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不行了。”白归眯着眼笑道,随即说道:“自我进这院子第一日起便有人监视了,你私自来找我,怕是明日就会传到太子耳中。” “无碍,我已经将他们迷晕了,只要师兄立刻马上收拾行囊离开这里,你便还是我的师兄。”玉珏冷着脸,显得极其冷肃。 “师弟还是如此厉害,只是我是不会离开的,太子府是龙潭虎穴我就更不能独自离开了,师弟若是要留在此处,我便也不会离开这里半步。”他脸色平淡,将温热的茶推到自家冷脸师弟面前。 玉珏避开那过于灼热的目光,拿起茶杯一饮而尽,他嗓音没那么冷了:“师兄离开这,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不可,不可。”白归宛若翩翩公子,低眉浅笑,将手中一个白色的帕子拿出来,擦了擦唇角的茶渍。 见着那白色丝帕,眼神更加躲避了一瞬,他哑声说道:“你何必卷进来......” “我从小和师弟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早已经私定终身,我怎么能......”白归静静看着他。 “那都是年少时的戏言如何能作数!你应该知道我现在是那人的娈|童吧,日日在他身下承欢,我们早已经不是孩童了。”玉珏颇为急切地直接打断他的话,直直看着他。 “狄越泽身体有疾,瞒不过我的,师弟身负血海深仇,我自是知晓,我所作一切都是我自愿为之的。”白归和他自小相识,对他呵护有加,是他的师兄,宛若亲兄长一般。 玉珏沉默的看着那张出尘的脸,脸上的冷漠绷不住了,眼眶红了一瞬,偏头道:“我只拿你当兄长,况且我没打算活着走出这个地方了。” “嗯,我晓得。”白归点头,半点也不见生气,淡淡说道:“你尽管做你的事情,我便在这处陪着你,你死了我便离开,不必顾及我任何,从今之后别再来我这小院了,以防被有心之人抓住把柄。” 玉珏没有说话,将师兄给他倒的第二杯茶喝完之后,便要起身离开了,背对着那人的时候,沉声说道:“师兄的帕子用了多年,该换了。” 白归一愣,望着早已经消失的背影,最终还是露出了一丝苦笑,他是一个念旧的人如何能放下。 玉珏回到偏殿的时候,并无半点异样,他一夜无眠,天还未亮,他便起床打水洗漱了,做完这些之后,便和其他侍女一般,守在门口等着顾鹤的传唤。 太子殿下觉多,除非是宫来的旨意,不然没人该擅自打扰他休息。 顾鹤醒来摇晃了床边的铃铛,听见铃声的人儿直接进入了寝殿之内,玉珏没有去抢那些人的活计,只是先行礼,便会被坐在床沿的太子殿下抓着手抱过去。 这种和逗弄小猫似的态度,摸着他柔软的发丝,神情疲倦又懒散,玉珏顺势坐在他怀里,用额头蹭了蹭他的下巴,闻着他身上浅浅的药味。 顾鹤脑袋有些昏沉,直到抱了一会,揉了一会才彻底清醒。 在吃完早膳之后,便在书房看着折子,太子身为中书令统领六部,又兼协枢密院,可以说是政务和军务两手抓。 只是他身体病弱,在朝廷百官之中虽有贤名,但并无威望,但什么事情也不敢瞒过他去,通常的时候原身折子看不过来,便放由两位丞相处理。 玉珏站在书桌旁为他磨墨,一截纤细白皙的手腕,持着黑色的墨在砚台上打转,黑眸将手沉得越发白嫩了,浓淡相宜的墨水,泛出淡淡的墨香。 外间传来小太监的声音,说是太子妃求见。 玉珏磨墨的手停顿了一下,又变得轻柔平缓起来,垂着眉像是没听见。 顾鹤倒是没什么反应,让她进来,心中对上这人的资料了。 太子妃出生官宦世家,父亲是统六官,率百司的左丞相,气质端庄,面容清秀,不卑不亢的行礼问安之后。 太子妃慕容荣旁边的侍女,将手中的请柬放在书桌上,然后弯着腰退下了。 “太子殿下公务繁忙,妾身本不应打扰,只是三公主出嫁之事可大可小,昨日进宫拜见母后之时,母后让臣妾告知您一声,说是您和公主自小长大的情分......” 顾鹤停下手中的毛笔,看着端庄温和的年轻太子妃,她从头到脚挑不出一丝的错处,端庄又不失贵气。 她说的母后,是继后,不是原身的亲母后,却是三公主的亲生母亲,说什么自小的情分也是没有的。 “嗯,孤知道了,有劳太子妃了,留下来用午膳吧。”他放下手中的折子,目光温和,对上太子妃同样温润的眼,勾起一个浅浅的笑。 慕蓉荣自然是笑着答应,在顾鹤伸出手的时候,自然的将自己的手也放了上去,对于慕蓉荣来说,她并不害怕他。 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也是慕容家的嫡长女,只要她不出错,谁都动不了她。她只想当好这个太子妃,并不奢求什么宠爱不宠爱的。 若是能自己怀上孩子,自然是再好好不过,若是不能,后院其他人怀了也无事,她有的是法子去母留子。 只是让人没想到的是,嫁进来半年,她才发觉太子殿下许是有些隐疾,无法孕育子嗣,但是她也不着急,就算太子喜欢男人,无法人事。 靠着皇帝对他的宠爱,从其他宗亲过继一个孩子过来也不是不可能,左右只要太子登基,皇后只会是她。 玉珏放下手中的墨条,揉了揉发酸的手腕,低眉顺眼的跟在两人身后,那艳丽的眉眼不带半点情绪,看着前面相谈甚欢的两人。 心中默默盘算着该怎么撺掇让太子答应这场邀约。 太子妃用完午膳便以不打搅太子公务为由离开了,她不过前脚才离开,玉珏后脚便黏在顾鹤身上了。 顾鹤坐在椅子上,他便凑过去,让他抱。 他已经不再拘谨,知道太子也喜欢这般亲近,便也放肆多了。 顾鹤也抬手顺势搂住了他的腰,捏着他的手指揉了揉,感受他亲了亲他的下巴,抓住了他想要解开他腰封的手。 “孤等会还要去书房。”意思是现在不能胡闹。 玉珏闻言不动他的衣服了,勾着他的脖子,亲在他嘴角上:“公主大婚,太子殿下可会去?” 顾鹤揉着他颈后的软肉,按住他的脖子亲了亲他颇为柔软的唇珠,垂眼看他:“你想去?” “奴才出生贫寒,从未见过公主大婚是哪般样式,十里红妆?万民观礼?自然是好奇的。”玉珏眸光灼灼,脸上浮现出一抹期待的神色。 “这样啊……”顾鹤挑着他的下巴,视线描绘着他的脸,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孤原本没有去的打算,若是你求求孤,也许孤就允了。” 玉珏勾着他的脖颈,唇印在他唇上,一点点亲,脸颊上浮现点点坨红,像是白雪皑皑上点缀的红梅。 眼波潋滟间,白皙的肩膀半露在空气中,玉珏抱着顾鹤的脑袋,仰着脖子喘息。 他隐忍喘息的声音,在听见脚步声的瞬间停顿了一瞬,原本不在意的想要引诱他继续亲吻他的肩膀。 可视线中出现了那一抹白色的身影,不由身躯一震,下意识将脸转过去,咬着唇,不再矫揉造作的呻|吟了。 顾鹤察觉出异样,搂着小太监的腰,视线落从他雪白肩膀上穿过,瞧见那面色微冷的白归。 停住了舌尖,慢条斯理的将他的衣服拉上,又亲手将他的里裤穿上,才将人从腿上放下来。 玉珏转身,低头躲去了屏风后面。 白归胸腔翻滚着令人灼痛的妒意,像是雪山崩原般激烈,但是又只能生生压制住。 “坐吧。”顾鹤对着他点点下巴,对于他冷漠的眼神恍若未见。 白归将那破碎的心,又一点点粘上,轻轻吸一口气,看着含笑看着他的男人。 那眼神沉稳无比,好似他刚刚瞧见那放浪形骸的男子不是他般。 他伸出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之上,耳边传来的是室内一些细小的声响。 半晌,他收回手,神情淡淡恢复了之前不染凡尘的神色。 “如何?”顾鹤将玉珏给他倒的热茶端起,缓缓的喝了一口,笑着说道。 “仅仅半月时间对于太子殿下的病来说效果甚微,只是暂时稳定了病情,不会再恶化,至于其他的还是继续按照药方服用。”白归说话间已经垂下眸子,并不看旁边站着的男人。 早在十日之前,他的药方就已经是传到了宫中御医手中,确当无误之后才服用的。 “今日要十日一次的针疗......” 白归话未说完便被顾鹤打断了:“等等,你先瞧瞧孤身边这位小太监的身体如何,常常睡着比孤手脚都凉。” 顾鹤说完,将人抱进怀里,让他坐在自己腿上,捏着他的手,像是摸着猫爪子似的揉了揉。 白归和玉珏的眼神一下对上了,又错开,玉珏靠着顾鹤的胸膛,毫无压力的蹭了蹭他,撒娇似的:“殿下嫌弃奴才了吗?” “若是夏日倒还不错,严冬的话,孤还真有些吃不消。”顾鹤笑道。 玉珏闻言小嘴一撅起,有些不高兴的模样,但还是乖乖伸手,让白归给他诊脉了。 白归沉着呼吸,四下寂静,顾鹤的手握着玉珏腰上的玉佩把玩着,玉珏的头一直偏着,眼神都落在顾鹤身上,见他玩自己的玉佩便也和他一起玩。 半点没有将殿内第三个人放在眼里。 “......小公子身体并无大碍,大概是个人体质不同。”白归找了半天的称呼,最终选择了小公子。 “是吗?”顾鹤捏着他的手,淡声问道,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站起来。 玉珏顺势站起来的同时,便自然的红着眼眶说道:“殿下......” 那声音痴痴缠缠的,又委委屈屈的,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莫哭,孤不嫌你。”顾鹤像是对他颇为无奈,掐了一把他的脸。 “你随孤进来。”随后他看向那站在一旁像是木头似的白归。 施针的过程并不久,玉珏也是一直陪在他身边,两人都像是避嫌似的,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顾鹤也像是完全什么都没发现般,不时和两人聊两句。 最后渐渐困意来袭,趴在床上睡着。 确定人睡着的玉珏也不敢有半丝懈怠,旁边不远处还站着侍女,白归却有些忍不住想要看向他,所以他刚刚施针的时候略动了一些手脚,让人无知无觉地睡着了。 但是师弟却一眼也不看他,只是看着那个伪善至极的太子。 玉珏和他说的第一句话便是问他:“大人,太子殿下还要多久才能醒来?” “一刻钟之后拔针,不久便会醒来。”白归回答说。 玉珏便不说话了,安安静静站在太子殿下床榻旁边,低眉顺眼。 这小小宫殿之内不知道分布着多少眼线和暗卫,就说那看着普普通通的金盏银盏也都是武艺不俗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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