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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知道。”乔已揣着手，慢条斯理道：“长成这样就是让人看的。” 光球和911同时沉默了。这话乍听起来没有毛病，但一琢磨，那真是好大一波天秀。有几个人敢这么夸自己的。 头顶的太阳还盛，温度高的离谱，即便站在树荫下，热浪仍烤得人头晕。 乔已出了身汗，觉得自己全身都是味，要多不舒服就有多不舒服。 他看了一眼候车牌，余光瞥见一旁的校霸。 人家就跟没事人似的，清爽利落，出来的时候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别说是汗，就连头发丝都透着精致二字，跟乔已仿佛不在一个世界里。 乔已呼出口气，觉得自己快要自燃了。 他扯着领口，眼镜微微眯着，指示牌播报着下辆车的到站时间，乔已往站牌那退了退，想找个支撑点省点劲，刚挪了一步，边上的人就看了过来。 “热？”郑休看见乔已额头上的汗，下意识抬了抬手臂，像是要替他擦了，却在半道上展开五指，在乔已脸边扇了扇。 这是……在干嘛？ 乔已愣住了。 郑休也被自己下意识地举动尴尬住了，举着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忽然。 “咔嚓！” ---- 第 14 章 == 乔已猛一转头，见旁边那姑娘正拿手机对着他俩，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 “不，不好意思。”女孩解释道：“我本来想拍站牌……” 大概是校霸的气势太能震慑人，女孩的声音越来越小，底气越来越少：“我，我删了，马上删！” “没关系。”乔已说：“你不用这么紧张，他就是看着凶，不会把你怎么样。” 女孩手指有些哆嗦，几次都没能选中照片。 乔已看了看郑休，心说这么好看一张脸，怎么能把人吓成这个样子，殊不知，人家怕的根本不是校霸，而是他刚才那几句看似安慰实则有点像威胁的话。 女孩拍了好几张，正一张张删，那边公交到站了。 郑休一直没有说话，并不在意被偷拍照片。 “那个……”乔已转身看向女孩。 偷拍被发现已经很尴尬了，女孩红着脸，不敢抬头看他们，只低低应了一声，把手机亮给他们看：“我，删了已经。” 乔已堵着车门，身后的郑休只能停下来，回头望向女生：“回收站……” “啊，是，我马上清除！” “不用。”乔已隔着郑休说：“发给我就行。” “啊？哦，好，好的。”女孩在屏幕上点了几下：“我，怎么给你？” 乔已掏出手机：“加个好友。” 女孩脸更红了：“嗯。” 两人隔着校霸加上好友，上车前，乔已还不忘叮嘱：“发原图。” 车上还有不少空位，郑休这次倒没像上回那样，而是直接坐在了乔已旁边，期间一句话都没说过，要不是知道他的性格，乔已差点要以为这人其实是个哑巴了。 夕阳洒在乔已肩头，让整张照片看起来十分温馨，就是表情傻了点。乔已翻着照片，在心里默默吐槽，这姑娘技术不行，拍重影了都。 “看看。”乔已把手机递到郑休面前：“帅吗？” 校霸背挺得很直，就跟幼儿园小孩似的。 “嗯。”他看了一眼，很快就把眼睛挪开了。 乔已把手机拿回来，在心里朝两个系统抱怨：“真难聊。” 难聊的校霸就这样一直坐到了妇产医院，车还没停稳，乔已就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我到了。”乔已说。 郑休没抬头，而是说：“我家在下一站。” “嗯？”乔已还没反应过来，脑子里的系统已经开始放烟花庆祝了。乔已问：“什么？” “什么什么，人家邀请你去他家呢！”光球兴奋不已，就就差把烟花放到天上去了：“这是迈向成功的一大步啊！答应他！答应他！” 911：“……这都哪儿跟哪儿。” “你说的，看电影。”郑休说。 “哦，那个啊。”乔已想了想，又重新坐了回去：“我就是随口一说，要是不方便……” 郑休注视前方：“方便。” “那行。” 911：“……你都坐下了，人家能说不方便吗？” 光球说：“这么快就登堂入室了，我有点紧张。” 乔已继续看照片：“你紧张什么？担心生米煮成熟饭？” 911：“……这也是可以随便说的吗？” 光球：“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信吗？” “信。”乔已放大照片，抓郑休脸上的细节：“你们说什么我都信。” 光球：“……你好像和平常不一样。” 郑休的脸被放大好几倍，五官单挑出来，每一样都无可挑剔，这哪儿是校霸，分明是颜霸！ 这样的脸，能输给白少峥？ 乔已觉得自己以前八成有点瞎，放着这么个大帅哥看不见，天天跟在白少峥屁股后面打转。关！键！是！竟然把帅哥当成了假想敌。 疯了吧！ 乔已把照片缩回正常大小，对光球说：“哪儿不一样，挺一样的，给我修个图。” 果然是这样！事出反常必有妖，乔已突然这么好说话，原来是有求于系统，好在只是修个图。光球问：“什么图？” “就这个。”乔已往回滑了一张，是郑休用手给乔已扇风的画面。 “这不是挺好的。”911说：“没什么需要修的地方。” 构图完美，光线完美，人也都挺帅，911上看下看，都看不出哪里需要改进。 “表情。”乔已说：“傻。” 这分明是在鸡蛋里挑骨头。 911：“那你怎么不换一张，不是拍了挺多。” 乔已盯着屏幕：“不换，就要这个。” 911问：“有什么不一样吗？” “当然。”乔已将即将暗下去的屏幕点亮，欣赏名画似的反复放大：“这张，最暧昧。” 这样说的话，好像的确是这样没错。 照片里两人都有些细微的不自然，也正是这点不自然，让两人之间的气氛显得尤为暧昧，加上夕阳的点缀，就跟电影镜头拍出来的一样。 要是拿去投稿，说不定还能得个奖什么的。 光球挠挠头，有点为难：“虽然我是系统，但也不是无所不能，你这表情傻是傻了点，但总体还是帅的，而且这照片角度这么刁钻，那么细微的表情别人也看不出来，你就别……” “你是不是，”乔已慢吞吞地说：“不行。” “谁不行！”光球忽然支愣起来：“我行！” 看来即便是系统程序，也最忌讳被人说不行。 其实那张照片真没什么需要修的地方，光球为了证明自己，用了半个小时精修，最后的出来的成片虽然和原来那张分不出区别，乔已却很满意：“不错。” 光球很是骄傲：“那当然。” “修哪儿了？”911问：“我怎么看不出来。” 乔已指着照片里的自己：“下巴上的痣，没了。” “……哦。”911：“你们可真细致。” “到了。”一直默默领路的校霸忽然停下来。 乔已收起手机，看向不远处的小区。 这地方的装修风格怎么那么眼熟，乔已再一看，这跟他们家小区是一个开发商吧，不管是从绿植还是建筑风格来看都如出一辙。 一个学校待了两年，乔已第一次知道，原来他和郑休住的这么近，说是一站的距离，其实也就几步路而已。 虽然风格类似，但这里的环境显然更好，安保更严，就连空间都没有那边紧凑，总之就是哪哪都好。 校霸家楼层有点高，和乔已他们一样，买了一层。 两个字概括——有钱！ 门上装的密码锁，郑休输密码的时候，乔已特意把脸偏了过去，进门时，乔已多问了一句：“不用换鞋？” “不用。” 他家很大，而且干净，跟乔已家的干净不同，这里有着明显的生活气息，屋子一看就是经常打扫的，不像乔已他们，主要是靠不挪动物品原本的位置来维持整洁。 郑休看乔已站在门边磨磨蹭蹭四处打量，便说：“进来吧，没人。” 没人？这话本来挺正常的，但有了光球那句“生米煮成熟饭”在前，硬生生变得不正常起来。 乔已清了清嗓子，屏退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不就是去男同学家里看个电影，以前又不是没去过，别扭什么劲儿。 乔已背过去，抿了抿唇，在心里把这点不自然全部归咎于光球。要不是他胡说八道，乔已也不能胡思乱想。 客厅里铺着地毯，郑休直接穿鞋踩上去，看得乔已直皱眉。 他虽然没有洁癖，但看着纯色地毯上被踩出的鞋印，还是难以抑制的不舒服。 郑休这么能霍霍，他家里到底怎么维持整洁的。 “喝饮料？”郑休打开冰箱，拿了两罐不同的颜色的饮料。 “水就行。”乔已走进来，看着客厅井然有序的摆设，心想这应该不是保姆做的，便问：“家里没人？” 郑休换了瓶矿泉水：“没。” 他把水递给乔已，忽然意识到乔已刚才那句话的意思，又说：“这房子平时只有我一个人住，我爸和……他们住楼下，冷气出门的时候就开着，我不在的时候，她会上来收拾。” “她”指的应该就是上次去乔已家里的那个女人了，保养的不错，看起来很年轻，比姜兰显小，打扮也更时髦。 “哦。”乔已看了一眼郑休，心说校霸跟他妈一点都不像，大概像父亲多一点。他接过郑休递来的水，再次对校霸家的资产有了新的认识。 这牌子他见过，乔智山接待重要客户会用这个牌子，贵得离谱。当然，更离谱的还是他一个人住这么大房子。 乔已家条件已经算很不错的了，今儿个一看，跟人家简直没法比。 “饿吗？”郑休把房间温度调好了一点，转身拉上了阳台的窗帘。 刷的一声，客厅顿时暗了下来。 乔已眉心一跳，淡定点头：“有点。” 光球在他脑子里狂炸烟花。 不就是拉个窗帘，看把他激动的。 “你想吃什么？”郑休掏出手机，从阳台回到客厅。 乔已在屋里溜达了两圈：“家里有什么？” 郑休默了默。 乔已转头看他：“什么都没有？” 窗帘遮光效果不是一般的好，拉上之后，就像小黑屋里拉了灯似的，好在厨房门还开着，透进来那一点可怜的光，好歹能把人给看清了。 “有。”郑休拿着手机，看起来仿佛有些手足无措：“我……做的不好。” 错觉吧，乔已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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