆明了心思就不在这行上,莓姐也就随他所欲。 但她仍会在合同期内完成本职工作,应云碎有了黑热搜就会想着帮他处理,即便应云碎说不用。应云碎想建微博她就帮他申请到红v的演员认证,即便应云碎第一条就直接秀的恩爱。 这条微博没人买不会上热搜,毕竟应云碎此刻顶多算是有了点儿争议水花的小糊咖。 莓姐只是不懂此操作的意义,有些扼腕: “你如果想引流有噱头,完全可以等后面参加综艺热度更高的时候官宣,何必要提前到现在啊?” 应云碎淡声解释,他单纯只是想告诉别人自己已婚而已,他又不会公布迟燎的真实身份,不算官宣。 “但在这圈儿里已婚标签本就弊大于利,何况你纯粹是靠脸的,吸粉会难很多。” “没事儿。”应云碎说,“也不需要那么多粉丝,我也没想过久待娱乐圈。” 那会儿他们在吃早餐,他打电话时迟燎就在旁边,听到这句话陷入沉思。 他的云碎哥既不屑粉丝也不想久待娱乐圈,却又说想有点所谓的流量要有影响力。 两者有些矛盾。 他好奇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过他还没细想就被手机一则文件打乱了思绪,里面是一家医院的行业许可证情况和医务人员资质情况。 迟燎瞅了一眼,就把沙发背上的西装外套拽起,食指勾了下应云碎下巴,亲了一口:“云碎哥我出门了哈。这几天会有些忙。” “那也没必要第一条微博就说自己已婚了呀,个人形象一下子就不同了,显得你就像个围着你老公转的恋爱脑人设,或者傍上了什么大款。”应云碎听着听筒里莓姐的感叹,敷衍地冲迟燎点点头,目送他脑袋撞上晴天娃娃。 那是他教应云碎做的,挂在门顶,之前刚好能扫过迟燎头发,这次却在他额角的撞击中晃来晃去。 应云碎眯了眯眼,不由自主地说:“其实也差不多。” 莓姐:“嗯?” “我本来的人设确实就是陪我老公成长的。” - 迟燎所言不虚,他确实又开始忙了。 而且是超级忙。 接下来两周都处于早出晚归的状态。 应云碎不再关注他忙什么,他自己也挺忙的,年前拍的《悬寅阁时》最后杀青,他这周末也要准备参加综艺的录制了。 恰巧这个时段《夜雨十年灯》成为票房黑马,讨论度很高,双男主升咖飞升,连带着应云碎这个“花瓶男三”也时不时被提出来审判一圈。 这天应云碎就在看自己已经十多万的粉丝数,突然接到个电话。 是他那久久没联系的“堂妹”应染。很莫名其妙: “堂哥。” 她的声音愤怒焦急,隐隐还有些祈求, “我知道你其实人挺好的,看在奶奶的份儿上,应该不会缺德到同意你老公做这种缺德事儿,要毁掉我家医院吧。”
第62章 燎云 应云碎面无表情和应染通完话。 和应海明显找茬儿式的咄咄逼人不同,应云碎印象里这个“堂妹”从不会主动联系他。 偏偏是她打电话。应云碎明白,就是来找他求情的。 通话的结尾是应染仍然急声强调着“医院是奶奶的心血”,应云碎则淡淡地回答:“嗯,我明白的。” 没过多久,迟燎回家了。 他今天回来得挺早的,脸色轻松却疲惫,直接去沙发上打盹儿。 家小,但客厅采光好,他闭眼前对应云碎说:“云碎哥,你看今天日落好漂亮,火烧云诶。” 应云碎往窗外看了看,绚烂撕扯的红色,宛如中式传统枕巾的图案。 不知道是否是海边城市的缘故,滨城的晚霞总是很艳,很红,时常出现火烧云。前几天也是。 但迟燎似乎今天才有这个时间空当儿瞅到晚霞。 应云碎猜他多半是忙完了。 这段时间看来都是在折腾应家医院的事。 应云碎以前也很喜欢这种晚霞。像所有有点儿文艺细胞的人,也像所有需要把握当下的病人一样,他偏爱日出日落等一切转瞬即逝的美好瞬间。 不过经历火灾之后,焰般的云色一度让他厌恶恐慌。 迟燎睡着了。红色的霞光就铺在他仰躺的身上,缓慢起伏着,宛如一块燃火的披风。 应云碎发现自己又没那么恐慌了。 没过多久迟燎被手机铃声吵醒,很不耐烦地蹙眉接听。 “说。” 视线撞上应云碎的脸,他一直坐在沙发边儿。 迟燎眉毛瞬间又松开,很自然地把他拉到自己身上。 应云碎扑上他胸口,落进了那块像披风的霞光里。 他很白,皮肤如面玻璃,璀璨的赤红色顺势嵌进去,明耀锃亮流光溢彩地滑动着,凝固永恒不息的纹路。 “嗯,都行。”迟燎手懒洋洋地拨弄着他脸,像去抓停驻的流云。困倦地回着电话,“随便,后天上线吧。” 对方说了句什么,他眨眨眼:“后天是清明节么。” 他看了应云碎一眼,手指绕过他泛金的碎发:“可以,那你定时间吧。” 挂完电话,他把怀里的人搂紧些,闭上眼。 应云碎以为他要继续睡。 但安静了一会儿,迟燎就开口:“云碎哥,我给你说个事儿。” “嗯。” “希望你不要生气。” 应云碎斩钉截铁地说:“不会的。” 见迟燎仍欲言又止,应云碎干脆按了下他微有些胡茬的下巴,手指往下滑,直接道:“你把维宏医院搞垮啦?” 迟燎睁眼。 微挑眉:“谁给你说的?” “应染,应建明女儿。”应云碎笑笑,“她求我看在奶奶养我对我这么好的份儿上,让你别这么做。” “那你……”迟燎揣度着他的表情。 表情无异,应云碎接口得很快,没什么犹豫也没什么虚情假意,竟然说:“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我挺喜欢你的果断的。” 应云碎其实,一点儿都不意外。 葬礼那天应家四口自导自演了一出戏,他虽不在意,但知道迟燎一直觉得他被欺负了没保护好他,耿耿于怀。 只是一天一天的,迟燎无动于衷,他就以为他不会有什么行动了来着。 没想到现在直接就釜底抽薪了。 况且,就算没葬礼那些事,应云碎也觉得维宏医院迟早要完。 就一股直觉,很玄。他莫名其妙有一种,这些东西都是为迟燎或者自己服务的“设定感”。 他穿来的人设是维宏医院的长孙。但渐渐的,长孙这个身份被证明是子虚乌有,并非亲生的奶奶把自己送到迟燎手中便也很快去世,他的演员身份也慢慢宣告杀青。 他们结婚四个多月了,应云碎对比四个月前的人再对比自己,惊觉整个过程中,那些炮灰设定都在逐渐脱落。 好像是主观推动又好像是客观必然。 他竟和最开始的“设定”大相径庭,越来越像本来的自己。 而作为炮灰设定一部分,“维宏医院”,以被迟燎整垮的方式“脱落”,就也在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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