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克莱尔在自家房间中醒来。 感到一种沉重的疲惫感。 不是劳累了很久的疲惫,反而是什么东西终于卸下之后松了口气似的疲惫。 与之相对的,身体很轻盈,很空。 他糟糕的精神力已经被稳定了。 然而这一切都不能阻止他的暴怒。 尤其是当他看到柜子上那张写着“我会再来看你”的纸条时,他的愤怒到达了顶峰。 自己居然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与某个压根不知道是谁的雄虫过了一晚。 在那个像是梦境的夜晚里,他只记得透过黑色布条看到的面目模糊的雄虫有双奇异的绿色眼睛,眼底似乎有颗小痣。 除此之外,姓名、身份、是不是有*病之类的,都完全不知情。 难道是家里那只傻逼雄虫放进来的? 呵。 他掏出枕头底下的枪,推开自己的房门。 一路来到雄主的房间,抬腿一脚把沉重的红木房门踹开。 里头空荡荡一片。 他又下楼,把厨房,客厅都看了个遍。 没有雄虫的身影。 最后来到了地下室。 地下室铁门紧闭,克莱尔穿着浴袍站在门口,不怒反笑:“你在里面吗?” 他拍拍门:“在里面就回答我。” 沉默的铁门:“……” “你每次都挑战我的底线。”克莱尔拿起枪,对着门锁瞄准,连发4枪。 震耳欲聋的枪击声在昏暗逼仄的楼道里响起,硝烟味涌上鼻尖,智能锁连带着铁门墙壁都砸出好几个洞,克莱尔心里的恨意不断滋生叠加:“知道吗?我一直想杀一只雄虫试试。” “想看看你们这些出生在蜜罐里、从来没有上过战场、只知道对着雌虫甩鞭子的窝囊废跪在地上求饶、但还是难逃死路的绝望样子。” 这只雄虫,一次、一次、又一次地趁他身体不适的时候,不断地伤害他,让他受尽屈辱。 把摇摇欲坠的门锁拍开,克莱尔走进去,依旧没有在里面看到想杀的虫的身影。 他走到刑具架旁边,拿起上面的一根鞭子,露出阴狠笑意:“既然逃跑了,就别回来,我一定要活撕了你。” 躲在主空间的演员看着位面空间这一幕,他再怎么张扬跋扈,这时也要吓尿了,抱着制片:“我不回去了,我不回去了,让A大负起责任吧。” 制片:“……” A大说得对啊,这位确实是做反派的好苗子,下回看看有没有什么反派的剧本给他演好了。 至于目前克莱尔最想杀的两人之一…… 何季表示,他还是有点冤枉的。 其实昨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只不过是借助雄虫的身份帮助克莱尔稳定了下精神海罢了。 克莱尔确实会生下虫蛋,但那个虫蛋只是何季花高价积分购买的可以置入腹部的安全道具,不少演员也在用。 至于生产之后,克莱尔的活虫崽从哪里来……这个何季自有安排。 可能看上去不像,但何季在那种事情上比较保守,只会跟心意相通的人做。 趁人之危实施强迫属实过于掉价,他没缺人到那种地步。 不过他在纸条上承诺的会过去看克莱尔也是真的,可在那之前,他要再做点准备。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克莱尔没有看到何季眼底的痣啦,那种情况看不清楚的,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他潜意识里记得。
第5章 流放荒星 他去找了维修部里擅长场景处理的前辈。 “原老师,你知道含有这种元素的水或者土壤怎么净化吗?” 老前辈戴起眼镜,看了看他发来的数据。 “钋压?没听说过这种元素,是不是最近新出的设定。” 何季点点头:“确实只出过一次。” 老前辈怒道:“说了能用老设定就用老设定,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样本呢,让我研究空气?” 何季将用特殊设备保存的样本拿给他。 老前辈用手搓了搓,又放去机器下检测了下。 “怎么样?净化它麻烦吗?” “什么时候要?” 何季估摸了下时间,报了个价格,并跟他约了后面一块研究。 从检测所出来的时候,外面下起了雨。 主空间的雨都是系统控制的,因此没有过狂风大雨的情况,带着虚假的温柔。 然而何季却想着,那人的腰估计又得痛了。 从雨中走来一个身影,穿着西装与高跟鞋,有节奏的脚步声带着些许威压。 “听说A大找我?”女人打着伞,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站定。 虽然也叫A大,但不像其他人带着崇拜或者畏惧,而是阴阳怪气的。 何季无可奈何地笑了笑:“我现在不过是维修部的小何罢了。” “是,现在连维修部的新手师傅都能插手我的工作了。” “杨姐,你看你这话说的,”何季连忙打哈哈:“我也是没办法了,才只能找您帮忙的,而且我去那个世界不是更方便您项目的顺利运行吗?” 确实是更方便,杨姐才会跟何季见面,但她警告道:“何季,我劝你不要陷进去,那不过是个位面角色而已。” 这一句连名带姓,都是真名,是以朋友的角度说的。 “你那小皇帝也不是什么好人,当时的刺杀事件虽然是你安排的,但他也发现了,你不会到现在还以为他是在单纯的英雄救美吧?” “我知道。” “你知道还……” “你不是说,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吗?说明你也清楚,我人品比他好不到哪里去。” “对于我们来说,只能用这种方式开始亲近,他用命演那场戏已经是在示好了。” 杨姐闭嘴看了他两秒,下结论道:“你这种情况,我们的专业术语叫自我攻略。” “哈哈。” 杨姐懒得再理他,摆摆手说:“木偶已经做好了,你自己去拿,只要不耽误我剧情进度,其他随便你。” “木偶”是指演员用来扮演角色的人体模型,对于有些无法用真身出演的场面,比如妖魔鬼怪等奇怪物种、火烧刀刺等剧情,制片就会帮他们安排人体模型作为替身。 何季说了句谢谢,杨姐对这恋爱脑回都懒得回。 “那边也快进入雨季了,”杨姐走后,何季伸手接了几滴雨,轻声道:“看来要抓紧时间了。” —— 克莱尔被告上了法庭,罪名是刺杀雄虫未遂。 豪宅里克莱尔拿着枪一个个房间寻找雄虫的视频与最后在地下室里内令虫心惊胆战的发言激怒了整个虫族星系。 雄虫们群情激昂,雌虫们害怕自己珍贵的雄主惨遭毒手,所有虫都觉得克莱尔是恶魔。 “变态”“杀虫犯”“疯子”,这些标签铺天盖地地贴在了克莱尔身上,而之前他为星际浴血奋战、 拯救数座城市民众性命的事迹却好像从未发生过。 甚至被他救过的虫还隐隐后怕,觉得自己与杀虫犯擦肩而过。 面对这一切,克莱尔对着镜头和法庭,却只是哈哈两声对天长笑。 继而倏地低头,露出一个惨白而可怕的笑容:“没错,我就是杀虫犯,那两只虫等着,我归来之日,就是你们的死期。” “居然对跟自己订婚的雄主举枪?太可怕了!!”身边的金发雄虫吓得大叫:“这种恶魔为什么不赶紧杀掉?我们真的要去这个恶魔在的星球吗?” 他旁边的雌虫则安慰着他:“我不会让他接近你的。” 被视频里的杀虫犯点名要杀的其中一只——何季坐在旁边一阵无语。 “放心这雌虫的目标不是你。” 雄虫吓得花容失色,梨花带雨,闻言道:“你怎么知道?听说他专杀漂亮虫!” 何季翻了个白眼:“因为你不配。” 他的目标是我。 这么高调地在电视里宣布,跟官宣似的,搞得他怪害羞的。 “你这丑虫说什么?!”金发雄虫的眼泪晾在脸上,清秀的脸瞬间扭曲起来。 雄虫都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存在,他今年还没有听过这么被看不起的话。 身旁的雌虫也放下替他拭泪的手帕,对何季冷声道:“道歉。” 坐在窗边的虫却一脸冷漠,讽刺完只顾着去看风景。 被说的雄虫越想越气,玻璃心瞬间碎成N半,眼眶一红,眼泪又继续落下来。 看得一旁的雌君心疼得要命,起身站起来。 何季身后的雄虫在冲突即将爆发的时刻挺身而出,当和事佬道:“诶,算了算了,跟一个维修工较什么劲。” 那金发雄虫上下扫了何季一遍,看着对方简陋的维修工制服,脚边的蓝色工具箱,也觉得被个下等虫气哭没有排面,轻蔑地“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居然还有雄虫在做维修工,这种工作不都是雌虫在做?” “也是,长得这么丑,这辈子估计都没有雌虫愿意跟你匹配,真可怜。” “诶,你脸上那些是什么,修东西溅的泥巴吗?你别告诉我你天生长这么多斑哦?” 对方一通加特林输出,被骂的虫却依旧平静无波地玩着手环。 本来一只雄虫与另一只雄虫起争执,周围的雌虫都会去拉架。 因为雄虫是珍贵的星际资产,损失一只都承受不起。 但现在一只雄虫逮着另一只往死里骂,机舱里却诡异的鸦雀无声。 没有什么太多的原因,只是那只被骂的雄虫看上去太不像雄虫了,感觉就像是天生下等虫该被侮辱欺负的。 穿的衣服看起来就很廉价,身边没有个雌虫端茶倒水,做着最底层的荒星维修工作。 最重要的是——长得很丑。 一副龅牙,脸上全是斑,看着有些犯恶心。 跟大伙儿印象中颐指气使、镶金戴银的雄虫差得太远了。 “列车长怎么回事,为什么让你这种臭虫跟我一个舱?”金发雄虫见何季不吱声,以为是他怂了,越发高高在上,对雌君下令道:“你把他给我赶到另一个车厢去,看着就想吐,空气都臭了。” 他高大的雌君像旧式管家那样装腔做样地对自己雄主鞠了一躬,表示收到命令,转身要朝窗边走来。 就在这时,何季发话了。 “你桌上的包看起来不错嘛。” 金发雄虫愣了一下,洋洋得意道:“算你识货,这包你修七八年东西都买不起。” “作为一个假货来说,确实不错了。” 空气瞬间安静。 “你说什么?”金发雄虫脸部表情顿时变得格外精彩,咬牙切齿道:“你凭什么说它是假货?” “因为真货我这里刚好有一个,”何季从座位隔间里的行李中拿出一个同款黑皮包:“一位尊贵的客人前两天送来给我修理的,这个牌子的包有个特点,就是在提手与包身缝线连接处,有一条需要掰开看才能发现的并行金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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