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难缠啊!自己已经百般退让,他们反而越逼越狠,竟真反客为主,看来得想个别的法子了…… 赵骁专门派了一千多名官兵送他们去了郊外的盐场 流民中突然传出混乱声,一个穿着还算得体的男人大喊着要见官。 赵骁命人把他带过来。 这人连忙上前磕头道:“草民名叫郑甲,原是东州商贾,贩卖过生丝,茶叶和绸缎,走南闯北去过不少地方,听闻大人要重新贩盐,不知道缺不缺打杂的伙计,若是有用的着草民的,尽管吩咐!” 这小子倒是头脑灵活,说话条理清晰也有胆识!知道自己去了盐场赚不了多少钱,刚好他会经商,兴许能搏个出路! 古代交通不便,绝大部分人许多人终其一生都没离开过家乡。所以识路的人太少,一个商队里,能认路的老行脚都是宝贝。 宋玉竹:“你都去过什么地方?” 郑甲道:“草民去过上京,冀州,徐州,中州和西州!” “起来吧。” “谢大人!”郑甲握着拳微微颤抖。 卖盐的事眼下还不着急,等流民提炼好精盐再安排也不迟。 宋玉竹道:“流民还需要食物和衣服,钱知府看看该怎么办?” 钱鸣安愣了一下,喃喃道:“府衙的库房还有些银钱,差不多能支撑个把月。” “个把月可不行。” “下官……愿再拿出五千两赈济流民。” 赵骁冷着脸说:“五千两太少了,听说钱知府吃一顿宴席就要上千两银子,这点钱还不够你塞牙缝的。” 钱鸣安咬着牙问:“赵将军想要多少银子?” “先拿十万两出来,不够再说!” 钱鸣安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他是真敢开口要啊!虽然十万两于他而言,不过九牛一毛,可自己的钱拿去给那些流民,实在心痛! 旁边公羊青看着他扭曲的脸,笑的差点背过气去,这么多年可算出了一口恶气!看着他吃瘪比自己白捡银子还高兴。 “十万两太多了……下官同其他官员凑一凑,看看能不能凑出来。” 宋玉竹道:“我先替诸位百姓谢过钱知府了。” * 回到府衙,钱鸣安大发雷霆,这伙人实在是欺人太甚! 这样下去不行,这一次要十万两,自己拿出来了,下次他们就敢要二十万两。自己辛辛苦苦攒的银子,凭什么拿去给那群贱民用? 钱鸣安的心腹下属张海意走到他身边小声道:“大人,您若下不了手,此事就交给我来办。” “你打算怎么办?” 张海意在脖子上比划一下:“趁着夜黑风高,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他们都杀了!” “可我们没有兵马!” “大人糊涂,他们住在城中客栈里,要什么兵马?” 钱鸣安恍然道:“你说的没错!既然他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本官心狠手辣!” 张海意派人去赌坊里找来一个叫佟四的男人。 很快府里的小厮便带来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此人正是东州城里有名的混子,过去有见不得人的活,张海意都会交给他办。 “给老爷们见安了!”佟四跪地砰砰磕了三头。 张海意道:“交给你一件事,事成之后赏你一套宅子,一千两银子,外加两个美娇娘。” 佟四瞪大眼睛:“大…大人莫不是跟小人说笑吧?” “你看我像是开玩笑吗?” 佟四激动的说:“不知大人要小的办什么事?” 张海意朝他招了招手,佟四赶紧爬起来凑到他身边,侧耳倾听。 “你夜里去客栈,然后把他们……” 佟四愣了愣,他虽贪财好色却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凭自己的本事去杀那几个人,就怕还没动手就让人弄死了。 “大人,您甭为难小的了,要是杀个普通老百姓,小的还能干,听说那里面可有个将军,我这不是去自寻死路嘛!” 张海意伸出手指佯装看了看:“听说你娘子刚给你添了儿子?” 佟四脸色一变,知道这件事自己若是办不成,恐怕还得连累家人。 只能硬着头皮接下任务:“大人放心,您既看重小的,定会把事情给您办妥!” 张海意挥挥手道:“下去吧。” 等人走后,钱鸣安咽了口唾液问:“这人行吗?” “大人放心,他杀人的勾当干了不少,应当失不了手。” “那就好,待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 佟四从府衙后门出来,同往常一样先去赌坊玩了两把,把钱输干净后回了家。 家里娘子正在给娃娃做衣裳,见他这么晚才回来怒斥道:“成天出去跑,一个大子赚不回来。家里的米缸都快见底了,明儿个饿死我们娘俩得了!” 佟四笑嘻嘻的捏了把儿子的脸说:“别着急,赶明个爷就让你住上大院子!” 孩子哇哇大哭起来,女人气的抱起孩子:“你就吹吧!” 半夜佟四悄悄起来去了偏房,兜里揣上两个火油瓶子走了出去。 聚福客栈已经熄了灯,一个人影蹑手蹑脚的走到客栈后面,悄悄点燃火油瓶子从窗户扔了进去! 陶瓷瓶子在木头地板上炸开,火苗飞溅的到处都是,瞬间就燃了起来! “不好了!走水了!”
第40章 行刑 浓烟顺着门缝涌了进来,宋玉竹从床上惊醒,捂着嘴咳的撕心裂肺。 “少爷!楼下走水了!”宋全跑进来,背起他便往外跑。 木质结构的房屋烧的太快了,一开门,火焰轰的一下扑进来,直接把两人堵了回去! “楼梯走不了。”宋玉竹连忙去开窗,客栈的窗框到了冬季都钉上了,根本推不开! 宋全咬着唇道:“这可怎么办呐!快来人救命啊!” 烟越来越浓,两人呛得喘不过气。这么下去不被烧死也得被呛死! “哐当!”木门被撞开,赵骁顶着潮湿的棉被冲了进来! “玉竹!” “我在这!” 赵骁寻着声音摸黑过来,一把抓住宋玉竹的肩膀。 “走!”说着一脚踹碎了窗框,抱起他就准备跳出去。 宋玉竹赶紧喊道:“宋全也在这呢!” “少爷不用管我,你们快走!” 火已经烧进了屋里,房梁被火焰烤的发出毕毕剥剥的脆响。 “砰!”一截烧断的房梁把三人的位置分割开,宋全吓得腿一软,坐在地上拼命往后躲。 赵骁大吼一声:“宋全,快过来!” 宋全鼓起勇气站起来,拼命跳过火堆,赵骁抓起两人的肩膀,纵身从窗户跳了出去! “啊啊啊啊啊啊……”高空坠落感吓得宋全失声尖叫。 宋玉竹也没好到哪去,他紧闭着眼睛,死死抱住赵骁的肩膀。 脚下一痛,巨大的冲击力让三个人同时向前摔倒。 赵骁扶起宋玉竹问:“怎么样,受没受伤?” “我没事,快想想怎么救火!” 客栈里并非只住了他们几个人,算上护卫、行脚的客商,加上投奔亲戚的外地人和跑堂的小二至少有二十多人,一把大火全都封在了客栈里! 赵骁面色凝重道:“火着的太快,救不了了。” “砰!”不远处也跳下一个人,大概跳下来时扭了腿,发出一声闷哼。 赵骁过去一看,原来是李吉辰。 “将军,客栈怎么着起火了?” 赵骁摇头,这火起的蹊跷,白天不着,平日不着,偏偏等他们睡熟了才着起来,而且燃的这样快,说没猫腻他是不信的! 一阵寒风吹过,把火焰风吹的又高了一丈!眼看着大火把整个客栈围住! “此地不宜久留,我先把你们送到大营,明日再想办法查清火是怎么烧起来的!” 惊魂未定,随着一阵轰隆的倒塌,住在客栈里的客人和伙计们彻底被火舌吞噬…… “哎哟少爷,哎哟我的天爷!”宋全吓得抱着他直哭。 宋玉竹也紧握着拳头浑身发抖,如果不是赵骁及时赶过来,今晚他们就葬身在火海里了! 宋玉竹双目赤红道:“肯定是人为的,估计跟钱鸣安脱不了干系。” 赵骁握着他的肩膀说:“放心,我绝对会让放火的人付出代价!” * 东州知府府邸,钱鸣安也一夜没睡,天快亮的时候,聚福客栈着火的消息传过来。 钱鸣安拊掌大笑:“好哇!佟四这小子果然有点本事!” 他在卧房来回走动,兴奋的脸颊通红,丝毫没有熬夜的疲倦感! 一想到自己不用拿出十万两银子,也不用跟那两个小兔崽子点头哈腰,顿时神清气爽,比喝了王八血还滋补! “来人,备轿!”他要亲自去送他们一程! 大火烧到寅时,城中的巡捕营拉着水车赶来,见客栈只剩下几根残垣断壁,也没有救的必要了,直接又拉了回去。 不少百姓们走出来,围在客栈旁边看热闹:“太惨了,死了这么多人。” “怎么会着起火来?” “谁知道,兴许是厨房的火没灭?” “让开让开!”钱鸣安的轿子赶了过来,他从怀里掏出手帕捂住鼻子,走出轿子看着烧焦的客栈,心里已经笑开了花,偏偏还要装作一副心痛的模样。 “客栈里可还有幸存的人?” 负责清理残骸的衙役连忙上前道:“回大人,昨夜子时着的火,客栈里的人都睡着了,只有楼下打杂的伙计跑出来,其余人皆死在里面。” 钱鸣安脸上笑意快藏不住了,他轻咳一声道:“真是可怜,快把尸骨捡出来好好安葬吧。” 哎呀,年轻人好好待在徐州不好么,偏要来东州撒野。如今化为一摊焦骨怨谁啊?只能怨自己锋芒太露呗! 客栈清理完都快午时了,二十一具烧焦的尸体整整齐齐的摆在门口盖着白布。 钱鸣安欣赏完,坐着轿子回了府上。昨晚一宿没睡这会有些困倦了,让厨子给他炖了一盅人参鸽子汤,然后搂着小妾呼呼睡了过去。 睡梦中似乎突然听见身边传来一阵尖叫声,他想要睁开眼看看,眼皮如千斤重怎么睁都睁不开。钱鸣安嘟囔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睡。 小妾桂枝吓得花容失色,只见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走进房中,她刚叫了一声,就被赵骁一个手刀砍晕扔到旁边。 然后按着宋玉竹交代的,将银针扎在钱知府的耳后安眠穴。这个穴位可以让他一直昏睡不会乱动,拎起他便去了前院。 钱府的府邸已经被承天军围的水泄不通,钱家所有人都被押到前厅,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宋玉竹让人把门窗都用黑布遮住,只有留一盏蜡烛放在最前面的。 不一会赵骁把人带过来,钱鸣安的一众妻妾惊恐的哭喊:“老爷,您怎么了?老爷醒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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