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疏,醒醒?” 颤抖的声音在寂静的客厅里格外明显,蔚行知身上的从容彻底消失,就连脸上都是毫无血色。 “隐疏!” “哎呦!”一道声音打破平静。 赶来的褚庭吓了一跳,他连忙走过来扶起蔚行知,“摔倒了?” 蔚行知有些无力,他的呼吸突然急促,“快给他看看。” 褚庭拿出什么东西,“我先看看你的腿。” “给他看!”蔚行知的目光瞬间转冷,“立刻。” “好好好。”褚庭无语了,“我给他看,给他看,你着什么急?” 蔚行知只觉得内心蕴着深刻的痛苦,这让他差点跌了下去。 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看着褚庭靠近温隐疏,突然厉声道:“不要靠近他!” 褚庭吓了一跳,他抽了抽嘴角,“我不靠近怎么看?” 蔚行知黑目蒙上一层冷意,眼底的戾气越发凝实。 褚庭突然正色,他抬起眼,“还想不想我给他看?” 蔚行知刚想说话,褚庭又道:“老实待着。” 蔚行知没有反驳,因为他知道是自己过分了。 褚庭不再看他,专心的坐着手里的事。 他先是摸了摸温隐疏的额头,然后又量了量体温,有些高。 他将头上的纱布揭下来,果不其然,伤口开始出水了。 他重新消毒,然后上药,最后包扎。 “发烧了,醒来后可能会有些轻微脑震荡,毕竟被重物击中了。”褚庭开了些药,“你看着他点,他难受了也不说,所以晕过去了。” 蔚行知的眉心蹙起,他点点头,“我知道了。” 褚庭没理他,将用过的东西都扔在了垃圾桶。 “你生气了?”蔚行知的神情重新恢复了冷漠,“抱歉。” 褚庭哼了一声,他确实生气,“既然你道歉了,那我就勉强原谅你了。” 他和蔚行知做朋友的时间很长,对一些事也是知道的,再加上蔚行知帮过他,也就从来没有想要疏离过这人。 他确实是同情,蔚行知比他不容易多了。 不过更多的是佩服,在那样的情况下还能杀出重围,没几个人能办到,所以他敬佩。 友情就是这么简单,虽然蔚行知脾气不好,还不爱笑,也不爱说话,但他不会说什么离开之类的,也不会对蔚行知的某些行为报以厌恶。 兵荒马乱过去,平静重新回归。 褚庭抹了把汗,“我走了。” 蔚行知罕见的有些愧疚,“留下来吃饭吧。” 褚庭翻了个白眼,“不用了,小爷我有约了。” 蔚行知还想说什么,可是却张不开口。 眼见褚庭要离开,他道:“谢谢。” 褚庭立马笑开了,他转过身,“就等你这句话呢,行了,我不在意,这么多年了,没关系。” 蔚行知明白他的意思,所以也就没再多说什么,“路上小心。” “知道了,赶紧照顾他吧。” 在褚庭离开后,蔚行知重新回到温隐疏身边。 青年已经很平静了,睡得也安稳。 蔚行知见状打了个电话,让司机不用等了,然后又打电话叫保姆来做饭。 今天他让所有佣人和保姆都回去了,原本是想带温隐疏出去,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他只留下了一个保镖,而那个保镖现在正在楼上陪着小白猫。 褚庭给温隐疏看伤口的时候,小白猫一直粘过来,最后不得已,只能把它弄上去了。 所以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蔚行知没有说话,只是坐在旁边看着熟睡中的人。 看着看着,一股陌生的记忆突然涌入脑海,蔚行知只觉得刺痛,他皱着眉,表情隐忍。 什么东西? 最近他的头时不时的就会很疼,然后是陌生的记忆。 有的时候能看清,有的时候却很模糊。 蔚行知只觉得荒唐,怎么会有这种事? 他是唯物主义者,从来不相信什么神啊鬼的,他也坚定没有天堂地狱。 可是这一切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身体里多了什么东西。 就像蛰伏在黑暗中的野兽,静静的等待着时机。 蔚行知揉了揉眉心,记忆还没中断,不断的在脑海里翻涌。 恍惚间他跟着记忆,来到了主人公身上。 面前是一个看不清楚脸,一身雪白锦衣的青年。 他的发丝乌黑,衬的皮肤更加白皙。 那乌发柔顺,只是用一根白玉簪半挽而成。 是一种不看五官,就能直击人心的美好。 “又调皮?” 这声音很淡,像是潺潺流水,清润温朗。 蔚行知听到“自己”沉沉的笑了一声,“没有。” 视线一转,蔚行知这才发觉自己在树上,俯视着那人。 “师兄,你可喜欢?” “自己”的手臂一动,一朵娇艳欲滴的花就出现在了手中。 对面的青年没有理他,安静的看着手里的书。 蔚行知干预不了事情的发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突然凑近,然后将花别在青年的玉簪上。 “这娇嫩的花,都不及师兄的一分。” “不要胡闹。”那人冷漠的推开他,“交代你的事办好了?” “放心。” 眼前再一转,蔚行知离青年的距离远了许多。 “等我回来。” 蔚行知的眼前变成了落花纷飞,草木一秋。 “无玉,小心些。” “我会的,等我回来。” 蔚行知猛然惊醒,无玉? 怎么会是他? 记忆退散,周围变成了熟悉的客厅。 蔚行知的双眼阴沉幽暗,神色带着肃杀之气。 无玉? 那人是温隐疏? 几个想法回转,蔚行知无声冷笑,刹那间幽蓝色的眼眸里诡谲云涌。 他扭头看向沙发上的温隐疏,记忆里的白衣青年有了五官。 蔚行知微微低头,“他就是无玉?和我长得很像?或者说,我就是?” 无人回答,蔚行知的神色越来越深,是有怎么样? 你注定是我蔚行知的,而和那什么无玉,没有任何关系。 想到这个名字时,蔚行知周身弥漫着煞气,以及似要化为实质的杀意。
第三十九章 想要克制 保姆做好饭后就离开了,整个别墅里又恢复了寂静。 饭菜一直都是保温着,温隐疏醒来就能吃。 然而到了午夜,温隐疏依旧没醒。 蔚行知晚饭也没吃,一直守在他身边。 这个房间是他特地准备的,就在他房间的隔壁。 蔚行知可谓是煞费苦心,他本以为温隐疏要很久才能住进来,没想到这间卧室这么快就迎来了他的主人。 虽然这种情况是蔚行知并不想看到的。 温隐疏的额头一直都是滚烫的,身上也出了些汗。 他的眉头微蹙,似乎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 蔚行知将他额头上的毛巾换下来,重新换上新的。 温隐疏就连做噩梦的时候都是安静的,他的双手放在两侧,浑身上下规规矩矩的,没有动静。 只有他的表情是能看出变化的。 蔚行知就这样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轮椅上的男人眼睛有些红,里面红血丝弥漫,他神情也是有些疲倦。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一直没有离开,就这样守着。 别人不知道,但蔚行知自己清楚,自己的内心很不安,带着慌乱的。 他很怕闭上眼,再醒来后温隐疏就消失了。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蔚行知就是固执的不肯去休息。 直到太累了,他椅在轮椅上,浅浅的睡了过去。 时间一晃而过,天还没亮,蔚行知就醒了过来。 他看了看床上的温隐疏,在确定退烧后才放心了下来。 他操控着轮椅,轻声的离去。 回到自己的卧室,蔚行知先去浴室洗了个澡,等洗完后已经是二十分钟后了。 他随意的擦了擦头发,然后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喂,蔚总。” “嗯。”蔚行知的神色晦暗不明,他单手点了点桌子,“把温家很看中的那个项目给我抢过来,还有,最近关注着温氏的动向,有消息立刻告诉我。” “好的蔚总,我这就派人了解城东的项目,后续我会一直跟进,保证能拿下来。” 蔚行知的声音有些沉,“嗯,以后温家的合作推了,损失我来承担。” “明白了,我会传达您的指令,请给我几天的时间。” “尽快。” 蔚行知又说了其他事,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他穿好衣服,眼神凌厉的看向窗外,温家,我绝对不会放过。 然而蔚行知突然一顿,他好像没有问过温隐疏的意见,如果他不同意呢? 他眼眸里爬上戾气,深深的刻进眼底,不,只要隐秘些,他不会发现的。 蔚行知不会改变注意,温家他从未放在眼里,从前是看在温家长子的份上,才给了几分薄面罢了。 如今他不想顾及这些,只想发泄心中的戾气。 他的内心在疯狂的叫嚣,杀了那些伤害温隐疏的人。 可是他绝不能动手,如果真的这样做了,这个社会绝对不会容他。 温隐疏也不会再看他一眼。 最后这条原因才是最重要的,一想到青年的眼里再也没有他的倒影,他就痛的不能呼吸。 脑海中似乎是有什么在拉扯,一方面叫他不要遵守这些,另一方面要他考虑清楚,回头路很难走。 蔚行知呼吸急促,他强迫自己不要再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然而意识不断翻涌,叫他烦躁的很,他的眼眸有一瞬间的变红,神情也越发像野兽般充满暴戾的气息。 蔚行知捂住头,微微喘着气,他眼前一片黑暗血红,再无光明。 “蔚行知?” 门外的声音瞬间让蔚行知清醒了过来,他晃了晃头,眼前是熟悉的房间。 咚咚咚—— 门外是不急不缓的敲门声,蔚行知用毛巾擦了擦脸,然后声音暗哑道:“我在,进来吧。” 门外的温隐疏闻言没有犹豫,直接开了门。 一眼看去,是穿着浴袍,隐隐露出胸膛的蔚行知。 温隐疏收回视线,轻声道:“昨晚是你照顾的我?” “嗯。”蔚行知罕见的话少了许多。 “谢谢。”温隐疏看向他,“打扰你了。” “没事。”蔚行知咳嗽了一声,“上午给你请了假,下午再去上课吧。” 温隐疏下意识的想拒绝,可是看到蔚行知有些苍白的脸色时,他答应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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