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俞廷惊慌道,屁滚尿流的从楼梯边上跑了。 谢怀真笑了半天,而后才想起来担忧:“他不会认出你是太子吧?” 陆御城摇了摇头:“他没有参加过朝会。” 谢怀真松了口气,原著里俞廷之所以能当上陆御城的小弟,是因为他姐姐俞瑶被楚国丞相俞思铭千方百计的塞进了陆御城的后院里。 俞思铭五十岁才得了俞廷这么一个儿子,自然宠爱非常,别说嫁一个女儿给陆御城当良娣了,哪怕没有名分,只要能让俞廷搭上太子的这艘大船,那他都是心甘情愿的。 现在俞瑶被谢怀真给蝴蝶没了,他们又跟俞廷起了冲突,想来这次陆御城的阵营里肯定没有俞廷这个人了。 谢怀真想了想,觉得是属实是个大好事,原著里因为俞廷的冲动不知道给陆御城惹了多少麻烦,现在等于一次性全解决了。 陆御城安静的喝了几口茶,继而道:“江砚还没来。” 谢怀真嘴角一抽,简直想问问陆御城喜欢的人是他还是江砚,对人家这么关注干嘛! 他又抬头向外面看了看,刚才面摊上那两个江砚的人已经不见了。 ……不太合理。 谢怀真皱了皱眉,按理说他们已经在这里坐了这么久,江砚怎么都该过来了,结果现在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两个人喝完了茶水,谢怀真叫人把桌子清了,又上了一份点心。 结果他们一直坐到天色擦黑了,也没有人过来。 “走吧,要下宫禁了。” 两人搭着轿子赶在宫门落锁前回了东宫,谢怀真心中有些不安,只觉得江砚这次的失约可能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 隔天一早,内务府就来了人给谢怀真做官服。 谢怀真这才有些恍惚的意识到,这次自己真的是要入朝为官了。 按理说他的官服不应该由内务府负责的,但是由于他一直以太子义兄的身份住在东宫,虽然这个名头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封赏,但是实际上内务府在准备东西的时候都会给他带一份。 当然,这肯定是看在陆御城的面子上。 谁不知道陆御城对他的这个白捡来的兄长格外看重呢?
第41章 当今皇后 谢怀真百无聊赖的抬高双手,站着等着内务府的宫女量尺寸,突然有些好奇的问: “当初我昏迷的时候没有人跟你说过我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吗?” 陆御城原本坐在他旁边看书,闻言放下手中的书卷,沉声道: “有,很多人。” 他的神色中带着几分回忆:“当时我请宫中太医给你看病,但他们都说从未见过这样的症状,还说你心跳极其微弱,命不久矣。” 说着,他看向谢怀真,从上到下的打量着他,把谢怀真看到简直想要躲开了,这才忽然笑道:“你看,结果你不但没死,还长大了。” 他的眸色逐渐深沉,透出了一点谢怀真看不懂的情绪:“我终于把你养大了。” 陆御城说话的语气十分确定,又带着几分骄傲,让谢怀真有一种自己是他儿子的感觉。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古怪了,让他浑身难受。 “我明明是靠自己长大的!”谢怀真恼羞成怒的反驳。 “嗯,你说什么都对。”陆御城的回复非常温和,唇边还带着淡淡的笑意,让谢怀真觉得自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完全用不上力气。 他只好败下阵来,“好吧,有一部分是你的功劳。” 谢怀真伸手比了比,最后比了一小段距离:“但不是很多。” 陆御城点头道:“没关系。” 他的目光落在谢怀真的手指上,贪婪的巡视着。 ——整个人都是我的,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谢怀真的官服起码还要三天才能做好,在此之前他都属于闲散的编外人员,既有了官身,又不用上朝,非常的悠闲自在。 太史令的职务是掌管历法,观测天文气象、记录历史等等。 朝廷有祭祀等典礼,都由太史令拣选所谓“良辰吉日”,有什么封建皇帝认为是“吉祥”的征兆,或者有什么灾异,也都由太史令记录,并且报告皇帝。 记录历史的事情,下属有两名史官在做。 而观测天文气象的工作钦天监也在做,所以谢怀真更像是一个“监官”。 说白了,就是偶尔去官衙打卡坐班盯着手底下的人给各种典礼排期测吉日,然后平日再盯着点钦天监汇报的工作内容,给他们查缺补漏就行了。 陆万洲选的这个职位非常的巧妙,看起来品级是正六品,算是中层的官员了; 听起来也很好听,要知道对于这个朝代的人来说观测天象可是一等一的大事,毕竟君权神授嘛,上天的一举一动都是跟皇帝的权威牢牢绑定在一起的; 但同时,太史令这个官职实际上又不涉及“实务”。 不论是农桑种植、土地分配,还是百官监察、财税民生,反正所有实权部门都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谢怀真就算在这个岗位上劳心劳力的干上十年,也休想给陆御城的太子党添上一砖半瓦。 清水衙门啊。 而且哪怕在诸多的清水衙门里,这也是最没用的一个了。 如果陆万洲让他进翰林院修史,虽然名头没有这么好听,但是他光是靠结交同僚就能交下一大批前途光明的翰林学士,这批人是未来真正的国之栋梁,肱骨之臣,肯定会在朝野中发挥巨大作用的。 陆御城自然也明白这点,两个人都不太顺,索性出去散心。 今天太阳正好,晒在身上暖洋洋的,陆御城派人去御花园问了一下,得知今日没有贵人过去,便打算带谢怀真去走走。 虽然谢怀真都在宫里住了这么久了,但是这楚国的皇家园林他还没看过呢。 陆御城还是穿着太子的长袍,玄衣金带,金冠束发,谢怀真就要随意的多了,找了件平日里经常穿的藏蓝色镶银纹外袍,套上就跟着他出去了。 穆太后爱花,御花园里面便种植了数百种奇花,依照四季时序接连开放,保证一年四季不管什么时候院子里都是有鲜花盛开的。 这个季节里最好看的自然就是红梅了,薄薄的轻雪落在鲜红的花瓣上,美的如同国画一般。 谢怀真走了几步,刚好站在一株高大的梅树下方。 清风吹拂而过,花瓣上的雪簌簌落下,他微微仰头道: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陆御城心中一动,却没有出声,安静的凝视着谢怀真的侧脸。 恰在此时,一道娇柔的女声不太和宜的响起:“看来谢家公子果然是才情斐然,便是见了这情景随口而出的诗句,都如此的卓尔不群啊。” 只见有一女子正从两人身后不远处款款而来。 她头上戴着奢华绮丽的凤冠,披着长长的貂裘。 看起来是一身冬装,但偏偏又在这飘雪的天气里还露着光滑洁白的脖子和锁骨,细白的手腕上还带着叮当的环佩,如同缀着冰雪一般,显得十分的纤弱和美丽。 陆御城目光一凛,寒声道:“母后金安。” 他嘴上说着母后,但却一点要行礼的意思都没有,整个人站的笔直。 谢怀真立刻意识到对面之人就是坑了他两次的当今皇后,凌淑仪。 他谨慎的低头,周全的行了个拜礼:“微臣谢怀真,参见皇后娘娘。” 凌淑仪站在两人面前,视线与陆御城交汇,她鲜红的唇角向上扬起,却是没有叫谢怀真起身,而是直接道: “太子殿下这是做什么呢?带着你的‘兄长’在这里赏雪,很有趣吗?” 她把兄长两个字的发音咬的极轻,透出一种意味不明的暗示。 谢怀真没有得到她的吩咐,不敢直接起身,只怕被她抓住把柄,借着自己向陆御城施加压力。 他垂着头跪在雪地里,膝盖很快就被冰冷的地面冻的失去了知觉。 陆御城余光瞥见谢怀真还一直跪在地上,没有心情跟凌淑仪闲扯,直接道: “母后想必是特地出门赏梅的,我们就不打扰您的雅兴了,告辞。” 说罢,他伸手把谢怀真从地上拽起来,蹲下身拂去他膝盖上沾上的雪花,而后拉着他转身就走。 谢怀真连忙匆匆的对凌淑仪比了个不成形的手势,“微臣告退了。” 凌淑仪一双狐狸般优美的眼睛微微弯起,似笑非笑的对他挥了挥手。 “去吧。若我儿子还活着,也该有你这么高了。” 凌淑仪说这句话的声音很轻,几乎像是在自言自语。 她身边没有带任何侍从,孤身一人站在清白的雪地中,一时之间,竟然显出些寂寥和落寞。 谢怀真忽然意识到,纵然她再权势滔天,再多情美艳,终究还是一个承受了丧子之痛的母亲。 只怕陆启德的死对她来说,会成为一个永远都过不去的心结。 但这份罪孽,无论如何也不应该算到陆御城的头上。
第42章 谢二公子 这天晚上,谢怀真正准备休息,却听见屋外有人轻轻的敲门。 那声音很微弱,却非常有节奏,每敲上三下之后就会停歇片刻,而后再继续响起。 谢怀真揉了揉额角,从床上坐起来,披上外袍推开了房门。 然而门外却空无一人。 他有些惊疑不定的后退一步,只见院子里漆黑一片,地面上安静的放着一封信。 谢怀真拿起那封信,抬眸环视四周,确定没有人后小心的关上了院门。 信封是密封好的,还带着一股幽香。 他几下把信封拆开,里面的内容非常简单,却十分令人意外—— “明夜子时,朝云宫东门一叙。江砚。” 谢怀真仔细闻了闻那行字迹,那香味果然十分熟悉,正是当时他从周国纨绔张少庭手里赢来的那块南疆贡墨的味道。 只有这贡墨书写的字迹才能持续的散发异香,且长久不散。 当时张少庭曾说,这南疆贡墨周国上下总共只有三个,一个在皇帝陛下手里,一个在齐王殿下手中,还有一个就是他家的这块,被他输给了谢怀真。 谢怀真得到这块墨之后就收在了带去明物阁的行李里,后来路上突然遭遇刺杀,他们弃车而逃,大部分行李都不知所踪了。 没想到这块墨竟然被江砚收了起来,不过的确是能证明他的身份。 只是他约我去朝云宫干什么? 谢怀真微微凝眉,朝云宫现在没有任何宫妃居住,长期空置,附近也没什么人,难道江砚是单纯的想挑一个人少的地方? 那他何必非要选在半夜子时这个时间约在宫中见面呢? 又打算通过什么方法进到宫里来? ……只怕这些问题只有明天见了江砚之后才能得到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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