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贺因、闻杰和周旭嘉三人一起去吃饭。去食堂的路上碰到了没穿校服裤子穿着运动裤的司徒安。他的头发还是乱的,好像刚运动完。 他过来冲三人打了个招呼,问:“一起吗?” 于是成了四人一起吃饭,司徒安完全不尴尬,他压压自己飞起来的卷毛,捧着一盘米优先坐到贺因一侧。 闻杰打饭稍微慢些,导致他是最后一个过来坐的。他坐在贺因斜对角,司徒安的对面。 周旭嘉向司徒安发问:“你怎么一个人吃饭啊?” 司徒安上衣拉开一半,额角还有汗:“我们班桌子不够,我刚刚去楼上搬桌子了,搬完还没下课,也没什么事干,我就去学校转了转,转完就来食堂吃饭了。” 周旭嘉示意知道了,司徒安问贺因:“贺哥。” 贺因:“怎么了?” 司徒安:“想尝一口你的菜。”于是贺因给他夹了一筷子菜,司徒安尝了一口,说挺好吃的,就是偏甜了点。 他又问贺因:“贺哥,你喜欢吃甜的吗?” 贺因:“哦,还好吧。” 贺因朝默默吃饭的闻杰说:“闻杰,我的历史作业还没交。”闻杰是历史课代表。 闻杰点头表示知道了:“嗯。” 贺因一时也找不到话题,低下头吃碗里的饭。司徒安说:“贺哥,你写完寒假作业了?” 贺因:“没有,有一部分没写完。” 司徒安笑道:“我也没有,都不会。” 周旭嘉:“我都是抄的答案。” 闻杰这时候说:“你快算了吧,我看你写得最认真了。” 周旭嘉一拍大腿:“诶呦,你还不相信了。” 司徒安接道:“嘉神还用看答案?那题不是瞟一眼就会了?” 贺因在旁边听笑了,也补充说:“嘉神,我看你以后必成大器,苟富贵,无相忘。” 说了一会儿话,司徒安盘子里的东西基本没动,闻杰吃了一半,贺因盘子里还剩四分之一,周旭嘉能兼顾吃饭和说话,所以他又是吃的最快的。 回班里的路上,司徒安说:“你们听说这次的分班制度了吗?” 周旭嘉:“知道啊,看期中、期末考试成绩,排到前面的,就分到重点班。” 贺因在一旁听着,上辈子也是这样,还有不少中考没进重点班最后分班的时候被分到重点班的。有些人觉得普通班氛围不好,贺因在普通班都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他想象不到重点班是什么样的压力。而且凭他的成绩,也进不了重点班。 晚上回家的时候,贺因叫周旭嘉先走。 他到了闻杰座位上,他座位两侧的同桌已经走了,贺因把寒假给闻杰买好的礼物拿出来,还有一份手写信。 “补过的生日礼物。”贺因老实说。 闻杰伸手接过东西,班里还有别人,他把礼盒装进书包。他的书包是新买的,蓝色,还有名牌标志。可能闻杰花钱买一件衣服、一双鞋的钱都比贺因一个月的生活费多。 贺因想如果他和闻杰在一起,真的能给闻杰以后吗? 上辈子他俩的分手是闻杰提出的,贺因的性格和上辈子有些不同。那会儿两人太计较得失,太爱面子。闻杰不愿低头,贺因心里自卑。 两人因为一些小事情争吵,闻杰脾气急说出分手,贺因内向被动。高考之前两人见面不打招呼,当做不认识,分手之后贺因冷静了,再加上高考失利等原因,贺因自觉配不上对方,两人就此别过。 闻杰在高考以后也暗示过贺因和好,但是和好又能坚持多久呢?大学不在一个城市,四年异地,贺因甚至没有钱去看闻杰。他想不到两人的以后,他懦弱地放弃了这段关系。 他还喜欢闻杰,初恋难忘,再见的怦然心动不是假的。 重来一次,为的不就是弥补这些遗憾吗?贺因又坚定了决心。
第32章 闻杰收拾好书包,贺因跟着他出了教室。教室门口有个老熟人,司徒安正在和别的班一个女生聊天,他戴了顶黑帽子 ,卷曲的刘海从帽檐下伸出来,微微遮住眼睛。 贺因也不懂他怎么能表现得这么潮流,司徒安的裤边往上卷了一些,不经意露出脚踝,背着扁扁的书包,手里还提着一个装足球的袋子。 他看见贺因出了教室,马上结束话题朝贺因走来。 司徒安:“贺因!”他远远叫了一声,三步并作两步走来。贺因驻足疑惑地看他。 等司徒安走到贺因身侧,才发现贺因旁边的闻杰正抱着臂,盯着他。 司徒安:“贺哥,好巧。” 贺因:“好巧。” 闻杰抿抿嘴,嗤笑了一声,转身要走。贺因马上跟上,跟在他身后的还有司徒安。 三个人走在路上,还是司徒安先开口自我介绍:“我叫司徒安。”虽然两人见过很多次,但一直保持着谁也不认识谁的状态。 闻杰:“我叫闻杰。” 贺因站在他们中间,两边人都比他矮。贺因问司徒安:“你袋子里装的什么?” 司徒安说:“我的足球呀,刚刚和足球队的一块儿踢来着。” 贺因:“哦,一直没听你说过。” 司徒安:“随便玩玩的。” 闻杰在一旁不说话,走到宿舍门口,司徒安说:“哎?贺哥?你去哪儿?不回宿舍吗?” 贺因:“哦,不回。”他要送闻杰到校门口,只有晚上这段时间才独属于他俩。 司徒安说:“去哪儿?买东西吗?”他问。 贺因只能撒了个谎,说是。 话还没说完,闻杰就打断贺因说:“我走了。” 贺因:“嗯?” 闻杰走得快,没给贺因思考的时间。贺因觉得他又生气了,但他想不到生气的理由。只能摸不着头脑地和司徒安一起回了宿舍。 果然生气了,第二天贺因走到闻杰座位,闻杰就差把滚这个字挂在脑门上让他瞧了。 恰好此时班主任说两个星期以后考试,贺因知道闻杰恼火的原因了:考前焦虑。 他有时也会这样,由于太看重考试,考试之前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觉好几天,平时绷紧神经,脾气也不好。 贺因不敢触闻杰的霉头,每天巴巴地看着他。晚上不一起吃饭,因为闻杰要打篮球,贺因每天能给他做的就是帮他带点食物。他不总是去看闻杰打篮球,学习一下午傍晚太饿了,他觉得闻杰就是因为不好好吃饭才那么瘦。而且时不时有女生看他,他被看得不好意思了。 眼看着马上开春了,贺因送给闻杰的围巾也没见他围过。于是贺因找了个话题,在课间问闻杰:“那条围巾你喜欢吗?” “还行。”闻杰心里不舒服,面上也不和善。 “那你怎么不戴?”贺因小心翼翼地问。 “不想戴。” “还是不喜欢。”贺因低落地说,闻杰喜欢的东西他买不起,像球鞋之类的。所以闻杰不喜欢正常。 “不是不喜欢!”闻杰憋不住稍微大声说了一下,他恼火着,认为贺因在惺惺作态。他从看见司徒安等贺因的那天起心里就记下这件事,他越看越觉得司徒安和他一样,是同类人。贺因揣着明白装糊涂,他不愿意点破。 贺因既然喜欢他,就应该让他安心。 过生日不记得,平时不拒绝别人,所有好话都是嘴上说说,他还没见过这么高傲的追求者。 闻杰一生气就把贺因的好都抹去了,他想起自己平时怎么对他,他想见面就见面,想聊天自己也没仗着他喜欢自己不和他说话,还要多加维护他的自尊心。 现在贺因还委屈上了,就是装的!闻杰不想把话说明白,谁知道贺因是不是故意不拒绝别人,闻杰又没和他谈恋爱,哪里能管得着? 闻杰急促地喘了两下,十分难过。 旁边有同学看向他俩,贺因手足无措地说:“怎么了?”他望向闻杰的同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惹到他了。 同桌露出关切的表情,闻杰人缘很好,长得也帅,不少人没和他接触就对他有好感了。 为了安抚闻杰,贺因提出先和他同桌换一节课的座位。除了班主任没几个记得他们的名字,也不会记得谁的座位在哪儿。 闻杰同桌答应了,闻杰趴在桌子上,这节课是数学课,坐在倒数第二排可以稍微开小差。贺因认为学习是第一位的,但是闻杰现在生气了、难过了,他理所当然地抛弃了学习。 闻杰又把自己一摞高高的书挡在自己和贺因中间。 贺因拿手指戳戳闻杰,闻杰小声说:“别烦我。” 贺因:“你怎么啦?” 到晚上放学的时候,闻杰依旧不高兴。贺因追上背着包快步出教室门的闻杰,拉住他的胳膊。 贺因老实巴交地说:“你怎么了?再不说我要生气了。”他在气头上,说话有点冲动,他认真地表达自己的心情。 他想了一天闻杰为什么生气,想不出所以然来,再好的脾气也都要被磨没了,他着急安抚闻杰,闻杰想尽办法气他。 贺因说话的内容令正在难过、愤怒的闻杰更生气了。他想甩开贺因的胳膊,刚下课,教学楼里已经有不少学生冲出来,结伴走在路上,只有他俩在路灯下僵持着。 闻杰放平心态,说:“没事,你别追我了,拒绝你了,以后还是朋友。” 贺因:“…你认真的吗?”他的气焰一下矮了。 闻杰说得更笃定了:“是的,以后还是朋友。” 贺因:“好。” 他沿着路快速走了两步,很难过,却觉得结局就是这样了。 上辈子的闻杰也是这样,不留情地告诉他,分手。分手的原因很多,是时间美化了这一切。 贺因当时是真真实实的十六七岁,好面子、内向、不沟通都是他的缺点。 最让他自卑的是,他穷。当闻杰和他说哪双鞋涨价了、他去哪里吃饭、他过生日收到什么礼物时他完全插不上话。这时候闻杰就会生硬地把话题转开。 因为穷,不想让喜欢的人看到自己窘迫的一面。他家没有豪车,他没有名牌鞋、衣服。连上课外班的钱都没有。 除了皮囊比较好,他没有别的优点,他不努力不刻苦。 闻杰想象不到他的窘境。 从性格到家庭环境,他和闻杰根本不合适。在平时交谈时,闻杰已经很小心不戳中他的痛处,但正是这种体贴,令贺因极度不舒适,他不需要别人怜悯他,尤其是自己喜欢的人。 那时的贺因极度自卑,在喜欢的人面前总是抬不起头来。 闻杰由于家庭原因,更缺爱。他对贺因有极强的掌控欲,总是不信任他。不信任他多喜欢他,总是揪着小事情吵架,吵架也不说心里话,记着各种事情,一次吵不完记到下一次,闻杰吵架总是有理有据,驳得贺因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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