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头再过来拿。 挂网兜的绳子是他们自带的,还带了匕首、打火机等简易的求生用具,不一定用得到,有备无患。 连翩左右看看,山林里好像哪个方向都长的差不多。 有些担心:“万一找不回来怎么办?” 虽然拿着越来越多的猎物死沉死沉,确实不能撒开了玩,但第一次打猎的劳动成果,他其实很珍惜。 而且找不回来,这么多肉悬空挂着,迟早腐烂发臭。 浪费不说,要是冷不丁有人路过再吓着人。 裴度结结实实的绑好了绳子,动作间利落又好看:“不会,我找得回来。” 这种笃定让人踏实。 连翩感叹道:“哥,有你在,我好像出门都能不用带脑子。” 裴度从树上一跃而下,稳稳站在连翩面前,戏谑道:“不带也行,给我保管,我给你揣着。” 这说的煞有介事。 连翩一个哆嗦:“还是别了,听着怪吓人的。” 两个多小时后,裴度果然带着连翩又找到了这里。 两人又满载而归。 这次连翩拎着两个箭篓,背着弓,裴度一手一边拎着分量不轻的猎物,让连翩走他前面,免得被猎物的血沾到。 裴度时间掐的准,到山脚下刚近黄昏,为了让连翩多玩会儿,比其他人来的都迟。 山跑不了,其实以后想来就来了。 但裴度总觉得第一次终归不一样。 他喜欢看连翩在自己跟前欢快的蹦跶,若不是还有很多人,若不是关系尚且不明确,或许两人直接带了露营工具宿在山上...... 打猎,还有些别的什么,毕竟天黑了能做的事想做的事,不多。 思绪在危险的边缘时及时拉回。 众人只见连翩空着手走在前面——他将箭篓和弓都背着了,再相比长腿两边都是手里拎着的猎物的裴度,真是个空荡荡轻飘飘。 其实并不轻飘飘。 连翩已经累的不行了,肾上腺素褪去后,下山下的艰难,腿都抖,也许是在园子里咸鱼瘫太久的缘故,猛的一运动招架不住。 也曾坚持要拿一部分猎物。 裴度也不拒绝,快走几步让连翩追他,赶上了就给他拿一部分猎物。 结果显而易见。 连翩认清了两人的差距,也不逞强,但还是相当有尊严和体恤对方的,拒绝了裴度说的还可以顺带背他一段的提议。 尽管裴度说的认真,而且也许真的做得到。 但连翩觉得,真没这么欺负人的,哪怕裴度不觉得是欺负,但投桃报李的,他也得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心疼心疼对方。 半小时后暮色降临。 早有人搭好帐篷,烧烤的工具也都安置的妥妥当当,既有烧烤的铁板之类,也有纯粹的篝火。 火光掩映, 早有打杂的人去接裴度手里的猎物。 卫天应就见明明裴度拎的轻轻松松的东西,一只手里拎着的东西,在那人接过去后便明显的被往下一缀。 目测一边的东西差不多七八十斤。 要是他,拎没问题,但拎着一直走,两只手都拎着,还走山路,嘶...... 胳膊肘怼了一下旁边的沈拂行,低声:“你表哥是人吗?” 沈拂行没说话。 不要说卫天应,就是他曾在小舅舅眼皮子底下生活过一年,也从来没发现对方居然有这样悍粝的一面。 再看庄骁习以为常,沈拂行便知道小舅舅应当惯常这样,只是他没见到过而已。 天色愈黑,篝火便愈发亮, 第一波肉烤好,裴度先拿了递给连翩,低声道:“馋猫!”也是跑累跑饿了,还挑嘴,不肯吃带的零食。 连翩作息规律,饮食也规律,向来只爱吃正餐,不喜欢乱七八糟的零食,偶尔消磨时间会吃点儿。 但力气活的时候,宁肯饿着也排斥面包之类的简易食品,吃了胃里不舒服。 刚才就饿了,一直盯着肉串。 也没客气,接了过来。 至于馋不馋猫的,反正他都叫他哥了,他小,馋就馋呗。 吃完了,旁边又递过来一根。 是沈拂行。 又递过来一根,是卫天应:“这是我猎的兔子,尝尝。” 再然后接力似的,又一根,是庄骁,笑道:“尝尝我的,挂树上的鸽子,我爬树才弄到手。” 烧烤架子多。 劳动所得格外珍贵,大家都守着自己一亩三分,充分享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感觉。 连翩还没说话,跟前又递了一根。 谢远情像是随大流似的,有点低声的道:“我的......野鸡。” 虽然他在周围这些人中存在感很低,但在娱乐圈如今也算混出头,算得上众星拱月,人际交往早没有初见连翩时的青涩内敛。 但面对连翩,他还是不自觉就有点羞怯的心态。 不过众人对他都不太了解,只以为他本身就是这么个性子,又因为和其他人都不搭边,给连翩递肉串也是在努力融入。 烤肉一熟一大片,大家都不缺吃的。 连翩没客气,都接过来:“大伙辛苦了,再加把劲,将来我不会亏待你们。” 这像个地主老财样的发言,让人忍俊不禁。 气氛活络。 大家都又去看顾自己的摊子去了,也都饿了,送出去这个,自吃自的,也低声交谈。 像谢远情,见卫天应和沈拂行在一块儿说话,识趣的没过去,递给庄骁一个肉串,对他道谢。 要不是庄骁捡了石头砸伤野鸡,让他站在那儿练手,他可能什么都猎不到。 原以为是陪富家子弟消耗时间的一天,没想到自己竟也得到了在野外放肆的乐趣,这种和大自然亲近的感觉,真好。 连翩捧着好几个肉串,让裴度先挑。 裴度随意拿了一根。 如果刚才的画面能回放的话,连翩一定会发现裴度随意拿的那一串是沈拂行送来的。 但暮色四合星空低垂,没有人会刻意注意这个。 吃饱喝足已经将近十点。 裴家就在不远处,他们从这里开车半小时不到,所以也就没必要在野地里过夜。 到地方,庄骁带客人们去客房。 进大门就往左。 照理说情侣应该会被安排同一间房,像卫天应和谢远情,像沈拂行和连翩。 但主人家安排一人一间,也没人说什么。 卫天应和沈拂行都没觉得怎么。 谢远情则悄悄松了口气,他和卫天应从来都没有什么,也从来不曾住在一起,他不想改变这一点。 尤其是在连翩的眼皮子底下。 庄骁将几人各自送入房间,又返回沈拂行的房间。 沈拂行也正要找庄骁:“宣玉呢?” 庄骁没有立即回答,只道:“老大现在的身份......委屈沈少住在客院了,李小少爷来这玩过几次,有单独的房间。” 沈拂行已经习惯了裴度对连翩的特殊待遇,表示理解:“辛苦了。” 两人客气了几句,庄骁这才离开。 回主院的路上碰到佣人们端着汤水过来,跑了一天,晚餐吃的肉又多,这是厨房专门为客人炖的解腻安神的汤。 连翩这会儿也正在喝汤。 裴度对连翩的解释是这边的院子他小叔也常过来,不喜欢人声嘈杂,只有连翩是他特意提过的,所以在这里没关系。 客随主便,连翩没意见。 只是喝过汤再被带到过年时住过的卧室,就觉得应当说点什么了,之前是不知道,后来知道了也要走了,没必要提。 可现在,总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叫住连翩:“哥,给我换个房间吧。” 裴度:“怎么,不喜欢这间?” 连翩走到床边,看了裴度一眼:“也不是。” 弯腰从床头柜第二个抽屉里拿出相框:“哪有主人的房间比客人的差的,我就翻了翻......” 这机灵鬼儿。 裴度倒也不慌,接过连翩手里的相框看了一眼:“家里有些老旧的规矩,来客进了这里,小叔叔会过问,那天他病着,不好说这些,我安排你在我的地盘,他不会有意见。这间屋子既然给你睡,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以后这里就是你的专属房间,至于我,睡哪里都一样。” 当然,连翩不在的时候他会偶尔会住在这里。 之所以说是偶尔,是因为裴度现在相当一段时间都在园子里住,隔壁就是连翩。 原来是这样。 连翩眉心微蹙:“你小叔叔他,很......很严厉吗?” 是问句,但心里已经很肯定了。 家里子弟优秀不单有自身天生出类拔萃的缘故,也得益于长辈们的悉心教导,像裴度这样脑力武力都硬成这样,可见早年下了苦工。 连带客人回来还有这么多讲究,平常过的必然辛苦。 裴度见他望着自己,眼神明显流露着担忧和怜惜,四肢百骸像陡然被注入了一股势不可挡的暖流。 他垂眼:“也还好,习惯了,和你住那儿是因为喜欢你,也因为更自由一些。” 喜欢他? 虽然知道裴度说的喜欢不是那个意思,但连翩心头还是莫名被点了下似的,有点不自在。 不过重点不是这个。 管中窥豹,连翩觉得裴度实在太严苛了。 心中陡然生出一种愤懑。 但毕竟是旁人的家事,他拍了下裴度的臂膀,手还顿在那,像一种支撑:“也许裴叔叔对你是爱之深责之切。” 裴度看他:“裴叔叔?” 他眼中有种奇异的亮光,乌沉沉的眼眸,却似乎带着什么滚烫的东西。 也许是感动。 连翩判定了这眼神,问道:“他是你小叔,就是长辈,我不能叫他叔叔吗?如果不可以,那我叫他......裴先生?” 裴度笑起来:“还是叫叔叔吧,他其实不难相处,就是觉得人心诡诈,太近了影响心情,但你不一样,他肯定喜欢你。” 因为连老太太的缘故,连翩始终对未曾谋面的裴度始终有一层滤镜。 当然希望他好相处。 闻言点点头:“那就好。” 气氛轻松下来,裴度让连翩洗个澡早点休息,又嘱咐了一句:“我就在隔壁,有事就叫我。” 这嘱咐明显是因为过年时候他生病的事。 连翩应了,脑海陡然浮现这人在那个冬日的深夜,背对着他,精.健的后脊闪着水光的样子。 裴度不知连翩在想什么。 话说完,越过连翩将自己那相框正大光明的摆在了床头。 视线点了下放着两个枕头的大床。 迟早...... 连翩叫住他:“哥,这张照片......谁给你照的?” 裴度:“不好看?” 连翩:“那倒没有,我就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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