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修士而言,静心台那九九八十一阶石阶自然不算什么,刹那之间,两人便已然到了那宽阔的修炼台上。 此时的静心台并不像往日那般热闹,毕竟许多人都将目光落在那宗门大比之上。 但仍然有少不份知道自己此番并不能加入内门,并将希望寄托于来年的比试。 自然会在这个时候好好修行。 但此时,即便只有几人,也会成为那些人的遮掩处。 “所有弟子撤离静心台。” 晏青溪运转灵力,一时间,清冷的声音响彻了整个静心台。 修炼的弟子有些恍惚,但他们知道晏青溪的身份,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但既然对方开了口,他们也不得不离去。 可就在一群弟子满目茫然地离去时,时昭琰却是突然叫住了几个人。 “你们先留下。” “我们?” 突然被叫住,那些弟子似乎也是颇为惊讶。 “对,你们。”时昭琰的面上依旧挂着和善的笑容,“我们这里需要你们帮忙。” 听到这话,其余没被选中的弟子不免有些失落,毕竟晏青溪是掌门的弟子,若是在他手中做事留了印象,对自己可是有想不到的好处的。 然,较之他们,选中的那几人似乎并没有那般欣喜。 “晏师兄,我们是要做什么啊?” 其中有人忐忑着问道,仿佛怕晏青溪让他们做什么极其危险的事似的。 “你们怕什么?难道我师兄还会害你不成?” 时昭琰笑了笑,看似和善依旧,但笑眼之下,却暗藏着几分威胁。 “……自然不是。” 见此,这些弟子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低头称是。 时昭琰叫住他们自然不是真要对方帮什么忙,不过是因为这些人皆是被青鸟记下了名字。 所以以防这些可疑的对象,离开后做什么手脚,倒不如将他们放在眼皮子底下。 时昭琰这般想着,亦去校对了人数。 静心台今日来了二十余人,可如今清点下来,也就只有十五人。 还有的人去哪里了呢? “你们有没有看到其他人?”时昭琰转头看向那些面露忐忑的弟子。 对于时昭琰的问题,那些还未来得及离开的弟子也是立即给出了答案。 “我先前有看到他们往东边去了。” 有了一个大致的方向,时昭琰便打算前去。 只是这剩下的几个嫌疑人也不能单独将他们留在此处…… “师兄便留下吧?” 时昭琰试探性地看向晏青溪,不知道对方是否会同意自己的要求。 应当是不会的。 毕竟那些注了水的金丹期绝不是自己的对手。 晏青溪并未拒绝,他看着静心台的东侧,却也没有完全放心让时昭琰一人前去。 熟悉的灵力索悄然缠上时昭琰的手腕。 “小心些。” 若是有问题便牵动这灵力索。 “好,”时昭琰笑着,伸手摸索着那冰凉的灵力,笑了一声,“等我回来。” 语罢,青年人便朝着静心台的东侧飞速而去,只留下一道白色的残影。 晏青溪的视线一直黏在那道白衣身影之上,直到那背影消失在层层云雾之中。 而他收回视线时,无意间瞥见愈发黯淡的天空,微微一愣。 为什么天会突然阴沉下来? 而天地之间的灵气似乎也有些动乱。 …… 静心台的东侧是时昭琰最为熟悉的位置,他平日修行也是钟爱于这块地方。 至于喜爱的原因,时昭琰本人也说不清楚,大抵是因为那边的灵力更充足些? 原先的时昭琰并不会在意原因,只是现如今那些人集齐在静心台的东侧是否与这有关? 这般揣测着,时昭琰心中愈发疑惑,若静心台的东侧真的是灵力最为充沛的地方,那…… “就来了你一个?” 时昭琰的思绪被一声轻呵声打断,抬眼见面前多了一群没见过的弟子。 不过,倒也不是什么陌生人。 因为这些都是名单上的那些人。 时昭琰笑了笑,见他们似乎并不打算隐瞒自己的所作所为,便也不废话了。 “对付你们这些注了水的金丹期,我一个人的确是足够了。” 时昭琰的话着实有些狂妄了。 面前的这些人并未看见时昭琰在比武台上的表现,一直当对方是个吃晏青溪软饭的废物。 所以,此时此刻,他们只觉得时昭琰在说些大话。 可误会便误会了,时昭琰也懒得同他们解释什么。 他决定速战速决,毕竟晏青溪还在等他,若是拖得太久时昭琰担心晏青溪会多想。 玄晖从剑鞘之中拔出,于冽冽剑光之下,时昭琰出手了。 原本那几名筑基期的弟子眼中带着几分轻蔑,但在感受到那剑势的威压时,他们纷纷变了脸色。 这是普通筑基期该有的实力吗? 可以在几招之下就将几个筑基期处理了,时昭琰起码都有金丹期了吧? 时昭琰可不管他们眼中的惊愕,从储物袋中拿出绳子将这些弟子捆了起来。 “还有一个人呢?” 时昭琰清点了人数,发觉还是少了一人。 那些被绑住的人并不说话,只是依旧灼灼地望着时昭琰。 眼底并没有什么其余的情绪。 时昭琰心中生出几分疑惑,可下一秒,他便察觉到身后的恐怖灵力波动。 时昭琰闪身避过,转眸之时便看见了一个还算熟悉的人。 林定? 时昭琰一愣,此时见他出现在此,又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原来你也是擎苍派的人。” 林定并不否认,他在意的似乎也不是面前的这一件事。 “现在我并不会给你布阵的机会,你觉得你现在还能打败我吗?” 如果说之前在比武台时,林定是忽略了时昭琰的布阵的能力,所以才会输得难般容易。 现如今要毫发无损地打败对方,对于时昭琰来说,着实有些困难的。 时昭琰并不作答,不知为何,他到了静心台之后,便愈发觉得烦躁。 自己的灵力有些压制不住,就像是要…… 突破一样。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昭琰抬首望天,只见方才还艳阳高照的晴空,如今竟是生出了几分阴沉之意。 那逐渐黯淡下来的空中逐渐有了黑云在其中翻滚,耳边风声越发凛冽,呼啸着似乎要将在台上的所有人撕碎。 不会吧? 时昭琰倒吸一口冷气,心说自己才筑基多久,怎么可能…… 可林定并不给时昭琰反应的时间。 他此番的任务就是将时昭琰除去,引出晏青溪的心魔。 之前是以为时昭琰只是一只蝼蚁才多有轻视,如今知道对方的实力不可小觑,林定心中也是生出了几分兴趣。 他手执一把长刀,直直地朝时昭琰砍去,而时昭琰心中有所顾虑,也仅仅是拿着玄晖抵挡了一下。 而就是这一瞬,玄晖居然从时昭琰的手中脱落,“叮”得一声扎在了石台之上。 那把剑屹立于此,传闻中刀枪不入的石板上出现了一丝裂痕,而与此同时,玄晖的剑身上,竟也是出现了裂痕。 这…… 时昭琰瞳孔微缩,实在不理解自己刚到手的玄晖为何会如此脆弱,就算自己和晏青溪是一对的,他们的佩剑也没必要这般有默契吧? 要碎一起碎? 算了,这时候不应当去想此事。 时昭琰侧身避开林定的攻击,却和比武台上不同,他并没有布阵的意图,只是单纯的躲避。 林定逐渐发现了问题,他早就发现了空中的异样,但一开始并未多想什么。 可时昭琰如今的举动却是在告诉他——这问题很大。 “你这是要做什么?”林定警惕地望着一味躲避的时昭琰,不知道他这葫芦里面在卖什么药。 “我的金丹期雷劫马上要来了。” “你不是金丹期吗?你不知道这是金丹期的雷劫?” 时昭琰的话音刚刚落下,空中便传来了一道雷声。 轰鸣作响,一时间整个静心台都被乌云笼罩。 …… “这是怎么回事?” 此时,与周阙一起寻找符箓的俩师兄妹抬起头,他们自然察觉到这一股诡异的氛围。 一种古怪的感觉在他们心中升起,只是此时他们仍然不敢相信——谁在这个时候渡劫呢? “金丹期的雷劫,”周阙却是十分淡定地抬头,似乎是有些许惊讶地看向自己的两个师侄,“你们没有见过吗?” 叶帆语气里带着震惊:“自然是见过的,可怎么会……” “雷劫不会是时师弟引来的吧?”郁涟猜到了正确答案,却不太敢相信。 毕竟时昭琰此时的修为离金丹期还有一段距离,又怎会引来金丹雷劫呢? 可除却这个人,似乎就没有其余会引来金丹期的雷劫了吧? 周阙依旧平静,于他而言,此时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将这些恼人的符箓尽数拆除。 至于雷劫,他并不在意。 而另一边,晏青溪的预感逐渐成真,他抬眼看着愈发阴沉的天际,眉间微蹙。 ——他倒不是担心时昭琰的雷劫,而是担心在雷劫之中,那些企图动手动脚的弟子是否还能存活。 毕竟,还要从他们口中套话。 此番,的确是第一次,晏青溪有心去担忧旁人安危,却丝毫不担心时昭琰。 着实有些难得。 “晏师兄……” 见此大变,一旁的几位自然是坐不住了。 他们本就是布阵计划中的一员,见此情形也知道这阵法怕是无法布置成功了。 只是,以他们的修为,若是再在静心台待下去,怕是会被这雷劫劈碎。 晏青溪回神,看向身后瑟瑟发抖的人。 “害怕?”他的声音冷淡,并不夹杂半分感情。 “你们在做出那个决定的时候,难道没有想到这一刻吗?” 晏青溪并不知道这些人到底为何帮擎苍派做事,更不知他们在入门前便如此,亦或是入门后才遭人蛊惑。 但事实已定,晏青溪绝不可能对他们手下留情。 听见晏青溪已然识破他们的身份,那些人心中最后一份侥幸只得散去。 “有我在,此次雷劫不会伤到你们。” 晏青溪的凤眸冷冷地瞥着他们。 “前提是,你们不许乱动。” …… 此时,金丹雷劫已然劈下了第一道雷。 时昭琰身为雷灵根的修士,这雷劫对他而言本就没有什么伤害可言。 更何况他的灵根源自于雷劫之灵,以至于在面对这声势浩大的雷劫时,他并不和其他修士一样畏惧,反倒是觉得有几分莫名的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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