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掉一个嫩萝卜,就会出现一个老萝卜,拔掉一个老萝卜,就会出现一个更老的萝卜……” “所以,也可能是锦衣娘娘想拔掉这个嫩萝卜道士,后来又出现了一个老萝卜道士,最后锦衣娘娘和老萝卜道士打起来了!”扁豆精恍然大悟。 韭菜精深深地感慨道:“唉,萝卜,啊不,道士真可怕啊……” 众妖都心有余悸地叹了口气。 只有萝卜精在一旁委委屈屈:“我们萝卜,才不是这个样子的……” 最后,兔子精严肃的说道:“总之,我娘亲告诫我,千万不要去招惹萝卜……啊不,是道士,无论是老的还是嫩的都不可以,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他身后还有没有更老的。” 众妖深以为然。 白鼠却摸了摸下巴,说道:“难道就没有可能存在另外一个道士吗?” 狐狸精眯了眯眼,敏锐道:“你怎么一直在为那道士说话?” 白鼠小声道:“我只是感觉那个道士不是坏人……” 辣椒精:“哼,对人类来说不是坏人的,对我们妖来说可就不一定了。” 白鼠试图辩解道:“可是、可是我们都被那道士发现了,那道士不也没把我们怎么样嘛……” “那是因为我们跑得快!”灰鼠立马反驳,“更何况,就凭那道士恍恍惚惚的样子,说不定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我们呢?” “不一定吧,他都发现了梨花妖,还跟着去了明月楼。” “说起来,当时梨花妖打架的时候,他有出手吗?” “不知道欸,我一看见道士就跑掉了……你们有妖看见吗?” “不知道,我也马上跑掉了。” “好像没有出手吧……” “什么嘛,明明出手了,不然那人类的铃铛是从哪里来的?” “哎,话说,你们有人看见那道士后来去哪里了吗?” 妖怪们面面相觑。 “你看到了吗?” “没有,你呢?” “我也没有……” “这还用猜吗?肯定是明月楼的动静闹大了,这道士被锦衣娘娘发现,然后遭到锦衣娘娘驱逐,于是怀恨在心,找了老萝卜道士过来,将锦衣娘娘和众大人们围困住,一时间汇阳城里风雨飘零、妖妖自危……”狐狸精的眼里闪现出睿智的光芒,真相的碎片在它的脑海里拼凑整齐。 “……两个道士奋力突围,只可惜,邪不胜正,这两个阴险毒辣的道士最终还是受到了锦衣娘娘正义的制裁,被锦衣娘娘所斩杀,锦衣娘娘胜利归来,清理了蠢蠢欲动的坏妖怪们,重新登临王座,将仁慈的光芒洒遍整个汇阳城!”狐狸精越说越是激动,给这次事件一锤定音。 众小妖们也听得激情澎湃,恨不得参与其中,成为锦衣娘娘手下那些与邪恶道士大战三百回合的妖兵妖将。见狐狸精说的口渴,立马就有小妖给它递上了水。 “狐先生,请。”狐狸精洋洋得意地享受着妖怪们的伺候。 “狐先生真是太厉害了!” “没想到我们这里最厉害的就是狐先生,足不出户,就能知道外面发生的大事。” “……说起来,锦衣娘娘手下有百万妖兵妖将吗?”韭菜精发出深深的疑问。 辣椒精冷哼一声。 “所以说,最后看到那道士的妖,究竟是谁呢?” “好像……是我。”白鼠精挠了挠头,一脸迷惑,“可是,我怎么不记得那道士去哪里了呢?” 作者有话说:
第185章 昌国 “叮铃铃铃铃……” 古朴漆黑的铃铛穿过重重山水, 直破云霄而来,若流星坠世,却被一道士挥手收入袖中, 倏忽不见其踪。 此道人青年面貌, 黄冠绛帔,霓裳霞袖,步履闲适, 嘴角含笑, 安然自若。 “师兄,”忽有一中年道士驾雾而来, 面容焦急,见其无恙,方舒了口气,随即拂袖怒道,“师兄怎如此莽撞,不与我商量,便以棋入局。” “炼神之劫何等凶险,稍有不慎,满盘皆输, 师兄怎能轻易落子!” 修道第一境为“脱凡”,逐渐与凡人殊途。脱凡之后便是“食气”,“食气者神明而寿”, 当然,刚突破“脱凡”的人自然不可能“神明而寿”, 只是意味着到达第二境的修道者可以开始“食气”, 事实上, 在成为“不食者”之前, “食气”贯穿在之后的整个修道过程中。在第二境界,修道者可以脱离五谷轮回,达成辟谷,所以,修道第二境也可以被称为辟谷境,与修真者中的筑基境同。而修道第三境界,对于不同道路的修者,在名称上略有些细微的差距,于太清一脉的道士来说,唤作“炼神”,而玉清、上清二脉,则分别唤作“炼真”和“炼玄”,相当于修真者的金丹境。修成“炼神”或“炼真”、“炼玄”的道士,便可以破碎虚空而去,前往大世界。 此二人,正是食气境道士,亦为太清一脉。 中年道士既惊且怒,他二人皆传黄石公之道,其中绛帔道士困于食气之境已久,故而在外游历多年,寻找机缘,忽有一日历经此乱世之地,突悟破境之机。 他二人一同求道,感情向来深厚。得知此事,中年道士自然也为绛帔道士欣喜不已,以其二人之道,若欲入炼神之境,当寻“恰逢其会”之时,以天下为棋局,求天人之所求,或行伏龙之术,终一地之乱世,结百载之乱局,开继往开来之太平,或断龙庭气运,燃王朝之沉疴,点乱世之星火,起前所未有之新局。 此地陷入分裂与战乱已有八百载,“百姓罢敝,头会箕敛,以供军费,财匮力尽,民不聊生”。诸侯之间纷争四起,百姓早已不胜其扰。 这在中年道士眼里,正是终结乱世的上佳时机!既是天理所循,亦是民心所向。 天时地利已至,唯欠人和而已。 只是他知绛帔道士向来过于随心所欲,故而再三叮嘱,切不可太过随性,事关破镜之机,行事定然要细细谋划、多番思索,确保万无一失…… 谁知师兄嘴上答应得好好的,转眼间就忘了个干净!路上随便遇到个强盗就出了先手。 正所谓“宁输一子,不失一先”,先手何等重要,何况是在这天下之局中! 简直气煞他也。 “师弟莫忧。”绛帔道士却依旧是一副慢悠悠的样子,“我已然细细思索过了……” “思索?你倒是说说你思索了什么!”中年道士怫然道,“数日之前你还告诉我要去各国王都游历,考察诸国公子,寻访潜龙,结果在昌国看到个强盗就走不动道了。” “自古以来,哪有强盗成王?” “你若是真心扶持也就罢了,总归这片土地上要出个王者,至于王者为谁,本无定论,凭尔之能,也未必不能变换其命数……” “可你却借梨花妖一事养其凶性!” “本就是个煞星,如今凶性更甚。虽观诸界史册,凡开国之君,多杀伐果断之辈,但亦须知水满则溢,月盈则亏,凡事过犹不及……” “今我观其面,恐有贪狼破军之相,却无紫薇之命……” “这就是你所说的‘深思熟虑’?你真真是要气煞我也!” 看到绛帔道士还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中年道士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里的形势如此之好,只要中规中矩地找一个实力强大的诸侯国,从王室中选择一位有雄心壮志的公子扶持,便可以按步就班地收复其余诸侯国,一统天下,可偏偏他这位师兄却不按常理出牌! 中年道士气的,是绛帔道士一副不把自己道途当回事的态度。 “他日你若是魂归九幽,我却是绝不会去黄泉寻你的!”中年道士怒斥道。 “师弟莫恼……”绛帔道士叹了口气,“你入门尚比我晚,年龄更差我数十载,如今我依旧风华正茂,而师弟你却已两鬓斑白,满脸沧桑,不复青葱嫩貌,遥记师弟当年尚为总角,单纯无邪,稚嫩可爱……可见人生在世,当少怒少忧……” 听得此言,师弟心中却更怒了。 他变成这样,都是因为谁啊! “好了,莫恼莫恼,我的的确确是深思熟虑过的……” 绛帔道士闲适一笑:“师弟言天时已至,我却觉不然。” “我走遍此地百国,观诸多世事,此间论国力最强者,当属阚、管、幸、宜、昌、文、宣七国,然此七国实力相当,无有可一统天下者,而论其贤明君主,当以管国为最,若管国能积五代之劳,或可结此乱世……” “而众民虽有渴求太平之心,但此地分裂已有八百载,诸国分立已成常态,故众民有渴求太平之心,却无渴求统一之意……” “若无意外,此地一统,当在两百载之后……” 两百载! 虽然修行迈入食气境后,可增寿两百,寿元达到三百载,但绛帔道士入筑基境已有百年,若再过两百载,早就成了一抔黄土,还谈入什么炼神境。 “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只顾着玩乐,早早地去寻找进入炼神的契机,你偏要拖拖拉拉,半点不上心……” 听到师弟的唠叨,绛帔道士不禁以袖掩耳,打了个哈欠。 “不过,”中年道士话音一转,“你也说是‘若无意外’了。” “虽说‘贤人君子,明于盛衰之道,通乎成败之数,审乎治乱之势,达乎去就之理,故潜居抱道,以待其时’,但你我所修,乃‘天人道’。” “‘天人之道,未尝不相为用’。” “此地一统,天意所至,早已注定,虽有些许时间上的偏差,但也无伤大雅,你我将它提前就是……” “只是需要细细筹划一番,待我好生思索……” “师弟莫思了,”绛帔道士打断了中年道士的话,微微一笑,“我已经筹划好了。” 中年道士眼中有些怀疑:“当真?你可莫要与我玩笑。” “当真、当真。” “莫非……”联想到绛帔道士之前的动作,中年道士若有所思。 “既然师兄你已然开始布局,那当先将棋局上的变数去除才是,汇阳城的锦衣妖,可要我一同除去?” “不必不必,”绛帔道士摇摇头,“那锦衣妖修化人之法,欲借凡间情/欲化人,却不免被□□所缚,早已孽障缠身,若不能明心见性,恐怕就要在红尘中沉沦下去了,不足为虑。” “倒是那突然出现的天常道小道士……”绛帔道士摸摸下巴。 “天常道?”中年道士不解,“那群家伙向来喜欢冷眼旁观,好做局外人,有何可虑?” 说到天常道,中年道士语气中有些不屑:“所谓天常道,不过是一群懦夫罢了,存天理而灭人欲,弃情绝爱,纵然最后真修成了天,恐怕也不知喜悲为何物了。” “这样的人,难道还会对此局有什么影响吗?”
483 首页 上一页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下一页 尾页
|