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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杰怒气冲冲地回了教室。贺因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赶紧跟上去。两人在教学楼门口停住。 贺因：“怎么了？心情不好？那现在去打篮球吧，我帮你拿东西去。”闻杰打篮球要穿的衣服、鞋都在教室。这说明闻杰并没有想打篮球，就是半路上想了一出。 闻杰在原地等待，看着贺因拿着东西向他走来，有点内疚。 贺因在路上低头问闻杰：“怎么了？生什么气？别生气，一起去打篮球，一会儿你快打完我再买吃的去。” 闻杰不善于表露自己的心声，贺因拉住他说：“闻杰，有什么事和我说。我没有想故意惹你生气，我没照顾到你的心情，对不起。” 闻杰点头，这种直白地像小孩一样表达心情的事情他已经很多年没做过了。 贺因说：“你有什么不要自己憋着，你都可以和我说。是我惹你生气了吗？” 闻杰再一次点头。 贺因不确定地问道：“是因为现在的事吗？” 闻杰摇头。 贺因：“还有？” 闻杰这才开口说：“你这两天都不找我说话，都是我主动找你的。”他感受到贺因真诚的态度，于是慢慢敞开心扉，他试着去放松警惕，在情感上依赖贺因。这对他是极其不容易的，他很没安全感。 贺因：“哦，我在学习。” 闻杰得到这个答案并没有满意，他不想对贺因失望于是又问道：“那你之前不需要学习吗？”他始终怀疑贺因不喜欢他了，他要帮助自己消除对贺因所有的怀疑。 贺因无奈道：“我成绩下降了。” 闻杰：“好吧。” 贺因想哄哄闻杰，又嘴笨说不了更真诚的话，他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我脑子里每天都是你，我上课想看你，一上课就盼着下课。晚上回宿舍不想和你分开，从谈恋爱开始，我每时每刻心里想的都是你。早上来班里才能见到你，我比平时起得都早了。我连周六周日都不想回家，只想在学校。” 他顿了顿，说：“所以我学习变差了。” 闻杰说：“我讨厌甜言蜜语。” 贺因着急地都要发誓了：“是真的。” “你不喜欢我的时候一定要和我说，我不会纠缠你的，不要骗我。”闻杰郑重说。 贺因：“我不会不喜欢你的，如果我不喜欢你，我也不会喜欢上别人。真的。” 闻杰是不相信的，他越说这样的话，闻杰越不安。他怕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贺因看出他神情中的不信任了，只好又补充说：“好的，我不喜欢你了一定会通知你一声。” “那别人呢？” “没有别人了。”贺因答：“没人比你更好看，你不觉得吗？” 闻杰：“谢谢…” 贺因：“不用谢，还生气吗？” 闻杰摇头，两人站在学校路边的树下。贺因手里还拿着闻杰的东西。 贺因：“不生气就好，去打篮球吧。” 闻杰发了一通火，也内疚。他写了一张纸条：对不起，我今天没控制好情绪，你不要伤心。 贺因也回了一张：我没伤心，也没生气。你有什么生气的地方说出来，我会改，我们要在一起很久。另外，我这么笨，脑子里就只能有你一个。 闻杰好好把纸条折起来，放在笔袋里。
第36章 贺因比之前成熟的得多，他能包容闻杰的不足，能看出闻杰的心事，他懂少年在忧愁什么，除了和贺因的爱情，闻杰还忧虑亲情。 闻杰和父亲并不亲近，现在考虑和父母摊牌过早，他和贺因一致的想法都是等自己独立了再与家里摊牌。 闻杰说自己只喜欢男的，从小就爱和男生玩，所以他摊牌是必然的。 贺因上辈子没和父母说过这件事，想来是艰难重重。他妈之前提起过同性恋，说是不正常的。贺因和他妈讲，这种事情有的是天生的。他妈并没有放在心上，大概是没见过这种人。 思考这些东西都过早，对父母来说何尝不是一种痛苦。 贺因每天都觉得压力很大。 高一的期末考试要来了，司徒安和宿舍的其他人说，自己高二可能就出国或者去其他机构学习去了。所以高二要和大家分别，他说半个学期，最舍不得这几个舍友。 司徒安还伤感地和贺因说：“说好请你吃顿饭，还没吃过呢。” 贺因拍拍他的肩膀，安抚他：“没事，以后常联系。” 闻杰听说这件事，和贺因讲：“我其实觉得他挺喜欢你的，你没有发现吗？” 贺因：“没有吧，就是挺热情一个小孩。” 闻杰：“你真没发现还是装的，你说老实话，我不生气。” 贺因摇头：“真没有。”他又仔细想想：“有吗？没有吧。他是一个比较开朗的人。” 期末考完试，司徒安倒是走得坦荡荡，高二就不在这上学了。 假期贺因和闻杰去了游乐园，挑战了各种项目。闻杰一坐上跳楼机就开始狂叫，刘海一上一下飘着，还说了句脏话：“老子再也不玩了！救命啊——” 贺因在一旁捧着肚子笑，凉气灌到他嘴里，他告诉闻杰：“你放松肌肉，不要紧张，随意点，想象你和座位融为一体。” 闻杰一点没听进去：“啊——妈！我再也不玩了！救命啊！妈！爸——” 下了跳楼机，闻杰出了一手汗。两人又去玩海盗船、大摆锤。闻杰嗓子都喊哑了，越害怕越想玩。 贺因：“……”贺因也有点害怕，但闻杰在一旁闭着眼睛竭力嘶吼，他就一直狂笑。 等玩完众多项目，天也黑了。闻杰和贺因贴着胳膊走在游乐园的路上。游乐园亮起了五颜六色的灯，闻杰对贺因说：“回不了家了吧。” 他俩去了闻杰上学的出租房里面。他的房间很温馨、童趣。摆着卡通人物，床单也是卡通的。带着一个阳台，闻杰桌子上还摆着一盆多肉。床边放着盏小夜灯。闻杰没有按大灯，而是选择打开小夜灯，暖黄色的光照在两人身上，气氛暧昧起来。 闻杰脱了外套，坐在床上，去卫生间换了套睡衣。他躺在被子里，贺因说：“我睡沙发吧。” 闻杰：“过来。”他掀开被子一角，贺因踌躇片刻，暖黄色的灯光照在闻杰柔软的头发上，他摇了摇头。 贺因半夜躺在沙发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闻杰也不可能睡着，两人同时看天花板。半晌，闻杰轻轻走下来，蹲在沙发旁，小声问贺因：“睡着了吗？” 他的气息喷在贺因脸上，贺因揽住他的肩膀，闻杰顺从地上了沙发，躺在他身旁。两个人挨在一起，下身不可避免地碰到一处。 贺因急促地喘息，向后退了退，闻杰眼睛睁圆了，充满隐晦的期待，两个人对视，闻杰伸手搂住贺因的肩膀。贺因按着他的后脑勺，亲吻了他的额头：“睡吧。” 闻杰微微抬头啄了下贺因的嘴巴，贺因问：“可以亲一下吗？” 闻杰收回双手，推拒他，小声说：“算了吧，有点害怕。” 贺因碰了碰他的额头说：“好。”他叫他回自己床去，不然一晚上谁也睡不好。 闻杰返回自己的床，回味刚刚那个不算吻的吻。 高二开学，两人不在一个班了。贺因在理科的普通班，闻杰在文科重点班，两个班不在一个楼层。闻杰忙得很，开学还要准备各种活动，他下楼时顺便来找贺因。 两个人偶尔有争吵，但解决时很真诚。两人总结了各种争吵原因，罗列在小本上。闻杰慢慢敞开心扉，开始信任贺因。 闻杰在贺因过生日的时候，给他买了个蛋糕，一条情侣项链。贺因说，原来自己比闻杰小。他叫了一路闻杰“哥”，闻杰说：“我都要被你叫老了！” 贺因：“那换一个称呼，不能老叫大名。你喜欢听什么？” 这叫闻杰怎么说，他说：“我亲戚一般叫我小杰…” 贺因：“那就叫小杰吧。” 闻杰说：“不好听。” 贺因：“那你说一个。” 闻杰想了一下，脸红了，小声说：“叫宝贝。” 贺因：“宝、贝。”他读这两个字读得很正经，不带任何私情，他不是故意的，只是读不出那种亲密感。 闻杰说：“你怎么念得那么奇怪，叫宝贝儿。” “哦，宝、贝。” 闻杰：“……” 但贺因又补充说：“你不觉得不太正经吗？” “那你想叫什么？你才不正经。” 贺因：“不知道。” 闻杰：“那我叫你小因子。”他说完自己哈哈哈笑了半天：“小因子。” 贺因弹他个脑瓜崩：“你好幼稚。”
第37章 高二一年过得没什么波澜。贺因的学习有了气色，开始稳步排在全班前二十名，校排三百名左右。 闻杰的文科很优秀，他的英语也很棒，说着一口流利的英语，常辅导贺因的语数英。他邀请贺因和自己一起补数学，贺因婉拒了，他补不起。 闻杰尚且不知道贺因的家庭状况，贺因也不像当年那么要面子。他和闻杰坦诚说明之后，闻杰一开始不知所措，之后表现得小心翼翼，生怕伤害贺因的自尊。他知道贺因家没钱，但不知道具体情况。 贺因高三的时候学习已经稳步前进了，排在全班前十五。高三时竞争异常激烈，在宿舍，舍友常常学到半夜一点。贺因也加入熬夜的队伍，他在假期刻苦刷题，每天进步一点给他莫大的鼓励。 班里不乏之前不行，高三突然觉醒的同学。那些同学常下课也不出去玩，吃饭时间都呆在教室，贺因也是埋头苦学中大队伍中的一员，卷子一发下来，有不会的题赶紧问老师，或同学，错题要及时复习，笔记要时常翻看。 忙起来也要抽出时间来谈恋爱，不在一个班好像异地一样。贺因每周五会陪闻杰在学校转转，或者去闻杰的出租屋坐坐。两个人一起打打游戏，或者看电影。 闻杰和贺因总是吵架，他在贺因面前发脾气已经毫不担心，他有发脾气的底气。贺因总是包容他，完了两人再讨论哪里对了哪里错了。贺因和闻杰吵不起来，他能洞穿闻杰的不安。闻杰和他吵完架都会和他道歉，两个人相安无事一阵子，再吵几次。 他们彼此都在为对方改变，双方都在学着更好地爱人。 上辈子的贺因是做不到的，他只会沉默，生闷气。 相比于吵架，贺因记得更清楚的是和闻杰在一起的甜蜜时刻。 闻杰在雪地里给贺因堆雪人，在夏天给贺因买可乐送下去，早上帮他带饭，闻杰更主动地来找贺因。贺因每周会给他写情书，每天夸闻杰，告诉他他喜欢他，攒钱给闻杰买些小礼物，制造些惊喜。 高三的生活越来越沉重，贺因像条奄奄一息的鱼，看着高考倒计时，有种痛并快乐着的感觉。闻杰每天给他写小纸条鼓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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