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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难道是天不亮就来排队了吗？难怪乔智山和姜兰忙的连家都不回，开医院果然赚钱。 公交站在医院附近，挤得动弹不得。 等车的间隙，一辆出租车在他们面前停下。司机降下半扇窗，问：“去哪？走不走？” 不等乔已拒绝，郑休就先他一步说道：“不用，谢谢。” 司机扫了他们一眼，悻悻离去。 “公交恐怕还要一会儿才来，你不热？”乔已咬着吸管问。 “不热。”郑休却侧过身，让乔已站进树荫里。 这里有直达的公交，如果不是因为刚走了一辆，去市区还是挺方便的。 树荫有限，乔已不得不挨着郑休的肩膀，单薄的布料在摩擦下产生的热感让人很是不适。 不知道是不是乔已的错觉，身旁的人似乎有着和他相同的感觉，便在不经意间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这样一来，郑休半个身子就暴露在了阳光下。 “郑休。”乔已偏头看他。 郑休的睫毛颤了颤，他皮肤很好，鼻梁挺拔，从侧面更能突出他优越的五官。 这样的脸，怎么可能输给白少峥呢。 树有蝉鸣，马路上声音嘈杂，尤其是医院门口，人来人往，简直一刻都安静不下来。 郑休的耳垂很小，跟他的五官相比，相对而言算是比较低调的。大概是因为暴晒的缘故，他的眼底看起来湿湿的，像早晨泛起的雾，衬得他整个人更加疏离。 他转过头，静静望着乔已。 “你怎么不问问是谁在找我麻烦？”乔已忽然问。 郑休半张脸笼在树荫下，和暴露在阳光下的另外半张脸形成了一条泾渭分明的分界线。 “不重要。” ---- 第 10 章 == 非要用一个词还形容他的话，那就是挺装的。 乔已想，这大概也是自己讨厌他的理由之一。 “也对。”乔已转过头，咬着吸管漫不经心道：“你是校霸嘛。” 乔已的五官和郑休截然相反，用漂亮形容都不为过。 他抬头看向头顶的指示牌，侧脸线条流畅，一直延伸到了锁骨。眼尾轻轻吊着，透着股无所谓的劲，喉结不像其他男生那样明显，但…… 郑休别过脸：“别咬吸管。” “嗯？”乔已有点意外：“你说什么？” “塑料，不卫生。”郑休平静陈述。 乔已下意识看了一眼齿印斑斑的塑料吸管：“含在嘴里也不卫生？” 那买来做什么？ 郑休顿了顿，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蹭了蹭衣服：“好好用，不要咬。” 乔已没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哦。” 911寻找着合适的时机，开始向乔已科普：“宿主，他说的没错，塑料制品……” 光球憋了半晌，见911插话，便也忍不住说：“就你们事多，吸管发明出来不就是给人用的吗？都含进嘴里了，咬一下怎么了，穷讲究。” 911：“……”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绿豆冰全部融成了水，已经不凉了。乔已喝完最后一口，把空杯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回来时从背面看了一眼郑休的耳垂。 乔已双手揣兜，看着遥遥驶来的公交车，看似无意地说了句：“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关心同学。” 郑休偏头看了乔已一眼，又迅速转了回去：“我随口说说，你不用……” “我记住了。”乔已看着越来越近的公交，说：“以后不咬了。” 沐浴在阳光下的脸有些透明，郑休低头看向自己的脚，睫毛像刷子似的在他眼下打了一层淡淡的阴影。 以前没有留意过，原来他的睫毛这么长。校霸……比起这个称呼，乔已觉得校草这个词会更适合他。 “我也这么觉得。”脑子里凭空响起一个声音。 乔已眉心极快地拧了一下，左手不自觉捂住胸口。 差点把那两个给忘了。 光球咋咋呼呼的，尽管乔已已经接受了两个系统的存在，思考的时候脑子里冷不丁出现个声音还是挺诡异的。 “车来了。”郑休说。 “哦。”乔已摸到兜里的公交卡，心不在焉地跟着上车。 这个时间去市区的人不多，过了早高峰，车上就只剩下些老人。 乔已找了个双人位，刚坐下，发现郑休停在了离他不远处的地方。 “有位置。”乔已说。 郑休：“我站着就好。” 怪人。 昨天睡得晚，上车后乔已就开始犯困。 冷气打的很低，乔已却觉得浑身不舒服，掏出耳机嘱咐两个系统：“快到的时候叫我。” 911：“有这个必要吗？” 乔已戴上耳机，看见郑休修长的腿和挺得笔直的脊梁。 “好吧。”等不到乔已的回应，911只能应下来。 光球打了个哈欠，学着乔已的语气：“到了叫我。” 911：“……” 他是来伺候祖宗的吧？真的很难想象，在他之前虐渣到底是怎么带宿主的。 这样的系统究竟是怎么通过试用期还没有被销毁的？ “小爱同学。” “啊？”911基本上已经习惯了乔已给自己取的外号。 “你觉得……”乔已戴着耳机却没有连接音乐，他点亮手机屏幕，等它自然暗掉后再次点亮，就这样循环往复了好几次：“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谁？”911啊了一声：“你说校霸？” 乔已嗯了一声，继续点亮屏幕。 911想了想：“一个不太爱说话的好同学？” “好同学？”乔已顿了顿，尾音高的有些诡异。 “是啊。”911说：“帮助弱小，助人为乐，不是挺好的嘛。” 乔已一愣：“帮助弱小？” 911：“不……算吗？” 屏幕再次暗下来，这次乔已没有再点亮，而是透过漆黑的屏幕看见了自己，片刻后，将头抬起来：“算吧。” “我说！”光球深吸一口气：“你们真当我不存在吗？当着我的面公然撬我宿主，小爱同学，请你摆正自己位置好吗？” 911：“……” 911同样深吸一口气。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好的，虐虐。” “你叫我什么？”光球声音顿时拔高好几度：“有本事你再叫一次！” 乔已闭上眼：“他叫你虐虐。” 车里没人说话，乔已阖上眼很快就睡着了，等再次醒来的时候，车厢里已经人满为患，郑休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他身旁。 “没到，你还能再睡会儿。”郑休带着点鼻音，声音有些低哑。 “你感冒了？”乔已问。 “没。”郑休看着另一边的窗子，鼻梁挺拔的……让乔已莫名想到网上流传许久的一个滑梯梗。 以前只觉得夸张好笑，哪有人会想在鼻梁上溜滑梯，但这么近距离看了校霸的鼻子，乔已忽然觉得网上那句话好像也不是那么可笑了。原来那些话也是有据可考的。 乔已的目光太过□□，饶是校霸，都被盯得有些不自在起来。 “我脸上有东西？”郑休很认真地询问。 乔已摇头：“我只是在想，你这么帅，为什么当不上校草呢。你就不觉得奇怪吗？年年都有人拿你出来竞选，年年都输给白少峥，校草到底是怎么选的？会不会有暗箱操作？” 郑休双唇翕动，半晌没说出话来。 乔已继续看他：“我觉得你比校草好看多了。” 郑休垂下眼，睫毛颤了颤：“到了。”他站起身，几乎是逃跑一般冲下了车。 乔已收起了那副不值钱的表情，慢吞吞从座位起身。 911叹为观止，不知夸乔已手段了得还是夸校霸纯情。 “漂亮！”光球啪啪鼓掌：“就照这个进度来，攻陷情敌指日可待！” 攻陷了情敌就相当于拿住了渣男的死穴，光球有信心，今年的kpi考核，稳了！ “那可不一定。”乔已给光球泼盆冷水：“你都说了是渣男，渣男的心思可不好猜，说不定人家根本不在乎呢。” 光球：“会吗？” 照他对乔已那个绝情劲也不是没有可能。 会吗？乔已也在问自己。 郑休会有所不同吗？他私心里似乎是希望郑休是不同的，否则他之前遭受的那些，仿佛在一朝间成为了一个笑话。 不得不说，郑休这个护花使者做的极其尽责，就连翻墙这道程序都给省略了，直接领着人大摇大摆从正门进。 保安不知道怎么，竟然也没拦他们，就这样轻易给放进去了。即便是给宿阳的教学设施贡献过一份力的乔已都没享受过这种待遇。 快到楼下时，乔已忽然停了下来：“就到这吧。” 他们两个班不在一个方向，上课时间满校园乱晃也挺扎眼，尤其是郑休，他的关注度丝毫不亚于白少峥，太招人了。这样明目张胆，岂不是在告诉教导主任“我们逃课了，快来抓我吧”。 “我去办公室。”郑休说。 他们那一层有两间办公室，郑休和乔已的班主任恰好在同一间，从这里上去的确方便些。 乔已点点头，没问他去做什么。 他们还没有熟到那个地步。 乔已对于上学本身是没有太大情绪的，只是经过那些事情之后产生了一定的排斥心理。 不是对学校，而是对人。 不知该说乔已运气好还是不好，刚走到二楼，就和他宿命般的前男友撞了个正着。 “看见没？这仨人中间可以连出条线了。”光球小声八卦。 911饶有兴致：“怎么说？”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但这场面着实有点让人捉摸不透。好在有个通晓前因后果的光球：“我跟你说，这个箭头应该是这样画的……” 乔已把手揣进兜里，熟练的对两个系统进行了一波投诉预警，脑子里顿时清净了。 投诉通道，别说，还挺好用。 白少峥看起来有些吃惊，表情怔了一瞬：“你们……” 乔已静静看着他，没打算解释，也没必要解释。校霸更不用说，将冷酷进行到底。 场面一时尬住了。 光球很紧张，这场面说声修罗场也不为过吧。 “小乔。”白少峥很快便恢复如常，他目光掠过郑休，停在乔已脸上：“你上次因为旷课才被警告过，这次迟到这么久，你忘了刘主任上回的话了吗？” 刘主任是宿阳的教导主任，和他们班主任一样，有个特别响亮的外号，是全校同学一票一票认真投出来的，叫熊霸。 因为体型像熊，脾气贼臭，专断独行，所以才得了这么个名字。 熊霸说过的话太多了，乔已记忆里的最后一句，是被警告，让他自尊自爱，不要骚扰同学，男女同学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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