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父也开始重拾十来年前对连翩这个侄子的那份关心,衣食住行感情之类都问。 既然受了关心,有些事该说的也要说说。 同样的话传达给了不同的人。 洪伯追问:“燕归呢,燕归说什么了没有?我看他是真心喜欢你。” 连翩没提谢燕归防备他的那些事,只笑道:“他恢复记忆知道我们不是一对儿,只把我当哥看,而且在我眼里他就是个孩子,我也不喜欢他这样的。” 洪伯热切道:“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倒不着急。 反正他家少爷样样拿得出手,满世界青年才俊那么多,总能找到合心意的。 喜欢什么样的,连翩这还真不知道。 没心动过。 不过哄老人家他向来是有一套的,只道:“洪伯,我好累,我想先休息一段,回头出去转转,没准就碰到合适的人了。” 洪伯听连翩声音轻快,没什么不放心的,连忙催促连翩去休息。 哎,上班可累了。 不管在什么职位上都有要操心的事。 不容易啊...... 江揖这里,连翩之前没告诉他和谢燕归是假情侣的事,但这件事在董事会上都说过了,现在再隐瞒就没了意义。 而且江揖对谢氏的权力动荡早就知道。 连翩便也提了几句谢燕归在今天逼宫的事。 感慨道:“他真的很有天赋,这么短的时间内做事情有模有样,相信将来没什么大问题。” 江揖心跳加速,原来从来没有别人。 他在公司加班。 有人进来回报工作也被他一抬手给赶了出去,深呼吸几次后才稳稳当当的问:“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被轰出去的何夕:“......!” 刚才,刚才老板是在紧张吗? 他给谁打电话? 总归不是江氏要破产,否则他这个助理能不知道? 难道是...... 这世上也就只有那个人能让他家老板这么不淡定了。 办公室,江揖紧握着手机。 电话那头,连翩还没来得及说话,又听江揖下一句:“翩翩,我们重新开始可以吗?” 连翩头大。 他刚才说完和谢燕归从没有在一起的事,就又说对方逼宫的事,为的就是转移话题,原本想着像江揖这样的工作狂和拼城府的顶级玩家,怎么也会关心两句逼宫的过程吧? 没想到...... 想了想道:“累的很,想独自去外面转转。” 江揖:“一个人不安全,我正好也想去外面转转,我们一起?” 连翩:“......江揖,谢燕归虽然年纪不大,时常冲动,但他有一句话我觉得非常有道理,过去的就是过去了。” 江揖的声音沉寂了许多:“我知道,但是......但是我们更可以往前看,我已经改了,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失望......” 他天生嗓音清冷,人也是,但此刻却有一种柔软又真挚的东西。 似恳求,似希冀。 连翩觉得很抱歉,分开了还这样影响着别人。 但该说的话绕不开。 他只道:“你的意思我明白,只是我已经不爱你了。” 江揖像是没听到这句话,固执的道:“那你好好休息,玩够了就回家,我一直都在。” 和江揖的谈话没说多久,但连翩觉得有些累,和连父提起谢氏的事就说的更简洁。 连父:“......” 老半天没回过神。 想了想道:“那......那个,江揖他还在等你,要不要......” 随着管理集团,很多事他渐渐的都看开了,再回头,发现当初心真是太小了,多少鸡毛蒜皮的事还思来想去的。 也的确愧对连翩。 当初连翩和江揖多好的一对儿,硬生生被他们给搅黄了...... 连翩道:“暂时不想提感情的事,太晚了,我先睡了,大伯你也早点休息。” 说罢挂了电话。 连父:......才九点半,不算晚吧? 不过早睡早起身体好,连翩这么点岁数就开始保养,看来他也要保养起来,身体好一切才好么。 连翩这里,电话打完没几分钟门铃就响了。 随即便是谢燕归的电话。 连翩接了电话:“怎么了?” 谢燕归:“哥,开门,我想见你。” 连翩不想见谢燕归,这会让他还有种在谢氏当董事长的感觉:“我最近不想见你,一个月,一个月后再说。” 谢燕归又啰嗦了几句,连翩态度坚硬,他只得离开。 回去的路上他又听了那段录音。 他确信要追求连翩,但这段录音要告诉连翩吗? 如果告诉连翩,那连翩是不是就能理解他为什么那么着急上位。 但如果录音让连翩恼羞成怒,彻底不理他了,那怎么办? 不过纵然百般纠结,但谢燕归到底成为了谢氏的董事长,如今身家雄厚,自认和江揖站在了同一个水平上。 被连翩拒绝见面也不特别慌张。 只心道,来日方长。 当天晚上临睡前,连翩收到谢燕归的短信。 确切的来说是谢燕归发给“谢云起”的短信:[小叔,你到了吗?我们见一面?我有今天多亏了你的支持]。 因为预备着一些事,连翩前几天又再次给谢燕归强调了“小叔”目前在海城的事。 此刻便回:[不用,我帮你只是看在大哥的份上,你不要多想]。 谢燕归有些失望,但他能理解谢云起的想法,便不再强求:[都听您的,不过想到您和我在同一个城市,我就觉得很安心]。 连翩回复:[嗯]。 这时候一天的喧嚣好像才真正尘埃落定,让连翩意外的是,他竟然一点都不困。 也许是往常这时候即使没在集团工作,脑海里也盘算着集团的事,大脑都形成条件反射。 反正不累,连翩索性准备一些东西。 他即将离开,但谢氏的事其实还没完,不过这都是谢燕归要操心的事了。 连翩给谢燕归写了一封信,告诉他老谢总的车祸好似存疑,而且老谢总嘱咐他小心谢清听。 其实谢风泉没嘱咐过连翩小心谢清听。 但偶尔一点谎话是为了更好的牵扯出真相,连翩觉得这点小问题没关系。 再就是一些谢氏集团目前存在的弊病,让谢燕归该规避规避该整改整改。 树大有枯枝。 集团发展到一定的规模后都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 这艘大船是敲敲打打航行的更远还是触礁没落,就要看掌舵者的能力了。 原著中谢燕归在执掌谢氏后也遇到过好几次危机。 连翩结合原著,略略给谢燕归指点了方向,这对他来说是举手之劳。 最后,连翩将那份亲子鉴定,还有谢清听的头发,赵纷然那个流产的胎儿的指甲,一并放入这份书信中。 说是书信,其实已经是挺大个文件袋了。 最后告诫谢燕归要沉稳行事,谢清听老辣狠毒,他万一功亏一篑,到时候谢风泉泉下有知怕不是要死不瞑目。 还有谢云起的事。 连翩想了想,到底没将这件事也一并说出来。 他知道谢燕归自尊心很强。 最近事情办的漂亮,小龙傲天尾巴翘的老高,遭逢变故沉寂下来的少年气昂扬着,何必打击他呢。 整理完资料,连翩心头便是一轻。 从头捋一遍,只觉阴差阳错下做了谢氏董事长这件事,真是一段奇妙的旅程。 对谢燕归,到底还是正向情绪更多,那些颇为相依为命般的日子,很动人,只希望他日后一切顺利吧。 连翩将这份文件放在保险箱,自去洗漱。 同一时间,谢清听右眼皮跳了好几下。 他不知道别人什么情况,但到他这个年纪,越来越相信一些鬼神之说,什么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之类,也很重视。 心道难道还有什么事没有注意到位? 谢燕归最近意气风发,暂时不会怀疑到他和谢风泉的死有关,不是暂时,只要他维持现在的状态,谢燕归就不会怀疑他。 毕竟说到底,谢燕归能坐上董事长的位置,和他的支持分不开。 赵纷然...... 这个蠢女人倒有手段,居然将赵家一家子制的服服帖帖,他又私下给了她一大笔钱,算是安抚住了。 还有什么呢? 那份录音...... 如果谢燕归拿那份录音去找连翩,会不会露馅? 不过这种事,一推四五六,就是连翩的声音,便是连翩再聪明也百口莫辩,况且谢燕归还多疑。 不管怎么说,谢清听对连翩都存有深深的忌惮。 他总觉得这个年轻人像海面上的冰山,所有人看到的只是水面上的那些,但他底下却还有巨大的底蕴。 这种东西让人忌惮。 为今之计,让连翩早点离开海城才好。 当下谢清听就吩咐底下人打探连翩的行踪。 三天后,谢清听在一家餐厅偶遇连翩。 乍然看到窗户边坐着的一身休闲装,眉目神采飞扬漂亮到近乎扎眼的青年,惊艳又诧异。 到底是被迫下台,居然这么淡定吗? 不止是淡定,竟是有种甩脱麻烦似的无事一身轻的愉快...... 连翩也看到了谢清听,微抬下颌算是打过招呼。 单从年纪上看这未免有点不太礼貌,毕竟现在的连翩很有些在安市时纨绔公子哥的做派。 但以前连翩是董事长的时候,他坐着谢清听站着的时候多了去。 连翩没觉出什么不对。 他瞧不上谢清听,所以尊老爱幼那一套中不包括谢清听,哪怕谢清听一百岁他态度也不会变。 谢清听也没觉出什么异常。 虽然心中时常盘算连翩,更是多生忌惮,但潜移默化的,在他眼中,连翩已经是和谢风泉一挂的人了。 在连翩对面坐了,直接开门见山:“海城地界小,风景也就那么些,连小少爷如今闲下来,怎么不去别的地方转转?难道是还心有不甘?” 连翩懒洋洋往后一靠:“老谢,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海城是不大,只是之前忙的脱不开身,如今才有机会赏赏景喝喝茶。怎么,你很向往我的生活?我在燕归那里说话还算有分量,不如我跟他提一提,让你提前退休享受生活?” 老谢? 退休享受生活? 谢清听:“......” 在口舌争锋上,他好像从来没有赢过连翩。 正在此时,一人道:“连总说得对,海城虽小但风景着实不错,连总就这么走了,可是海城的损失。” 连翩看过去。 见白发苍苍但精神矍铄的老先生看着自己笑,站起来和人打招呼:“陈老,好巧。” 陈家是海城老牌豪门,和谢家一样都是源远流长的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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